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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遇襲(一)

半晌。

鳥雀盤旋過天際,消失在天邊,微風吹皺一汪池水,涼亭之中,兩人對坐著,雖是狀似輕鬆自在,但氣氛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不復清晨蓬頭垢面的模樣,楚辭早早將衣裳換好,將自己收拾得一絲不苟,胭脂都上了好幾遍。她端坐在石凳上,隨手舉起茶杯,湊至鼻尖輕嗅,那清香撲鼻,是難得的好茶。

對面,紅衣託著腮,一雙秋水似的眼眸盯著她,能將她盯出個窟窿來似的,話語裡還帶著濃濃的不滿:“……小瞧你了,不過才幾天光景,居然讓你給得手了。”

楚辭微微一笑,“過獎了。”

女子湊在一起,總是會擦出一些莫名的火花來,更別說她們心悅之人乃是同一個,這般味更足,隔著很遠都能感受到二人之間暗自交匯的洶湧氣勁。

自打認識了沈知行,紅衣便生出些心思來,她向來妄為,從不拘泥於小事,想做什麼便做了。

所以,她最近一直隔三差五往太傅府跑,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最多就是聽聽牆角,沈知行尋不到合適的藉口請她離開,再加上府中侍衛根本奈何不了她,他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今日楚辭暫且歇腳在太傅府,同時紅衣忽然出現,實在是太過於湊巧了些,沈知行本不願與紅衣多做糾纏,可楚辭此番轉了性子似的,不但沒有將她趕出去,還主動提議要與她單獨談談。

聖命難為,他只得回了書房,院中留下楚辭與紅衣大眼瞪小眼。

剛來就聽到這樣石破天驚的訊息,紅衣的心裡極其鬱悶,總想著找些茬,故意道:“能在宮外見到皇上著實不易,奴家此番來得突然,還望皇上多多海涵。”

這話說的謙卑有禮,但她眼眸中的神色卻沒有半點謙卑的意思,楚辭瞧得清楚,沒去說破,只隨口回了一句:“還尋思著出宮就能清淨清淨,躲避些事端,沒料到還有人在宮外等著朕呢。”

“皇上也讓奴家驚訝呢。”紅衣揚起眉,唇邊的笑意分外勾人心魄,“皇上身為女子,居然也有些膽識,竟是不怕奴家,敢獨身一人與奴家說話。”

楚辭回道:“過獎。”

紅衣又笑,“不敢。”

當今世上敢與她明面上暗地裡嗆聲的,也就只有這些不怕死的江湖人了。

不僅跟她嗆聲,還妄圖勾搭她的先生,真是膽大包天,楚辭心裡隱隱有些不爽,將目光移開,沒有接她的話頭。

以手撐腮,紅衣打量了她好半晌,明明就是姿色平平,及不上她半點美豔,怎麼就捷足先登了呢?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要被人笑話?

兩人心思各異,味十足,但紅衣也沒忘了正事,只是暗自糾結了半晌,隨後坐正了身子,開門見山道:“皇上既然留了宗主在宮中,想必已經知道了他的底細。”她頓了頓,“詭影宗素來與朝廷沒有什麼牽扯,如今宗主被困於宮中,於我們都沒有半點益處。”

怪不得今日來得這麼巧,原來是早有準備,為得還是方君隱的事。

將茶杯擱在石桌上,楚辭嗤笑了一聲,“沒有牽扯?”她好似聽到了什麼笑話,“詭影宗的刺客可是要了好幾條朝中重臣的命,這怎能算沒什麼牽扯呢?”

“冤枉呀,我們可從來不願和朝廷扯上關係。”紅衣抬起手來,打量著自己塗著丹蔻的指尖,“只要銀子給得足,殺什麼人都是一樣的啊,要怪,就得怪你們朝廷明爭暗鬥太過激烈,總有人想爭個你死我活。”

她說的平淡無奇,像是在說一件極其平常的事,可落入楚辭耳朵裡,卻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先前身為公主,她從來不願意插手前朝之事,直到不得不處理政務,她才知道原來朝中早已分為眾多黨派,且內鬥不斷,有不少人為之喪命。

要整頓起來,談何容易……

楚辭忽覺一陣煩悶,態度也強硬了起來,“這些賬朕不與你們算,可方君隱幾次三番戲弄於朕,僅憑你的話,朕又怎麼會將他放走?”她替自己斟了一杯茶,“再者說,你們詭影宗不是向來恣意妄為,要是真的有本事,闖宮劫人便是。”

對皇宮的守備,雖是達不到十二分森嚴,但也有七八分,尋常賊人根本難以闖入。

能說出這種話,楚辭還是對大內高手很有信心的,可不知為何,紅衣聽了之後,只是撇了撇嘴,略帶著些輕蔑,這讓楚辭不由得疑惑了起來。

“劫人……”紅衣悄聲嘟囔著,“也得看那人樂不樂意走啊。”

