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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失敗主義巫師

這位耿直的巫,對他阿父所教給他的那一套,深信不疑。

他相信自己確實是能預測到吉凶的,只是大單于不願意相信自己而已,在鬱郁不得志的情況下,他遇到了前來索要補給的唐王長,看著自己的士卒幾下殺死,巫很很快對自己進行了一次占卜,嗯,結果顯示,只有投降才是唯一的出路,然後他就降了。

再往後被帶回了唐國,他發現,自己在唐國,其實也有不少同行,在友好的跟唐國的同行交流了心得之後,他感覺到自己的占卜能力又有了新的突破,他被送到了新的礦場,官吏看他為人聰明,其餘役人又對他頗為敬重,便讓他占卜,預測一下哪裡能開採出最多的資源,這位占卜了一下,然後自信滿滿的告訴眾人,這礦場要出事啊!

那些役人都嚇壞了,說什麼都不敢去挖礦,官吏臉色鐵青,這巫險些就被打死。

當然,礦場到現在也沒出過什麼事....

此刻,聽到面前這位貴人說要重用自己,想起這些年裡的不得志,他人對自己的懷疑,毆打,辱罵,巫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淚。

陳平有些狐疑,這廝怎麼還哭了呢?

巫急急忙忙的從懷裡拿出了幾顆石子,這舉動讓陳平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你想要做什麼?”

“貴人,你就說吧,你要占卜什麼?我保證很靈驗!”

看著面前異常激動的巫,陳平很是平靜,“冒頓有幾個兒子?”

“我這就占卜...”

“你占卜什麼?!你不是說常年跟隨在冒頓身邊嗎?你連他有幾個兒子都不知道嗎?!”

陳平訓斥,巫這才想起來,這件事好像不需要占卜,他急忙回答道:“冒頓有六個兒子,死了兩個,現在還有四個...”

“這四個人的情況,你與我說說...”

巫放下了小石子,開始認真的說起了冒頓的幾個兒子,最先就是稽粥,按著巫的說法,稽粥是一個很溫和的人,完全不像是冒頓的兒子,部落裡的大人都很喜歡他,而跟隨在冒頓身邊的將領們卻很厭惡他,他每次作戰之後,都會將斬獲的物資分發給自己的部下,只是這個人從來不搞占卜這一套,即使如此,他對巫者也很客氣。

曾經,自己就曾得到過他賞賜的一塊肉。

然後就是護塗,按著巫的說法,這人做事就是一根筋,心直口快,常常因為言語而得罪人,巫說起了一件事情,當初他們去丁零那邊,冒頓忽然感慨這邊的風越來越寒冷,結果護塗激動的告訴冒頓,“不是天氣變了,是您老了,所以覺得冷!”,氣的冒頓險些用鞭子來抽他。

第三個兒子叫闥固,這人完美繼承了冒頓兇殘的性格,為人桀驁,好殺,跟稽粥的關係最是惡劣,在冒頓面前是乖乖兒,在別人面前就是吃人的野獸,匈奴人都很害怕他,有些時候,他甚至會因為別人跟他對視就要殺人,弄得人心惶惶,部族離心。

第四個兒子能車,他因為生母的緣故最受冒頓的寵愛,但是因為年紀小,勢力也不大,常常遭受到兩個兄長的欺辱,但是他跟稽粥的關係最好,稽粥非常的疼愛他,還常常帶著他去各地遊玩,每次回去也一定會給他帶回禮物。

聽著巫的言語,陳平眯著眼,心裡很快就有了想法。

冒頓這四個兒子裡,顯然稽粥是最完美的繼承者,手段很強,若是他上位,或許能比他阿父更快的收攏各部族,凝聚在一起,成為大漢的心腹大患,其餘幾個兒子,倒是可以好好利用,尤其是與稽粥關係最僵硬的闥固,讓這樣的瘋子來繼承冒頓的事業,那匈奴是不攻自破。

“我打算讓你去聯絡闥固...大漢可以幫助他來登上匈奴單于的位置....”

