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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黎明前的黑暗

幽暗的實驗室裡,阿扎爾孤獨的矗立在實驗品前。

他的腦海中無數次浮現自己初到艾澤阿斯的場景,他的心裡藏了太多不能與別人分享的秘密,哪怕是自己最親近的女兒。事到如今,他只能暗自神傷。

“再也回不去了。”

數萬年的時光,看似無盡的生命,引領著艾澤拉斯走上了另一條道路。

“這是我的功勞嗎?”阿扎爾無數次輕聲的問自己。

不,它不是,萬事皆有因果,我只是世間的一粒塵埃,大道五十,天演四十九,我只是那遁去的一。

此刻的阿扎爾內心是痛苦的,他深知卡多雷的一切,卻無人理解他的心意。沒有了奧術能量,什麼都是泡影,它能給你,也能毀你,卡多雷這個眾星之子隨時會走向毀滅。

“該不該留你……”面對著近在咫尺的成功,阿扎爾反倒猶豫了

起來。

“吱--,”實驗室的門被推開了,阿扎爾的思緒被打斷了。一個全身裹在斗篷裡的人出現在門口,他的身材高大,幾乎擋住了整個門。

來者躬身行禮,開口道:“殿下。”

聽到這個聲音,阿扎爾猛的回頭,“法爾考!你怎麼來了。”

法爾考疾走幾步來到阿扎爾身前,看著面容憔悴的主人,法爾考哽咽道:“殿下--,您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我沒事,快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這幅打扮?”阿扎爾焦急的問到。他內心充滿了疑惑,法爾考的到來一定很不尋常。

“我接到了索菲亞陛下的調令,還收到了加洛德的密信。我拿不準……”

“糊塗!”

還沒等他說完,阿扎爾就粗暴的打斷了他。

“我是擔心……”

阿扎爾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重,輕嘆一聲說道:“你這是最笨的做法,會給有心人留下話柄的……”

“殿下,我雖然身處邊陲,但是帝都的情況還是知道一些,他們反對你,這等同於謀反!”法爾考也顧忌不了許多,一口氣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謀反?索菲亞是我的女兒,王座本來就是她的,何來謀反一說。”此時的阿扎爾反倒平靜下來,也許法爾考這個局外人能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呢?

“女王肯定不會有別的心思,但是卡多雷成平日久,總是有些魑魅魍魎出現的。”法爾考更急了,殿下怎麼看上去懵懵懂懂的。

“呵呵,”阿扎爾輕笑一聲,一把推了一下法爾卡的腦袋,“連你這個大老粗都看出了有陰謀,你說索菲亞會看不明白?”

法爾考頓時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木訥的撓了撓腦袋。

“不明白?”

“不明白。”

“先告訴我,你的軍隊呢?”

“精英衛隊由我的副官帶隊,明日到達帝都。”

阿扎爾繼續問道:“沒有人知道你來這裡?”

“沒有!副官都不知道。”法爾考語氣堅定的回答道。

“還不算笨,知道暗度陳倉。”

聽到這些話阿扎爾有些放心了,他優哉遊哉的渡著步子,招呼法爾考坐下說話。

“這不是您教的嗎,凡事留一手。”法爾考嘿嘿一笑。

“想把魑魅魍魎揪出來?”阿扎爾明知故問。

法爾考“蹭”的一下站起來,“想,卡多雷的大好河山不能被他們篡奪!”

“可是,……”

阿扎爾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最後,他還是決定把真相告訴眼前的法爾考,他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法爾考,我快死了--,我怕自己撐不到那個時候……”

法爾考徹底震驚了,頓時有種天塌了的感覺,怎麼會?這個在他眼中無敵的男人,怎麼會……法爾考強顏歡笑,只是這笑臉比哭還難看。

“殿--下,你--你在開玩笑,是嗎。”

“沒有,你自己看。”

說著,阿扎爾撤開了自己的上衣,他的一半身體已經乾癟,好似行將就木的老者。

法爾考頓時癱坐在椅子上,他驚呆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這個事實。整個昏暗的實驗室寂靜的可怕,阿扎爾緩緩的合上上衣,走到法爾考的身旁把他扶起來,悲傷的說:“卡多雷的未來不屬於我……”

法爾考再也忍受不住了,站起的身體又癱軟在地,他緊緊的抱著阿扎爾的腿,低聲抽泣著說:“殿下--,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法爾考心裡也明白,但凡有一線生機,眼前的男人一定會去爭取,而不是現在這樣的頹廢。這個如自己父親般的男人,一手改變自己命運的男人,他是卡多雷一族神一般的存在,此刻卻不得不向命低頭。

阿扎爾低下頭,看著這個幾乎陪伴自己一生的弟子,他的眼睛溼潤了,喉嚨裡像堵著什麼東西,哽咽的說:“起--來,法爾考,你起來!”

淚水在止不住了,這個開掛的男人,這個勵志活到關服的男人。

此刻的他,內心充滿了悲涼,他心裡再次生出了那句話,“真的不能改變嗎?”

