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反轉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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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方法？”凱撒登時來勁了，雖然他無悔於自己的選擇，但是有能彌補生命力損失的方法實在是太好了，“哈哈老龍，還是你靠得住啊！”
“……少跟我套近乎。”塔格奧悶聲道，“損失的生命力就從死神身上補回來吧，用龍吼的力量……龍吼的發音來自神符之語的符文組合，我既然能把它刻在流石上，也能把它們直接打進你的靈魂裡……但僅此一次，老子可不是你的保姆。”
“神符之語……傳說中符文之語是來自天外擁有神奇力量的石頭，原來是你做的。”凱撒皺了皺眉頭，“但擁有龍吼之力的只有我一人而已，而符文之語存在已久……塔格奧，這又是你的計劃一環嗎？你這傢伙，用自己的力量持續影響著庇護所呢。”
“這不幹你事。”塔格奧懶洋洋道，“龍吼是寄宿著世界規則的吼聲，你不理解規則，但可以透過龍吼使用它，正如裝備魔銃的士兵不需要知道魔銃執行的魔法原理，只需要裝填彈藥和晶石以及扣動扳機，僅此而已……閒話少說，你學不學？”
“對力量我可是來者不拒的。”凱撒微微一笑，“對了，這套符文叫什麼名字？”
“飢餓。”魔龍言簡意賅地吐出了兩個字。
“……這麼直接又抽象。”凱撒低聲道，“你妹哦……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獲取力量是需要代價的，你不是想要征服力量，然後駕馭它嗎？這就來啊。”精神之海中，詭異地笑著的魔龍雙目火光大熾，射出了兩道明亮的光束進入了凱撒的靈魂之中。
fal——ohm——ort——ja%%在靈魂之中閃耀出血色的光芒，猩紅的光芒從凱撒的眼睛中射出，閃耀著嗜血的光輝，凱撒推開了優的手，向著死神向大地墜落的身體呼嘯衝去，彷彿是不受控制一樣，又彷彿是遵從著從靈魂中撕裂而出的衝動，凱撒張開了右手，抓住了達拿都斯殘破的身軀，死神最後的攻擊甚至燃燒了一切，將所有的魔力生命潛能甚至靈魂力量瞬間爆出，但是優發出的逆光劍實在比巴澤特逆天了不知多少倍，瞬間要了放棄一切防禦的死神的小命——因此而言，那恐怖的能量還留在達拿都斯的身體內。
戰利品，不拿白不拿……凱撒的手刺入了達拿都斯的身體，血色的符文從小臂一路蔓延到手上，血腥的紅光將兩人包裹，洶湧的能量如洪流般湧入了他的身體，靈魂似乎被開了一個小洞，殘餘的靈魂碎片長驅直入，衝進了精神之海，凱撒一聲悶哼，咬緊了牙關。
“他在吸收死神的力量……這不是死靈法師的生命汲取力量，而是更加霸道的秘法。”從凱撒衝向死神到發出龍吼只用了不到幾秒鐘，幾位女孩子剛剛一愣神，凱撒已經被猩紅色的光輝包圍，貞德見多識廣，擋住了擔憂的優和潘多拉，“不要打擾他……”
“塔格奧！你玩老子！”凱撒在靈魂世界中怒吼道，野蠻人的精神之海已經風起雲湧，各種記憶紛至沓來，天王頭痛欲裂，因為正有兩道不同的記憶展開了交戰，一會兒他變成了達拿都斯，無敵的死神駕馭著死亡的力量掠過血腥混亂的末日戰場，永無止境地殺戮，不可逆轉地毀滅，再多的天使屍體都填不平來自靈魂的敵意，再多的殺戮戰果也抹不去心中的咆哮……一會兒他又變成了凱撒，平靜地接受自己的宿命和責任，帶著對北地的熱愛和守護的珍視走過佈滿荊棘和榮耀的王者之路，向著永無止境的高峰跋涉。
“去你大爺的！老子是凱撒，不是達拿都斯！”精神世界瞬間變得濃稠無比，凱撒以強韌的精神力強行對靈魂中的雜質進行篩選，“給老子滾出去吧！”…,
“蠢材！”塔格奧再度睜開了眼睛，異火的眸子射出奇異的光，“這可是好事。”
“好事你妹夫！”凱撒大喝道，“一旦跟他融合，老子就會變成不倫不類的怪物！”
“慌什麼？凱撒還是達拿都斯，終究只是一個名字。”塔格奧沉聲道，“什麼才是生命？你始終只以一個野蠻人的視覺來看這個世界，那麼你的認知永遠都不會完美。”
凱撒微微一愣，達拿都斯靈魂碎片中的記憶再度席捲而來，惡魔的視覺，惡魔的生命，呱呱墜地時與人類一般無二，但接下來就是物競天擇的勝者為王，修煉，殺戮，變強，修煉，殺戮，變強——你的力量決定了你的地位，還有你是否有資格進入末日戰場。
突破自身的侷限嗎？以一個惡魔的視覺來看待世界和生命，他的感悟，他的戰鬥，他的境界，他的力量……凱撒心中猛然醒悟，如果能守住自我的話，這不是免費的大餐嗎？