陳平的話還沒有說完,巫已經丟出了手裡的石子,開始了占卜。

巫的臉色大變,“貴人!不能如此啊!大凶啊,如此定然失敗!”

陳平深吸了一口氣,冷冷的問道:“你不願意去?”

巫欲哭無淚,急忙說道:“這是占卜結果...”

看到陳平的臉色愈發不對勁,巫又急忙解釋道:“何況,這個闥固是出了名的厭惡漢朝,他常常虐殺俘虜,連冒頓都因此而鞭打他,先前冒頓想要與大漢議和,他是最反對的那一個,說寧死也不會這樣做...您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其他匈奴人,我沒有說假話...”

陳平聽到這些話,再次開始沉思。冒頓是個暴君,可他這個兒子,別說君,就是跟人也不太沾邊,若巫所說的都是實話,那這廝可以利用,但是不能接觸...陳平的目標又換成了老二,心直口快的那位。

“你且先在長安住幾天...我會去查你的話是否是真的,若是你敢騙我...”

陳平做事還是很謹慎,同樣的事情,他也是要從各個方面來確認,絕不會輕信一家之言。在這段時日裡,巫便住在了長安的一處宅院裡,這裡原本是審食其的宅院,後來他被抄家,這裡也就空了下來,不知怎麼落在了陳平的手裡。

在這段時日裡,巫一直都在占卜著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兇...兇啊...這下要出事了...”

就在巫喃喃自語的時候,忽有一個人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這裡。

巫抬起頭來,看清了面前的人,頓時被嚇了一跳,急忙起身拜見,渾身都嚇得哆嗦。

來人當然就是劉長,在陳平將自己收集到的訊息告知劉長之後,劉長就決定來見一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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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巫,劉長還是蠻好奇,據說他在唐國的這些年裡,無論算什麼最後都能算出失敗,大凶,不妥。他倒是聽說過失敗主義謀士,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失敗主義的巫師。

劉長打量著他,“你被寡人抓住之後,可曾餓著?”

“不曾。”

“既然沒有讓你捱餓,你也該做出點事來,報答寡人的恩情!”

“是!”

“寡人其實也無意與匈奴作戰,都是因為那個叫稽粥的從中作梗,竟然阻攔我在朔方獲取物資,跟他開展,我是不得已而為之!”

“你已經投降了大漢,況且匈奴人也不重視你...若是你能相助寡人,寡人給你升爵,讓你在唐國能富貴一生,蔭護子嗣!”

巫急忙點著頭,“大王,我願意為您效力!!”

“嗯,其他的事情,陳平會告訴你該怎麼做...匈奴遲早是要滅亡在我的手裡的,你若是想要謀取富貴,想要活著...就安心的為寡人做事,寡人絕不會虧待了你!”

巫再次點著頭,問道:“大王是要派我回匈奴嗎?”

“呵,你倒也不傻...我是想讓你去聯絡那個二王子...想要跟他成為朋友...幫助他成就大事。”

巫沉思了片刻,說道:“大王,請允許我為這件事占卜!”

劉長搖了搖頭,“你不要算這件事能不能成功,你就算一算,匈奴接下來的命運會如何。”

巫點點頭,急忙占卜,果然,不出意外,巫急忙叫了起來,“兇!要出大事啊!”

劉長感覺自己逐漸明白了這個巫師的使用方法,接下來,劉長又讓他算了幾次,其中就包括不安心為劉長做事會怎麼樣啊,不去匈奴會怎麼樣啊,他若是逃跑會怎麼樣啊之類的問題,巫師幾次都算出了大兇,整個人都是無比的驚懼。

劉長算是明白了,這廝當初學巫的時候,大概就沒有學到怎麼算吉,只懂得怎麼算兇。

以後外出打仗,就把這廝帶過去,詢問這次作戰時匈奴的情況會怎麼樣,這一定能極大的振奮軍心。

劉長心滿意足的準備離開,卻又停下來,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大王,我叫格...大巫格。”

“就你還大巫...你那部族,簡直是寡人平生見過的最寒酸的部族了...拿去...這點錢買個新衣裳...這都什麼人啊....”

