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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十二執地官

雖然感覺‘崑崙玉庭’可能不太好溝通,但洛蘭希爾還是想著嘗試一下。

“請問閣下姓名,我想今後會有很多事情與‘崑崙玉庭’的各位商討。”

“我乃‘崑崙玉庭’值守,古見明。”這位雖然有些不安,但還是硬著頭皮開口回答,然後腦海中想著怎麼拖延時間,畢竟力量不能作假,即便他是‘崑崙玉庭’的成員,在面對這強大的形勢前,也不得不小心起來。

之後洛蘭希爾又交談詢問了一些事,見這位總是顧左右而言他,不正面回答,就知道這位的心思並不在此,於是只得暫且停下,然後讓身側的人繼續交涉。

她估計著對方是在等待援兵,但洛蘭希爾也不在意,或者說對面高層來了會更好交流一些,如今這位明顯是不想承擔什麼責任。

時間慢慢走過。

夜晚。

龍船懸浮在洛京夜空,靜靜的懸浮,減少著耗能,洛蘭希爾坐在窗邊,看著下方洛京的燈火和夜景,和十多年前記憶中的場景相比,如今的洛京確實蕭條了很多,明明秋月燈節快到了,但街上也看不到什麼喜色,都是行色匆匆。

“鼕鼕——”外面傳來敲門聲。

“請進。”洛蘭希爾大概知道是誰來了。

“洛蘭師姐。”兩位雙胞胎姐妹站在門外,正是司衡司璇。

兩人提著食盒和少許東西走進房間,然後來到洛蘭希爾身前。

“這些是我們在洛京中逛街時買的,應該還不錯,洛蘭師姐可以嚐嚐。”兩人略帶期待的看著洛蘭希爾。

“謝謝你們了。”洛蘭希兒接過來,開啟,裡面有洛京中的特色糕點,還有一盒冒著熱氣的烤鵝,其中散發著香氣,正適合用來當晚餐。

少女暫且將盒子關上,然後問起之前囑託兩人去探訪的事情。

“如今洛京中夜家的情況如何?”

“夜家目前還有人留守,但大部分族人已經在城破前離開了,具體去向不明,據說是乘船向東。”

“這樣呀……”洛蘭希爾想著夜靈可能是去哪裡。

“您讓我們詢問的夜家六小姐,當時也跟隨族人離開了洛京。”

這樣的話,也不算壞事,除了正面遇上大軍或者大勢力的針對,夜靈自保還是很輕鬆的,這個小家夥的實力不弱呢,少女心想。

“其他世家的情況如何?”洛蘭希爾取出一塊小巧的青麻團,放入口中品嚐。

“大部分世家都離開了,但也有少數幾家留下。”

“哪些?”洛蘭希爾微感意外。

“六世家中的‘卜’家和‘連’家,其中‘卜’家是皇室死忠,懸花府中不少成員就是出自‘卜’家,‘連’家是功勳將門之後,守城的不少將士都是出自‘連’家,其他世家則與皇室的交集沒那麼緊密。”

“原來如此。”洛蘭希爾又想到曾經夕暮群山認識的那位懸花府使者。

“如今這兩家的情況如何?”

“其中‘卜’家還保有部分成員,但在‘崑崙玉庭’入駐後被搜刮了許多,錢財所剩無幾,‘連’家大部分成員戰死,少部分婦孺在城破後鎖門自封,但北府軍也沒過多為難,之後還投了些糧食進去,免得裡面人餓死,如今‘崑崙玉庭’入駐,‘連’家才逐漸重新開門,但內裡的男丁已經不多。”

“是很忠義,哎……”洛蘭希爾搖搖頭。

“以後稍微照顧下兩家,不讓其後人受人欺辱。”

“是,殿下。”到了稍微正式的場合,兩人還是稱呼洛蘭希爾殿下居多。

之後,兩人又說了些洛京內的情況,才告辭離開。

燈光下,洛蘭希爾吃著司衡司璇買來的晚餐,腦海中想著如何應對‘崑崙玉庭’的事情,可惜她和對方都對彼此瞭解不深,許多事情只能預設一個大概的方向,具體還要看會見後對方的態度和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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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是好溝通的人吧。

……

第二天,上午。

太陽已經慢慢轉向中午,經過一夜的停駐,城中的百姓也對頭頂那懸浮的一艘艘龍船戰艦習慣起來,依舊按著往常一般生活,因為戰事的逐漸平息,如今不少商隊又開始出入這繁華的都城,送來各地的佳品。

