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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收線

大壯半夜被驚醒,正要喊人之際,一聽那熟悉的聲音,不是陳友發還是誰!

只見陳友發此刻披頭散髮,像極了傳說中的惡鬼模樣。其實他今天一下午都躲在屋子不遠處的河堤旁,時不時地探出腦袋去看有沒有討債的人過來。一直等到剛剛,他實在是餓的不行了,就想回屋吃點東西。他正好看到大壯睡在外面貨車上,又看到一車白芷都賣了,知道大壯肯定有銀子。這才上下齊手地在大壯身上摸著。

陳友發忙讓大壯鬆開他的手,大壯聽話地放手,問道:“陳叔,你怎麼搞成這副樣子?”

陳友發沒有回他,而是問道:“你白芷賣了,錢呢?”

大壯老實道:“錢都給阿花了。”

陳友發知道阿花防他比防賊還厲害,嘆氣道:“那就不指望了。”說罷,他就躡手躡腳地去敲屋門。

阿花自床上警覺道:“是誰?”

陳友發小聲道:“是爹爹我。”

阿花聽得確實是陳友發的聲音,這才披上衣服開門道:“你還知道回來?”

今日受夠了屈辱的陳友發見到了家還要受女兒奚落,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就甩了過去道:“老子生你養你,你還敢數落老子。”

大壯見了立馬上前攔住還想再打下去的陳友發道:“陳叔,別這樣。”

阿花捂著右邊腫起來的臉,也怒道:“你是生了我,可你養我了嗎?是娘養的我。你成天就知道賭賭賭,娘那時候就是為了幫你還賭債才日夜不停地幹活,最後活活累死在機杼上。”

陳友發見她這般說話,大怒道:“反了你了!你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賣窯子裡去!”

這下大壯聽不下去了,一把推開陳友發道:“你敢再說一遍!”

陳友發被推得一屁股坐地上愣住了,這平時憨頭憨腦的黑小子,居然敢這麼對他!他不知道,大壯平時對他客氣,那全是因為阿花,現在他居然敢說要把阿花賣到窯子裡去,大壯不跟他拼命都算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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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友發氣極反笑道:“好好好,你們現在能耐了,敢對我動手了。”

大壯氣不過地想上去揍他,卻被阿花攔住了,陳友發畢竟是她的爹。

陳友發見現在這種情形,心裡反而不怕了,什麼討債的什麼雷行山徐爺,都他媽滾。他吃力地爬起來,不緊不慢地拖著瘸腿進了屋子。他進屋之後拿起桌上的大白饅頭就吃起來,一邊吃一邊還在那冷笑哼聲。

大壯和阿花都認為陳友發撞了邪,可只有陳友發知道,他反正已經把女兒賣了,自己欠債又爛命一條,什麼都不在乎了。他現在就是要看看,等討債的人來了,把阿花帶走的時候,這大壯該是個什麼表情。

這屋子是不能睡了,阿花從自己床上拿了條被子就裹著坐在了大壯的貨車上。大壯陪著她坐了一宿,直到天微微亮,阿花靠在大壯的肩頭睡著了,而大壯則一直守著她,不敢閉上眼。

這一夜未睡的還有梁飛虎,他一直在等鐵屠城那邊阿大韋一刀他們的訊息,直到辰時過後,他才收到探子送來的阿大韋一刀已經啟程的飛鴿傳書。梁飛

虎折了折手上的那張字據,似還在猶豫,可一想到鐵屠城的父母妻兒,他就有了決定。

“來人!”梁飛虎一聲呼喚,門外立刻進來兩個生面孔,他說道,“城主應該對你們說的很清楚了。”

那二人低首道:“吾等但憑梁大人差遣!”

梁飛虎在二人耳邊低語數聲,那二人臉上震驚之餘還是拿著那張字據聽命而去。

二人走後,梁飛虎站立良久,拳頭緊握間嘆息道:“造孽。”

大壯原本今天早上就要回去的,可看到阿花家這樣,他實在放心不下。阿花怕大壯耽誤後面送貨的時間,忙讓他不要擔心,她爹就是人來瘋,過幾日就好了。

可還沒等他們說完,就看到兩個穿著黑衣滿臉兇相的漢子走了過來,他們身側還佩著刀。

那兩人看了大壯一眼,把目光放在了他旁邊的阿花身上,其中一人問道:“你是陳春花?”

“是的。”阿花不認識他們,問道,“你們是誰?”

其中一人拿出陳友發的畫押字據道:“你爹昨日已經用五十兩銀子把你和房子都賣給我們徐四當家了,這是你爹親手畫押的字據,跟我們走吧。”

“什麼!”大壯和阿花聞之如晴天霹靂,唯有在屋裡坐著喝水的陳友發露出了可怕的笑容。

阿花追到屋裡哭著質問道:“陳友發!你憑什麼賣我!”

陳友發冷笑道:“你們昨天不是很能的嘛!不是還打我來著!”

