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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譚家在漳州終究勢大。..沒幾日,在城郊一處暗窯子裡頭尋出了老烏魚,直送來賈維斯軍營。帶進帳來,他嚇得渾身篩糠般抖個不住。此人也沒多剛強的牙口,嚇唬幾句話便招了。

前些日子,他輸了錢,尋個無人之處閒坐著罵老天爺玩兒。忽有個美若天仙的女子到他跟前,含淚訴說自己遭人欺辱、意欲尋死。這般女子他只瞧一眼渾身都軟了,哪裡捨得讓她去死?立時賭咒發誓拍胸口,願替這仙女報仇。仙女含恨告訴他仇家便是董明,後來又給了他一套衣裳鞋襪、二十兩銀子、一把短刀,說:“不論事成不成,辦完後立時遠走高飛,離開福建再莫要回來!”

賈維斯瞧了他半日,問道:“怎麼沒跑遠些?”

他垂頭道:“只得了二十兩銀子,不禁花。我想著,過一時風聲走了回去做老生意,想必能再見仙女一面。”

賈維斯皺眉道:“二十兩銀子夠一家農戶吃用一年的。”老烏魚不支聲,卻滿面不屑,彷彿瞧不上“農戶”二字。又問他那仙女長的什麼模樣,卻拼不成畫像。此人說不出來眼眉鼻唇,只知道“好看”、“極好看”五個字。

這幾日董明略好了些,賈維斯遂告訴了他此事。董明道:“如老烏魚這般市井無賴,‘仙女’斷乎不認得。必有人幫著仙女挑了他。”

賈維斯道:“殺人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幫她挑刺客的必認得老烏魚。”

乃又取了仙女給老烏魚的衣裳鞋襪來,董明略瞧了瞧便說:“這衣料子脫不掉東門街那幾家大布行。”

賈維斯忙使人拿了衣裳送去東門街尋人問。不多時有掌櫃的認出來,這種布便是他們家的。只是因物美價廉,許多人買。有尋常的百姓,亦有大戶人家買去給下人做衣裳。去查的親兵遂將買了布的大戶人家悉數抄錄下來。

董明道:“尋常人家不捨得隨手給出去二十兩銀子。”乃問老烏魚他可有朋友與這些人家有瓜葛。老烏魚想了半日,掰著手指頭數了二十幾個,都是些粗使奴才。賈維斯又命人分頭去查這二十幾個人,橫豎他手底下人多。大半日後,二十幾個親兵都回來了。這會子林黛玉也從營中過來,各位親兵便依次回給他三人聽。中說起一個叫胡三的,在知府家的北角門看門,他表妹竟是個人物兒——譚五姑娘的貼身丫鬟。

董明“哎呀”了一聲:“該不會那個譚五姑娘恨我套了她的話兒?”遂面有幾分尷尬,粗略說了幾句當日他繞道去那個尼庵瞧熱鬧之事。

賈維斯啼笑皆非:“我避之不及,您老還追著去看她。”

董明訕訕的道:“我不過一小吏,沒見過知府家的小姐,故有些好奇。”

林黛玉道:“只怕當真是這個五姑娘。那日我在譚家見著了許多姑娘奶奶,唯有她戾氣橫生、才一會子功夫便打得七姑娘不成樣子。且那件事漏給了外人,倘若傳出去,她唯有出家為尼一條路了。”

董明苦著臉道:“我若早知道是那般辛密不問了。”

賈維斯笑道:“早聽人說過好奇心害死貓,如今算見著例項了。..”一旁的親兵兄弟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黛玉也掩口而笑。董明自己亦有幾分想笑,因恐怕崩了傷口,憋著不敢。

遂打發人往清源庵去問那裡的姑子,當日譚五姑娘可向她們打探董明沒有。董明雖未曾告訴譚五姑娘自己是誰,卻是才在人家庵中佈施了幾個錢的。賈維斯這頭畫了張譚五姑娘的小像出來,混在其餘幾張女子畫像裡頭拿給老烏魚一瞧,他卻說一個都不是。偏過一時去清源庵的親兵回來,說譚五姑娘委實打探了董明的身份。

林黛玉思忖片刻,讓當日送她們去尼庵的親兵口述那貼身丫鬟的模樣,賈維斯在旁作畫。畫完了大夥兒一瞧,這丫鬟也美貌的緊。再拿給老烏魚,他顯見驚了一驚,旋即搖頭大聲說:“沒有!沒有仙女!都不如仙女好看!”