為什麼?命運究竟掌握在誰的手裡!誰是那只無形的手!你出來啊!

此刻的阿扎爾和法爾考都沉靜在悲傷之中,他們沒有注意到,在門後一直有人,是瑪維,她在聽!

她低下頭,喃喃道:“舅舅,你依舊在擔心卡多雷的命運,卡多雷現在擁有的一切隨時都可能消失的,是麼?你一直都比我們明白,是我們不明白你。”

她抬起了頭,握緊自己的雙拳,“舅舅,你永不獨行……”

瞬間,瑪維消失在了黑暗中。

“殿下,我該怎麼做。”

法爾考已經冷靜了下來,他本是個果敢的人,雖然改變不了,更不會輕易投降。

阿扎爾坐了下來,面沉似水,咬著牙說:“調兵!老子跟他來個決戰光明頂!”

這邊兩人決心背水一戰,那邊各方都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時光之穴裡,諾茲多姆一臉得意,滿心以為自己勝券在握。

“阿納克洛斯,族人都動員好了嗎?”

“依照您的吩咐,一切準備就緒。”

作為諾滋多姆的大兒子,阿納克洛斯自然被委以重任,但是他的命是法爾考救下的,多少對卡多雷有一絲惻隱之心,

他猶豫片刻,斟酌著說道:“父親,真的要撕破臉嗎?沒有一絲轉圜的餘地了?”

諾滋多姆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兒子,阿納克洛斯被看的汗毛直立,心想著自己真是傻,大不了打起來的時候放點水就是了,何必這個時候去觸自己老爹的黴頭。

“你能說出來,我反倒放心了。孩子,知恩圖報是好品德。”諾滋多姆排著兒子的肩膀,點著頭說。

“父親--,我……”

諾滋多姆打斷了自己兒子要說的話,“不用解釋,我明白。”

他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繼續說道:“就我個人而言,我還是很推崇阿扎爾的。但是為了我們龍族的將來,我必須這麼做。”

“難道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對!多麼精妙的一句話,道盡了萬物生存的法則。”

說完,諾滋多姆轉身盯著自己的兒子,一字一句的說:“你-明-白-了-嗎?”

阿納克洛斯若有所悟,回道:“父親放心,這是關乎龍族生死存亡的大事,我一定全力以赴。”

“你明白就好,”諾滋多姆欣慰的點點頭,繼續說道:“一個合格的政治家還需學會妥協。”

阿納克洛斯腦袋有點暈,剛才還教自己要堅決果斷,怎麼現在又要妥協了?

“妥協?”

“我問你,卡多雷被滅了,誰得利最大?”

這個問題阿納克洛斯答的很快,“不知道,反正不會是我們龍族。”

“既然不是我們,我們為什麼要拼命?”

王子的眼珠轉了幾圈,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他小心翼翼的試探:“拉開拼命的架勢,但是不能真拼命?”

諾滋多姆被自己兒子的話給逗樂了,輕笑一聲,說道:“不是這樣的。”

隨即換了一副沉重的表情看向遠方,“卡多雷太強大了……”

他的臉上劃過一道陰霾,惡狠狠的說:“但是她並不是鐵板一塊!這就是我們的機會!和平?和平就是分裂的開始!”

翡翠夢境之中,伊瑟拉正和塞納留斯並肩而行。

綠龍女王伊瑟拉滿面春風,她得意洋洋的說道:“塞納留斯,再過一天,自然之道必將照耀整個艾澤拉斯。”

“您說的對,我們忍辱負重這麼久,為的就是這一天。”塞納留斯回應的很快,隨即又變換了一副惡狠狠的表情說道:“是時候讓阿扎爾付出代價了,為了他的狂妄!”

“放鬆一點,塞納留斯。你別忘了,我們還沒有成功,一切都要小心應對。”

伊瑟拉認真的提醒自己的同伴,雖然她面帶微笑,彷彿事不關己,但她嚴重一閃而逝的陰霾卻出賣了她的心思。塞納留斯,他成功的捕捉到了她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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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塞納留斯用更加氣憤了的語氣,面容扭曲的低吼道:“我忘不了他帶給我的屈辱!”

“放心,你馬上就可以大仇得報的。這一次,他犯了眾怒!誰都救不了他。”

塞納留斯得意的一笑,他心裡知道,自己表現的越憤怒,同樣會影響到身邊的伊瑟拉,她在阿扎爾面前何嘗不是飽受欺辱?

“鹿盔已經集結好了忠誠的德魯伊部隊,只等您一聲令下。”

伊瑟拉滿意的點點頭,“我們今晚出發。這一次,我們跟他算總賬!”

龍眠神殿之巔,克拉蘇斯恭敬的站在紅龍女王的身後。

“陛下,我們真的什麼都做不了嗎?”

“古老的盟約已不復存在,藍龍的背叛只是一個楔子,誰的心裡不是打著自己的算盤?”

阿萊的語氣充滿了悲哀,神色無比的失落。

“希望他們最後能理智一點,為艾澤拉斯保留一絲元氣吧。”

“不可能的,他們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

“……”

“巨龍……始終不是世界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