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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尋找記憶的路途

“冰寧,當時在直升機上,你可是把我的個人資料背的滾瓜爛熟的,你還記得我爸媽嗎?”

汪凌只是草草的睡了兩三個小時就在噩夢中驚醒,看到坐在床邊的冰寧後,他忽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

其實在汪凌睡著的時候,冰寧就已經自行回憶過了,可是除了汪凌以前的工作單位,他的大學經歷,甚至是他的小說情節都記得十分清晰。

可是再往前,記憶就變得十分模糊了,即便冰寧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汪凌的家庭到底是怎樣的。

或者說想不起來並不夠明確,而是根本就沒有任何相關的哪怕是記憶的片段。

看著冰寧搖頭,汪凌剛有些明亮的眸子又一次暗淡了下去。

“這不對啊。”一旁的冷睿忽然說道,“這事情恐怕有蹊蹺。”

看著冰寧透過來的詢問的目光,冷睿的手指不停的比劃著什麼,他的眼睛已經閃耀起藍色的光芒,顯然正在快速的思索著。

“按照冰寧你的性格,你在去找汪凌之前,一定會對他有一個詳細的瞭解,而瞭解一個人,必不可少的就是先去調查他的家庭,所以他爸媽的情況,你一定是看過的。而以你的能力來講,如果看過,是絕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忘記的,所以……”

“因為某種原因,我們都把他們忘記了嘛?”冰寧有些明白冷睿的意思了。

“不…不全是。”冷睿搖搖頭,“最重要的是,就連公安系統也找不到,而且兩人十分完美的被人替代了,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說到這裡,冷睿看了看汪凌,接著說,“前提是…汪凌的記憶是真實的。因為現在除了你以外,沒有任何人有相關的記憶了。”

“不一定啊!”汪凌十分著急的說,“那一對夫婦如此年輕,就算他們頂替了我爸媽的家,但是他們的崗位呢?難道,我爸那二十多年的工作崗位,能被一個二三十歲的人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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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寧點了點頭,“看來我們有些工作需要做了。”

“我們有兩條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和以往時間線不同的除了汪凌的爸媽消失了以外,同時還必將伴隨著汪凌的童年被改寫,他以往的成長軌跡中,必然會被扭曲,作為當事人的汪凌,即便不能完全記得所有的事情,但是總會有和他所經歷過的格格不入的地方。”

“你們說…”汪凌說,“會不會是那些什麼……多維宇宙重疊,給我爸媽弄走了吧,是不是這兩個人是另一個地球的。”

冰寧聽後嘆了口氣,摸了摸汪凌的頭髮,“不要亂猜了,只能說一切皆有可能吧。”

汪凌用力抱著被子,想要把自己埋進去一樣,“那…你相信我嗎?”

冰寧點點頭,笑的十分好看,“當然。”

在下午的時候,他們站在了第一實驗小學的門口,看著那熟悉的大門,汪凌卻遲遲不敢上前。最後還是在冰寧的安撫下,才慢慢的走向了傳達室。

透過窗戶,汪凌就看到了一個多年未見的人,那是一個有些跛腳,上了年紀的大爺。大爺姓張,當汪凌還

小的時候,就已經和他關係非常好,張大爺竟然會在他放學從門口經過的時候給他一顆糖。

後來又一次汪凌逃學,被他爸在校門口撞見了,如果不是張大爺拉著,估計就要被打個半死了。

雖然跛腳,但是他一直盡職盡責,每天晚上都會滿校園的巡視一遍。這麼多年過去,他的雙鬢早已經變得花白,手中所拄的柺杖也已經磨得鋥亮。

汪凌伸手敲了敲窗戶,張大爺已經有些混濁的雙眼看了過來,帶著些許疑惑。開啟了窗戶後,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汪凌,問道。

“小夥子,有事嗎?現在放假了呀,學校裡沒人。”

“張大爺,不認識我了呀,我是汪凌啊。”

“汪凌?”張大爺一愣,靠近窗邊看著汪凌的臉,“哎呀,是小凌啊!你都這麼大啦。”

“對啊張大爺,我都上班了。”突然遇到認識自己的人,汪凌頓時就激動了起來。

“你們年輕人變化太大啦,你要不說我可認不出來啊,眼神也不行了,老咯,老咯!”張大爺一邊說一邊按下了遙控器的按鈕,門禁應聲而開,“來來來,快進來!”

三人從大門走進了傳達室,房間中有淡淡的菸草和茶葉那經久不散的氣味。看著張大爺蹣跚著要去泡茶,汪凌連忙拉住了他,“不要麻煩,我們不渴。”

張大爺笑呵呵的指了指沙發,自己坐在了板凳上,將柺杖放到了一旁,“小凌啊,怎麼突然想起來回來看看啊,這可得多少年了呀,誒,這兩位是?”

