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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阿扎爾,終於等到你了。”

瑞文戴爾熱情的打著招呼,他張開雙臂,步履蹣跚的走向阿扎爾。看著他的樣子,阿扎爾急走幾步,上前扶住了他。

“多年不見,您的精神還好嗎?”阿扎爾滿臉笑容,熱情的問候道。

“好不好就是那個樣子,人老了……”瑞文戴爾一臉無所謂,一邊說著,一邊拉著阿扎爾來到沙發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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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還順利嗎?”

“順利,順利。”

“順利就好,順利就好啊,”瑞文戴爾拍了拍阿扎爾的手,繼續問道:“艾力克,你見到了?”

“見到了,是個棒小夥。侯爵好福氣啊。”

“哦...哈哈哈,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夸人的。”瑞文戴爾哈哈大笑起來,很是開心的樣子。

“您知道的,我從不說假話。”阿扎爾裝出一副嚴肅的表情,“這孩子,英武強壯,一看就知道他的戰力強悍,而且皮膚粗糙,肯定是長期征戰在外。有能力、能吃苦,您老後繼有人啊。”

“你說的我也清楚,他的優點也正是他的缺點,”侯爵的神色暗淡下來,“你我都明白,出生在我們這樣的家庭,這些能力不夠啊。”

阿扎爾眼觀鼻、鼻觀心,靜靜的聽著,也不接話。此時的瑞文戴爾早已沒有了當年的豪氣,就像一個鄰家的老大爺,在絮絮叨叨的說著家常。阿扎爾也很困惑,這才幾年啊,怎麼就衰弱成這個樣子?

瑞文戴爾人老成精,他早就預料到了阿扎爾的反應,出言解釋道:“不奇怪,早年打仗太拼命了,留一下了一身的傷,這身體啊,早就透支了。這幾年一閒下來,咳……什麼毛病都出來了。”

“您這都是小毛病,請大主教來看看就會好的。”阿扎爾輕聲勸慰道。

瑞文戴爾擺了擺手,神情傷感的說:“沒用的,法奧一直有來,也只是說靜養。”

說完這句話,他一把抓住阿扎爾的手腕,悲涼的說:“兄弟啊,老哥時日無多了。”

阿扎爾眼皮一跳,“正戲來了!”,他剛想接話就被瑞文戴爾打斷了,“你別吭聲,聽我把話說完。”

“你的晉爵宴會是老哥我擅自做主的,沒跟你商量,你千萬不要怪我啊。”

“怎麼會,沒有您的支援,我也不會有今天。”

“你不要謙虛,你要是沒本事,我就是想幫也幫不了啊。整個北地,誰的領地有你治理的好?”

瑞文戴爾頓了頓,有些為難的說道:“看在我們多年交情的份上,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您說,只要是我能做的,阿扎爾一定義不容辭,義無反顧!”

“哪天我不在了,你一定幫我照顧好艾力克。”

聽了這句話,阿扎爾立刻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他心裡明白,答應或是不答應,都是麻煩。他開始坐立不安,額頭也滲出了汗,腦子卻飛速的運轉著。

瑞文戴爾的佈局很完美,藉著自己的晉爵宴會,邀來了各方大佬,把自己和瑞文戴爾家族捆綁在一起,未來誰要是想打瑞文戴爾家族的主意,就會有所顧忌,也許自己這個伯爵爵位,就是瑞文戴爾特意運作出來的。

如果自己答應,明天的宴會上,瑞文戴爾一定會大勢宣揚,把自己的決定昭告整個貴族圈,那些有心之人肯定會注意到自己,從此自己將麻煩不斷。要是自己不答應,呵呵,那就好看了,他一定會暗中聯絡各方勢力,商量著如何瓜分自己,自己必定被啃的連骨頭都不剩。

這陽謀,用的好啊。要是換個人來必定騎虎難下,可是阿扎爾是誰啊,他清楚的知道,以後的斯坦索姆就是個鬼城,得之無味,棄之可惜。於是乎,阿扎爾裝作一副為難的樣子,支支吾吾的說:“侯爵大人……我這……實力不允許啊。”

瑞文戴爾鬆開了手,換抓為撫,一臉真誠的說:“你的能力毋庸置疑,我一直很看好你,你就答應我吧。”說著說著,瑞文戴爾還擠出了幾滴眼淚。

看著他的樣子,阿扎爾心裡有些好笑,“你這老頭演技夠可以啊。”阿扎爾就是不接話,裝出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一口咬定自己能力不足,難當大任。

“阿扎爾,我知道我的請求有些突然,你可能需要一些時間。”瑞文戴爾不在勉強,他擦了擦眼淚,緩緩開口道:“你這一路上也辛苦了,今晚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們改日再談,離宴會開始還有幾天呢。”說完,意味深長的看看了阿扎爾,還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

副官陪著阿扎爾出了書房,輕輕把門關好。轉過身的阿扎爾看見一個人,他筆直的站在走廊裡,一身雪白的牧師長袍,看上去一副道骨仙風的樣子。看見阿扎爾出來,他慢慢走了過來,阿扎爾很奇怪,“他是誰?他在等我?他認識我?”

“法奧主教,您來了,衛兵是幹什麼的,怎麼把您一個人落在著。”副官趕緊上前,熱情的招呼著。

“別怪衛兵,是我要求的。”法奧主教微笑的說。

副官看了看阿扎爾,樣子很尷尬,後者擺擺手,很爽快的說:“你去忙吧,我自己出去。”

說完,阿扎爾禮貌的朝對方點點頭,法奧主教也是禮貌的回禮。兩人錯身而過,沒走兩步,法奧主教突然轉身,“閣下請留步。”

阿扎爾頓了一下,慢慢轉過身,帶著公式化的笑容說:“有事麼?”

法奧走到阿扎爾的身前,輕聲問道:“冒昧的問一下,您是聖光的信徒嗎?我在您的身上,感受到了純淨的聖光氣息。”

“呵呵,閣下不虧是聖光忠實的信徒,我已經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氣息了。”

法奧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急忙說:“如果有機會,能否……”

阿扎爾抬手制止了法奧的話,笑著說:“呵呵,隨緣,隨緣就好。”說完就轉身離開。

“這位新晉伯爵還真是……有個性。”法奧莞爾一笑,也轉身進了書房。

雙月高掛,月明星晰,又是一個美麗的夜晚,阿扎爾站在窗前,抽著雪茄。悠然自得的神態之下,隱藏的是他焦慮的心。達芙妮說的沒錯,萬事皆有因果,做的事多結的因果就多。

“這個瑞文戴爾……不簡單啊。”達芙妮的聲音打斷了阿扎爾德爾思緒,她來到阿扎爾的身邊,依在窗邊。

“不要小看人類的智慧,”阿扎爾吐了口菸圈,看著達芙妮繼續說道:“你去看看他們的歷史,表面上是一部戰爭史,實際上是一部學習史,他們不僅學習,更會發展和創造。未來……他們將主導艾澤拉斯。”

阿扎爾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悲涼,一種無助感油然而生,自己是個卡多雷,卻要眼睜睜的看著它走下神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