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思想者
雖然沒有使用任何聖光的力量，但是拉塞爾的每一句話確實有一種奇異的力量，引發了歷代賢者們留在大教堂的永恆烙印，形成了神奇的精神共鳴，將聖光的溫暖和心靈的撫慰融入每一個人的心中，平靜思緒，引發思考，形成良性的迴圈，聽了一會兒之後，凱撒驀然覺得，自己有所躁動的心境已經慢慢平穩，如果是在這種環境下思考和修煉，必然有所進境。
“原來如此……我就奇怪，無論平民還是貴族，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無論官員還是普通工作者，他們都是普通的人，遵守著這個世界共有的規則，傾軋掙扎中，必然需要心靈的教導和避風的港灣，聖光很好地擔任了這一個角色，但是職業者們都有自我堅韌的心靈，為什麼也會到這裡來聽這些……”凱撒感受著教堂中此起彼伏的力量波動，除了身邊的蘿拉以外，居然還有著大貓小貓兩三只的七階強者，至於七階以下，那就更多了。
“每一位八階強者都是活著的傳奇，更何況是拉塞爾大主教這種絕世強者。”凱撒搖了搖頭，“這種事情，就等於一位堪稱聖光化身的聖騎士向大家分享他的思考和心得，沒有修煉過的普通人，聽多了主教的論解也會自然而然地修身養性，而追求世界之力的職業者，更是因此而獲益良多，這倒是一個好辦法，可惜不能在聖山普及。”
……這實在是沒辦法的事情，能夠晉升八階的強者都是擁有大智慧大毅力的堅韌者，閱盡滄海桑田的無窮變幻，瞭解世間的眾生百態，無論是聖鬥士還是巫師，都稱得上是絕代的智者，那是因為在八階之中，已經沒有所謂的智商的概念了。
但是在八階之下，甚至是不少七階的聖鬥士還沒將大腦中的肌肉退化成腦細胞，野蠻人一向是懶得思考的存在，想讓八階的聖鬥士們像拉塞爾主教這樣時不時坐而論道是行不通的，就算那些滿身肌肉疙瘩的熊孩子能夠聽得進去，老賤人們也不一定有耐心去講。
就算老賤人們有耐心去講，凱撒也不敢保證這些節操和年紀反比例增長的老頭們會不會因為某個熊孩子笨得要命的追問而不耐煩地動手打人……不，肯定會發生這種事情吧。
所以聖鬥士是七職業中最注重苦修和獨自歷練的存在，**性堪稱大陸第一的那種。
種族的先天性缺陷……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凱撒嘆了一口氣，隨即腦中閃過一絲光芒：“……野蠻人不行，不代表獸人不行啊，雖然這些年也被亞瑞特山脈同化得腦漿進化，但是有腦子的必然還是不少的，論據就是雷霆軍團可以組建出遠端法師部隊，野蠻人的軍勢中只能存在飛斧大陣和鬥神戰矛齊擲，雖然威力沒什麼問題，但是不華麗啊……”
“於是乎……我可以請八階的強者們來雷霆軍團甚至整個獸族二十三支講學授課，甚至是直接向他們推薦學生，還有就是民間的八階強者，聖十大魔導士中比較熟的有三個，最熟的是馬卡洛夫，我甚至可以將獸族需要歷練的戰士直接送到妖精的尾巴，有他們照顧應該很安全……”凱撒越想越多，思維飛快地向外發散，“我之前的歷代北地戰神都不怎麼重視獸族的發展，只為他們提供必要的保護和幫助，但是獸族的未來既然掌握在我的手中，那麼就不應該這麼消極對待了，獸族必須派出更多的年輕人外出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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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來說也有弊病，且不說還有很多不知死活的渣滓將獸人看成奴隸，遠在他鄉的獸人需要強大的保護，但是獸族之中強者凋敝，七階寥寥無幾，根本拿不出來夠格的保護，又不好讓野蠻人們來插手……唉，這件事情交給赫蘿她們頭疼吧，我只需要把我的想法寫出來就好。”凱撒心中打定了主意，心中默默道，“而且我還不知道整個大陸到底流落著多少像黑貓那樣混得不錯且能力更不錯的獸人，更不知道有多少獸人還在暗無天日的礦井和血腥的角鬥場還有墮落者的豪宅中吃苦，不過等到雷霆軍團在法蘭克的所做之事進一步在大陸擴散之後，北地就應該發出召回流落大陸的族人的號令了……獸人需要一個穩固而強盛的家園。”
“陛下在想什麼？”旁邊傳來了蘿拉驚訝的詢問，凱撒轉過頭去，修女的手中散發著淡淡的聖光，如今正在慢慢消退，她的臉上有淡淡的好奇和責備，“剛剛您似乎動了殺機。”