“你終於明白了……這是你難得的體驗啊。”塔格奧的聲音迴盪著追憶的味道，在魔龍漫長的生命中，有一些存在註定不會被忘記，“有一個傢伙曾經對我說，什麼才是英雄？他的回答是……真正的英雄，會平等地對待每一個生命。”
“包括惡魔？”凱撒的質問擲地有聲，這看似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當然！”塔格奧的回答同樣有力，“那些吉蒙裡家族的惡魔們，你也沒殺了她們。但這不是最重要的，無論是天使還是惡魔，抑或是人類，精靈，庇護所大陸的所有種族，都背負著無形的枷鎖，都是在追求著靈魂中的一點閃光，終究有一天你會明白，智慧的生靈們到底需要什麼，而這正是我希望你明白的……因為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樣。”
“平等地對待每一個生命……哈哈，看來我不是英雄啊。”凱撒愣了一下，隨即笑道。
“當然，你連人類都無法做到平等對待，因為野蠻人和獸人在你的心中佔據了太多的位置。”塔格奧緩緩道，“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因為人類的意義體現在聯合的意義。”
“我不明白。”凱撒搖了搖頭，但這並不妨礙他開始主動接觸記憶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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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天下無雙的珍貴體驗，凱撒彷彿擊碎了人類與惡魔的侷限，以一個惡魔的角度去感受生命中的一切，從死神的靈魂中獲取的不僅僅是混亂和瘋狂的殺戮，還有……孤獨。
徹徹底底的孤獨，強者們已經有了在殺戮中稍事休息的權力，在這放鬆靈魂的時刻，他們幾乎都會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件事……這樣的命運究竟要重複多久。
漸漸地，達拿都斯的靈魂碎片開始與凱撒融合，雖然是殘存的記憶，但是裡面的幾場惡戰卻讓凱撒頗有所得，然而美中不足的是，達拿都斯突破八階超凡入聖的記憶並沒有出現，應該是早就泯滅了吧……凱撒只是稍微地嘆息了一下，就再也沒放在心上，每位九階的經歷都截然不同，成聖之路也各有所阻，達拿都斯的經歷僅僅可供體驗，照葫蘆畫瓢就算了。
所以說，沒了就沒了吧，最後一塊靈魂碎片被莫名的力量染成了黑色，凱撒來者不拒，卻被死亡的森寒震得靈魂一個寒噤——記憶中，彌散著滾滾死氣的世界，虛無的魂魄，遼闊的界域，沒有活著的生靈，只有各式各樣的靈魂。
“這裡是……傳說中所有生靈死亡後必要造訪的無盡死界……”凱撒喃喃道，“死者的魂魄會在這裡做短暫的停留，隨即消失無蹤，與死界融為一體——難怪達拿都斯號稱死神也可以操縱死亡力量，我還以為是莫名的奇遇，難道他來過這裡？”
以生命的姿態抵達只有死亡的死之世界，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我無法像他那樣獲取操縱死亡力量的神奇秘法，但是……”凱撒冷然一笑，“如塔格奧你所說，這是無比珍貴的體驗……尤其是對於死神龍吼而言。”…,
靈魂世界中，死神龍吼悄然發動，直死魔眼以奇妙的姿態看向死界的一切，在無盡的死亡中獲取著壯大的力量，這裡有最純粹的死亡，靜止，以及……空的境界。
“不得不承認，你又讓我驚訝了。我還以為又要我提醒來著。”塔格奧悶聲道，“但是我還要說一句，你要分清楚主次，龍吼是號令物質的龍吼，你的直死魔眼始終只能停留在物質的層面，雖然到了極高境界的話哪怕無形而有質的力量也能抹殺，但是諸如時間之類的東西你就別想了。”
“你的意思是，那個同樣擁有直死魔眼的兩儀式有能力殺死時間？”凱撒眼睛一亮。
“這是你自己瞎猜的，我可什麼都沒說。”塔格奧一副我是無辜的語氣——說話的功夫，最後一點靈魂碎片的記憶已經被徹底地整理，凱撒睜開了眼睛，離開了精神的世界。
感受著體內洶湧奔騰的力量還有陣陣的力量感，凱撒滿意地笑了，與達拿都斯一戰後的所有暗傷都消失無蹤，省下了療養的時間了啊……真是可喜可賀啊可喜可賀。
“對了，塔格奧，最後一個問題。”凱撒在靈魂中發出了詢問。
“說……今天心情不錯。”塔格奧的語氣像個大爺。
“龍吼的話……別人能不能學會？”凱撒單刀直入，“我曾經教過不少人龍吼的發音，人類根本發不出那種聲音……因此我又找了納茲他們，但擁有部分龍族特質的他們也做不到。然後是吉爾伽美什……但就算是龍王也無法使用龍吼的力量。”
