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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鴛鴦確是極為忠心,可她卻先是一個人,隨後才是賈母跟前最為得力的大丫鬟。亦如李紈跟前的素雲,哪怕王熙鳳壓根就不曾對她許諾任何好處,為了自己能夠生活得更好,她也知曉如何勸慰李紈做出有利於王熙鳳,當然同時也是有利於李紈和她本人的決定。

“鴛鴦姐姐……”見鴛鴦如此上道,且提出的要求又是那般的不值一提,一時間,紫鵑不知曉她到底應當感到慶幸,還是單純的為其嘆息。半響,紫鵑才道,“我可以替我家奶奶答應你,今後絕不會做出任何傷害老太太的事兒。不單單不會讓你去做,也不會讓旁人去做,甚至倘若有人想要害老太太,只能在能力範疇之內,我們都會儘可能的幫襯一二。”

也許賈母是曾經做錯了一些事兒,可她到底是長輩,哪怕偏心,可對於賈璉和王熙鳳,卻是真真切切的付出了真心。

……最重要的是,賈母已經得到了她該有報應。

“我鴛鴦,願誓死效忠。”鴛鴦笑得一臉慘然,明明是笑著,可笑著笑著眼淚就落了下來。她跟素雲還不一樣,素雲那種情況,只能說是被王熙鳳派去的人唆使行事,嚴格來說,素雲從未答應要效忠王熙鳳。可鴛鴦,卻是類似於背主了。

“姐姐快起來罷,你的話,我會告知奶奶的。至於往後,想來你見到奶奶的機會也不會太多,可你要相信日子總歸會好起來的。”

“多謝妹妹寬我的心,可我如今只想知曉,璉二奶奶交待我的第一件事情是甚麼?”

紫鵑看著明明一臉燦然欲泣卻硬要裝出笑容來的鴛鴦,心裡也頗不是滋味。可該說的話,她卻還是要說出來。當下,紫鵑便道:“奶奶一早就算準了你定然會選擇效忠,所幸頭一件事兒並不算難。是關於林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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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幕降臨之前,紫鵑回到了府上,將她同鴛鴦之間的對話,一五一十的告知了王熙鳳。鴛鴦會做出何等選擇,早就在王熙鳳的預料之中,其實仔細想想真的很容易猜到,畢竟,前世的鴛鴦選擇了在絕望之中自縊身亡。而人嘛,但凡有旁的選擇,誰願意去死?

得到了鴛鴦的效忠,便等於是在榮國府的心臟處安插了自己的眼線。不單如此,還順道解決了黛玉之事,且還因此讓王熙鳳想到了一個絕好的法子。

……一個能讓賈政出來的好法子。

說實話,沒人會認為光憑那些流言蜚語就能將賈政置於死地,哪怕朝堂上吵得沸沸揚揚,可有一點卻是毋庸置疑的。就算是當今天子,想要治一個人的罪,那也必須講求一個鐵證如山。偏生,無論是賈政還是王夫人,都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他倆不孝。當然,倘若當今鐵了心想要治罪,那也是無妨,可如此一來,卻難免在執政之初,就留下了些許汙點,對於當今而言,卻是太不值得了。

也因此,王熙鳳主動送上了鐵證若干,卻是件件都歸於王夫人。

這也沒辦法,誰讓王熙鳳兩輩子都跟賈政不熟,偏生對於王夫人熟悉得連她本人都側目。哪怕不算放印子錢一事,王夫人身上揹負的罪名卻少不了。

隨隨便便折騰出了幾個,王熙鳳卻沒打算自己將事情捅破,反而將這些罪證盡數讓人交給了鴛鴦。鴛鴦也是個聰慧的,查閱之後,立刻覺察到了王熙鳳的心思,轉手將親口將罪證念給了賈母聽,隨後由賈母口述寫下罪狀書,再以榮國府的名義投書京都衙門。

賈母親口狀告王夫人不孝,同時還命親孫子寶玉,將王夫人的罪行承上,以此手段保賈政無恙。

簡而言之,榮國府確實不乾淨,可罪魁禍首卻是王夫人,賈政最多也就只是個監督不力的罪狀,且賈母親自證明,賈政乃是純孝之人。

隨著賈母的出手,保齡侯史鼐、忠靖侯史鼎同時上書,為賈政擔保,所擔保之事不是旁的,正是純孝二字。憑良心說,賈政確是純孝,不論是對已故的賈代善,還是賈母,皆是一副赤子之心,絕沒有任何不孝的念頭。當然,甭管怎麼說,妻子出事,身為夫君也絕對無法獨善其身,可比起自己承擔不孝的罪名,這樣的結果已經是最好的了。