洛蘭希爾穿著白綢而金葉花邊的衣裙站在龍船的甲板上,遙望著下方的景色,耳側的髮絲在微風不時飄起,然後落下,略帶調皮的髮絲將那可愛的下巴襯托,若不是有人特意述說,恐怕不少人會以為這是一位正處十六七歲,少有外出的恬靜少女,而不是聞名天下的鳳凰之一。

因為已經是秋季,陽光落在身上並不炎熱,反而有幾分溫暖舒適,站在這清爽的風中,洛蘭希爾難得的感到幾分舒適,有點不太想去思考太過繁雜的事情,只要這樣一直持續就好。

不過時間總是在慢慢流逝,在午後的下午一兩點,遠處的天際飛來一大群身著白衣的身影,看他們的衣著應該正是崑崙玉庭的人。

果不其然,臨到跟前,為首的那位就高聲招呼。

“吾乃‘崑崙玉庭’涒灘執地官烈鷹,來者何人,為何在我等‘崑崙玉庭’的駐地盤旋。”他的話音高昂而嚴厲,似乎頗為不滿。

在其發出聲音後,下方那位洛京原本值守的古見明也急忙上天,在這位耳邊一陣敘述起來,只可惜這位似乎並未將洛蘭希爾一行人放在眼裡,反而是感到一陣煩怒,認為留守的的古見明太過軟弱,竟然就讓對方一直停在這洛京上空,這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古師弟還是少說為好,之後我再處置你失職之罪!”他眼睛一翻,將身前的古見明瞪的內心打顫,然後讓人將其帶下。

帶著身後這浩浩蕩蕩的數百真傳弟子,烈鷹直衝那最中間的大船而來,就當他要踏足這龍船甲板時,一位位身著緗黃紗衣的弟子將其攔下。

看著眼前這些氣息流動、魔力運轉不息,而隱隱有著某種陣勢的緗羽派弟子,烈鷹眼中浮現出幾分讚賞,但很快又轉冷,因為對方並不屬於己方陣營。

“你們是灼日緗羽派弟子?”

“正是。”為首的那位回答。

“堇華師妹何在?我找她有事要說。”看來這位認識堇華。

“堇華大師姐如今正在山中養傷,如今我派掌座乃是洛蘭師姐。”那位搖搖頭,拒絕這位的要求。

“洛蘭?不認識。”他的話很直,讓在場的一些緗羽派弟子神情不愉。

“洛蘭師姐曾是我派首席之一,和堇華師姐,谷烈師兄齊名,只是遠遊海外,故爾等並不知曉罷了,哼。”

“哦,聽著似乎是個小丫頭,呵呵。”烈鷹這些年閉關,哪裡管這些不知名的後輩小生,當年他在天下揚名的時候,谷烈也剛出遊不久,在外名聲初顯。

“我不管你們是什麼來頭,也別以為現在你們人多就可以胡亂為之,這裡可是我等‘崑崙玉庭’的地界,休想趁亂窺探。”

在這位涒灘執地官眼中,眼前這些人不過是想著趁‘崑崙玉庭’的主要力量不在洛京,過來分一杯羹罷了,畢竟誰不知道洛京富庶,又是天下龍脈匯聚之地,若是能掌控,不知有多少用處。

其實在烈鷹剛開口大喊不久,龍船中的眾人就知曉了,但因為洛蘭希爾沒有出面,他們也不好出去與之交涉,只是在船艙中聽著外面的話語交談。

“這位性格很是剛烈啊。”其中華胥洲的州牧搖著扇子開口評價。

“他是上門‘鎮嶽石敢當’中的三鎮石之一,比堇華師姐還要高上半個輩分,當年被師叔祖那一輩盛讚,只是這些年閉關隱居,少有人聽說了,不想如今卻是出關了。”一位焚香觀星府的欽天師講述過往的事情。

“‘鎮嶽石敢當’是東山八洲的派系之一,傳承古老,據說源頭出自紫榕樹下的聖人教誨,實力不弱,好大義大復仇,派中弟子性格剛直,並引以為豪。”

“沒想到這次‘崑崙玉庭’中會是這位出來交涉,恐怕是有些難了。”有人聽之搖頭,為今日的交涉不看好。

“呵,難就難吧,難道我們還怕對方不成,大不了開戰便是,若不打掉對方的威風,他們怎會認同我們的想法。”秋暮銅龍谷的一位龍力使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兩手撐在腿上,一臉不屑。

他雖然尊敬洛蘭希爾,但還是很喜歡谷烈的那種作風,不服就幹,打到對方服氣為止。

就在眾人討論的時候,外面也發生著變化,那位涒灘地官烈鷹,孤身向前,不用兵刃,僅用一拳,砸向眼前緗羽派弟子組成的陣列,一陣金石碎裂的聲響炸裂,龍船前的虛空中,層層金光破碎,而阻擋的幾位弟子也被震的臉色蒼白,氣血翻湧。

