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高管的都是人精。
李閒雲一心虛，大家立刻笑了。
你心虛就好，心虛了就好拿捏！
那位叫林全的光頭高管道：“對了，你的鑑鬼實錄我們看過了，確實不錯。”
“你們看過鑑鬼實錄了？”李閒雲驚訝：“都還沒送平臺呢。”
前些日子鑑鬼實錄已經過審，但還沒送平臺。
因為李閒雲之前的密室鬼戰和狂屍之路是分別和奇異平臺、迅捷平臺合作的，鑑鬼實錄三部投資八百萬，他想和兩大平臺方聊一聊，爭取確保三個A級，所以他本來就打算等拍完之後找平臺方坐下來喝杯茶的。
必要的話……也不是不可以拿出十萬塊。
李閒雲覺得自己的原則有衰落趨勢。
沈蓉笑道：“你是不是之前讓任志拿片子去找平臺方問了？”
李閒雲點點頭：“是的。”
如果正式送審，定了級就不會改變，所以李閒雲肯定先讓任志去聯絡平臺方，私下看過後給個說法，這樣才好操作。
楊元道：“華友和三大平臺都很熟。他們各方對你的片子想法也不相同。”
李閒雲暗豎大拇指。
大公司就是牛逼。
老子都沒正式送平臺的片子，你們都能看到。
林全已摸著他那顆光瓢腦袋，呵呵笑道：“各平臺對你這片子的看法也不一樣。老實說是好片，不過有點可惜，硬體投入不夠。”
李閒雲嗯了一聲。
這到是是事實。
鑑鬼實錄追求的是品質，每個鏡頭每個細節，都有內涵，需要大量的設計，包括燈光佈景，不求華麗，但求用心。
但這些設計，只有內行能看出來，外行往往看不出來。
他們能夠感受到的只是這片子故事講的不錯，卻不知這個“講的不錯”的背後是無數的心血。
反之，大眾看不出軟成本，卻能看出硬成本。
幾棟破房子，幾個演員，除了那些鬼特效確實不錯外，其他的沒多少成本可言。
而網大面對的主體民眾是相對下層的。
華麗的特效才是追求。
正因此，象鑑鬼實錄這種片子，要按品質算，上院線都是妥妥有資格的。
但是從畫面硬裝效果講，還真只能算B級——你把投資百萬米元獲利千萬的《水果硬糖》拿過來，就兩個人一個房間，搞不好就給你算C級。
李閒雲當初拍這套系列，是因為有原世界的經驗，當初原世界這三部都是B級，投入小，做的也不用心。李閒雲自信投入更大，做得更用心，所以滿心自信衝A。
但是楊元的話，卻讓李閒雲的心墜入谷底。
果然，楊元道：“他們能看出這片子的用心程度和真實投入，但是不符合市場需求……鬼片還是有些小眾。”
聽到這話，李閒雲嘆息道：“我後來也意識到了這點了。剛開始做的時候，我是從導演的角度考慮的，因為鬼片是我擅長的。我想提升自己……硬投入是砸錢，軟投入才是實力。”
楊元點頭：“沒錯，從導演的角度考慮，你拍鑑鬼實錄是非常棒的選擇。密室鬼戰，狂屍之路，鑑鬼實錄。從這幾部片子的變化就可以看出，你的進步非常大！但是從企業老闆的角度考慮，拍鑑鬼實錄是錯誤的。”
李閒雲苦笑：“我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這段時間，想的都是怎麼做好一個導演，卻忽略了我自己還是一家企業的老闆。”
“你最大的忽略就是平臺的意向。”沈蓉淡然道：“你是網路寫手出身。在你的眼裡，只有作品和市場兩個點的單線聯絡。但是世界從來不是那麼簡單，寫手也有平臺，平臺不透過，文章無法發表。影視也有平臺，更有稽核，不透過，或者低評價，也會大受影響。做品質，做口碑，這種道理人人都懂，但是太虛無。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到的。”
李閒雲深以為然。
誰不知道口碑好很重要？
可為什麼還是有那麼多的人選擇急功近利？
因為口碑與品質，真的不是你想擁有就擁有的——有些爛片也同樣可能是嘔心瀝血的傑作。
實在就是水平不夠，和態度無關！
而就算你真做出了好片子，市場也未必承認——太多叫好不叫座的片子了。
各大平臺就更是如此：他們評片子的等級不是看投入，核心還是看成片效果——看投入我還跑過去查你的賬不成？誰假賬做的好誰就評級高？
網大受眾群體以華麗特效為主，既然這樣，你的片子內容再好也未必好賣。
當然，花大力氣宣傳不是不能成。
但還是那話。
憑什麼？
狂屍之路之所以C級評價，A級宣發，是因為它符合了當時平臺宣傳的需求，需要更多的人投入網大這個行業。可就這樣，還要了高達百分之八十五的分成。
鑑鬼實錄沒這個條件，所以B級的可能性依然很大。
這個真不是黑幕，而就是市場選擇！
八百萬的投資，如果是三個B級，那最多就是收回成本，盈利不好說，具體看賣的怎麼樣，要是市場不認，虧損也是有可能的——B級比A級賣的火的有之，A級比B級賣的爛的也有。
而現在楊元沈蓉他們說這話，李閒雲看看他們，卻發現他們正在看姜正。
嗯？
李閒雲猛然醒悟。
對方這是在故意這麼說，是在壓自己？
不，是在壓姜正！
是了，他們之前說過，技術是姜正的公司研發的。
而楊元他們現在最看重的其實不是李閒雲的導演技術，是這種特效！
也就是說，如果自己和姜正的合作，導致了虧損，姜正理論上很可能對自己不滿，從而導致失去對他的信心。
再加上之前的說話……
哈！
一群鬼畜！
李閒雲心中冷笑。
果然夠可以的，談笑風生間就在合夥人心中製造芥蒂，一旦姜正真的不滿，那不就是他們的機會？
可惜他們不會明白真相。
想到這兒，李閒雲鬆口氣。
他轉頭對姜正笑道：“老薑，鑑鬼實錄要是被評為B級，搞不好咱們這八百萬，可就全打水漂，能收回來八萬塊都是運氣，那就是血本無歸啊。”
我去！
八萬塊？
李閒雲說的竟然比楊元他們還狠！
姜正何等人精，立刻明白了李閒雲的意思。
他大笑道：“正常，成長路上磕磕絆絆，誰不得碰點壁？別擔心，我還有點身家，至少夠你再虧個十幾部的。你放手幹，隨便怎麼折騰，我都沒意見。”
“那我就放心了。”李閒雲一拍桌子：“不就是虧錢嘛，多大的事啊。做生意有失有得，虧了就再努力賺回來。咱們兄弟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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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利斷金！”姜正大聲回答。
兩人同時大笑，對面一桌人面面相覷。
精誠團結到這種程度的合夥人，稀罕程度堪比大熊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