訊息一出,京城裡的普通老百姓自是高興萬分,不是為了賈政能夠洗脫冤屈,而是為了接下來的連臺大戲。而那些知情者,卻是各有各的思量了。

而最讓人感到意外的是,王家或者就是王子騰本人的反應。王子騰主動跟當今請命,願意離京巡查九州,為期兩年。同時閉門謝客,直到他帶著全家離開京城。

直到王家走得連人影都瞧不到了,訊息才剛遞到了榮國府裡頭,且又過了兩日後,梨香院那頭才堪堪知曉了個大概。便是只知曉了個大概,還是將薛姨媽唬得三魂去了兩魂半。

“女兒,我苦命的女兒啊!”薛姨媽哭得幾乎不能自抑,她並不在意王夫人會如何,她只是單純的心疼自己的女兒薛寶釵,“原想著你舅舅一定會出手的,哪兒料到事情竟變得如此了?天,你哥哥也被我打發到外頭去了,如今咱們娘倆可怎生是好?立刻離了府裡,可家裡又沒個男人支撐著,如何能搬到外頭去?天,天啊!”

“母親莫要傷懷,咱們再好生盤算一下,事情也未必沒有轉機。”

比起薛姨媽的崩潰,薛寶釵顯然要鎮定多了,可說白了,她不過是個未出個的姑娘家,哪怕心中再有主意,可因著閱歷太少,有時候難免會思量不周。而這一次,事關自己的終身,薛寶釵不得不立刻做出抉擇,也因此就更顯得漏洞百出了。

盤算半日,薛寶釵終是將自己認為還算妥當的法子說了出來:“時間太緊,我也沒有萬全之策。為今之計,最要緊的還是將我們從榮國府裡頭摘出去。搬家是必然的,哪怕哥哥不在,咱們也可以先出去。只說哥哥不日即將回來,也沒人會這般揪住咱們不放。”

比起近幾個月來的好戲連臺,皇商薛家裡的芝麻綠豆點兒的小事兒,顯然就不是那般引人注目了。

說白了,這京城裡孤兒寡母的人家也不算少,左右都是有家丁護院的,也沒人會這般吃飽了撐著沒事兒幹,老盯著旁人家的後院瞧。

“女兒喲,搬家是要緊,可如今最要緊的是把你從榮國府裡摘出去!哎喲,都怪我,都怨我,未出閣時事事都聽我那姐姐的話,如今都嫁人多年了,連孩子都這般大了,我怎就還聽她的呢?如今倒好,她自個兒一頭栽進去了,倒是還拉上了你!這兩年,為了你和她那金玉疙瘩的親事,雖說沒往外嚷嚷,□□國府上下,乃至一些交好的人家,誰不知曉金玉良緣呢?”

一說起這事兒,薛姨媽就忍不住扼腕嘆息。原以為是一門上好的親事,還擔憂人家看不上,甚至還使了好些個見不得光的手段。可如今看來,當初的好親事竟是硬生生的成了推卻不了包袱!

“母親,您大可不必如此。咱們家至始至終都不曾傳揚出去,無論甚麼話,都是旁人編排出來的。再說了,當初老太太可是極為看重是史家大姑娘,大不了將這事兒往她身上推,不就得了?”

薛姨媽沉吟了半響,雖說這般做法是有些不妥當,卻是如今唯一一個能讓薛寶釵全身而退的法子了。

如此這般,薛姨媽很快命人做好了安排,好在她們雖是皇商之家,卻正好手頭上頗有些使喚的人,再加上這關係到薛寶釵的終身大事,薛姨媽很是捨得花費銀錢。沒過幾日,外頭就轉了風聲,只說史家大姑娘史湘雲早已由賈母做主,同榮國府賈寶玉定了親,過了明路。

若說先前那些關於賈政不孝的言論,還能透過將髒水潑給王夫人來洗白,那麼這事兒……

憑良心說,薛家這一招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姑娘家的閨譽,原就是比性命還重要的,薛家這般一傳揚,哪怕事後真的澄清了,又能如何?事實上,就單賈政這一事,哪怕澄清後,至少也需要過個七八年,才能完完全全的將事態平息下去。可史湘雲,她等得了?又或者說,不單單是她,她下頭還有好幾個不曾定親的堂妹,嫡出庶出的都有,若是身為史家嫡長女的她被人毀了閨譽,等於就是間接的毀掉了史家所有未出閣的姑娘。

狠,真狠!

然而,薛家卻忘了一件事兒,做事手段這般狠戾,甚至沒給史家留一條後路,就不怕被報復?又或者說,史湘雲父母雙亡的身世矇蔽了薛家母女的雙眼,可問題在於,史家不是薛家,史湘雲就算父母雙亡,她還有叔叔嬸孃,且她的兩位叔叔皆是侯爺!

