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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五項考驗

“薇絲忒娜,這並非是你能夠決定的事,不要擅自干擾女王陛下的判斷。”

數位保守的森精靈代表陰沉著臉,看向這位擋在他們身前的精靈賢者。

“我以同樣的話,還給你們。希望你們這些人也不要質疑女王陛下的判斷。”薇絲忒娜直面回應。

“你……”一些反對派氣不過,神情激動。

“確實,這樣的突然決定, 讓你們很驚訝,難以接受。但是,這並不能成為你們阻繞的理由。”

“如果因為自己不理解和難受就拒絕、反對,這和孩童有什麼區別,但現在站在聖樹大廳中,不是讓你們來哭喊和訴說自己弱小和不滿的。”

“如果你想阻止我, 或者說女王陛下的決議,就請拿出切實的理由和依據,而不要僅僅是說不好、擔憂、似乎沒必要、從未有過,這樣的詞眼來湖弄。”薇絲忒娜手持法杖,橫在身前,向這些頑固守舊的森精靈發出挑戰。

“呵……,好,很好,這就是賢者殿下的威嚴嗎。”一位反對派氣極諷刺。

“切實的理由和依據,這難道還不顯而易見嗎,難道一定要釀成最壞的結果,才能反對你是嗎?”接下來又有幾位反對派開口,他們可不是來和這位精靈賢者辯論的,或者說辯論並不能化解心中長久以來的觀念。

“大家就沒有對未來任何的構想或者期望嗎,永遠的呆在森林中,過著這樣日復一日的生活。”看著薇絲忒娜遭到對方的話語圍攻, 作為友人的亞薩拉站了出來, 他雖然不是翡翠之庭的十五席之一,但作為鵜鶘花冠的領導者, 還是有不小影響力的。

“難道這樣有什麼不好嗎, 難道一定要改變,才能證明自己的偉大和優秀?”莎柏琳娜終於忍不住,反駁亞薩拉,她早就氣不過薇絲忒娜了。

“但是在如今的時代,故步自封,意味著落後和逐漸被拋下,等到那個時候,我們再做選擇,恐怕餘地就非常小了。”支援的薇絲忒娜的一位派系領頭人同樣回應,反駁森林中日益濃厚的孤立主義。

在之後的時間裡,聖樹大廳內兩方進行了各種爭論和辯駁,但始終無法說服彼此,兩方都沒有輕易改變自己的想法,或者說能在短時間內改變過去數十年建立的觀念才會是件奇怪的事。

眼見兩方愈演愈烈,甚至火氣慢慢變大,在一旁靜坐許久的中立方終於站了出來,其實她們不怎麼在意這樣的提議或者改變,但是如果仍由兩方的衝突繼續下去, 可能翡翠之森內將陷入混亂和爭鬥中, 這是她們不想看到的。

“大家可以先暫停一下,聽聽別的看法或提議嗎?”瑪蘭莎和其他兩位德高望重的精靈一同來到雙方中間, 這時大廳內的爭吵的聲音才慢慢停息。

經過一陣爭論,雙方這時卻是也有些焦躁和疲憊了,不太想繼續下去,於是乾脆看看這位怎麼說。

“我知道,大家都是為了森林和精靈的未來著想,但是如今繼續爭論下去,恐怕也不會得到都滿意的結果。”這位精靈貴婦人以一種平緩而安穩的話音安撫眾人的情緒。

“我也贊同瑪蘭莎大人的想法。”說著兩位雙子公主也一同走了出來,正是艾忒亞和艾忒茜,她們今日穿著修身的漸變長裙,由白至青,裙襬的末端則呈現出如薄紗般的透明感。

在如今的五位精靈公主中,這對雙子要格外的耀眼和強大一些,而她們最為精靈女王的候補,在不少森精靈心中還是有很大影響力的。

“總是有不同和分歧,這樣的差異又無法忽視,可我們不希望就此看到森林就此分裂,我想這對雙方都是一種傷害。”艾忒茜首先開口。

“所以,我們提議以另一種方式解決紛爭。”艾忒亞眨了下眼眸,目光掃過大廳內的眾人,然後說出自己的想法。

“人類帝國在遙遠的過去,會以決鬥解決難以調和的紛爭,這樣的方式有些殘酷和野蠻,並不適合我們精靈,但其中也有可以借鑑的地方,所以我想,兩方是否可以選出一些專案,來進行比試或者說設下考驗,根據最後的勝負,來協定森林未來的方針的。”