“哦，抱歉，想到了一些讓人不開心的事情。”凱撒毫無誠意地擺了擺手，“不需在意，針對的不是這個教堂的任何人。”
“是嗎？”蘿拉淡淡地笑道，“在這種環境下，在大主教的講演之下，幾乎所有人都會想起生命中的美好之事，陛下居然能聯想到殺機萌動的事情，真是了不起。”
“這世間總是有些煞風景的事情，我們聖鬥士耐心不是太大，對於無可救藥的渣滓更是不會施捨哪怕是一點點的憐憫。”凱撒輕聲道，“我們是野蠻人。”
“是因為獸人的事情嗎？”蘿拉心中一動，瞬間想起了有關凱撒的不少記錄，有關這位北地君主的最早記錄不是幾個月前的南下，相反的，教皇廳的備忘錄中很早就記載了這位聖鬥士帶著北地的戰士在不少從事捕奴運動的商會的家族和總部大開殺戒肆意屠戮的事蹟，其手段之殘忍毒辣激起了不少神職者的憤慨和反感，因為不分老幼的趕盡殺絕實在挑戰人性。
據說戰神殿的舉動引起了雲中城的大討論，有些認為野蠻人的報復行動明顯過了頭，也有不少鷹派認為這種做法不是不可以，這場辯論從野蠻人為獸人出頭屠殺人類有沒有必要，討論到人類是否應該對獸人一視同仁，最後落了個無疾而終，而凱撒主導的報復性屠殺行動則因為聖鬥士們過硬的專業素養沒有留下任何的實質性證據，讓教皇廳鬱悶不已。
總體來說，聖騎士們的保守派認為那群褻瀆生命販賣奴隸的人渣雖然死不足惜，但是人類因獸人而死總會讓人不爽，這種大人類主義凱撒雖覺得不爽，但也知道改變獸人在人類心中的看法還需要不少的努力，不管怎麼說他是野蠻人和獸人的王，兩個都不會放棄。
於是凱撒挑了挑眉毛：“沒錯，我一直致力於讓那些敢於挑釁北地的渣滓們死無葬身之地，讓他們千百倍地體會施加於我無辜族人之身的痛苦，讓他們的罪孽得以清償。既然他們敢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潤鋌而走險，那麼我就把他們的全家送上絞刑架。”
蘿拉眨了眨眼睛：“我是聖騎士……聖光的教化永遠面向每一個人。”
“如果懺悔有用，如果道歉有用，那麼職業者和武器早就不復存在。”凱撒眯起了眼睛，“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如果那些滿手血腥銅臭的劊子手幡然醒悟向你們懺悔，你要如何處理他們？或者說，是何等的贖罪，才能夠平息無辜者的血淚痛苦以及憤怒？”…,
“只有……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這是我的法則，也是北地的鐵律。”凱撒的眼神平靜而堅定，在這樣的目光中，任何的語言都是蒼白而無力，但是蘿拉愣了片刻，居然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呃……這樣的問題請跟拉塞爾大主教討論吧，小女子的境界不足以跟陛下對話……不過現在，還是請你應付即將到來的難關吧。”
凱撒好奇了一瞬間，隨即感到了危機，當拉塞爾的眼神掃過來的一瞬間，凱撒就知道要壞事，果然老頭的眼睛越過了前面重重的人群，落在了凱撒的身上，大主教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就讓這位年輕的騎士分享一下他的經歷和思考吧，那散發著堅定不移的光輝的心靈，真是讓我這種老頭子都感到年輕了幾十歲。”
於是無數的人齊刷刷地回頭，看向了凱撒的方向，蠻子的腦門悄然留下了一滴冷汗：“這……他們看我幹什麼？”
“去吧陛下……”蘿拉一臉笑眯眯地推了推凱撒的胳膊，“想不到可以聆聽一場陛下的雄論，真是三生有幸……每一次主教的論道結束之時，都會隨機請一位聽眾講述一下自己內心的思考和對生活的想法，從而達到大家心靈的交流，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哦……”
“真是難得。”凱撒漠然點了點頭，隨即從隨身空間中隱秘地掏出了一把刀子，“咳咳……我不是經常威脅人，但是威脅起人來非常鬼畜，去……給我頂上。”
“陛下怯場了？剛才不是非常厲害嗎？”蘿拉一副委屈的樣子，“還是說只會欺負人家這種柔弱的修女？”
“別給我用激將法哈，我告訴你沒用。”凱撒翻了個白眼，“哼，北地的男人可不會害怕什麼，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