堂堂侯門千金竟被人侮辱至廝,且這還不是頭一回了。

上一回,因著賈母和王夫人為了寶二奶奶的人選而打擂臺,卻牽累到了史湘雲身上,當時,王夫人可是當著史湘雲的面,故意提到賈家庶子賈環,其言下之意,竟是史湘雲倒貼也要嫁給賈環,偏生榮國府這頭還不樂意。那會兒,史湘雲氣得立刻就要離開,被強留下來後,也不過是多留了一晚,次日一早立刻回了史家,至此以後,再也不曾登過榮國府的門。

說實話,以史湘雲的出身,配寶玉早就措措有餘了,若非考慮到賈母乃是史氏女,且史湘雲又慣常養在她跟前,這門親事史家是絕不可能答應的。結果,史家那頭思來想去有些鬆口了,卻偏生榮國府先反對了。這倒也罷,左右不曾把話說開,可如今……

士可殺不可辱,史家一門雙侯,那可不是區區一個皇商薛家招惹得起的!

在榮國府鬧劇尚未完全平息之時,史家炮轟薛家,且直接上書當今,狀告薛家欺人太甚,意圖毀去一個父母雙亡的可憐孤女。

事情直接就鬧大了。

這也難怪,對於史家來說,左右事情已經發生了,與其忍氣吞聲,還不若將一切事情全部攤開來細細掰扯清楚。旁的不說,倘若史湘雲真的保不住了,至少也要確保史家其他姑娘不受牽連。同時,史家也打定主意要狠狠的從薛家身上咬下一塊帶血的肉,要讓世人都知曉,一門雙侯的史家不是那等會忍氣吞聲的主兒!

薛家母女懵逼了。

也是直到此時此刻,薛寶釵才清晰的認識到,史湘雲跟她的不同。甭管本人品性容貌如何,至少在出身方面,史湘雲比她高貴了不止一籌。比起父母雙亡卻有兩位侯爺叔父撐腰的史湘雲,她薛寶釵才是那個可以任人欺凌的小女子!

然而,到了這會兒一切說甚麼都已經太晚太晚了。

史家絕不善罷甘休,而原本可以調停此事的榮國府自身難保,至於王家則乾脆是人去樓空,哪怕這會兒立刻快馬加鞭向王子騰求助,一來他願不願意幫忙還是一說,二來時間上頭也是來不及的。

最終,薛姨媽想到了王熙鳳。

再度見到久違了的薛家母女,王熙鳳表示,她早已經料到了。從訊息傳來的那一瞬間,她就已經猜到是薛寶釵出了昏招,可這事兒她卻是從頭至尾都不曾插手。原因很簡單,她對於薛家、史家都沒甚麼好感,就算兩邊真的掐起來了,跟她也全然沒甚關係。

不過,來者是客,沒的將客人往外趕的道理,更別說薛家母女還是帶著重禮才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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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母,許久不曾相見了。說起來也是你們仁義,我們家戴著重孝,你們都不忌諱,還親自登門拜訪,實在是太讓我感動了。”王熙鳳假意拿了帕子抹去眼角那並不存在的眼淚,面上更是一副悲切外加感動的神情,然而這一幕落在薛家母女眼中,就很不是那麼一回事兒了。

原因很簡單,賈赦過世,薛家根本就不曾前來拜祭。事實上,就在賈赦離世後沒兩日,薛蟠就被薛姨媽打發去了外頭。甚至別說親自拜訪了,就連個管事都不曾派來,竟好似榮國府分家後,王熙鳳這一房就同薛家全然沒有任何關係了一般。

說起來挺讓人寒心的。不過,擱在這會兒,卻也有一種報應不爽的痛快感覺。

薛寶釵的臉皮倒是厚,只仍淡然一笑,好似全然聽不明白王熙鳳話裡的意思。倒是薛姨媽,面上頗有種訕訕的感覺,好一會兒都不曾開口,甚至連眼神都不敢往王熙鳳面上落。

“瞧我,好端端的竟是又這般了。小姑母疼我,可千萬別怨我。唉,這幾個月來,家裡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說起來,當初咱們這一房離開榮國府的時候太著急了,我竟是忘了同小姑母道一聲別。您沒怪我罷?”