“比試和考驗嗎……”一些精靈陷入思索和分析。

儘管兩方都懷疑這是的對面事先準備好的盟友,但此刻似乎也沒什麼更好的選擇,難道真的要開戰嗎,不,還沒有到這種地步,他們雖然反對彼此,但還不至於如此深仇大恨,況且雙方也都有很多顧慮,如彼此的血緣,學生家人等等,難以真的刀劍相向。

繼續辯論下去,意義也不大了,雙方都不會輕易退讓,與其陷於各種陰謀詭計的爭鬥中,還不如就以這樣的方式決斷。

不論是支援派還是反對派,其實都不太喜歡人類那種過於工於心計的謀略方式,這有違他們一貫簡單安寧的生活習慣,事實上,要不是如今世界正在發生巨大的變革,翡翠之森內部會一直維持這樣安寧舒適的生活。

而如今,不過是有些見聞豐富的精靈逐漸意識到,已經不能再這樣坐視不管了。帝國的倒塌會讓精靈們失去和人類社會的紐帶,而到時又會回到過去,甚至不如過去的封閉狀態中。而世界日新月異,如果不擁抱改變,就意味著落後和被拋下,那樣結果是讓人心痛和難過的。

如此慢慢想來,這樣的方式,似乎已經是烈度最低的解決方式了,也虧森精靈內部的以往流傳下來的平和慣性,才會達成,否則事後一方能隨意反悔,這樣的提議更本不會被討論。

貌似這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大廳內響起一陣竊竊私語的商討聲,最後雙方似乎都預設了這個提議。

“那麼這場比試會以哪種形式展開呢,我不認可僅僅以戰鬥來解決,個人的強大並不能代表智慧和正確,而我們精靈也不認可只會戰鬥的野蠻存在。”

“那就有雙方各設下五道考驗吧,以最後哪方解決的多為勝。“

“或許還要加上戰鬥,雖然不是全部,但強大的實力依然是不可缺少的。”

“最後一道考驗就定做戰鬥吧,或許只有這樣,才能讓人心服。”

“剛好五項,似乎也不錯,不過兩方每場對決僅出一人嗎,這樣似乎有些單薄。”

“那每場就各出三人吧,另外,其他中立派也能派出三人,一共九人。”

“哪方取得優勝,就算作一局,採用五局三勝制。”

“如果是中立方獲得優勝呢?”

“那他必須比試後選擇一方支援,亦或者棄權。”

“總感覺有些不夠莊重,難道我我們要用這種考驗或者比試,來決定種族的未來嗎。”

“是的,就宛如兒童間的遊戲,可有時大人的方式會過於殘酷,你真的想看到鮮血染紅森林的場面嗎?”

“不,那樣的場景正是我們都極力避免的,或者說我們反對彼此,就因為不想見到這樣的未來。”

“人類帝國這些年的內亂,我想只要出過森林的人都有見過吧,如非必要,真不想走上這樣的道路。”

“分歧既然存在,就無法輕易消除,你想讓對方退讓或承認,那就拿出讓對方閉口的東西吧。”

“如果這竟然是最優的答桉……那好,就按照今天的提議開始準備吧。”雙方終於達成一致。

三方在經過一段時間討論和協定後,終於定下這場特殊的‘決鬥’,而這一天聖樹會議上發生的一切,也飛快的傳播向森林的各個角落。

沉靜許久的森林,彷佛在這些天裡甦醒過來一般,到處都是精靈們討論的場景,不少精靈甚至開始連夜趕往中央的翡翠之庭,想觀看這場盛大的對決。

自從和平的安穩的歲月持續數百年後,這也是森精靈內部首次出現重大的變革和爭論,往日沒有引起重視的問題開始被眾人頻繁討論。

河灣小鎮內的‘藤蔓纏繞的籠中學園’,兩名學生在黃昏的晚霞相遇,繼續著白天在教室的爭論。

……

時間流逝,待到天色逐漸暗下,兩人不得不分別返回時,終於爭論停了下來。

“你是錯的。”其中一位翠發的精靈少年抱著書本,靜靜看著眼前這位和自己同齡的少年。

“哦,那又如何,我就喜歡這樣,難道你想用所謂的正確來壓倒我嗎?”這位金髮的精靈攤了攤手,做著無視和嘲弄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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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我只是指出你這樣的行為,很惡劣。”那位翠發的精靈低下頭。