她的聲音實在是太小,楚辭沒有聽清,她本想問問,話還未出口,紅衣已經站起身來,拂了拂衣擺上的褶皺。

“小皇帝。”她故意拉長了尾音,“話奴家只與你說一遍,與詭影宗作對,可落不得什麼好下場呦。”

堂堂一國之君,居然被人這樣威脅,楚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也站起了身子,理論的話都堆積在嘴邊,可惜一個字都沒說出口,紅衣的身法很快,幾乎是眨眼間便躍上涼亭的頂,反身踏著院牆,很快消失不見。

楚辭還疑惑著,說得好好的,怎麼忽然走了?不過在她回過頭去,看到院中來人之後,她便明白了。

拱門外,一隊人正恭敬地候在外面,為首的是一臉焦急的李逸,她一夜未歸,宮裡都炸了鍋,直到得了訊息知道她就在太傅府,才放下心來,二話不說便趕了過來。

瞧見了她,李逸立馬哭喪了臉,“皇上,你可讓小的好找啊!”

如今來了這麼多人,這麼大陣仗,難怪紅衣要離開,否則撞見了,還真不知該怎麼解釋。

雖說李逸說得極其可憐,但楚辭還是不怎麼想回宮,畢竟宮外什麼都好,還有想見之人,但這次因為楚辭擅自離宮,惹得宮中人心惶惶,許皓眉一怒之下,芙蓉殿當值的宮女太監都受到了不小的懲罰,都在日頭裡跪著。

一聽這話,她不敢耽誤,甚至沒來及去知會沈知行一聲,便跟著李逸回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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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後,預料之中的忙碌了起來,前腳批完了摺子,後腳安撫了許皓眉,還未來及喘口氣,楚辭就聽了個訊息,邊疆押送南陳將領的軍隊已經到了城外,午後就會押著南陳的大將軍燕闕入宮,將他關押至天牢。

這回入宮,不過是走走過場,她得親自問問,燕將軍願不願意歸降北亓,一來彰顯北亓不計前嫌的態度,二來就算是要殺他,也得找個合適的藉口和時機。

為了不顯得過於急切,楚辭遲遲未去見燕闕,反而一日一日過得悠閒,直到聽到燕闕在天牢中愈發焦躁,才慢悠悠地準備了起來。

走過場這種事,不必用心思,意思傳達到了也就罷了,所以楚辭沒有當回事,穿上外裳時,還分心吩咐了李逸一句:“你跑一趟,去將沈大人請進宮。”

自打那日離開太傅府,她便一直記掛著,那時走得實在是匆忙了一些,好些話還沒說清楚,正好今日閒暇,見過燕闕之後,得好好與沈知行說道說道。

天色漸晚,黑夜吞噬了最後一抹光亮,天地間陷入了一片黑沉,也不知聽誰說過,比起白日,人會在夜裡脆弱一些,總是會想起家鄉與親友,勸降之事在夜裡進行,會找到許多突破口。

推開殿門,楚辭緩步走出,仰望著夜空,星子落在夜幕之上,忽明忽暗,夜裡的風涼了些,她緊了緊衣裳,呼出一口氣來。

貼身侍衛集結成一小隊,恭敬地候在殿外,無一例外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有他們護著,就算是去天牢勸降燕闕這種危險的事情,也不會出半點紕漏。

李逸今夜去了太傅府,身邊沒了人伺候,也沒了人嘮叨,楚辭稍有些不習慣,去天牢的路上,難免有些寂寞,她順著長廊走了一陣,眼瞧著池塘中的睡蓮盛放,不由得感嘆了一句:“花開的真好,比起蓮花,還是睡蓮更為清淡些。”

她說完,身後除了侍衛的腳步聲,並沒有人搭話,四下安靜的要命,她頓覺尷尬,回頭看了看低眉順目的侍衛們,抬手揉了揉鼻尖,欲蓋彌彰地清了清嗓子。

這種時候,還是李逸好一點……至少能與她聊聊天。

她嘆了一口氣,轉回頭去,本想快些趕去天牢,然後快些去見沈知行,不料她剛剛走出半步,腳還未落地,身後就有人忽然接近,在她傻愣的時候,一把冰冷的劍搭在了她的脖頸旁。

駭人的劍氣籠罩在身旁,楚辭瞪大了眼睛,直直望著長廊外明亮的月色,若不是壓迫感席捲而來,她還以為是誰在同她開玩笑。

一陣風過,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僵硬地用餘光向後看去,只見有一個侍衛站在身後,單手舉著劍貼在她的脖頸上,其餘侍衛都像是沒看到一般,依舊站在原地。

拿劍指著她的侍衛,她覺得很是眼熟,平日也經常見到,因為自打她繼位以來,都是此人守在身側,可為何今日又揮劍相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