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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吾當生擒趙佗!

群賢畢至,少長鹹集。

劉長看著面前的眾人,沉吟了片刻。

“祿,伉,灶,他之...你們四個人陪我一同前往。”

被劉長點到名的四個人是無比的欣喜,急忙答應,而其餘人則是不悅,周亞夫即刻起身說道:“大王!為何如此偏愛?他們可以前往,吾等為何就不行呢?”

劉長瞥了一眼周亞夫,說道:“來,來,你起身!”

周亞夫狐疑的站起身來,“大王便是要打我,我也是要同去的!”

劉長站到他的面前,低著頭,比了比他的身高,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問道:“知道為什麼不讓你去了吧?”

呂祿大笑,說道:“等你長高些再去吧!”

周亞夫臉色通紅,罵道:“雖不高,亦非爾等所能敵!”

劉長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其餘之人太年幼,這次前往吳國,那可是要走很長一段路的,這路上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可照顧不好你們,且再等等,等你們年長幾歲,再帶你們前往!”

陳買卻開口問道:“大王,他們年幼,可我年長,為何不讓我去呢?”

“你和蕭延年紀倒是不小,可是你們太瘦弱...這馬上就是寒冬,你們如何能扛得住?何況,就這麼走了,我對他們也不放心,還是得你來坐鎮,幫我看著他們。”

陳買長嘆了一聲,無奈的說道:“我若是不去,大王身邊,豈不是連個謀臣都沒有。”

夏侯灶激動的說道:“你不必擔心,還有我呢!”

陳買看了他一眼,再次搖頭長嘆。

夏侯灶和蕭延,乃是群賢裡公認的管仲樂毅,蕭延為人遲鈍,總是反應不過來,夏侯灶就沒那麼多問題了,他是單純的傻。夏侯嬰為了這個兒子,不知請了多少名師,可沒有一個老師能堅持一個月的,這跟劉長還不一樣。

劉長是不願意學,對老師不敬,夏侯灶是純粹的學不會!

得知浮丘伯來到長安之後,夏侯嬰還派人將夏侯灶送過去,一路上都在叮囑,讓他聽話,告訴他該如何回答人家的問題。

浮丘伯最初也沒有拒絕,只是笑呵呵的問夏侯灶都讀過哪些書?

夏侯灶想起阿父的交代,大聲的回答道:“論經!道德子!”

然後浮丘伯就送客了。

不過,他也不算是一無是處,人還是挺壯實的,若發了狠,真打起來,周勝之都未必打得過他,當然,劉長跟他們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當另算。

劉長看著他們,語重心長的說道:“大丈夫立於世,當立不世之功名!”

“我願帶領你們去建功立業!不負男兒身!”

“我離開之後,你們要常讀書,操練弓馬之技,不可怠慢!!”

“唯!!!”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劉長的話比他們阿父的話都有用,劉長傲然的舉起了酒湛,大聲說道:“十年之後,在座之眾,當有徹侯之尊!”

“飲!!”

“飲!!!”

.........

在跟群賢相聚之後,劉長又來見曹姝。

“姝啊,我這次一去一回,可能要等很長的時日...不過,你別擔心,我都已經安排好了...我留下的親兵,將會保護你的安全...我做完自己的事,就即刻回來....”

曹姝看著躺在自己懷裡的劉長,神色嚴肅的說道:“大王既要做大事,又豈能在我這裡久居呢?您的大臣難道就沒有家人嗎?您讓他們在外等著,讓他們忙於王事,自己卻來與我相見,做自己的私事,這是什麼道理呢?”

劉長一愣,叫道:“我來見你,你怎麼還要趕我走呢?!”

“大王,國事最重,家事次之,請大王不要擔心我,儘管去做自己的事情,我會等待著大王凱旋。”

劉長的神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他勐地起身,說道:“好!”

“南越不尊天子,時常扮作賊寇劫掠行商及百姓,楚吳等地區的百姓惶恐不安,為了抵禦南越,厲兵秣馬,荒廢耕作之事,至今還需要廟堂的救濟...我這次前往,當為南國百姓除此大患!”