賈維斯微微點頭:“沒有便罷。只是你傷了公差,吃官司是免不了的。”

老烏魚把頭一昂:“吃官司吃官司!腦袋掉了碗大的疤,二十年以後又是一條好漢!”

賈維斯道:“罷了,惟願你在獄中好生想想可值麼。人家只哭了會子便能拿你當兵刃使算不得好漢。”

老烏魚道:“那董明一個老男人,欺負小姑娘算好漢?”

賈維斯道:“董明不過是和你一樣沒見過大戶人家的小姐、心下好奇、套了她的話。此事他雖有不是,也罪不當死。何況他見的是小姐、你見的是丫鬟。”乃不搭理他,轉身走了。老烏魚在後頭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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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既明,賈維斯遂問董明如何處置。董明道:“是我思慮不周,只當是個劫數,罷了。”賈維斯點點頭。如今他傷勢穩定,乃留下二十個兵士兩名護士並一位軍醫,預備起兵泉州了。

有個這幾日與董明熟絡的親兵便抱怨道:“董先生白白捱了一刀不成?”

賈維斯道:“董大人終是個男子。一則那譚五姑娘貌美、二則他自己也有不是,遂不忍心追究。那女子也得不了什麼好日子。”親兵問緣故,他只不說。林黛玉那日在譚家胡扯了一通,說賈將軍畏懼‘陣前收妻’之軍規,實則有心與譚五姑娘成親。如今六姑娘之死因既明,便沒有“陰魂不吉”一事了。譚五姑娘心下必盼著承天府有正經的媒人過來提親的。不止她,譚家幾位爺們也必有此念。這般空盼的日子,能好熬麼?

才剛回到營中,軍師林黛玉下令收拾輜重拔營起寨,外頭忽有兵士來報:譚家來人送了份厚禮致謝,還說家中這會子忙亂,譚夫人安頓妥了各位爺們便親來給林軍師、賈將軍磕頭。

黛玉奇道:“謝我們什麼?”

兵士道:“說是軍師和將軍救了他們闔府男丁性命。”

他二人面面相覷了會子,賈維斯問道:“軍師救了譚家闔府男丁?”

黛玉搖頭:“不曾。”

只聽有人在外頭“哈哈”了兩聲:“我救了他們闔府男丁。”說著他走了進來。

眾人大驚。“五爺!”“五舅舅!”來者正是多日不見的賈敘。

賈敘瞥了林黛玉一眼:“誰說五舅舅不曾好生管神盾局來著?”

黛玉紅了臉,小聲嘀咕:“本來麼,晉王想做火器這麼大的事兒都不知道。”

因他們幾個都過來門口相迎,賈敘老大不客氣的直走到上首椅子——便是黛玉方才的位置坐下:“各家王爺都想做火器。光想頂什麼用?”

黛玉道:“他們找了許多曾做過西洋火器的海商、並費了這許多功夫謀人家的鐵礦,難道沒有圖紙白忙麼?”

賈敘擺手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只查到一鱗半爪便以為什麼都猜著了。晉王派了個最得力的晚輩來,只為偷偷摸摸謀人家的鐵礦?”

黛玉與賈維斯互視幾眼,問道:“五舅舅看是為了什麼?”

賈敘咳嗽兩聲:“口渴。”黛玉瞧了一眼賈維斯,賈維斯趕緊給他倒茶。賈敘吃了兩口茶方說,“鐵礦他們也想要。若單單只為了鐵礦,何須派李崎之過來?另派旁人也能做成。工部虞衡司有位老匠人,名叫何老墩。他膽兒小,前些年大亂那陣子逃出京城了,如今各家王爺都在找他。一壁找他、一壁防著別家找到他。”

黛玉問道:“他擅做火器麼?”

賈敘道:“他腦中記著工部各色火器的圖紙。”林黛玉賈維斯俱抽了口冷氣。“晉王不知從何處查到了他這會子在龍巖。”乃又喝了口茶,“他老家在江西,年輕時卻是離家出走的。他姐姐嫁給一位路過的龍巖行商。那商人家中沒別人,遂將岳家悉數接了過來供養。何老墩老大歲數厚著臉皮找到姐夫家,只說在外頭閒混了三十多年,半個字沒提自己是工部的老匠人。顯見他已無心名利,晉王縱派人去請、八成請不到的。”

賈維斯道:“故此李崎之想去龍巖討他的好、勾他出山替晉王做事。”

“不錯。”賈敘點頭道,“譚家在龍巖乃是頭號大戶。李崎之若以譚家女婿的身份到龍巖,只需做些好事、懲治些礦上的惡霸,便可得何老墩之好感。他去泉州見那些海商並非為著來日賣火器鋪路,乃是為了高價買些西洋各國的火器來,日後好給何老墩研究的。”

“原來如此。”黛玉又問,“您老不是去俄羅斯殺他們女帝去了?”

