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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願以後的世界,永遠再無我這種可憐人...

這是一個極美的女子,清麗的外貌卻搭配著妖豔的裝束,卻不給人yin靡的感覺,此時她露出了微微的美麗的笑容,卻讓露西和響如臨大敵——對方是六魔將軍。

“可惜了,沒有碰那持有著時間之力的滅龍魔導士,不過先打發掉你們兩人也是好的。”她掐著腰,擺出了一副可愛的姿態,“勸你們不要抵抗,免得多吃苦頭。”

“那可真是笑話了。”響將露西護在身後,金色的魔力隱隱欲現,“二比一哦。”

“是嗎?對於星靈魔導士來說,數量不是問題。”風聲響起,六道冰箭呼嘯而來,響信手一揮,魔力組成堅固無比的戰盾橫在了他的身前,冰箭打了去發出粉碎的聲響,隨著露西的驚呼,襲擊者暴露了面貌,竟然是格雷。

“不是格雷……”響沉聲安慰道,“別忘了,她有一個能變化自身的星靈。”

“以露西的魔力,只能召喚出一個星靈,而我卻能召喚兩個甚至更多,黃道十二宮的星靈在星靈界都有著八階的力量,透過鑰匙來到庇護所大陸,實力卻是由星靈魔導士的魔力決定……我手的星靈們都能發揮七階的力量,露西小姐,你呢?”傑拉爾仍然是輕輕地笑著,散發著迷人的風采,“黃道十二宮的領袖獅子座雷歐是你的最強星靈……他又有多強的力量?而且星靈魔導士的作戰又與其他召喚系傳承不同,並不是簡簡單單地把召喚的夥伴叫出來一通亂打就能決定勝負的……星靈是智慧生靈,有自己的關系網哦……”

“比起這個來我更關心你們的目的和計劃。”響漠然道,“而且決定勝負的不僅僅是力量,還有正義的信念和永不放棄的執著,所以說想用語言來逼迫我們……”

“正義嗎?”安傑爾緩緩抬頭,她的眼睛中迷離著虛幻與真實的色彩,“滿口正義的人心中根本沒有正義,只有執著的孤獨者才堅守著自己的信念,獨自承受來自靈魂的痛苦和憤怒,不斷犧牲,不斷受傷,黑暗的人不能理解他的動機,光明的人不會認同他的方式。”

“那他的目的是什麼……”響冷冷地追問道。

“你們沒有資格知道……愚者們,這原本只是我們的執念與戰鬥,但是如果你們執意要阻礙我們,那麼就只好戰鬥了。”安傑爾嘆了一口氣,“又要藉助你們的力量了呢……我的夥伴們,這是最後一次了……這是最後一次了……”

冰霜,雪瀑,然後還有閃電,遠距離打擊的力量不斷地閃耀著,元素力量洶湧地奔向天際,卻被會飛的巨蛇靈巧地躲過,偶爾地精巧打擊也不能突破它那紫色的鱗片,看起來真是邪門極了——克拉克乘著飛蛇跟聯軍的魔導士們打起了游擊戰,能夠遠端攻擊的也只有三人,可惜得很,他們的心聲被克拉克聽得清楚,所以躲起來毫不費力。

“這樣下去,法力消耗太大,我們就吃大虧了。”利歐低聲道,“有什麼辦法嗎?”

“……能有什麼辦法?所有的心聲都會被敵人聽去,除了陽謀的話,其他的策略都沒有意義,但是有什麼有用的陽謀嗎?”蓮點出一道道閃電,但閃電雖快,但軌道已經被事先得知了,竟然一次都沒有奏效,“他躲得太遠了,我的驅逐氧氣的能力達不到那種範圍。”

“這已經是不錯的了……”一夜嘆道,“如果對方也有遠距離攻擊的力量……”

“……喲,乖孩子們,魔力都耗得差不多了……”一夜還沒說完,彷彿是惡作劇一樣,克拉克大聲地笑道,“那麼,該我反擊了……不要以為我沒什麼遠端攻擊能力啊”