劉長滴咕著,轉身離開了這裡。

..........

面對劉長這位反王,虛假的群賢們的態度是非常復雜的。

當劉長因浮丘伯的邀請來到太學的時候,在這裡的群賢們,神色各異,有的歡喜,有的驚懼,有的憤怒...劉長卻並不在乎,只要這些人能為大漢培養更多的人才就好,至於對自己的態度,那根本就不重要,反正又不敢當面說自己。

可劉長的想法很快就破滅了。

“我聽聞,陛下對大王十分的恩寵,吃飯在同一個席子上,外出在同一個馬車上,可大王如今卻霸佔了皇宮,令自己的士卒駐守在長安,將天子驅趕到了後宮,自己把持朝政,肆意下達命令,這是什麼道理呢?!”

一位儒生擋在劉長的面前,憤怒的質問道。

他身邊的那些同僚頓時都被這番言論給嚇壞了,惶恐不安,甚至不敢再待在他的身邊。正跟在劉長身邊的浮丘伯,此刻臉色大變,很是憤怒,叫道:“白生!你可以回去了!”

這位白姓的儒者,是浮丘伯的弟子,但是,儒家們的弟子,向來都是不太聽話的,看看荀子的那幾個弟子就能發現這一點。

這位白生,性格火爆,為人剛烈,當著眾人的面,便如此質問劉長。

這並非是第一次,在先前,他就曾表現出了對太后的不滿,也因此與高官厚祿決絕,只能在太學裡協助浮丘伯,負責跑腿這樣的小事。面對老師的訓斥,白生卻更加生氣了,“老師曾告訴我: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您如今卻為什麼要屈服在權勢之下呢?!”

“唐王擅權,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為什麼就沒有一個人敢反對他呢?!”

白生很是激動,手放在劍柄上,似乎有對唐王不軌的想法。

跟著唐王前來的幾個甲士正要上前,劉長卻示意他們退下,饒有興致的看著面前這儒生,見多了叔孫通那樣的大儒,忽然遇到一個敢當面訓斥自己的儒生,劉長很是驚訝。

“大王...請您寬恕他的罪行,他是我的弟子,我只教會他書裡的道理,卻沒有能教會他為人處世的道理...”,浮丘伯的眼裡滿是擔憂,急忙為自己的弟子求情。

“不必求情!我寧死也不會向反賊低頭!”

白生還準備辱罵,浮丘伯卻大聲呵斥道:“住口!!”

劉長卻忽然大笑了起來,也不顧在場那些愕然的眾人,“你這個人雖然愚蠢,但也算有些骨氣...寡人不殺你...來人啊,將這廝抓起來,讓他在廷尉反省幾天!”

甲士這才上前抓人,白生很快就被拉走了。

太學內的氛圍頓時就變得有些不同,眾人都沉默著,浮丘伯也只是在嘆息,劉長不在意這些,拉著浮丘伯,便與群賢坐在一起,開始商談學問,劉長能跟這些群賢所商討的學問,也就只有在數算方面了。

數算在這個時代也是一個大學問,例如張蒼,他聞名天下的才能,就是數算,儒家和法家都非常的看重數算,黃老則是一般,但也不是不懂,做官吏的基本才能還是有的。

而在交談之中,眾人也逐漸不像原先那麼拘束,漸漸就聊開了,跟劉長談論各種數學難題。

這場講學,或者說是辯論,持續了一天的時間。

眾人受益匪淺,而劉長也成功在眾人面前漏了個大臉,在從前,一直都有人覺得劉長的數書是找人幫著寫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張蒼。浮丘伯也是笑著說道:“常常聽到他人說大王的書是他人所寫,被大王所奪取,今日之後,再也沒有人敢這麼說大王了。”

“他人代寫?!”

劉長很是生氣,叫道:“寡人向來都是實事求是,從不搶奪他人之功勞!”

