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將李慕的表情看在眼裡，不由的有些無奈。
他知道，不管是李修，還是李慕，都承受了太多別人無法承受的……
誰被無緣無故的鎮壓了數十萬年，還一直遭受著折磨，都會怨氣沖天！
可福伯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麼，自然不能讓李慕一直活在怨恨之中。
“唉，二少爺，您且聽老奴說來。”
福伯嘆了一口氣，仰著頭，就好像是看著虛空一般，雖然這裡是海底……
“當年您一直在閉關之中，並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後來大少爺，便聯合家族眾位族老，決定欺騙天下強者，故意說你是一個邪惡的冥修，要將你鎮壓。也是故意將你追逐到了整個大陸的最西邊，那裡可以遠離戰亂……”
福伯越說越覺得心頭有些沉重，仿若是回想起了當年的一幕幕……
“這……”
李慕不由得沉默了，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
誰被鎮壓了數十萬年，一直活在仇恨中的人，突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都會十分難受！
原來自己的家裡人布了這麼一個局，欺騙了天下人，只是為了讓自己活下來？
“大少爺用心良苦，甚至當時不敢讓你知道真相，知道二少爺的脾氣，表面斯斯文文，其實極為固執……若是讓你知道了，定然不會願意離開……”
即便現在只是神魂的樣子，福伯也是一臉悲痛，一副熱淚盈眶的模樣。
“後來，大敵前來，帶著眾多強者，動起手來，李家所有人統統戰死。還是大少爺拼死保護住了老奴的神魂，隱藏了起來，躲避了那些人的搜尋。大少爺讓老奴活下來，就是希望，二少爺能夠有一天掙脫封印之後，再一次回到這裡，還能夠知道真相，不會怨恨他，不會怨恨家族……”
福伯神色悲痛，渾濁的雙眼看著李慕，希望對方能夠理解。
李慕腳下一個趔趄，臉色蒼白無比，直接就雙膝跪倒在地，兩眼呆滯，默默無言。
唐天也不由得沉默，誰能夠想到，一個家族，對一個人的愛，可以用這種方式？
誰又能夠想到，一個兄長，為了保護弟弟，讓自己的弟弟活下來，又是讓自己也揹負罵名的地步？
“哥……”
終於一直沒有說話的李慕，默默的說了這麼一個字，重愈萬斤……
“爹……娘……”
即使被鎮壓在陰山之下數十萬年，李慕都不曾流過淚，可現在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兩行熱淚，緩緩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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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行熱淚，仿若存在了數十萬年……
今日終究還是如同決堤的洪水，再也沒忍住。
沒有人去打擾李慕，就讓他這麼靜靜的。
一個人終究是需要去面對，需要去承受所有一切的……
過了片刻之後，李慕鄭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這裡是李家祠堂的位置，或許曾經的親人們，都可以看到自己的祭拜吧！
李慕站起身來，看向福伯，沉聲道：“福伯，是誰如此心狠手辣？我必然要讓他血債血償！”
“二少爺，對方勢大，若是事不可為，便算了吧！老奴苟活於世，為的便是告知您真相，讓您不再怨恨族人……”
福伯神色微微有些猶豫，在這裡等待的歲月裡，他又何嘗不是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告知李慕。
很多時候，做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或許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可他哪裡知道，這對於李慕來說，只是有一種踩空的感覺，卻又將仇恨，轉嫁到了那所謂的大敵身上。
“福伯，你知道我脾氣，若是你不說的話，我也會去查清楚！”
李慕冷聲說道，現在他真的很想去找兇手，然後大殺四方！
“二少爺，唉……既然你想知道，老奴就只有多嘴了。”
福伯嘆了一口氣，他確實知道李慕的脾氣，所以當初圍剿李慕的時候，他連面對李慕的勇氣都不敢，深怕自己會忍不住就說出真相來。
可現在呢，福伯終究還是決定，要讓李慕知道所有的一切真相。
因為李慕有這個權力知道，至於李慕會怎麼去報仇的話，那就要看他自己了。
“我聽大少爺所說，那個勢力的名字叫聖殿！當初帶著眾多天地境強者，還有星辰境的強者從上面的世界降臨。說是要征服這個世界所有勢力，將天聖大陸據為己有……”
福伯略微回憶了一下，一直在這暗無天日的海底，對他來說，何嘗不也等同是一種煎熬？
“這……竟然是聖殿！”
不只是李慕震驚了，就連一旁的唐天都為之震驚！
如此說來，聖殿早就在人皇石羽寧之前，就想染指天聖大陸了，只是那時候，是完全沒有想到，這個世界的修者實力這麼強吧？
“當時大戰，打的天昏暗地，連天聖大陸都被打沉了一半……不只是我們這個世界的強者死傷殆盡，便是聖殿來的，幾乎都所剩無幾。也是因為他們元氣大傷了之後，便沒有再來過了……”
福伯對於現在外面世界的局勢，並不清楚，只知道當初大戰的事情。
畢竟他根本就不敢現身，深怕被聖殿的強者搜尋到。
要不是剛才感受到了有人來到了這裡，還是李慕的氣息，他是萬萬不敢出來的。
“這位老人家，請問當初的天聖大陸是否有魔族？”
雖然這個問題，可以詢問李慕，可唐天一直也沒機會詢問李慕，還不如就問福伯了。
“二少爺，這位年輕人是？”
從開始到現在，福伯和李慕就顧著自己說話了，還以為唐天僅僅只是李慕帶來的一個年輕後輩。
“這位是我的主上唐天，都是自己人，也是主上救我出來的。主上問話，福伯，回答就好，不必隱瞞。”
雖然臣服於唐天，讓李慕覺得很沒面子，尤其還是讓自己的熟人知曉。
可李慕是被下了種魂術，在種魂術潛移默化的影響之下，是沒有辦法不說實話的。
“什麼？”
福伯臉色一變，實在是沒有想到，以李慕的清高自傲，固執倔強的脾氣，竟然也會臣服於一個年輕人？
他哪裡知道，李慕起初確實是不願意臣服的，奈何女天帝洛秋太強，直接給李慕給打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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