在所有人駭然的目光之中,克拉克的雙手發生了驚人的變化,竟然逐漸長出了鱗片,化為了紫紅色的龍爪:“第二代滅龍魔導士,毒龍克拉克……試試這個”

“毒龍——咆哮”紫紅的毒霧,從騎乘飛蛇急速接近的克拉克口中噴湧而出,飛蛇靈巧地躲過了三名施法者的遠端打擊,載著克拉克將扇形的毒霧呼嘯著湧進了整個聯軍陣型的區域,將劇毒的毒霧向著所有人傳遞著。

“淨化之香……開啟”一夜當機立斷,釋放出了淨化毒霧的香氣,“……怎麼又出現了一個滅龍魔導士,怎麼被龍養育的人就變得這麼不值錢了”

“被龍養育?”克拉克迎著風哈哈大笑著,“我才不是那種沒用的玩意呢那只是第一代滅龍魔導士,被傳授了龍的魔法,但是卻沒有龍的全部力量,只有我這種接受植入了龍晶的第二代滅龍魔導士才是最強的。別費勁了小矮子,毒龍的龍息要是會被你的臭味燻散,那才叫奇怪呢”

如他所言,因一夜的淨化之香而開闢的空氣清新的區域,又慢慢地被毒霧吞噬,一夜的魔力洶湧而出,驅動著香氣抵抗著毒霧,但是效果卻越來越小了……

“哼……又來了呢……”就在這個時候,克拉克低哼一聲,飛蛇飛速後退,下一瞬間,幾道銀色的光輝掠過了剛剛克拉克的位置,毒龍的滅龍魔導士歪了歪頭,冷然看著驟然出現的女僕和藍髮小姑娘,“兩個一代滅龍魔導士……來了又如何?”

“第二代滅龍魔導士……哼,植入龍晶的冒牌貨罷了。”十六夜咲夜將溫蒂護在了身後,“而且無論是我還是溫蒂抑或是納茲甚至是伽吉魯,養育我們的四條龍,時光之龍諾茲多姆,天空之龍格蘭蒂涅,火焰之龍伊古尼魯,鋼鐵之龍梅達利卡納,同列龍族七位傳說之龍的尊位,而你……毒龍?抱歉,那是誰啊……”

“激怒我嗎?恭喜你做到了。”克拉克猙獰地笑了,“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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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龍魔導士,只有同為滅龍魔導士的人才有資格打倒,只不過啊,毒龍克拉克,你要記住,你的吐息會讓人中毒,然而對於擁有龍族部分體質的滅龍魔導士並不致命,溫蒂可以治療你的毒傷更是你的剋星,所以你的吐息的威力被限制到了最大。”左手三枚飛刀,右手三枚飛刀,夾在手指之間,十六夜咲夜交叉雙手,擺出了防禦的姿態,“而我,時光之龍十六夜咲夜的吐息可足以放逐時間,你要是不想在時間的洪流裡化為歷史的飛灰,那就要稍微小心一點了。”

“我可是超越了父親大人的魔導士我可是最強的啊”就這麼嘶吼著,中性的聲音迴盪著森然的殺機,似乎要將一切撕裂殆盡,深夜那詭異而恐怖的力量不斷撕裂著一切操縱著一切,但除了眼前的男人——事實,扭曲他恐怖的攻擊已經消耗他巨大的力量了。

“大概明了了,你的力量應該是類似於扭曲,似乎是以空間為基礎的,似乎又不是……嘛,這並不是問題的關鍵。你能扭曲逆轉我的雷霆,也能扭曲我的斬擊,說明無論是元素力量和物理攻擊都可以被你改變方向……”凱撒將心中的分析慢慢地說了出來,兩人的戰場一片狼藉,散落著形形色色的武器的碎片,都是承受不住凱撒的力量而爆裂的,“唔……而且你這個流氓還弄碎了我的衣服,真是有奇怪嗜好的噁心傢伙呢。”