阿花淚如泉湧,大壯一把揪起陳友發的衣領就要揍他,可陳友發雙目通紅猶如瘋魔道:“你打,你打!來,往我頭上打!你個小兔崽子就該一輩子娶不到媳婦!哈哈哈哈……”

大壯覺得陳友發已經瘋了,他一把將陳友發扔在地上,拉起阿花就要走。可門口二人怎麼可能放他們離開。

大壯懇求道:“二位大哥,這筆錢我來還。你們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可以還上!”

那二人皺了皺眉,一人質問道:“你拿什麼還?”

大壯看著屋外的那兩匹灰兒,心如刀割道:“我那兩匹馬兒應該可以值十兩銀子。”

另一人冷笑道:“還有呢?”

“還有呢”三個字像一把利刃一樣剖開了大壯的自尊,他已經沒有更值錢的東西了。五十兩的鉅債就是一座壓垮他的大山,他跪下來給那二人磕頭道:“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了,給我點時間,我肯定可以還上。”

那二人哪聽得他這種廢話,拉起阿花就去了鎮上。大壯牽著兩匹灰兒一路在後面追著求著,希望他們能寬限些時日。

現下辰時過半,鎮上人來人往。

那兩個黑衣壯漢拖著阿花過來的時候,路上的人圍的更多了。有路人看不過去,上前道:“你們兩個大老爺們欺負個小姑娘算什麼本事。”

那二人也不惱,取出那張字據放在那人面前道:“她爹把她賣給了我們雷行山徐四當家,白紙黑字,簽字畫押。你有意見?”

那路人一聽雷行山的名號,又看到那張字據,雙腿打顫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說完,他一

個踉蹌摔倒在地,可他不敢停留,爬也爬到人群後面去了,生怕那二人找他麻煩。

路人這下皆知是雷行山來人收賬了,他們手上更是有畫押字據,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只有大壯在二人身後不停磕頭懇求,看得阿花心痛不已。

那二人不跟大壯再做糾纏,拎起阿花就要離開。大壯哪會讓他們帶走阿花,一把上前搶過阿花,就要帶她上馬奔走。

那二人好似故意讓他奪人,然後大喝道:“好小子,雷行山徐爺的人你也敢搶!”

說罷,那二人飛身躍上大壯的馬車,身側佩刀出鞘,將韁繩馬具一併砍斷。刀光寒意森森,大壯緊緊將阿花護在身後。

其中一人道:“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快把人還回來!”

大壯道:“你們別欺人太甚!”

另一人舉著刀道:“欺負你又怎麼了!”

“我跟你拼了!”大壯忍無可忍,黑壯的身子像頭牛一樣衝了過去。

可他哪是眼前兩個練家子的對手,對方刀柄往下一戳,就斷了他背後第三根脊骨,大壯吃痛地大叫一聲,但還是一把抱住了那人腰間,對身後阿花道:“阿花,快跑!”

阿花悲痛欲絕,現在又看到大壯為了自己奮不顧身的樣子,心裡更加難受,她衝上前死死咬住那人胳膊。

那人被咬得疼痛惱火,一腳踹飛阿花道:“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阿花被踹得暈倒在地上。

大壯見阿花被欺負,大吼一聲,雙臂蠻力盡出,眼中更是現出瘋狂之意。

那人被大壯勒得腰間疼痛難當,對另一人喝道:“快幫忙!”

另一人抽刀砍向大壯右腿,大壯悶哼一聲,右腿登時鮮血直流,肉可見骨,可他還沒有放手的意思。

那被勒腰之人怒道:“把他雙手綁在馬上!”

另一人聞言將兩匹馬兒的繩索系在了大壯兩條手臂之上,然後對著馬腹就是狠狠兩拳,兩匹灰兒雙蹄高高抬起,慘痛嘶鳴,卻不向前踏出一步。它們與大壯相處了十幾個春秋,早就心意相通,它們怎麼忍心傷害大壯。

那人見這兩匹畜生都這麼不聽話,心中怒意大起,直接在大壯手臂上各砍一刀,大壯終是力有不逮,雙臂血流不止間倒在地上。那人怒意不減,一刀又捅在大壯腹部,大壯嘴角溢血雙手緊緊抓著刀刃,眼中狠意非常。那人被大壯這麼盯著,冷笑著一腳踩在大壯肩上,他在大壯耳邊陰森道:“人我們雷行山收回去了,這字據你好好收著。以後我們徐四當家用完了,可以便宜賣你。”說罷,他在大壯可以吃人的眼神中將字據塞在了大壯懷裡。

然後那人不顧身旁另一人的勸,直接刷刷兩刀破開兩匹灰兒的肚子,兩匹灰兒痛得完全失去了理性,拖著大壯一路疾馳狂奔,街道之上留下一路腥紅可怖的拖拽痕跡。

圍觀眾人見就要鬧出人命了,忙作鳥獸散。那人見事情已經辦妥,看了另一人一眼。另一人搖了搖頭後收好佩刀。

見路人散去,二人抬起阿花就從走道邊牽出兩匹早已準備好的大馬,直奔雷行山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