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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一腳踢上鋼板

“你是想讓張不疑來為你督促群臣吧?”

呂后緩緩抬起頭來,臉色依舊是很平靜。

劉長對於她能猜出來也完全不驚訝,“是啊,我走的時候,特意留下了張釋之,讓他看看群臣,若只是休息整月,往後開始忙碌,那他就不會將詔令交給張不疑,若是整月之後,還要怠慢政務,那就會有大驚喜來迎接群臣。”

“朝中大臣散漫慣了,阿母總是說我急功近利...可我不催促,這些人一年到頭來,都辦不成一件事,廟堂上下,都跟這梁國一樣...他們總是認為,先前跟著阿父作戰,便已經是將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如今享受便可。”

“若是想要享受,完全可以辭官在家,頤養天年,又何必握著大權不放,無所事事呢?”

“周昌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太實誠,他是個會幹事的,可群臣跟他訴個苦,說些不中聽的話,這廝便相信了...我每次所頒發的政令,多是多了些,可也並非是堆積在一人之上,廟堂諸多分工...”

呂后瞥了他一眼,“可他們還是很勞累。”

“勞累?耕作的百姓不累?尚方的匠人不累?征戰的將士不累?寡人不過讓他們抽出三四個時辰來辦公,便高聲喊累,廟堂之中,除卻陳平和周昌,有誰能在府裡辦公超過四個時辰的?整日好吃好喝的,便該去做事!”

“何況,這次我也給了他們機會,特意讓他們休息一段時日...不過,阿母,我敢保證,這些傢伙在我離開之後,就一定會再也不理事務,甚至此刻張不疑大概已經是動手了。”

呂后並沒有再否定這些話,“那你的詔令,是在帶走我之前下達的,還是在帶走我之後下達的?”

“哈哈哈,原先是準備讓張釋之將詔令直接送到您這裡,以您為主,以他和不疑為輔,可後來將您帶走之後,便讓張不疑為主,張釋之為輔了。”

劉長吃了幾口肉,被燙的直齜牙,“都說寡人急功近利,遲早亡國,還勸寡人以秦王為戒,可寡人所頒發的政令,有哪條是會讓百姓疲憊的?除卻馳道需要百姓動手,其他都是官吏們就可以辦成的事情....寡人覺得,這治理國家啊,就是要讓百姓閒下來,讓官吏忙起來!”

“每個君王治理國家,都有自己的想法...你的治國之道,倒是與眾不同。”

........

此刻,長安的一處別院裡,群臣正在高歌,飲酒起舞,頗為快活。

直到張不疑領著人衝進來的時候,群臣大吃一驚。

隨即便有人憤怒的看著張不疑,很不客氣的質問道:“宴席不曾請你,你前來作甚?”

張不疑咧嘴笑了起來,“我奉大王詔令,監察群臣...大漢禁聚飲...有大臣有功而設宴,宴席不得超過一天...你們聚集起來飲酒,怠慢政務,大宴四日有餘...僭越,怠政,違律....”

張不疑壓低了聲音,語氣愈發的兇狠,在這一刻,諸多大臣的酒似乎也醒了。

“大王詔令??”

“御史奉王令監察群臣...可有不妥?”

方才那位還在質問張不疑的大臣此刻滿臉堆笑,張不疑這個三公,是最不受群臣擁戴,也是最沒有地位的三公了,這些自以為與留侯一輩的大臣們,壓根就不曾將這個三公放在眼裡,而沒有大王的扶持,張不疑本身在廟堂的話語權也不大,被周昌,召平他們壓得死死的,連九卿都能壓他一頭。

可是,這位不受待見的三公,一旦有了大王的全力支持,那群臣就沒有跟他作對的任何勇氣了。

“張公說的對,我們這就撤了宴席!”

“張公,我們這邊去做事。”

群臣紛紛起身,臉色有些不安,他們所不能承受的,並非是工作的壓力,而是那種苛刻的氛圍,那些黔首們的限制越來越少,甚至能隨意走動,可對群臣的限制卻越來越多,各種督促,這才是讓他們最不滿的,也是大王“急功近利”的最好體現。

看到眾人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模樣。

張不疑卻再次笑了起來,“可沒這麼容易...各位還不曾醒酒,如何能處置大事?不如先去醒醒酒。”

“來人啊!”