原來都已經相信了劉長的群賢,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忽然又有些動搖了。

群賢各自忙碌,劉長便帶著浮丘伯,兩人一同走在路上,劉長看到周圍沒有他人,這才笑著說道:“浮丘公啊...這些時日裡,您做的可是不太好啊...害苦了寡人啊!”

浮丘伯一愣,“大王何出此言呢?”

“寡人本就是反賊,他們那些人在私下裡罵寡人,這也是應該的...您卻非要為寡人出面,四處跟人辯論,說寡人是迫不得已..這如何能行呢?”

浮丘伯聽聞,頓時搖著頭,再次長嘆。

“何至於此啊。”

“無礙,謀反者該罵...要是沒人罵,那就要出大事了。”

“大王用自己的名望來換取太平...老夫自愧不如啊。”

“這些都是小事,寡人來找你,其實還有一件大事。”

“請大王吩咐!”

劉長遲疑了片刻,還是開口說道:“您也知道...先前阿母在各地設立國學,培養人才...如今,一郡一國學,已經成為了標配...老師的問題不難解決,難得是書籍的問題...先前我的兄長廢除了藏書之罪...允許百姓家裡有藏書。”

“兄長這個仁政,我也很敬佩。”

“可是,在各地所流傳的書籍還是很少,那些家有藏書的人家,除非是親近,否則就絕不肯給外人看上一眼...”

“寡人想要將皇宮裡的藏書取出來,分發到各地,不過,地方的藏書,也有很多有用的...我知道您家裡的藏書很多,若是您能將書籍拿出來抄寫,用來傳播到各地,發掘培養更多的人才...那真的是幫了寡人大忙。”

“我一個人的藏書,起不到什麼作用...大王是想要老夫號召家有藏書的賢人,進行抄寫,獻給大王?”

浮丘伯不虧是個聰明人,很快就明白了劉長的想法。

劉長點著頭,傲然的說道:“您可能不相信,但是寡人確實有辦法可以大量的抄寫書籍,可以做到分文不差!”

“寡人雖然不喜歡讀書,可是書這個東西,確實是個好東西,寡人不讀,可以讓天下人去讀!”

“如今天下能識文斷字的人實在是太少,主要還是書籍太少...寡人準備設立書肆,就跟酒肆食肆那樣,讓書籍儘快的在各地流傳....大漢在寡人的手裡,定然會越來越大,而所需要的人才,也只會越來越多,寡人想讓全天下的人都能讀上書!”

“大王真乃堯舜那般的賢君!”

“大王有這樣的志向,老夫怎麼敢不全力相助大王呢?”

“老夫這就寫信給所有的好友,勸說他們抄書獻王!”

“不過,大王有什麼辦法可以大量的抄錄書籍呢?”

劉長大笑了起來,“哈哈哈,這要解釋起來,其實也不難...您玩過泥巴嗎?”

浮丘伯一頭霧水,只是茫然的搖了搖頭。

大漢的尚方機構在此刻也是忙碌著,不過,尚方在劉長的手裡從為皇室打造物件的機構已經變成了發明機構,因此做事也很是隱秘,外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在忙什麼,也不知道他們最近的成果是什麼。

只有守在周圍的甲士,才能看到這些尚方的人抱著木板走來走去的樣子,他們渾身都沾染了不少的墨,還不斷的抱著書走進去,甲士面面相覷,開始製作之後才開始翻書學習?這是不是晚了點?

劉長擅權之後,廟堂的事情頓時變得忙碌了起來,劉長連著下達了數個政令。

劉長下達的倒是很隨意,腦子一熱,就直接決定了,可群臣卻要認真的商討,進行改進,逐步推行。可以說,劉長張張嘴,群臣跑斷腿,陳平因為有屬吏的原因還好一些,周昌和張蒼這兩位,就已經有些扛不住了。

百十個美婦人都沒能壓垮的張蒼,此刻卻險些被劉長那頻繁的政令給累垮。

他們也只能希望,這些政令能如期的發揮出作用來,讓他們不要白忙活。

至於下命令的劉長,此刻卻是在厚德殿內,大碗吃肉,大口喝酒,生活那叫一個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