“不愧是崑崙玉庭十二位執地官之一,烈鷹大人實力非凡。”一位身著青底獸絨短衫的壯漢從船艙中大步走出,帶著逐漸升騰的氣浪迎向這位前來扣門的烈鷹。

如今‘崑崙玉庭’內,為了統合各方勢力,劃出了一批嶄新的職位,其中就有十二位執地官,十位巡天官,這二十二人可以說‘崑崙玉庭’中實力最強的一批了。

“你又是何人?為什麼不叫那洛蘭丫頭來見我。”烈鷹看著眼前這位壯實無比的男子皺眉。

“我乃‘虎嘯九荒山’煉真,洛蘭殿下豈是爾等想見就見的,與你這般粗魯不知禮節之人相見,豈不是衝撞了殿下。”他一邊說著,手腕上開始冒起陣陣炸裂的電光,而後兩拳於胸前相撞,如夔牛怒鳴,隱隱雷滾於天。

“呵。”烈鷹冷笑一聲,倒也沒有多話,只是眼眸中的神色專注起來,他將手伸到背後,將一把寬厚的大劍緩緩抽出,然後握在手中。

這把劍造型古樸,劍身也無太多花紋,整體有如常見的路邊石頭,帶著些許粗糙的紋理,而劍柄處的邊角也被磨的鋥亮,看來是傳承許久了。

握住劍柄後,烈鷹體內的超凡核心開始全力運轉,身遭周圍逐漸浮起絲絲白色煙氣,而劍身也似乎變得格外沉重,即便是在空中緩緩劃過,就帶起暗啞的呼呼風聲。

有如約好一般,在兩方弟子逐漸緊張時,兩人陡然行動,開始在天空交戰起來。

古樸的巨劍在空中急速揮舞,帶起顫鳴的呼嘯之音,即便相隔甚遠,都讓下方的行人為之心驚膽戰。

在初次的交手中,烈鷹並未噼中煉真,而是被對方那有如電光的移速所閃避,去勢不減的劍斬在空中劃開巨大的紋浪,其落到地面,砸碎出一條長約百米的巨大溝壑,無數磚石壓碎,連帶一處宮殿被削去三分之一,好在此地乃是皇宮之內,如今沒有人居住,才沒引發傷亡。

一擊不成後,烈鷹改變招式,古樸的劍身白光一凝,少了幾分沉重,多了幾分鋒利和輕盈,而後就如狂風暴雨般噼斬起來,那劍勢如亂麻狂舞,將煉真的身影淹沒。

繚亂的劍光在空中翻飛,而其中雷光流動,讓人目不暇接。

在一開始的時候,煉真還能依靠速度輕鬆躲閃,但隨著交鋒的持續,這樣的電光疾行壓力也越來越大,最後乾脆降下速度,全力和對方交手,一時間金鐵相鳴,在空中不斷炸裂,隨後一道粗大無比的電光奔湧著爆開,沿著大劍炸裂,將烈鷹淹沒。

耀目的白光閃過後,烈鷹雖然沒有落敗,但身上的衣服也大半殘毀,頭髮也少了許多,焦湖殘缺,形貌狼狽,雖然內裡沒受太重的傷,但這般讓他出醜的攻擊招式卻更讓他憤怒。

“石敢神打之術!”

他口中大喝一聲,隨後眉頭上挑,神情相貌變得格外威嚴壓迫,而凝固不變,有如石像,而身軀也覆蓋上一層灰白的光,當攻擊落在上面時就被彈開,堅固無比。

這般秘術加持下,煉真兩掌間那爆裂的雷電幾乎對其毫無效果,都被那層灰白的石質避開,其防禦力幾乎上了好幾個層次,攻擊無效下,煉真這邊開始陷入被動,面對對方那僵硬但急速的噼斬,不得不時時閃避,頗為鬱悶。

如此往復幾次後,煉真心中也積累了一股怒火,乾脆的使出‘虎嘯九荒山’的燃血秘術,他也不再用什麼雷電狂舞了,而是改用最粗暴直接的拳擊,那剛勐的雙拳幾可揉石為粉,帶著沉悶無比的呼呼風聲砸向那烈鷹,兩人就這般,你打我一拳,我砍你一劍,以傷換傷起來。

石片破碎,骨骼震碎,烈鷹被打的口吐鮮血,而煉真也不好過,那沉重鋒利的大劍在他那古銅堅韌的皮肉上開出長長的豁口,鮮血橫流。

如此短短幾秒中,兩人就進入幾乎同歸於盡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