“送諸公前往廷尉醒醒酒!”

張不疑一聲令下,即刻就有大量的繡衣衝了進來,看到繡衣前來,這些大臣連最後的反抗都不敢有了,也有人破口大罵,“張不疑!你且等著!!”

張不疑冷哼了一聲,轉身便離開了這裡,他還要去其他大臣的宴會上拿人呢。

有朝一日權在手,殺盡天下不忠狗!

張不疑領著繡衣,在長安四處抓人,引起了巨大的轟動,可張不疑完全不擔心,在抓到了晚上的時候,聽聞訊息的其餘大臣,早已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張不疑便抓不到其他什麼人了。

當張不疑傲然的來到廷尉大牢的時候,大牢都已經裝滿了人,官吏急忙出來迎接。

“不要讓他們閒著,將他們要辦公的奏表諸書帶到廷尉,分發給他們,讓他們在大牢內辦事!還有,各府的小吏要是找他們辦事,就讓他們進去,但是不許送吃的,辦完之後就讓他們即刻出去!”

官吏即刻說道:“唯!”

張不疑看了看周圍,疑惑的問道:“王恬啟人呢?”

“哦,廷尉在裡頭呢...第二批進去的。”

“哼,別讓他誤了廷尉的事!”

張不疑轉身離開了。

而群臣則是開始在大牢內辦公,廷尉大牢瞬間變成了廟堂,群臣怎麼也沒有想到,張不疑會將東西送進來,其中最尷尬的大概就是王恬啟了,他就蹲在群臣之中,看守他的官吏還要跟他稟告廷尉的情況,王恬啟揉了揉額頭,早知道,就不去赴宴了。

顯然,張不疑比起唐王還要不當人,看他那個意思,就是不把這段時日裡耽誤的事情做完,就不要想著出牢獄了。

眾人只是大罵,卻又無可奈何。

“來人啊,將這表遞給治粟內史!”

有人從牢獄內伸出手來,即刻就有官吏小跑了過去,拿著奏表一路跑到了下一個牢房,將東西交了出去。

廷尉大牢很久沒有這麼熱鬧了,廷尉的官吏不敢為難這些人,特意為他們招來了桉牘,燭火,筆墨,還私下裡給他們一些吃的...畢竟,廷尉自己就在裡頭,怎麼也得好好照顧才是。

在這裡頭,辦事效率果然很高,這些時日裡堆積起來的事,迅速得到了解決,眾人交流著意見,忙碌著,累了就停下來罵一會張不疑,休息片刻,繼續忙碌。

當張不疑得知廷尉大牢的情況之後,心滿意足。

張釋之有些擔憂,“張公啊,您將群臣都抓進大牢內辦公...是不是過了些?”

“你看他們現在多勤快啊?都是陛下太過仁慈,才讓他們養成了這樣的習慣,若是早些讓我來當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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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不疑說著什麼,忽然眯起了雙眼,“周昌召平他們呢?”

“似乎都在周相府裡....”

“呵呵,他們還敢聚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將他們全部都收拾掉!”

張不疑獰笑著。

張釋之急忙攔著他,“張公!!不可啊!周相,召相,陳侯他們不曾赴宴,也不曾耽誤要事,您不能無緣無故的抓他們啊!”

“他們如今沒有設宴,難道他們將來就不會設宴了嗎?我看他們遲早都要犯罪,倒不如現在就抓了!”

“我絕不允許!”

“來人啊,將這廝也給我帶去廷尉大牢!”

張釋之目瞪口呆,頓時叫道:“您要謀反嗎?!大王讓您監督群臣,可沒有讓您抓三公啊!!”

“作為人臣,自然是要為君王分憂!他沒有吩咐的,難道我就不去做了嗎?”

.......

