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劇組在祭典過後正式開機。
一年半連拍七八部電影，李閒雲如今也是熟門熟路。
曾經的稚嫩正在退去，擁有的只是豐富的經驗。
電影末日狂花有點象生化危機3、瘋狂的麥克斯4和兵人結合版，講述的是一個末日的世界。
女主獨自一人開著摩托車賓士在荒野上——這段戲得另外找地方拍。
最終女主來到一個荒涼廢棄的小鎮，在這裡遇到一群難民，而難民們正在遭遇一場怪物襲擊的危機，女主最終幫助難民對抗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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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麼簡單的套路。
絕大多數電影，都可以用一句話形容，而形容出來後，劇情也是無比簡單。
不簡單的，是那充斥其中的無數細節，是再現這末日荒涼景象的背後無數工作人員的努力。
電影和電視劇最大的區別，除了劇本差異外，最重要的就是場地置景與服化道。
電視劇以內容為主，並不力求還原一個真實場景。
電影則不同，對氣氛的渲染極為重視。
觀眾們雖然不瞭解兩者之間的製作差別，但是會有明顯的感受——觀眾們開啟電視機，連內容都不知道，只看畫面，往往就能判斷出這是電影還是電視劇。
就是因為電影的畫面質感比電視劇更強。
這種畫面質感，除了攝像機更高階，還有就是置景美工燈光等一系列因素造就的。
正是這無數看起來不起眼的細節，營造出電影的高階性。
而院線電影在這方面的要求就更高了，超高清攝像機能把演員臉上的毛孔都清晰展現，所以對於演員的演技要求也格外高，你稍微假一點兒，都能清晰辨別。
相比之下，電視劇就好糊弄多了。
正因為這樣的原因，李閒雲對每一個鏡頭都力爭精益求精——反正他現在拍攝成本低，一千五百萬的資源支出，他實際支付的成本可能連三百萬都沒有。
美工有柯妖妖，煙火有炸死鬼，特效免費，場地免費，後期都是自家的工作人員在幹，工資是固定的，充其量多發點獎金的事。
“第六幕第十二鏡，A！”隨著場記的打板聲，遠方沙塵驟然飛揚。
一臺小型鼓風機吹動，卻莫名的掀起漫天塵煙。
塵煙滾滾中，一輛改裝過的大哈雷衝出，韓鑫語臉上抹著油彩，背後揹著雙管獵槍，就這麼衝出煙塵，直衝向攝像機，直至攝像機前停下，鏡頭前巨大的輪胎充斥視野。
“咔！”
李閒雲皺著眉頭看畫面。
韓鑫語下摩托走過來：“還是不行？”
“還是緊繃，你始終緊張。”李閒雲道。
韓鑫語有些不好意思。
她是女孩子，關鍵以前沒玩過飆車，開大哈雷總有些膽戰心驚。
這讓她開車時難免緊張，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上面。
韓鑫語扮演的是一個又酷又颯的女性，這樣的女性，駕馭大哈雷應該就跟個孩子似的，隨意得很。
而在高畫質攝像機面前，這種緊張可以清楚的表現出來。
一般這種情況最好就是用替身，但問題是李閒雲現在需要一個韓鑫語開車進場的全景，而且末日氛圍也不適合戴頭盔，導致的結果就是韓鑫語自己開的效果始終不好。
想了想，李閒雲搖頭：“這個鏡頭先等等吧，先拍側面鏡頭。”
聽到這話韓鑫語鬆口氣。
旁邊董梓欣大喊：“把車子推過來。”
有人已將板車推了過來，將大哈雷放到板車上。
這次就不用韓鑫語開摩托了，人和車直接被貨車拉著走。前面是鼓風機在吹，側臉是攝像機對著拍。
大眾有時候不明白，總覺得演員連開車的戲都要被拉著開是不負責任，卻不知道這其實是對影片的負責。開車本身就是需要注意力集中的事，這種情況下還要注意情緒，就很容易出問題——萬一不小心摔了，大哈雷砸下去可是了不得的事。
儘可能為演員減少負擔，讓他們集中注意力在表演上，正是最低成本也最安全的一種拍攝方式。
這組鏡頭好拍，拍完後就是上替身，依然是開車鏡頭，這次是要來個特技鏡頭了，摩托車要沖天飛起，然後落在前面的一輛破舊大巴上。
光是一個開摩托入小鎮的鏡頭，劇組就要拍上十幾組，每一組還得反覆來上許多遍。
最後時長能超過十分鐘，但留用不會超過一分鐘。
這就是拍電影，精益求精，但是李閒雲卻無比滿足。
那是一種藝術創作上的滿足。
拍了一上午，其他的開車鏡頭基本都完成，就剩韓鑫語自己開車的那個鏡頭始終無法解決，李閒雲也是愁眉緊鎖。
就這麼放棄？
不是不行，但總是不甘心。
好的導演絕不輕言放棄，為了每一個完美畫面而努力。
但是另一方面，身為老闆的李閒雲，還要考慮投入與產出比。
為了一個鏡頭，繼續耽誤下去，值得嗎？
這種事說不清啊！
這刻正頭疼呢，董梓欣湊過來：“食慾瓜。”
什麼？
李閒雲一怔。
董梓欣說：“瓜農鬼，可以吸收人的各種情緒，應該可以讓韓鑫語消解緊張。”
還可以這樣？
李閒雲這段時間把自己的鬼都交給董梓欣管理，還真沒怎麼瞭解。
他吃驚看董梓欣：“你確定？”
董梓欣臉微微一紅。
這特麼有什麼好臉紅的？
李閒雲陡然醒悟：“你不會是對自己用過了吧？”
董梓欣微咬銀牙：“這是忘記陶老師的最好方法……我有些捨不得。”
行了行了，受不了你們情情愛愛纏纏綿綿難捨難分的樣。
李閒雲道：“那就試試。”
下一刻，韓鑫語入場鏡頭再次展開。
就見大哈雷衝過塵煙，韓鑫語面容堅定，洋溢著自信，風馳電掣般的衝出，直至衝到攝像機附近還沒有減速的樣子，嚇得大家都叫了起來。
韓鑫語車把一甩，卻是刷的來了個原地漂移，穩穩的將車停住。
唯一和之前設計的不同的是，這次不是前輪對準攝像機，而是後輪甩到攝像機的臉上。
大家都為之愣住。
“CUT！”李閒雲叫道：“這條過了！”
現場立時爆發發出歡呼：“漂亮！這個動作太漂亮了。”
小助理跑過去：“語姐你嚇死我了！這動作你怎麼做出來的？真是美呆了！”
韓鑫語得意的一揚頭：“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突然間就不那麼害怕了。”
李閒雲則有些詫異，低聲問董梓欣：“種瓜還帶提升車技的？”
董梓欣搖搖頭：“當然不是，她應該是開過小摩托，只是養尊處優慣了，技能遺忘。有了信心，就敢於嘗試了。”
李閒雲嘴一撇：“操，萬一失手摔了，麻煩就大了。回頭好好研究一下，控制一下進度，這次有點過了，你看她都自信爆棚了。”
以大哈雷那重量，搞不好能直接把人的腿砸斷。
“沒事。過會兒就清醒了。”
李閒雲走過去拍拍韓鑫語：“幹得漂亮。”
隨著這一拍，韓鑫語打了個激靈。
回頭再看大哈雷，猛然清醒過來。
我剛才幹了什麼？
後怕之情瞬間激揚，再看李閒雲，眼中充滿驚恐。
第十五章 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