“我不想說人必須要做正確的事,因為我承認自己以及作為生命的有限,無法認知到完全正確的事。”

“但起碼,我還是想著,或許能變好一點就更好了。”說著他慢慢抬起頭,再次直視這位和自己爭論的對手。

“所以,我討厭你這樣的人,自以為是的否定一切,貶低一切,將別人精心構建的一切打碎,然後說著我認為對就是對的,別人管不著這樣任性的話。”

“你真的有什麼理念或者構想嗎?不,你什麼都沒有,你只是迷戀這種凌虐別人幻想的快感罷了。”

“可憐的是,你連幻想都沒有,沒有任何期待,只是空殼般依靠欺凌別人的夢想來獲得卑劣的快意。”

“說別人不好,嘲笑別人,指責別人,否定別人,很容易,也很輕鬆,佔據著道德的高地,對他人辛苦的生活肆意嘲弄,毫無尊重。換做同樣的環境,你是否真的做的比別人好?”

“我承認你說的沒錯,但是我僅僅是我,並非你,也並非他,沒有義務,沒有必須,我也不想體會別人的辛苦,難受,甚至種種小心思,那樣的生活真是處處是拘束和無趣。”那位金髮的精靈少年也稍微正視起來,他側過眼眸,斜視身前的這位對手,褐金色的眼童在餘輝下倒映出遠方的夕陽。

“所以說,我們是註定不同的,甚至是無法共存的。”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天生的朋友、夥伴,那麼我們就是天生的敵人吧,呵呵。”說著,這位金髮的精靈又莫名的笑起來。似乎有種別樣的快意。

“我想,是這樣的。”翠發的精靈站在陰影中,看著這被夕陽染色的對手。

“所以呢,你要怎麼辦,殺了我嗎,這意味你背棄自己心中構想的美好未來,很為難是不是,哈哈。”

“不,但我不會放棄繼續駁倒你。”那位翠發的精靈轉過身,準備離開。

“嘿,就這麼灰熘熘的走了嗎?你不是想說自己是對的嗎,那就去翡翠之庭啊,向那些大人物證明自己,向所有精靈講述自己,述說自己的偉大和正確啊。”背後再次傳來金髮精靈少年的聲音。

“你該不會也只是說說大話,表達下自己的所謂的智慧和崇高吧?呵呵。”

話音結束後,那位翠發的精靈慢慢停下了腳步,他在樹蔭晦暗的小道中久久站立,然後才回答。

“我會去的,你呢?”

“我?嘛,如果你要是去了我沒去,總感覺會很遺憾的錯過好戲呢。”

“我明白了,我會證明自己的,我要讓你這樣的人明白,並非所有人都渾渾噩噩的過著生活,如果是為了所有人的美好未來,我不介意犧牲自己的名聲,乃至良心,也要將你這樣的存在打壓甚至殺死。”

說完後,他不再回頭,而是慢慢消失在林蔭小道的盡頭。

看著這個作為自己對手的存在走遠,那位金髮精靈沉寂已久的臉上也露出一種特別的笑容。

真是令人興奮呢,感覺平澹的生活又有趣了。

學校裡老師講的那些東西,果然還是太無趣了。啊,我可算明白故事傳說中,那些惡人為什麼總是願意在關鍵時刻手下留情了,因為看著這樣的對手面對理想和道德的折磨,果然是件愉悅到不行的事情,啊哈哈。

啊哈哈,真是期待啊,你會以怎樣的方式駁倒我呢?

我的宿敵,我的對手,我的摯友,我那無處安放的躁動和虛無之感。

你可要好好的活著,去實現你的夢想,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