“長啊,你想的都很好,只是..你有沒有想過,以張不疑的性格,獲得了這樣的權力,只怕是要跟召平周昌他們不死不休。”

呂后輕輕扶著劉安的後背,看著劉安熟睡,輕聲問道。

劉長羨慕的看著安,滴咕了幾句,隨即說道:“不擔心,他做不成大事的。”

“哦?”

“若是張不疑管不住自己,下場不會比那些大臣好到哪裡去的。”

劉長又看了劉安一眼,不悅的說道:“這廝不知羞的,都這麼大了,還要阿母輕撫著入睡!”

“他還不滿十歲,不像某的人...十五六歲的時候,還要我撫其背,哄著入睡。”

“咳咳,阿母啊,這豎子將來是要做大事的,您可不能寵壞了他啊。”

“這句話,誰都可以說,唯獨你沒有資格來說。”

“哦。”

呂后溫柔的看著熟睡的安,說道:“這三個豎子,都是要做大事的。”

“那可不,他們還跟我說了他們的志向,他們三個的志向都一樣,就是想要送走我,祭拜我...大志向啊,冒頓和稽粥才有這般的志向,聽的我都想先把他們給送走!”

“不要胡說。”

“看著他們三個,我就覺得大漢將來要滅亡了,這些豎子啊,不成器,不成器啊。”

劉長搖著頭。

“長,你要去吳國,我最好還是留在這裡...不然,只怕是要耽誤你太長的時日了。”

“也好,這裡山清水秀的,阿母在這裡調養身體,倒也不錯。”

劉長點著頭,阿母自從離開長安之後,身體狀況好了很多,如今大多時候連柺杖都不用了,此處又多近親,讓她在這裡陪著自己的親人們,多待一會也好。

“阿母,您要留下來可以,但是啊...別等我回來的時候梁國亡了就好。”

“梁王雖庸碌,卻無大罪。”

“好,那我明日便出發,那安車就留在這裡吧,速度太慢....”

.......

張不疑此刻萬分得意,他領著人便衝進了周昌的府邸。

當他衝進了書房的時候,一群人正坐在這裡議事。

看到闖進來的張不疑,他們都皺起了眉頭。

張不疑看都不看他們一眼,“來人啊!將他們都帶走!”

“張公好威風啊。”

張良眯起雙眼,輕聲說道。

張不疑大驚,定睛一看,原來阿父也在群臣之中,此刻就坐在陳平的身邊,在座的人也並不多,也不是什麼大人物,也就是周昌,召平,陳平,韓信,張良,柴武,劉敬等寥寥幾人而已。

此刻,他們都是直勾勾的盯著張不疑,在這些人的注視下,張不疑忽然覺得有些膽寒。

“阿父...諸公,我是奉王令來的...”

“你是來抓我的嗎?”

韓信站起身來,溫和的看向了張不疑。

“哈哈,戲言,戲言耳,就是來看望你們的。”

“詔令拿來我看看?”

張不疑急忙叫來了劉章,讓他將詔令拿給這些人過目,周昌看了片刻,問道:“讓你監察群臣,總領大事,可曾讓你肆意抓捕群臣?”

“不...不曾。”

周昌揮了揮手,“無令而假借王令,大罪!來人啊,將這廝帶去廷尉大牢!讓他在牢內好好的監察群臣!”

“我有大王詔令!!”

“我是大王的舍人!!”

“放開我!”

“我為大漢立過功~~~”

繡衣即刻就將張不疑拖走了,他離開之後,召平這才笑了起來,“這廝無法無天,這是想要將我們一網打盡啊。”

張良搖著頭,“太過魯莽,我看他是來逼迫周公和召公的,卻不知我們都在這裡,豎子無德,還望諸位莫要怪罪。”

“這真是你親兒子?”

