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的臉丟完也就算了，”謝長明厲聲道：“為了這麼個東西，本王砸了那麼多銀兩進去，現在不但成了笑話，還賠的一乾二淨。”
他踢了一腳蔡任舟，道：“本王的損失，你要全部賠給本王，否則的話，本王叫你活不過明日。”
賠？
蔡任舟大腦一片空白。
先前為了營造聲勢，他選了最好的地段，又專門設了一個製造廠，一切從零開始，所以謝長明至少投了幾萬兩下去。
現在要他賠？
他哪來的錢？
“殿下，我，我沒有——”蔡任舟瑟縮了下，就看見了謝長明冰冷的眼神。
所有的話都留在了口中無法說出。
他是皇，自己是民，他要對付自己這麼一個人物，易如反掌。
蔡任舟頭昏昏沉沉的，重重的磕了一個頭：“我，我賠……”
從二皇子府裡出來，蔡任舟站在街頭，心下一片茫然。
不過短短的一段時間，他沒了名聲，還背上了一大筆債務。
明明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想的方向發展，怎麼最後都會變了一個結果？
二皇子的那三萬兩他是一定要還的，依照二皇子的性格，如果還不上，只怕是終有一天自己會橫屍街頭。
但從哪搞這三萬兩呢？
林家是決計不會給他的，蔡任舟也不願意舔著臉去討好林嘉嘉就為了這麼些銀兩，那還有誰？
他默默的嘆了口氣，摸了摸袋裡剩下的銀子，大步的朝著煙花巷方向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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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煙坐在梳妝鏡前，怔怔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這面玻璃鏡還是蔡任舟找來送過自己的，乾淨的可以將自己的容貌看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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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看的清楚她身上那一道道被鞭笞的傷痕。
柳如煙的手撫過身上的肌膚，這裡已經上過了藥，但傷痕太深，根本無法消退。
但就算能消退又如何，自從她跟了二皇子之後，每一日都是這樣重複的增添傷痕。
房門被人輕釦了幾下，柳如煙瞬間清醒過來。她拉好衣服，揚聲道：“怎麼了？”
老鴇站在門口道：“有貴客來了，如煙，你準備下。”
貴客？
老鴇口中的貴客只會是那些達官貴人，而絕對不會是蔡任舟。她最近都被二皇子包了，想來，又是他了。
柳如煙苦笑一下，穿好外衫。
房門吱啊一聲被推開，進來了三個人。
老鴇殷勤的給對方又倒茶又端水，還對著柳如煙使了個眼色：“這兩位可是大貴客，好好招呼著，別得罪了。”
說罷，她出去。
柳如煙驚疑的看著眼前的人，眼前的兩個人，一個黑衣男子站在一側，一動不動，而另一個，則面戴紗巾，臉部被遮的嚴嚴實實的，直到坐下，他才摘下了面紗，露出了內裡的容顏。
是個女人。
“少雲樓不接待女賓。”柳如煙道。
對方看了一眼，笑了：“哪有什麼不接待，只不過是銀兩夠不夠罷了。”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水，卻沒有動，而是道：“認識我嗎？”
柳如煙警惕道：“不知小姐什麼身份。”
對方又道：“你不認識我很正常，但是你應該很熟悉我的夫君，那個不成器的贅婿。”
她的語氣鄙夷，但又帶了點笑意。
柳如煙瞬間就明白了她的身份。
蔡任舟的夫人，林家小姐，林嘉嘉。
柳如煙慢慢的坐了下來，淡淡道：“蔡夫人怎麼找到我這來了？”
“蔡夫人？”林嘉嘉一愣，繼而笑了起來：“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稱呼呢，稀奇。”
“有什麼可稀奇的，”柳如煙冷冷的說：“你難道不是嫁給了蔡任舟嗎？喊你一句蔡夫人有錯嗎？”
“我更願意你喊我林小姐，”林嘉嘉道：“不過稱呼都無所謂，我今天過來，是為了跟你做個交易的。”
“我哪能跟高貴的林家小姐做交易，我不過是個妓子罷了。”柳如煙道。
林嘉嘉看了她一會，突然道：“我聽人說，你跟蔡任舟是君子之交，感情很好。”
“林小姐是來過問自己夫君的事情的嗎？我跟任舟只是志趣相投罷了，小姐若是因此嫉恨上了我，如煙也只能說一句抱歉了。”柳如煙淡淡道。
林嘉嘉看著她，突然就笑了起來：“我想，你大概對我的目的有些誤會。”
林嘉嘉道：“我來，是為了幫你跟蔡任舟終成眷屬的。”
柳如煙一愣。
她在青樓這麼些年，也不是沒有遇到過今日這樣的情景，有男人會迷戀她，自然會有女人找上門來算賬。
她見多了這樣的事，也都知道這些女人的目的，不過是想讓自己遠離她們的夫君，以為這樣就能讓那些男人們回心轉意。
只是，像林嘉嘉這樣的卻是第一個。
“林小姐是在跟我開玩笑嗎？”柳如煙冷冷道：“恕如煙玩不起，還是請小姐離開吧。”
她站了起來，擺出了一副送客的架勢。
林嘉嘉嘖了一聲，微微側頭。
她身後的黑衣男人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幾步上前，直接將柳如煙抓住，將她壓著，臉部緊緊的按在了桌子上。
林嘉嘉淡淡道：“跟你好聲好氣的你不聽，非要動手你才乖嗎？”
她冷聲道：“說的好聽一點，是幫你，說的難聽一點，是要求你，聽不懂嗎如煙姑娘？”
柳如煙的臉頰貼著冰涼的桌面，暗暗咬緊了牙關：“小姐就不怕我喊人嗎？”
“喊吧，”林嘉嘉淡淡道：“林家有的是銀子，想買下這裡也不是什麼難事，你喊上一句，我就讓人買了這裡。對了，我聽說你們這裡有一種對付妓子的刑罰，是將姑娘的手腳都砍下來，泡在酒裡，然後美其名曰美人釀，是這樣的嗎？”
柳如煙渾身顫抖了一下。
美人釀她也聽過，一般都是用來極其不聽話的姑娘，基本上從一開始也就註定了那個人的死亡。
她並不想死，不然也不會苦苦的掙扎這麼久。
“林小姐，”柳如煙顫抖著聲音道：“小姐想怎麼樣？”
“這樣才乖，”林嘉嘉滿意道：“我都說了，我只是想幫你跟蔡任舟終成眷屬罷了。我相信你也對他有意思，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贖身的銀兩我幫你們出，還要考慮什麼呢？”
柳如煙沉默著，深吸了一口氣。
半響，她終於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