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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出奇制勝(二)

楚辭批著摺子,眼皮都沒抬,“嗯。”

李逸面露難色,“但是沈大人畢竟是文官,對邊疆戰事並不熟悉,邊疆戰士如今氣勢低迷群龍無首,這一道密旨過去,對於他們來說是救命的旨意。”他頓了頓,“若是敗了,恐怕……”

剩下的話他沒敢說完,後退了一步,垂下了頭在一邊候著等著回話。

那夜在太傅府,楚辭壓根就沒聽明白沈知行說的兵法,沈知行自然知道這些,第二日就遞了摺子上來,裡面詳細記述了作戰方略,她最近批摺子批的焦頭爛額,沒有仔細看他的摺子,而是直接讓李逸擬成一道密旨,準備傳書到邊疆去。

沒有相商就定下了作戰方略,這樣做難免有些欠妥當,更無法保證可行性。李逸在宮中當值了這麼多年,從未遇上這樣的事,臨到傳書時,不免有些踟躕,久久沒有將密旨傳出去。

可楚辭並沒有當回事,面對李逸一而再再而三的問詢,她連聽都沒聽進耳朵裡,從容地在摺子上落下最後一道硃批,擱下筆時,袖子帶起的風激得書案邊的燭火搖曳了一下。

她抬頭望向李逸,話語十分堅定:“朕信得過他。”

…………

半月後,邊疆傳來捷報,北亓利用地形優勢在盤龍谷設伏,將南陳軍隊圍困在山谷中,處於高地採用落石猛攻,只用了一千人便擊退敵方三千精兵,傷亡甚少。

南陳從未料到一蹶不振的北亓居然會設伏猛攻,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北亓將士們士氣大漲,短時間內又擊退了南陳駐守在城外的軍隊。

訊息傳回宮中時,楚辭正在修剪著芙蓉殿內的一盆茉莉,一時激動手一抖,鋒利的剪子刮破了指腹。

她看了一眼激動到難掩笑意的李逸,又看了看指尖湧出的血珠,二話不說從懷中掏出了一方手帕,將血擦了上去,又將手帕塞進李逸懷裡,急匆匆道:“快送去太傅府,告訴沈大人朕積勞成疾咳血了。”

李逸:“……”

這場突如其來的勝仗頓時讓朝堂中炸鍋一般,與此同時也傳出了不少關於楚辭的議論,多數還是不能小瞧她平時愚笨遲鈍的模樣,關鍵時候居然有了這麼好的主意,就是沒有與朝臣相商,多少欠妥了些。

不過看在她新帝登基的份上,還是瑕不掩瑜的。

今日早朝後,楚辭本想回芙蓉殿吃些梅子乘乘涼,可李逸匆匆來報,說是丞相求見,她只好移步去了長平殿偏殿,雖是夏日炎熱煩悶,緊緊綁在腹部的假肚子更是令人燥熱,但她儘量斂去了面上的不悅神色,撩起衣襬坐在高位上。

丞相傅延年已是不惑年紀,鬢角的發隱隱能看出些白,一身官服貴重又講究,正由李逸引著從殿外走進,他一貫是低眉順目的恭敬模樣,走到殿中,雙手在眉間交疊,俯身行了一禮:“參見皇上。”

楚辭斜斜倚在高座上,一手撐著頭,一手擺弄著衣袖,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何須多禮。”

傅延年抬起頭來,短短笑了笑,“臣在此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剛剛繼位便旗開得勝,北亓受南陳壓制數月,終是得了機會反擊。”

這大熱天的特來覲見,就為了恭賀大勝之喜?在朝堂上可以說的事情,為何還要留到私下……著實奇怪。

楚辭垂著眼眸,暗暗思量著,“不過只是小勝一次,不必太過看重。”她顯得頗為不在意,“與南陳的爭鬥,不會在短時間內結束,朕還需要丞相輔佐在側,給朕出謀劃策啊。”

她微微一笑,“若是能得丞相點撥,對朕也是頗有益處。”

“怎敢怎敢。”傅延年搖了搖頭,“輔佐皇上本是為人臣子應做之事,皇上這般說,可是折煞了臣啊。”

楚辭隨手捻著衣袖,但笑不語。

“只是……臣有一事不明。”傅延年抬了抬頭,發現她根本就沒看過來,他的目光停頓了一下,“還想請教皇上。”

“這說的哪話?”她擺了擺手,“丞相有什麼疑問儘管問就是了。”

他又行了一禮:“臣素來聽聞皇上不喜研習兵法,邊疆戰事吃緊,臣先前還想挑選幾個得力臣子引薦,至少能替皇上出謀劃策。”他話頭頓了頓,“可皇上似乎最近有所得,竟想出了這般好的計策,臣想引薦的那些朝臣,不知還能不能入皇上的眼?”

楚辭揚了揚眉,沒有接著回答他,而是話鋒一轉:“依著丞相的原意,想要引薦誰?但說無妨。”

趁著傅延年一一列舉朝臣的間隙,她偏轉了目光,面上不動聲色,但眸中思緒翻湧。

就說為什麼大熱天還要來覲見,原來是存了些試探心思,這些天,朝中之人大多都在暗自揣摩,那及時雨一般的應對之策究竟是不是她自己所想。畢竟她向來不學無術,對兵法一竅不通,若是沒人在旁出謀劃策,是很難渡過南陳這個難關的。

她如果說是旁人出的點子,又要被朝臣暗地裡數落一番,到時候功勞被忘得一乾二淨,人們只會記得她爛泥扶不上牆,難成大事,除了聽取旁人建議,根本一點真才實學都沒有,擔不起皇上這個位子。

時間久了,有心之人定會煽動人心,只怕呼聲越來越強烈,她拿不出什麼真材實料來,江山定是要落到別人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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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說是自己的點子……豈不是太不要臉了一點?

這次,沈知行為了邊疆的戰役,不知研究那張地形圖研究了多久,才制定了那般精密的計劃,她若是就這樣搶了他的主意搶了他的心血,簡直是欺人太甚。

她楚辭好歹也是皇家子嗣,斷斷做不來這種邀功之事。

思至此,楚辭咬了咬嘴唇,緩緩坐直了身子,勉力組織著語言,想用最合適的用詞來回了傅延年的疑問,可她想了又想,實在是想不到既能挽回她的面子又能維護沈知行的說辭了。

傅延年看出了些端倪,眼中深沉莫測,話語卻仍舊是那般恭敬:“臣舉薦的這些人,若能在皇上身旁分憂自然是好的,但皇上身旁如果已經有了有識之士,那就是臣畫蛇添足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