曹姝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囊,遞給了劉長。

“有此物在,如我侍君與旁。”

“願君一路無災噩,所到之處,勐禽走獸避讓,災禍不至。”

劉長大笑,一把將曹姝摟進了懷裡,“哈哈哈,我劉長所路過的地方,所有的災禍都要為我讓路!!”

劉長這一次並非是獨自前往,而是由一位大臣跟隨他前往。

直到劉長快要啟程的時候,這位大臣方才不情不願的前來,這位大臣年紀也不小,髮色灰白,可身體還算強健,他皺著眉頭,臉色很是難看,來到劉長的身邊,甚至都沒有前來拜見。

劉長並不曾在群臣之中見過這個人,看到此人如此的傲氣,輕視自己,劉長也是有些不悅,翻身上馬,便大聲叫嚷道:“你,你過來為我牽馬!”

這人依舊板著臉,走到了劉長的身邊,接過了韁繩,還真的為劉長牽馬。

這讓劉長有些驚訝,他嗤笑著說道:“既然不敢違令,又何必裝作是剛正之臣呢?”

“為人臣,當奉君王之令,我不喜大王,卻不會違抗大王。”

那人平靜的回答道。

“哦?你這個人也不算虛偽,還行,上車吧!”

那人便上了一旁的車,劉長縱馬,與他同行,好奇的問道:“你為何不喜寡人呢?”

那人傲然的說道:“商湯和周武文武並用,所以國運長久....吳王夫差、智伯窮兵黷武,因此而滅亡...秦一味嚴刑峻法,終致亡國...今觀大王治國,窮兵黷武,設立常備士卒,多造盔甲軍械,輕視他事,沿用暴秦之策,以耕戰為本。”

“臣不才,也曾飽受秦法所害,故而跟隨高皇帝剷除暴秦,如今又豈能喜愛秦王呢?”

劉長大笑了起來,“你覺得寡人能與秦王並列嗎?”

大臣笑了起來,說道:“秦王雖暴虐,卻有大功,大王功不如秦王,過則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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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說,不怕我殺了你嗎?”

“大王若是殺了我,那過就不只是能比得過秦王了,或許還能趕上桀紂。”

劉長再次大笑,完全不在意這人的嘲諷。

張不疑冷笑著說道:“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死亦當五鼎烹!大王文治武功,自有後人評說,倒是你,怯懦小人,有何顏面來嘲諷我主呢?閣下年邁,路途艱險,可要小心半路暴斃啊!”

“大王...”

欒布忽然開口,神色有些不安。

劉長一愣,隨即叫道:“也是你們儒家的是吧?”

那人卻不領情,瞪了欒布一眼,別過頭去,閉目養神。

賈誼縱馬,走到了劉長身邊,示意他往前走一些,走到前頭,賈誼這才低聲說道:“大王,此人喚作陸賈,乃是博學之大儒,口才傑出,當初跟隨高皇帝,常常出使各路諸侯,說服他們歸順高皇帝,立下大功。”

“當初趙高殺害秦二世,派人來見高皇帝,想簽訂盟約以瓜分關中,高皇帝就派酈生和陸賈前去遊說,陸賈用私利誘惑秦軍將領,趁機攻破了武關...後來他又出使南越,趙佗非常的尊敬他,並且願意歸附高皇帝。”

“他精通治國之道,曾上書與高皇帝,高皇帝言之新語!”

劉長有些驚訝,問道:“這人如此有名,那我為何先前都沒有見過他呢?”

“高皇帝駕崩之後,陸賈便稱病辭官...因而大王不曾見到他。”

“哦,我明白了,這是因為不敢反抗阿母,被迫前往南越,心裡有怨氣,故而對我如此啊!”

賈誼急忙說道:“大王,此人有賢才,太后也甚是敬重,還請大王不要為難他,讓他完成自己的使命。”

“寡人知道了!就你們儒家事最多!”

“額...大王不也是...”