“他們都是我的同事,我都上班兩年了,咱們也得有個十幾年沒見過了吧。我這次來……是想問問您,我爸媽還在這裡上班嗎?”

“啊?”張大爺十分疑惑,“你說甚?”

“我爸媽呀,這個學校的校長!”汪凌連忙說道。

“你爸媽?”張大爺一時間語塞,“你認李校長做乾爸啦?”

“啥李校長啊,我爸啊!”

眼看著汪凌越來越激動,冷睿連忙捂住了汪凌的嘴,把他拉了出去,讓冰寧去和張大爺談。

張大爺一臉懵逼的看著汪凌被強拉硬拽了出去,連忙問冰寧,“小姑娘,這是…咋回事呀?”

冰寧知道,顯然張大爺也已經不記得汪凌的父親了,她思索了一下後說道,“那個,大爺,你認不認識汪凌的父親?”

張大爺茫然的搖了搖頭,“這個小凌,他哪有爹啊,他是個孤兒啊。”

“您能和我詳細說一說嗎?”冰寧關上了傳達室的門,“是這樣的,汪凌他最近工作有些不順利,精神狀態有些恍惚,他和我們說他爸媽都是在這裡工作的,而且他爸是這所學校的校長。我們那邊沒有找到他們,所以過來想問問您。”

誰知,她剛說完,張大爺忽然一拍大腿,“真是造孽啊!為什麼要折磨這個苦命的孩子啊。”

他掏出了一個手帕,已然是留下了眼淚,“挺好一個孩子,為什麼都要這麼對他!”

據張大爺所說,他認識汪凌還是有一次看到他在所有人放學後自己坐在操

場的邊上,孤零零的。他便去詢問這個小孩為什麼不回家,誰知,這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汪凌是住在孤兒院中。

每天下班的時候,他都會羨慕的看著所有同學被家長們接走,帶著快樂的笑容。

張大爺見他可憐,把他帶回了自己的傳達室,拿了幾顆糖給他吃,和他聊了好久,最後把他送回了孤兒院。

後來,張大爺逐漸瞭解到,原來汪凌在很小的時候就被遺棄了,後來被送到了孤兒院。或者被稱為兒童福利院,後來福利院的小孩子被政府統一辦理了入學,他才到了這個學校學習。

汪凌可以說非常懂事,他和張大爺熟了以後,每天都會到傳達室來,和張大爺說說他班級中發生的有趣的事情,說說他的考試成績。

而張大爺每天都會給他準備一顆糖,如果汪凌考試成績比較好,他還會準備些好吃的零食。直到汪凌上初中的時候,還在時不時的跑過來,等上了高中以後,繁重的學習任務下,他來的次數開始逐漸變少,兩人最終在汪凌去上大學後斷了聯絡。

可以說,汪凌記憶中的自己,和張大爺所說的,完全就是兩個人的生活歷程,相差十萬八千裡。可是在未知的命運安排下,被強行扭在了一起。

看著張大爺唉聲嘆氣的樣子,也是無比的難過。張大爺可以說是看著汪凌長大的,這個小孩的命運有多麼悲慘他可以說是瞭解的最多的人之一,因此當得知汪凌竟然在工作後,依舊受到如此之大的挫折,不由得悲痛萬分。

“大爺,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們帶著他去學校裡轉轉,他畢竟在這裡過了六年,還是有很多懷戀的東西的,說不定對於安撫他的精神來說還是很有用的。”

“可以啊,我和你們一起去。”說著,張大爺拄著柺杖就要站起身來。

“不用不用!”冰寧連忙擺手,“不用的,讓他自己回想的話,效果應該更好一些,如果他回憶的東西和您說的不一樣,說不定對他的情緒來說反而不好。”

大爺長嘆一口氣,“唉,好吧好吧,那我就不去了,你們可要看好他,可千萬不要讓他再出啥事了。”

冰寧嗯了一聲,“那我們就進去了,大爺你也不要太擔心了。”

“等下,”大爺一瘸一拐的走到牆邊,把牆上掛著的一大盤鑰匙拿了下來,遞給了冰寧,“來,拿上,這是各個房間的鑰匙,你們帶著,如果他想要去他的教室或者是其他什麼地方看看,也方便一些。”

冰寧道了聲謝,便在張大爺擔憂的目光中走出了傳達室,外邊汪凌正佝僂著坐在石階上,冷睿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

“走吧,汪凌,給我們做一次導遊,讓我們看看你曾經的學校是什麼樣子。”

幾人沿著一條寬闊的大路走進了學校內,不得不說,這裡和汪凌上學的時候已經變化的非常大了,髒兮兮的煤渣跑道已經被全新的塑膠跑道所代替,更加整潔的花壇將整個校園裝點的更加美觀。

看著外表已經煥然一新的教學樓,汪凌不免有些感慨,自己的記憶,在這裡還能找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