“這……這自然怪不得你,我也知曉那會兒你忙,你這不是忙嗎?”薛姨媽越說越顯得底氣不足。那會兒,王熙鳳確是忙得腳不沾地,可問題在於,她不忙啊!非但不忙,還頗有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感覺,只想著王熙鳳這一房被攆了出去,榮國府還不就落到了賈寶玉頭上嗎?面對這般大的好處,薛家母女倆一致的將李紈、賈蘭母子倆選擇性的無視了。

“嗯,那會兒真的特別忙。其實也不單單忙碌,最主要的還是心累。分家那會兒,我家爺還不曾回來,我家太太身子骨素來不怎麼好,讓她照顧孩子們已經算是受累了。這家裡家外,可真是我一人在操持。”

王熙鳳說著說著,又再度抹起了眼淚,一副苦澀難耐的模樣。

“小姑母,你是真的不知曉,那會兒我的日子有多難過。我就想著,為何我爹孃要這般早早的離開?又想著,我那兄弟素來沒啥本事,連個忙也幫不上。唉,要是我兄弟姐妹多一些,哪怕添個妹子,關鍵時刻也好搭一把手,不是嗎?”

一聲聲訴苦,一聲聲抱怨,王熙鳳倒是說得痛快了,可薛姨媽到底是個普通人,甚至連薛寶釵也越聽越不是滋味,很是有些受不住王熙鳳的指桑罵槐了。

呵呵,她的意思不就是孃家無人嗎?

“鳳哥兒,你聽我說……”聽王熙鳳說了一大車的話,薛姨媽覺得不能再這般下去了,當下搶先開口止住了王熙鳳話頭,連聲道,“先前的事兒咱們只當過去了罷,這不,今個兒小姑母可是給你尋了一份好禮的。你趕緊瞧瞧,看看是不是合心意,若是不合,回頭小姑母再給你換上另外一份。”

禮物那肯定是合心意的,這主要是王熙鳳的心意太好猜了。甚麼金子銀子、金票銀票、房契地契,隨便來!不用跟她扯甚麼來歷典故,這些有文化涵養的東西,她全然不懂。反過來那些個越俗氣的東西,越能得到她的好感。

簡而言之,就是不要大意的用錢羞辱她罷!

顯然薛家母女做的非常好。所謂的好禮,不單有厚厚的一沓銀票,還有數個莊子、鋪子,雖只是輕飄飄的一個半大的小匣子,其價值毛估算至少在兩萬兩銀子以上。

這誠意夠足!

王熙鳳在確定了禮物的價值後,果斷的喚了豐兒重新上了一份好茶。話說回來,方才她倒是將人迎了進來,卻是連壺冷茶都不曾盛上。雖說薛家母女也並不是跑來喝茶的,可大老遠的來這麼一趟也不容易,結果連杯茶都沒有,確實顯得挺寒磣的。偏生,王熙鳳有的是理由。

“瞧瞧我跟前的這些個丫鬟,一個個連眼力勁兒都沒有。沒瞧見薛家太太和寶姑娘都來了這麼好一會兒了,竟是連壺熱茶都不曾送上來。我養你們作甚?留著過年嗎?!”

當著薛家母女的面,王熙鳳狠狠的數落了豐兒一番。豐兒倒也光棍,毫不猶豫的應下了這莫須有的罪名,且在放下了熱茶之後,立刻轉身向薛家母女倆跪倒在地,口中更是連連認錯道歉,一副羞愧至極的模樣。

這下子,卻是難倒了薛家母女,尤其是薛姨媽,一臉的憋屈外加左右為難。可甭管如何,她今個兒十來求人的,哪怕裝也要裝出個樣子來。偏這會兒,王熙鳳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只掩嘴笑著看向薛姨媽,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只滴溜溜的轉著,好似在瞧笑話一般。

薛姨媽沒了奈何,索性一狠心,親自將豐兒扶起,又將手腕上套著的一個絞絲金鐲子硬塞到了豐兒手裡,堆起了滿臉的笑,道:“好姑娘,嚇到了罷?你家奶奶就是這個性子,平素就喜歡嚇唬人玩兒。快起來,趕緊起來,我一點兒也不氣,真的。”

豐兒悄悄的一掂量,薛家人的身上就沒便宜貨,不說這做工,單是這份量少說也有三兩重了,絕對的好貨。

當下,豐兒笑開了:“多謝薛太太賞賜,我給薛太太磕頭了。”說罷,她還真就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旋即不等薛姨媽再開口,就帶著一路嬉笑跑出了廳裡。

王熙鳳幾乎要笑瘋了,捧著肚子直唉喲,好半響才勉強止住笑意,向薛家母女歉意的道:“小姑母,寶妹妹,還真是對不住了。這都怨我,素日裡太寵那些個丫頭了,如今倒好,她們個頂個的不怕我,只怕再過幾年,都要爬到我的頭頂上來了!”

笑了一場,王熙鳳忽的話鋒一轉,正色道:“對了,還不曾問呢,小姑母今個兒特地來尋我,可是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