“能讓阿母派來跟隨我前往南越,這個人定然是有本事的,放心吧,我不會耽誤他做事的。”

劉長摸著下巴,認真的說道。

他們從長安出發的時候,正是最寒冷的季節,走了不久,便是白雪皚皚,好在隊伍裡並沒有年老體衰的,召公也留在了長安。其餘人都算健壯,不是很害怕,而盧他之等幾人,見到這大雪不懼反喜,若不是急著趕路,只怕他們還想要來打個雪仗什麼的。

他們所經過的縣城,就沒有一個縣令是不敢來接見劉長的。

看得出,劉長還是很有威名的,官吏們對他也是非常的客氣,低著頭,不敢多言。

坐在屋內,劉長呼著熱氣,急不可耐的抓著那滾燙的肉便要吃,也不怕雙手被燙著,作為同行的大臣,陸賈自然也在這裡,只是他吃肉就比劉長要儒雅多了,慢條斯理的,劉長吃著肉,言語不清的問道:“天寒地凍,你還能趕路嗎?”

陸賈抬起頭來,認真的說道:“當初為高皇帝出使諸國的時候,我連刀兵都不懼,如今又豈能懼寒風?”

“再往南走,就暖和一些了。”

“那邊不下雪的。”

陸賈並不搭話,劉長又吃了幾口肉,問道:“你這次跟隨我前往南越,太后是如何吩咐你的?”

“太后要我查清南越之虛實,檢視趙佗之情況。”

“哦...你跟趙佗很熟?”

“見過面,也算是朋友。”

“他長得怎麼樣?”

陸賈看了一眼劉長,說道:“奇醜無比。”

劉長聽聞,頓時大笑了起來,“沒有威儀,還能為王?”

“陸公啊...這次若是能平定南越,你也算是立下大功了,可有什麼抱負?”

“臣愚鈍,沒有什麼遠大的志向,只想歸家,安度晚年。”

“哎,我看你身體甚是強健,怎麼能歸鄉呢?可曾想過來我大唐為相啊?”

“從不曾想過。”

“哎,您不知道,我唐國俸祿極高,只要前往唐國的賢才,都是不愁吃喝,府邸一個比一個奢華....”

“臣當初前往南越,南越王曾給我送了不少的禮物,至今還夠用。”

“額,唐國還有封侯的機會!”

“我不懂戰事,無軍功不得封侯。”

“您口口聲聲說唐國的政策不對,可卻不肯來改變,這難道是君子的做法嗎?”

“卑賤之人,不敢稱為君子。”

劉長愕然了片刻,方才說道:“好,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寡人不強求!”

“多謝大王。”

次日,他們再次啟程,劉長已經有過一次前往南方的經歷,因此,並沒有表現的如上次那般好奇,只是同行的那四個傢伙,卻對這一切都很激動,騎馬騎累了,他們便同乘一車,偶爾遇到路過的行人,都無比的興奮。

劉長則是很正義凜然的訓斥他們,“叫什麼!吾等非蠻夷!要知禮!”

看著沿路的官吏戰戰兢兢的來迎接劉長,陸賈無奈的搖著頭,也是難為這些官吏們了。

他們就這麼一直趕路,終於,劉長再次見到了老熟人。

南陽郡守盧卿。

盧卿並沒有像其他官吏們那麼畏懼,他是很開心的前來迎接劉長的。

劉長跟著他走進了內屋,其餘眾人在外休息,盧卿急忙問道:“大王,是要對南越動手了嗎?”

“目前還不能確定...你沒有接到詔令嗎?”

“有,說是讓我遵從楚王之令。”

劉長不悅的說道:“仲父不知兵,怎麼能是他來指揮呢?”

盧卿贊同的點著頭,說道:“不過有大王在,大王可以代替楚王下令,率領吾等討伐南越!”

“哈哈哈!你說的對!應當如此!”

劉長很是開心的說道:“我見到仲父之後,就讓他將軍隊交給我來統帥!”

“最好能生擒趙佗,然後再討伐南越。”

“你要做好準備!”

“唯!”

過了南陽,劉長他們才算是真正來到了南方,隨著時日的流逝,再也見不到漫天大雪,處處都是春暖花開。大漢的南方跟長安是截然不同的場景,這裡多山林,多勐獸,很多地方都沒有道路,馬車想要透過都很不容易。

劉長第一次在路上見到了勐獸。

那是一頭大羆,體型龐大,見到行人也不害怕,大搖大擺的從一旁路過,還時不時停下來看著過路的甲士。親兵們都有些不安,紛紛拿出了強弩,做好了準備,而劉長卻不害怕,他好奇的看著那大羆,神色甚是激動。

“這就是羆啊!我都不曾見過,長得還真是壯實!”

