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回族老，柳載道已經到了沐州府，只是……”李家回報的人吞吞吐吐，不知道該怎麼說。
“只是什麼？”李明泰淡淡的問道。
“他帶著人先去了乾龍院，並沒有過來。”
李家三人相視一眼，氣氛有些沉寂，他們早早做好準備迎接對方，哪知柳載道居然會是這種反應。
“說說看！”李明心問道。
“回族老，當時在城門口，三皇子以及沐州各級官員都前去迎接，只是後來被柳載道趕走，隨後他並沒有進城，而是等了一會兒，直到一個叫袁青豐的士子趕來，他才吩咐去乾龍院。”
“袁青豐？這是何人？”李明泰不解的問道。
“這人老夫倒是知道，是一個普通士子，家境普通，沒有任何特異之處，只是前段時間城內茶樓突然流傳一名為鬥破蒼穹的話本小說，而這袁青豐當時正是說書人之一，此後還去新開的天沐商行說過書，藉此引來了大量人流，居然將一個本來應該關門的商行給盤活了。”李明泉執掌李家生意，對於這種商業上的事比較關注，偶然知道了袁青豐的存在。
“普通士子？說書先生？這樣一個人怎會讓柳載道特意等了一會兒？”李明泰察覺到了異常，輕聲嘀咕道。
“明泉，回頭去查一查此人。柳載道身居高位多年，特殊對待一個士子，想必不會無的放矢。”李明心吩咐道。
“我明白。”
緊接著，李明心又道：“既然他不來，那就備車，我們去乾龍院。”
“這個？”李明泰有些遲疑。
“怎麼了？柳載道這種人，一個人便是一個世家，值得我們重視。”說罷，李明心起身朝外邊走去，兩人無奈，相視一眼，只能起身跟上。
……
此刻乾龍院。
眾人正襟危坐，目光看向了上首的柳載道和趙元亓師徒二人。
“老師以往事務操勞，沒多少空暇時間，如今來了沐州，可以久居一陣，順便散散心。”趙元亓首先說道。
“能不能久居還得看此行目的能不能達到，若是結果符合老夫預期，那恐怕就沒有什麼閒暇時間，要儘快趕回京城，否則倒是可以多呆一陣。”
說罷，柳載道開門見山的道：“殿下，哪個是林素，幫老夫引見一下。”
趙元亓眾人目光落在了朱天德身上，他站起身，不卑不亢的道：“晚輩林素，見過柳老先生。”
柳載道目光微凝，看著他點了點頭讚道：“不錯，英姿勃發，比老夫想象的要更年輕一下。”
見完朱天德，他目光落在了姜昕身上喊道：“姜二郎。”
“姜昕在，老大人有何吩咐。”姜昕連忙見禮道。
“你怎麼也跑來沐州了？”
“回老大人的話，前些日子家母去宮中拜見皇后和各宮娘娘，聽凰貴妃說到最近沐州較為混亂，便向凰貴妃舉薦小子來此作個隨從，護衛殿下安危。”
“原來如此！”柳載道一臉恍然，點點頭道：“你去幫老夫辦件事。”
“老大人請講！”姜昕不敢推辭，垂耳恭聽。
“你去一趟李家，讓那三個老家夥等老夫一會兒，就說老夫在乾龍院先考教一下殿下功課，傍晚去李家拜訪，讓他們不用特意趕來乾龍院。”柳載道似乎猜道了李家三老會來，說的非常篤定。
“是，我這就去。”說罷，姜昕沒有多想，便起身離開了客廳。
朱天德看著這一幕，卻若有所思，目光在屋內掃過，姜昕一走，這裡便只留下了凰清清、袁青豐和他，外加趙元亓和柳載道總計五人。
“莫非是故意支開了姜昕？”他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若真是如此，那姜昕的身份就很有意思了，很有可能有人安插到趙元亓身邊的。
姜昕離開，五人坐在屋內一句話也沒說，等了一盞茶功夫之後，可能是預估人已經走遠了，柳載道才繼續道：“林公子，老夫來的目的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可否再將推恩令之策細細與老夫說說。”
朱天德起身拜道；“自無不可。”
“柳老先生，這推恩令說白了就是一個陽謀，不論對方怎麼選擇，最終都必然會選一個坑跳。只因各世家大族面對此策，不論是選擇執行與不執行，都不可避免的會產生各種隱患。若是執行，或許他們一時沒事，但百年之後，經歷過數次分封，各家各族也會不可避免的被分裂，從而達到削弱世家的目的；但若他們不執行，那只需策反幾個旁系之人，在助他們一臂之力，也可讓他們家族內部生亂。”
朱天德言簡意賅的講了一下推恩令能達到的效果。
柳載道點點頭，跟他想的差不多，這個計策其實點破之後並不難理解，他倒是沒有多少疑問，甚至還沒來的時候就已經命新黨官員研討方案，怎麼在不引起舊黨警惕的情況下順利推動此事。
他主要沒有想明白的是後來的經濟政策。
“後邊呢，繼續！”柳載道催促道。
朱天德不慌不忙，繼續道：“這推恩令並不複雜，很可能瞞不過對方，所以這經濟政策則是暗藏的殺手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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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封之後，各世家取得了極大的自主權，也就意味著大周在政治上對各家掌控力下降，唯有靠軍事進行威懾，但這種手段太過於單一，而沒有緩衝餘地，一旦發生什麼事，極有可能引發大周內部的混亂，所以除了軍事威懾之外，可以用貨幣進行控制。”
“其具體方法便是掌控封地與封地之間的通商貿易，而貿易則是透過貨幣來進行的，所以封地內大可讓他們自行鑄幣貿易，但出了封地，封地與封地之間，只能透過大周指定貨幣進行交易。”
“也就是說，封地鑄幣之後，需要使用黃金與大周進行換幣，獲得固定的指定貨幣，而這些指定貨幣則由封地再跟當地商人兌換，只有持有這些貨幣，這些封地內的商人才可在封地外的區域或者別的封地進行交易。透過這種方式，大周只需控制貨幣的增發和減發，便可間接影響封地內的貨幣價值，從而達到控制封地的目的。”
“？？？”
眾人聽罷，只覺得一臉懵逼，每一個字都聽懂了，但連在一起就不知道什麼意思，關鍵是好多詞都是第一次聽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