“原因有三。第一，龍吼也可以算成一種語言，不同於龍語，但也是同樣的性質。語言的發生需要聲帶和音域的完美，龍語如此難學，凌駕於龍語之上的龍吼就更不用說了。不是學不會，而是練得太少，畢竟一點點的發音瑕疵都會導致龍吼的失敗，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得老子獨厚？”塔格奧似乎談性很高，照他的說法是今天心情好，所以話就多了，但是天王似乎有點疑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凱撒從魔龍的語氣中聽出了隱藏的心虛。
……這老爬蟲又把老子算計了吧，凱撒猜得似乎八九不離十了。
虛空魔龍猶自滔滔不絕：“其二……你要記住，龍吼就算有號令物質的神奇力量，但它的本質也只是力量而已。你也說過吧，力量終究是要被使用者駕馭。所以說，第二個原因就是你沒教對人，力量性質的衝突決定了效率的低下。”
“還有第三呢？”凱撒追問道。
“這第三啊……”塔格奧沉默了一瞬，隨即精神世界中傳來了老龍驚天動地的咆哮，“你以為老子開發完善了無數歲月的龍吼是個人就能學會啊！那可是給你小子量身打造的！其他人就是吼上三五年也未必學會一個簡單的二元龍吼，話說小子你把龍吼教給別人是何居心啊！”
“力量需要傳承的。”凱撒毫不在意地聳聳肩，“別這麼小氣，我不是已經在付出代價了嗎？你說過吧，得到力量必將付出代價，我要駕馭它，就要迎接他的挑戰。”
“……嘖嘖，還是發覺了啊。看來事實就是這樣啊，雖然腦袋裡長滿了肌肉的傢伙很不值一提，但是其中還是有幾個特例，在滿腦子肌肉的前提下還保留著野獸般的本能。”說出了不知是埋汰還是誇讚凱撒的話，塔格奧悶聲道，“作為龍吼的試煉，第一波已經開始了。”
“試煉？”凱撒摸了摸腦門，“是在我血液中翻騰的殺人衝動嗎？奇怪了，雖然強度不值一提，但我竟然很難壓制它……它難道可以成長嗎？”。
“沒錯……你現在學會了四個龍吼，三個帶有強烈的攻擊性。”塔格奧索性說到了底，“鋼鐵和死神，以及你剛剛學會的飢餓。鋼鐵的話，可以調動瘋狂之念，配合紫炎，效果更佳，然而它能夠擾亂心神使人瘋狂的力量對你而言不值一提。”…,
“死神的話，激發直死魔眼的龍吼，能夠看到一切的終焉，世界如此脆弱，死亡如此迫近，不因此瘋狂，那就因此死亡，但仍然是被你找到了直死魔眼的意義，那就是明白生命之脆弱死亡之迫近，從而更加地珍稀這脆弱的世界。”
“至於飢餓……那是以一切為食從生靈之體獲得力量的秘法，但是似乎根本不被你放在心上。因為你能將力量不分善惡地看待，所以不會有無聊的鄙棄自己的念頭。”
塔格奧笑了起來，聲音中似乎充斥著嘲弄：“或許你認為，這就是你征服力量的戰果，然而一切不會如此簡單，因為瘋狂，殺戮以及嗜血，組合起來將會產生奇特的變化呢。”
“變化？”凱撒疑惑道，他並沒有因為塔格奧的設計而生氣，這本來就是註定好的吧，天下並沒有免費的午餐，從塔格奧那裡得到的力量要有福消受才行——而且他也有一種預感，這是極為重要的考驗，還有駕馭力量提升自己的珍貴機會。
“你應該知道吧……生物的天命是物競天擇，生物的本能是競爭，這是所有生命都避不開的宿命，因為這就是生命存在的最初的形式。”塔格奧悠然地嘆息，“瘋狂，嗜血，殺戮，龍吼中蘊含的精神力量會將你靈魂深處的本能扯到精神之海，你的力量會越來越強，生物生存最基本的食慾和性?欲也被強化，道德觀廢棄，殺人掠奪成為最基本的手段，我把這一現象稱之為反轉……而這，也正是你需要面對的敵人。”
“這一切有什麼意義嗎？”。凱撒皺起了眉頭。
“當然是想讓你學會些新的東西，畢竟某些感悟要透過親身的經歷才能獲得。”塔格奧怪笑道，“不是很有趣嗎？其實我們像是做交易，我給你力量，你做好我安排的事情，而現在，我需要你直面反轉的威脅，在龍吼的負面影響中體會生命的意義。”
“說得太對了，野蠻人不會賴賬。”凱撒微微一笑，“很有趣的體驗，不是嗎？塔格奧，這一段時間我一直在思考，思考你跟我之間的聯絡，但最終仍是不得其解……但是有一點可以確認，虛空魔龍，我的身上凝聚著你的……希望吧。而我透過你的力量保護了更多想要保護的人，這是必須應該感謝的……那麼作為回報，我會努力回應你的希望……很公平呢，不是嗎？好吧，說出我這次的任務吧。”
“一個月的時間……你有一個月的時間找到破滅反轉的方法，而在此期間，你要跟反轉衝動打交道。與小我的理性相反的殺人欲?望，與稱為大我的知性相反的陰性思考，包含所有的思考，反常行動之意志，這就是你要戰勝的東西，我稱它為……反轉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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