普通人挨了那一下早就筋斷骨折了,你只是碎了衣服而已,怪物噁心你妹啊……

“這不是普普通通的類似於荊棘反射之類的能力……荊棘反射或者攻擊反噬詛咒的前提是反射者必須要承受住敵人的攻擊,然後再把這種力量增強返回,而且僅限於物理的近戰,元素力量是沒法反射的。”凱撒看了看旁邊的飛刀和飛斧的碎片,撇了撇嘴,“很明顯,你也能反射遠端力量,但是似乎沒有練到家啊……是實力不足的關係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深夜大喝道,“囉哩囉嗦,有話直說。”

“……好,那我就直說了,你的反射啊……是有限的,至少是現在,你將來的成就或許無可限量……但是現在似乎稱不最強。”凱撒搖頭笑道,“別太狂了啊……”

“那又如何我遲早有一天要比所有人都強的”深夜冷哼道。

“哦……那我繼續說我的分析,就像這一擊”凱撒一劈,手中的戰斧劃過暴烈的弧度,深夜冷哼了一聲,身體後退,雙手交叉戟指,無形的力量抵住了凱撒的戰斧,爭取到了後退的時機,凱撒卻並沒有追擊,聳肩笑道,“果然如此……剛剛這道斬擊與之前反射的雷球的力量相當,但是你扭曲斬擊明顯比扭曲雷球艱難……果然,相比於元素力量,物理攻擊更加不擅長應對嗎?”

深夜死死地盯著凱撒,風刃像是暴雨一般向他打去,然而在凱撒面前卻脆弱得不值一提,凱撒好整以暇地掄著板斧,輕而易舉地將它們打散:“只有一個可能……扭曲攻擊需要你對攻擊的力量形式非常瞭解,你老爹是八階的施法者,當然能夠教導你有關元素的知識,所以你對大部分的魔法形式瞭如指掌,所以能夠依照力量的屬性扭曲他們……但是你老爹不擅長近戰啊,對於純粹的物理力量瞭解不深,你能夠接觸到的對手也沒什麼物理系的大師,所以遇到我算你倒黴啊……因為我的身體足以承受被你反射回來的力量”

“而且”凱撒再度撲,手中的兩把戰斧劃過暗金的光輝,“扭曲能力終究是有限的啊……暗金武器連我都砸不壞,何況是你……防具也是如此極其堅固的防具和極其柔韌的防具你都無法扭曲,總之一句話,你的力量雖然恐怖,但也是有限制的”

“你說這些話到底是要給誰聽啊,我可不會因為你的話而退卻的”深夜狠聲道。

“當然是說給我聽的了……”清冷的女聲從樹林中傳出,艾露莎緋紅色的頭髮閃耀著美麗的顏色,她向戰場走去,身的鎧甲散發出金色的光輝,慢慢變成了一件紫色的輕巧的長袍,顯出了美麗的女性的身姿,“凱撒先生,您可以去做更重要的事情了,被您告知了這些有用的情報後還輸掉的話,是會給妖精女王的稱號蒙羞的。”

“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凱撒衝深夜大有深意地一笑,隨即看向了艾露莎,“凡事小心……而且一開始忘掉你真是抱歉,你的頭髮還是一如既往得漂亮呢……另外這件衣服也很好看。就這麼好好地戰鬥。”

“……您過獎了,我會好好努力的”艾露莎重重地點頭,凱撒哈哈一笑,龍獅從天而降,任由凱撒騎乘其,隨即雙翼絢展,沖天而起。

“站住”深夜厲聲喝道,伸手揮出了狂烈的風暴,然而一點寒星驟然綻放,旋轉的槍尖點在了風暴的弱點之,無力的風頓時飄然四散,露出了妖精女王沉靜的臉,艾露莎橫過槍桿,發出了冰冷的宣言:“六魔將軍,我來領教你的反射一切的力量。”

天真的夢想,也是執拗的夢想,明明比誰都有著更悲慘的生活,卻想讓別人幸福。

希望所有人都過得幸福,希望世間沒有悲傷。這似乎是每一個嚮往正義的少年都期盼過的,也擁有過的理想,但是人生是如此得殘酷,放棄也是應該的事情,這就叫成長,這就叫代價,這就是長大。

但是他卻是一個比誰都天真的永遠都長不大的傢伙,怪人一個,持有的思想被當時魔法研究局的同事們戲稱為老好人,可他就這麼甘之如飴地活著,不斷地拯救著,不斷地做著好事,只為了讓世界少一些不幸的人。