賈敘微笑道:“彼女帝已死,我自然回來。”眾人鬨然鼓掌大笑。賈敘乃掃了他們幾個一眼,“路過福建,聽說你們在這兒盤桓,過來瞧瞧。盤桓了許多日子,連人家想要什麼都沒查清楚,只管瞎猜。”

年輕人都有幾分訕訕的。黛玉撅了撅嘴,趕忙轉移話題:“那五舅舅怎麼又救了譚家闔府的男丁?”

賈敘微微一笑:“算他們運氣好,你舅舅也想不聲不響拐走何老墩。”

原來,當日譚家兩位爺們從賈軍兵營回到府中,先將六姑娘的丫鬟喊去問了一回,又套了七姑娘半日的話,便知林軍師所言不虛,恨得牙根子癢癢。譚大爺性子直些,遂告訴了她李崎之勾搭害死了六姑娘、欲嫁禍給她。那譚七姑娘這會子早讓情迷了眼,哪裡肯信?她自己出不得門,竟寫了封信偷偷送給李崎之。

李崎之何許人也。譚七姑娘的信雖寫得不清不楚,他看完便知道自己已露餡了。遂親去向譚大爺說,想求娶七姑娘。譚家幾個爺們一奇,又恐怕弄錯了什麼,不肯輕舉妄動。李崎之打發了媒人去譚府正經提親,歡喜得七姑娘跟做夢似的。他又說想請各位大小舅子並連襟吃酒。

譚家在漳州稱霸多年沒有約束,從沒想過有人敢朝他們下手,大大咧咧的去了。酒過三巡,腹中疼痛,忙喊小二卻沒人搭理。有個姑爺離門近,掙扎著欲親自去喊人,不想門已鎖著了。譚大爺譚二爺齊齊看著李崎之。

李崎之微笑道:“我與諸位一樣,也飲了毒酒,待會兒也會被毒倒在地。”眾人譁然。

譚二爺咬牙道:“你總不會陪著我們死。”

李崎之道:“不過是諸位都沒救過來;我因平素不飲酒、吃的少,故此救過來了。”

“你……”一屋子譚家男丁想撲過去掐死他,奈何一個個疼得渾身無力。

李崎之嘆道:“可憐偌大一個譚家,男丁都讓冤鬼害死了,唯有一個才剛定下的、尚未完婚的姑爺倖免。”

話音剛落,只聽“咣噹”一聲,彷彿門外的鎖落了地。有人推門而入,便是一驚:“怎麼回事?”

譚大爺喊道:“快請大夫!我們中毒了!”那人趕忙飛一般跑了出去。李崎之面色如土。

後大夫來了,諸位爺們催吐解毒忙了半日,終於想起方才救了他們之人,便問他是誰。那人道:“小卒乃賈維斯將軍身邊的親兵。賈將軍因挖走了漳州府的董大人,總覺得欠了漳州人情,想設法償了。林軍師遂說,她看這個姓李的不懷好意,幾位譚爺彷彿又頗輕視他,恐怕諸位大意失荊州;故命小卒暗暗盯著此人。倘若他有什麼惡舉,也好早些察覺。方才小卒在外頭見不知何處冒出來幾個人,出手極快將外頭守著的諸位帶的下人都打暈了,還鎖了門,便知道裡頭有不妥。那幾個人鎖門之後颳風似的走了,小卒遂砍斷了鎖,來瞧瞧裡頭出了何事。”

諸位譚家的爺們姑爺齊聲唸佛,倒是沒幾個向這小卒道謝的。此人自然是賈敘了。眼見譚家已來了人接他們,乃抱拳告辭,說是回去覆命,跳上馬一徑來了營中。

賈維斯不禁惋惜:“李崎之早年還是個好端端的儒生,何嘗想到會變得如此陰狠。”

黛玉哼道:“便宜了譚家那群禍害,不見棺材不掉淚。”

賈敘含笑道:“譚家那幾個不在意老子、不在意妹子,都在意自己。李崎之怕是難有性命在了。他若死了,晉王肯放過譚家、李家也不肯的。”

黛玉一想也是,又道:“只是那個何老墩,晉王既是此計行不通,會不會乾脆使人劫了他走?舅舅預備如何拐他?”

“不知道。”賈敘得意道,“這事歸你舅媽管。她賭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