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欲裂。
外帶著刺骨的寒冷,彷彿置身冰窖中,凍的林嘉嘉渾身顫抖。
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眼前已不是月溪殿內的模樣,反而是一片灰敗。殘缺不全的簾帳佈滿了灰塵,連原先的顏色都已經褪色到看不出,而整個房間裡空蕩蕩的,除了她躺著的這張床鋪,只剩下了一個倒在地上的木椅。
林嘉嘉瞬間明白,自己這是被送進冷宮了。
本就破敗不堪的大門突然吱啊一聲被人推開,隨著輕慢的腳步聲,沈明澤一身灰色披風,漫不經心的看了她一眼,停在了她的面前。
林嘉嘉不動聲色:“君上,”她說:“臣妾做錯了什麼何至於被君上拋棄?”
沈明澤低低笑出聲,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你這張臉真是個寶貝,只是沒想到這張臉還會越來越漂亮,簡直是上天送給我的最完美面孔。”
“本想著這麼美的臉若是輕易毀了就可惜了,不如就這麼養著你,什麼時候不好看了再丟掉。只可惜……”
沈明澤嘖嘖兩聲:“我不喜歡有腦子的美人,美人只要一直美下去就好了,但是多了其他的心思就顯得特別的俗氣,損了這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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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林嘉嘉艱難的吸了口氣:“臣妾從來沒有別的其他心思。”
“所以你活下來了。”沈明澤望著她的眼神痴迷又瘋狂,然而又帶著絲絲遺憾:“但是我沒有耐心去驗證你到底會不會變成我討厭的樣子,與其等到那時候毀了我喜歡的這張臉,不如現在就讓它永遠保留在這一刻。”
他的話讓林嘉嘉毛骨悚然,沒等她反應過來,沈明澤的手指從她臉頰輕輕滑落,轉身出了房間。
很快就有一個小太監端著一個木盤子進來,見到林嘉嘉,太監將木盤擺到她的面前:“娘娘,請用酒吧。”
酒?
怕是毒酒吧。
林嘉嘉看著酒杯,眼神漂移。
小太監見她遲遲不動,忍不住又提醒她:“娘娘,請用吧。”
林嘉嘉問:“這酒難喝嗎?”
小太監愣了下:“應,應該還好。”
“你得去確認下,”林嘉嘉說:“君上說處死我是為了永遠保住我這張完美的臉,假如這酒很難喝,我喝進了嘴裡發現味道不喜歡,然後我肯定會忍不住露出難看的表情,到時候你們拿到的臉就是帶著扭曲表情的臉,君上會滿意這張臉嗎?他不會的,不但不會滿意,說不定還會勃然大怒覺得你們連這點事都做不好,然後將你們丟去喂蛇!”
小太監:“……”
好像是有些道理。
“那,”小太監說:“那我去問問他們吧。”
“去吧,”林嘉嘉慈愛的看著他:“記得選個甜果子口味的。”
沈明澤站在院子裡,月色冷如水,卻又溫柔的灑在天地之間。
有太監緩步上前,湊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換吧,”沈明澤冷笑:“給她換個果酒。”
沒過多久,太監又再度上前。
“娘娘說酒涼了,會影響皮膚彈性。”
“換。”
“娘娘說酒杯太醜,礙了她的眼,影響了她眼睛的美貌。”
“換。”
“娘娘說……”
“娘娘說……”
……
林嘉嘉看著眼前的酒杯,腦子裡在極速打著轉,極力去尋找下一個可以用的藉口。
“娘娘,”小太監勸到:“如果沒有什麼再礙您的眼的話,就把酒用了吧,再等下去酒又冷了。”
林嘉嘉咬牙,端著酒杯湊到了唇邊。
果然是精品果酒,那股子果香聞到鼻中清新又淡雅,如果這裡面沒有毒就更好了。
林嘉嘉不無遺憾的想。
“小太監,”林嘉嘉低聲說:“你跟你主子說了沒?我已經跟君上同房了,說不定……”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這裡已經有了君上的孩子了。”
這個訊息猶如一枚重磅**丟進了海平面,引起了驚天巨濤。
小太監驚疑不定的看著她,林嘉嘉淡淡一笑,端起那杯酒就要往口中送。
“娘娘!”小太監猛的握住了她的手:“天氣冷了,酒涼的快,我還是給娘娘再換一杯吧。”
語畢,他低眉接過林嘉嘉手中的酒杯,轉身而出。
林嘉嘉冷靜的坐著,等到下一次門再看的時候,已然變成了沈明澤。
“背叛林家,”沈明澤說:“愛妃你倒是真的膽大。”
“有什麼辦法,”林嘉嘉說:“我只有兩條路,要麼死要麼投靠君上。他們明明有能力,或者自以為有能力救我一命,仍然眼睜睜的看著我去死,我背叛不背叛的,也沒多大意義。”
沈明澤凝視著她:“投靠朕,你又覺得能活下去?”
“君上可能不知道,”林嘉嘉說:“臣妾一出生就是不被期待的孩子,一直被送到外莊養著,後來因為姐姐被君上看中,臣妾才有了機會回林府。臣妾當時是不知道的,還有了一絲小小的希望,以為他們終於想起了我。”
林嘉嘉落寞的笑笑:“後來進了宮,就懂了。君上,臣妾早就一無所有,君上是臣妾唯一能抓住的。”
她一早就想明白了,若是沈明澤真的想殺她,依照他的個性,又何必如此大費周折。唯一能解釋的就是林悠瑾的那次私下見面。沈明澤想要的無非是知道沈承軒放在宮裡的勢力眼線,那她就順了他的心思,找出來便是。
沈明澤眼神幽暗,半響不語。
林嘉嘉起身,走到他的身邊。暗香浮動,入骨魅惑。
她的右手纖細又修長,大膽又輕慢的撫上了他的唇。
沈明澤的唇冰涼,猶如他本人一樣涼薄無情。
“君上,”她湊近他的耳邊,低語:“君上,臣妾一無所有了,只有自己跟您了……”
灰色的披風被解下,緩緩落地。溫暖的肌膚貼近,引起了陣陣顫慄。林嘉嘉緩緩貼上了對方的身,低低的嘆息了一聲冷。
這一聲成功的挽留住了推拒的男人,夜色正好,月光沉靜。
幽冷的冷宮中,曖昧的低語聲纏綿又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