但是做著做著,不可避免的迷茫就出現了,救贖著,付出著,犧牲著,但是罪惡和悲傷仍然不可避免地重生著,一遍一遍,似乎這個世界充斥著不可避免的罪惡,似乎他做的事情好像毫無意義——直到那一天,他看到了一卷塵封已久的記錄。

他收養了一群懷著正義的夢想渴望著力量的孩子,據說是一個大人物從某個海外的奴隸之塔裡救出來的,並有特殊的關照,如果他們渴望著世間不再有和他們一樣不幸的人,渴望有力量來讓更多的人不受傷害,就給他們力量。

都是些勤奮的善良的孩子,就像他一樣,抱持著那種夢想,有調皮的,有沉靜的,有活潑的,有愛睡覺的……看著他們成長,實在是最高興的事情了。

究竟是什麼時候,人和事都悄悄地改變了?那鐫刻於靈魂之的偉大構想,那個讓人心潮激盪的宏偉計劃,那熔鑄著犧牲和偉大的對所謂正義所謂善良的毫不留情地嘲諷的夢想,當它被置於這些瑣碎的平凡的虛偽的無聊的回憶之中時,為什麼會變得如此得蒼白與軟弱?

不,我是對的。人類從根腐爛,生長出來的全是不可滅絕源源不斷的惡,要想肅清這個世界讓光明重回大地,那就需要從根解決問題。這些年的犧牲,不擇手段的計劃,被斥為黑暗傭兵的恥辱,將在這毫不猶豫地犧牲中化為甘之如飴的勝利的榮耀。

利用那卷軸記載著的記錄,利用當年尼爾位元族建立的能夠將黑暗轉化為光明的巨大魔法禮裝“涅盤”,將黑暗從人心中完全驅散,讓這個世界真真正正地從根基開始潔淨。

那麼當年讓尼爾位元族猝不及防的意外,已經被準備完全的他決意揹負。

他說服了自己,他只能說服自己,因為自從十幾年前的那份偶然得見的塵封的卷宗被他翻開開始,他的生命就此改變了。之前他為之彷徨為之疑惑為之憤怒的事實,在這隱秘的記錄中豁然地開朗,另一條道路,一條偉大的犧牲之路,一條……讓他感到真正活下去的道路。

我是對的……我是傻瓜……我莫名其妙……不,我只是將自己的夢想追逐到了最後。

“願以後的世界,永遠再無我這種可憐人……”他伸出手了,哀傷的魔力從手中湧起,注入這塵封的封印之中,晦澀的咒語慢慢響起,迴盪著悲傷和執著,像是滌盪靈魂的低唱,無數泛著黑白兩色的魔陣,雖歲月流逝也不減堅固的禁錮,在這混著執念的咒語中慢慢地崩解,化為飄散天際的光輝,風兒慢慢地湧起,這座堅固的石山開始震動,石塊和灰塵簌簌而下,他絲毫不為所動,看著這古老的遺產,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白色的光柱,不是聖光的力量,而是來自心靈的,最美好也是最溫暖的光輝,突破了石山的禁錮,突破了封印的約束,將光芒再度播撒天際,又有幾道黑色的光束,纏繞著白色的光柱周圍,那是從所有地方不斷彙集著的黑暗,沉重而攝人心魄。

光柱沖天,百里可見。

在鳩拉狂暴的魔力和巖壁的重擊下苦苦支撐的理查德停下了腳步,踩乘飛蛇與十六夜咲夜進行大戰的克拉克停下了攻擊,指揮著星靈將露西和響打得節節敗退的安傑爾停下了追擊,仍然與格雷和納茲對峙的利薩抬起頭望著沖天的光柱,努力偏折翻轉著艾露撒的攻擊的深夜怔怔地回頭,所有人都停下了攻擊或者抵抗。

他們都露出了苦澀的笑容,當積年的努力換來了相應的成果,但卻沒有歡笑的聲音。

因為在計劃中,有人註定要背負著一切,這不是喜悅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