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穿越 > 日在不列顛最新章節列表 > 第五十章 向著修道院,前進!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五十章 向著修道院,前進!

淡紫色的液體略帶一點清香,蜂蜜的香甜微微摻入醋酸,木製的器皿雖然不能像玻璃酒具那樣突出它的美貌,但卻別有一番風味。

這是葡萄酒,而且是新釀的。

神裁的訊息已經席捲了整個布列塔尼公爵領,即使是蝸居在修道院中的教士也有所耳聞,更不用說是地位尊崇的教區主教(兼任修道院長)。

神裁當日,主教頗有些心神不寧,因此便讓教士給他開了去年新釀的葡萄酒,一個人躲在房間裡慢慢品藏。

對這件事,一開始他是拒絕的。

布雷斯特伯爵與馬格努斯,這兩個人,一個是傳統布列塔尼貴族的代表,另一個卻是冷酷無情的殺人狂;他一個小小的修道院長,哪邊都得罪不起,只想著能過安生日子,哪怕是不做這個主教也行……

但是人在家中坐,禍事從天降。

布雷斯特伯爵的使者帶著他的書信找上門了。

那個使者(指科特)確實不錯,說的口燦蓮花,伯爵給他開的條件也足夠豐富,修道院的規模擴大一倍,不再是傀儡而是真正的主教,另外還贈送給他個人五百磅銀。

但是主教還是不敢。

人貴有自知之明,當年他只是一個小小的教士,一次收什一稅時被布列塔尼公爵強行抓來做這個主教,他就明白了武力才是硬道理,布雷斯特伯爵開的條件再好,他也是遠在天邊,而馬格努斯的刀鋒,卻是隨時都有可能砍下來!

不過,他雖然拒絕了科特,卻沒有扔掉伯爵的書信,也沒有派人去通知馬格努斯。

如果他這麼做了,固然能在馬格努斯面前得到一個好印象,但卻是把伯爵又得罪死了。

萬一以後伯爵打回來,他還能有活路?

夾雜在兩強之中的弱者,每走一步,就像是在走鋼絲。

想到這,主教不由得又是唉聲嘆氣。

今天的神裁,按理來說他也應該到場的,就算是馬格努斯沒邀請他,作為本地區的主教,他也有義務前去主持並監判。

但就是因為他膽小,所以他寧願躲在修道院裡,也不要出去露頭。

心頭鬱悶,主教又喝了一口葡萄酒。

蜂蜜與葡萄酒,這是修道院的主要收入來源——養蜜蜂需要蜂房,又需要足夠的鮮花來供使蜜蜂採,種葡萄同樣需要大量的空地以搭棚,平常連飯都吃不飽,巴不得地裡全部種滿莊稼的農民,是絕對不會種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的。

酒有些酸了……

主教皺了皺眉頭。

中世紀的葡萄酒,因為缺乏儲存技術,舊釀的葡萄酒往往會被當成陳年老醋來使用——實際上,頗有一些不講究的貴族,在宴會上酒專上兩種酒,一種是新釀的,用來喝,另一種是舊酒,用來調味。

本來,主教是想要讓教士把負責釀酒的農奴喊過來,好好訓斥一頓。但是念頭在腦海裡轉了三圈,主教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何必呢?

訓一個不起眼的農奴,就能改變他現在的局面嗎?

明顯不能。

與其白白浪費力氣,不如好好想一想如何才能度過眼前這個難關吧。

神裁的結果,不論最終是哪一方贏,剩下的那頭猛虎八成都不會放過他這塊肥肉,倘若是把修道院歷年來的積蓄全部都奉獻出去,不知能否保住自己這條小命?

然而,主教不想惹麻煩,麻煩卻要主動找他。

修道院外是有一層高牆的,這高牆,既保證了教士的清淨,以便於他們更容易接近上帝,又保護修道院免受敵人的侵襲,主教也常以這高牆為傲,親切的稱呼它為‘狄奧多西’。

不落之城君士坦丁的城牆。

但是今日,這守護了修道院多年的高牆,可以阻擋敵人的入侵,卻不能隔絕如同滾油一般嘈雜的聲音。

沸反盈天,隆隆作響,即使是主教所在的房間已經是修道院的中央,又是用磚瓦建的,隔音效果還算不錯,也無法阻止這聲音的入侵,更不用說外面究竟成了什麼模樣了。

“主教大人,請您出來看看吧!修道院被一群農民包圍了!”

農民?包圍修道院?

真是可笑!誰給他們的膽子!

酒精上頭,頗有些分不清形式的主教聽著門外教士的話差點笑出聲來,他怕的是士兵,怕的是雪亮刀鋒,又不是一群沒文化的農民!

主是怎麼說的,對了,‘當為牧者,牧使羔羊。’

農民嘛,老老實實的做羔羊,乖乖的等著剪羊毛就行了。

“我來了。”

雖然心裡面是這樣想的,但是酒精終究還是沒能讓主教喪失理智,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主教回應道。

然後就聽見一陣轟隆隆的聲音。

這真的是轟隆隆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什麼東西倒塌了一樣……

主教立刻就酒醒過來,三步做兩步的衝出房間,之後,目瞪口呆。

牆,塌了。

那座庇護著修道院的安寧,被主教視為不可逾越之壁的高牆,被農民們硬生生用人力推翻了。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嗯,這不算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雖然高牆的名字很強很霸氣,但是總也掩蓋不住它就是一坨土坷垃的事實;況且,牆是高了,厚度卻不夠,在場的五千人,哪怕真正與高牆接觸的還不到一百,同時發力的情況下,這土牆自然就堅持不住了。

並且,比高牆倒塌更可怕的,是眼前一望無際,怎麼望也望不到盡頭的農民。

雖然穿的衣衫破爛,臉上也盡是營養不良的飢黃,但卻人人都顯露出某種不能言喻的色彩,就好像他們正在做的不是褻瀆主的居所,而是再做更偉大的事情一樣。

主教可不會認為他們都是來做禮拜的。

人群雖然龐大並且嘈雜,但卻隱約有種秩序,推倒了高牆,興奮的人群並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反而暫時平靜下來。

這讓主教又燃起了一絲希望——他暫時還沒把農民和神裁聯絡起來,只以為不知道又是哪個教士做了壞事被發現,引起了眾怒——這事雖然不常發生,可總也有那麼幾次。

只是這次的規模特別大罷了。

於是,主教便整了整衣服,繞過瑟瑟發抖的向著主祈禱庇護的教士,露出和藹的笑容,準備先安撫下農民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