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覺得蘇浩哲瘋了。
先前近乎冤大頭一般的闊綽，十萬元只為換來對方一個道歉，扇一耳光。
這要是擱一個臉皮厚的，肯定屁顛屁顛賺這錢啊。
要不是有女人在一旁，顧及面子，方卓能不賺這錢？
別說一個耳光，就是十個耳光，一個一萬元，也是天上掉餡兒餅啊。
而現在，十萬元不給，還要讓對方扇自己耳光，憑什麼？！
還是說，他有什麼依仗、強大後臺？
一些人若有所思。
蘇浩哲依舊平靜看他。
一旁的洪雅，卻是臉色驟變，連忙拉扯方卓，“快點照做啊，趕緊道歉！”
“嗯？”方卓氣笑了。
這個讓自己饞得很的相親物件，腦子有坑？
他鄙夷看去，“就因為人家長得帥？迫不及待張腿了？”
“……”洪雅目瞪口呆，因為交情的緣故，自己好心在救他，他還這般辱罵自己？！
她隨即震怒，“蠢貨！
“我是在救你！”
“你知不知道，他是國際銀行紫晶聯盟的至尊會員啊！”
因為被侮辱，洪雅羞憤怒吼。
隨即，驚呼一片。
“紫晶聯盟至尊會員？”
“那是什麼？”
在這餐廳用餐的人，也不一定是富家權貴子弟。
一些人連紫晶聯盟都沒聽說過。
“國際銀行紫晶聯盟啊，全球超過九成五的銀行，但凡說得上名號的銀行，都是其成員。
“但想要成為這聯盟的會員，就是身家百億的富豪，也未必有資格加入！
“目前全球只有六十二位會員，據說咱們華夏首富便是會員之一，傳說中還存在至尊會員這一說法，但官方從沒有回應過。”
有人駭然解釋。
“開玩笑吧……”
“他不僅是會員，還是至尊會員！”
“我覺得不可能，說實話，他非常帥，舉手投足也透著富家公子的華貴氣質，但我不覺得他會是紫晶聯盟會員！”
“所以，這女人是被騙了？！”
“……”
餐廳用餐的三十多個男女客人，都圍了過來，議論紛紛。
有驚疑打量蘇浩哲，也有目露鄙夷，覺得蘇浩哲是個騙子。
其中洪雅也被打上了“被人騙的團團轉的蠢女人”的標籤。
方卓表情一僵，洪雅要是其他職業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但洪雅是銀行的員工啊……
可，至尊會員……
不可能！
方卓猛然扭頭，瞪洪雅，“我看你是和他有一腿，故意幫襯他，嚇唬我是吧！”
他越發覺得洪雅已經和蘇浩哲睡過了！
“就你，還至尊會員？那老子還是紫晶聯盟的創辦者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方卓冷笑嘲諷，抱胸佇立，“我倒要看看，什麼狗屁至尊會員，能有多大能耐，讓我扇耳光道歉！”
他一瞥被李如夢護著的馬芳，隨即一指馬芳，“你要真有這能耐，老子當場跪地認錯，叫她一聲媽。”
“要是你做不到……呵呵，叫我一聲爸爸，怎麼樣？”
方卓目光挪移，回到蘇浩哲身上。
此時蘇浩哲拿起手機，直接撥打了織雲服飾的董事長廖昌雲的電話。
“蘇先生，我已經讓人去整理材料了，大概晚上就能發到你的郵箱。”
一看是蘇浩哲打來的，廖昌雲下意識以為是催促發資料的。
“你們公司是有個叫方卓的總監？”
“對對對，難道您和他認識？”
“認識？呵呵，我可沒這福分，不過在餐廳裡，人家讓我喊他爸爸呢。”
“！”廖昌雲渾身一顫。
他都視為座上賓，不敢得罪的大股東，被自己下屬給頂撞了？
這誤會還很嚴重！
隨後，蘇浩哲將手機遞給方卓，“你老闆的電話，你自己和他說說吧。”
方卓笑容僵硬，“又想唬我？！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身份是假裝的嗎？”
目光一瞥手機螢幕。
笑容徹底消失，心驚膽顫。
那熟悉的電話號碼，他怎麼可能不認得！
“喲呵，該不會真是他老闆吧？”
“那可就好玩了！”
“也未必……就像我一個給領導開車的朋友，吹噓和某某主任、某某秘書關係多好多好。
“實際上也就是隨行蹭飯，人家連他名字都不知道！”
“也對，還得看多大交情！”
眾人議論。
而接過手機，聽到電話裡的聲音時，方卓已經手腳冰涼，笑的比哭還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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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蘇浩哲，難以置信，這人竟然會是公司的新股東，還是第二大股東！
現在對方是不是紫晶聯盟至尊會員，其實不重要。
光是現在這一層身份，就註定把他吃得死死的。
當然，也可以選擇鬧翻。
可又有幾人能有這氣魄，選擇放棄十年的努力，讓一切付諸東流？
很顯然，方卓沒這膽魄。
他低聲下氣，跟廖昌雲解釋其中誤會。
但人家哪裡是不是誤會啊！
“我不管你怎麼冒犯蘇先生的！他氣還是消不了，你就卷鋪蓋走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廖昌雲的怒吼聲，哪怕沒開擴音，周圍一些人都聽到了。
方卓捧著手機，神色無比尷尬侷促，偷偷向洪雅投去求助的目光。
但洪雅視若無睹，不屑冷笑，佇立一旁。
“那個，蘇先生……對不起，真的是誤會，我要是知道您是……”
方卓無奈，只能先卑微遞出手機，一邊支支吾吾解釋。
等蘇浩哲接過手機，方卓鄭重鞠了一躬。
“別來這套。”蘇浩哲神色冰冷，一指不遠處馬芳，“現在就按你自己說得，對她跪地認錯，喊一聲媽，自扇十個耳光！”
擺明了，此次糾紛，只能以這種方式解決。
餐廳經理連忙賠笑打圓場，“不用不用，都是誤會，對吧，馬芳？！”
臉上還紅腫的馬芳，噙淚怯懦，卻只能點頭。
“你也想一起跪著？”蘇浩哲卻冷冷打斷他，“我要是你們老闆，你連跪地認錯的機會都沒有！員工被人這樣欺負，還能無動於衷？”
經理頓時心驚膽顫，不敢反駁，低頭賠笑，不敢再摻和。
馬芳抹著淚，備受感動。
方卓屈辱地環視一週，沒一人幫忙，他雙腳如負千斤，沉重邁了兩步，然後朝馬芳跪下。
“媽……對不起！”
啪啪啪！
沉重且響亮的耳光，迴盪在餐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