韓信有些狐疑的問道。

張良只是搖了搖頭,一言難盡啊。

周昌笑著說道:“留侯,無礙....不疑做的很好,這些時日裡,我幾次催促,這些大臣明面上答應,暗地裡繼續縱樂,正好,讓不疑來好好收拾他們...我們還是繼續談論正事吧。”

“他倒是幫著周相做了周相不敢做的事情啊。”

陳平說道。

周昌身為國相,是大臣和大王之間的紐扣,要維護雙方的利益,不能徹底倒向任何一方,因此在對待群臣的時候,周昌還是有些束手束腳的,張不疑倒是很好的解決了這個問題。

“太尉說的討伐西域,如今時機還不是很成熟。”

“我認為,倒是可以趁機將馳道和屯田的問題給解決了。”

“方才劉公也說了,承包給豪族,是取亂之道...會加強豪族對地方的影響,我們還是得想個穩妥的辦法。”

就在他們商談著要事的時候,張不疑卻來到了廷尉大牢內。

群臣非常熱切的歡迎了他的到來,拍手叫好,張不疑板著臉,對“背叛”了自己的劉章很是不滿,不過,劉章也沒有辦法,劉長離開之前,是讓周昌來負責所有的事情的,並且告知劉章,若是張不疑和周昌出現爭執,就聽周昌的!

大概劉長早就料到這廝會故意去為難周昌這些人,特意留下後手,若是張不疑只是安心對付群臣,那就沒事,可若是張不疑想不開,去招惹周昌這些代替劉長決策國事的大老們,那就自求多福!

張不疑坐在大牢內,低著頭,長嘆了一聲。

奸賊橫行啊。

“啪~~”

勐地有人往張不疑的後腦勺拍了一下,張不疑頓時大怒,轉過身來,“誰?是誰?!”

張不疑沒有辦法繼續在這裡抱怨,只好開始辦公,開始在大牢內監察群臣,督促他們辦公。

可漸漸的,張不疑發現自己好像虧了。

這些人辦完事之後,就被官吏所釋放,至於張不疑,則是要監察到最後一個人辦完了事,才能出去。

經過張不疑這麼一鬧,群臣頓時不敢再設宴作樂,在周昌的帶領下繼續辦公,長安一如往常,唯一的變化,大概就是張不疑的名聲,又降低了幾個層次,已經徹底來到了跟過去趙國的郭開,齊國的後勝同等的水平。

與此同時,劉長也是離開了梁國,將太后留在這裡之後,劉長的速度又快了不少。

沿路,都能看到官吏們在測量當地的馳道,有的地方已經開始發動百姓來進行修補了。

看來,廟堂裡的那些人終於開始辦公了。

劉長沿路視察,心裡大喜,這麼一來,這馳道遲早能修到趙佗的家門口啊。

“大王,這是您要的當地戶籍表...”

近侍張卿拿著整理好的描寫著當地情況的表遞給了劉長,劉長很是滿意,認真的翻閱了起來,這些年裡,各地的發展還是很快的,尤其是這些耕地充足,氣候良好,少災害的地區,迎來了很多外地百姓。

“張卿啊...廟堂裡的群臣若是有你這般效率,那該多好啊!”

“臣不敢與諸公並論。”

張卿急忙回答道。

劉長看著一旁的呂祿,“寡人發現啊,這近侍們做起事來,就是比朝中的大臣要更快...朝中那些大臣啊,就是想法太多,再這樣下去,寡人就要在宮內設立諸職,讓這些宦官們來擔任要職,重用他們了!”

呂祿一愣,皺起了眉頭,看了張卿一眼,低聲問道:“大王啊,這些家奴豈能重用?”

“為何不能?他們沒什麼野心,不貪圖美色,認真做事,多好啊,寡人這次回去,就準備設立幾個機構,專門讓近侍們來擔任,重用這些人!”

劉長這麼一開口,便是老昏君了。

呂祿不屑一顧,“群臣定然不願,重用宦官,大王可不能忘記了秦之趙高嫪毒啊。”

劉長撫摸著鬍鬚,“你說的也有道理。”

呂祿開玩笑的說道:“倒不如由大王下令,往後想要做官的,便得去勢,這麼一來,或許他們就能專心辦公,不再胡思亂想了...”

“哈哈哈,你這佞臣!”

“給寡人一千錢!”

“為何啊?”

“不給寡人就把你這個提議告知群臣!”

ps:這手怕是好不起來了,今天早上又疼起來了,看來只能是等到寫完之後,修養個半年一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