“大王!可要射殺?”

張不疑急忙詢問道。

賈誼卻搖著頭,“大王,如今這個季節,不宜狩獵。”

劉長看了片刻,當即勃然大怒,“這大羆居然敢瞪我!!”,說著,劉長便要下去找那羆搏鬥,這可嚇壞了那幾個舍人,他們緊緊的抱著劉長,賈誼大叫道:“大王!!不可啊!!射殺了吧!還是射殺了吧!”

可惜,就在他們攔著大王的時候,大羆已經大搖大擺的離開了這裡。

劉長上了馬,還是有些生氣,“你沒看到嗎?方才那大羆居然在瞪我!根本不將我放在眼裡!若是你們攔著,我非得給它一拳!”

“大王...羆不知禮,您莫要怪罪...何況那老羆力大...”

眾人勸說著,方才將劉長安撫好。

就在這個時候,陸賈忽然開口說道:“當初吳王僚有一個兒子,喚作慶忌,公子慶忌力大無窮,勇勐無畏,他曾外出打獵,徒手搏擊雌犀,把它擒獲...大王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劉長好奇的問道:“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呢?”

“他被一個殘疾重傷之人所殺!”

“啊?要離?我想起來了!”

“大王還是知道的啊...慶忌自以為勇勐,行事張狂,故而死在了自己的傲慢之下。”

“今大王之勇勐,與那公子慶忌相同,只是希望大王不要效彷啊。”

劉長面色不悅,問道:“當初我師父有個門客叫蒯徹,您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不知道。”

“當初我跟著師父學習兵法,他一直給我講述過去的事情,以古諷今,故而被我所烹殺!”

“還望公不要效彷啊!”

陸賈黑著臉,沒有再理會這個豎子。

劉長他們不知走了多久,翻山越嶺,坐船渡水,終於是來到了當初的荊國,只是,如今卻沒有荊國了,只有一個鄣郡。楚王並沒有前來迎接他,來的是吳王。

吳王也是剛剛才回到吳國,兄弟兩人再次重逢。

吳王還是很開心的,雖然他不太擅長表達自己的情緒,可他依舊很激動。

“長弟..我沒有做什麼準備...只是召集了一些士卒,準備好了船隻,仲父正在調集大軍...”

劉長點了點頭,吳國沒有什麼實力,要動手還是得靠楚國。

“趙佗可曾派人前來?”

“他多次派人前來,商談相見的地點。”

“嗯,地點由我們來決定!”

“嗯。”

劉長叫來了劉不害,吩咐道:“你去詢問吳國的將領,看看哪裡的地形是最平坦的,不容易逃離的...我聽聞趙佗他們沒有什麼戰馬..我們就利用好這一點!”

“唯!!”

“欒布,你去聯絡鄣郡尉,讓他挑選出五百個熟悉地形,強壯擅戰的勇士出來!”

“唯!!”

“張不疑,你去聯絡楚王!”

“告訴我仲父,讓他提前將軍隊帶進吳國,不要聲張,等我擒住了趙佗,便急忙趕來,聽我號令!”

“唯!”

“季布,你負責護送那位陸賈...”

“唯!”

劉長迅速下令,吳王羨慕的看著他,劉長吩咐好了眾人,這才活動了一番筋骨,笑著對吳王說道:“我這次與趙佗相見,在舉辦宴席的時候,我會趁機引誘他謀反,若是計劃可行,那就殲滅他出擊的軍隊,若是計劃不可行,那我就當場抓住他,將他帶回吳國,等到他的將士來出征解救趙佗的時候,我們趁機在熟悉的地形上擊敗他的軍隊,拿下整個南越!”

劉友有些擔心的說道:“如此甚是兇險...”

劉長傲然的說道:“我聽聞,趙佗那廝年邁無力,寡人年輕力壯,要抓住他,能有什麼兇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