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力量，李乾依舊閉著眼睛，一股熱流從他的脊柱開始，順著血管慢慢的蔓延到了他的全身各處。
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但李乾卻感覺自己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周圍的事物，雖然不像用眼睛去看一樣能夠有具體的形狀，顏色。
但是他卻能夠十分清楚的感受到物體的材料，大概的重量與密度，以及…能不能夠被自己所控制。
蔣志山知道，自己面前這個曾經的弱者，此時變得不一樣了。
雖然和自己本身的血脈來比，依舊是那樣的弱小，但自己這時也只是一具傀儡之身而已，雖然失去了這具身軀對自己來說，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害。
但是老虎從來都不會任由自己被貓咬死，哪怕是一隻受了重傷的老虎，也絕對不會允許一隻一隻狸貓將自己蠶食，那是屬於王者的威嚴與…自傲。
這種自傲甚至不允許他在對方完全蛻變前偷襲，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李乾的氣勢變得越來越強，但他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做，紫色的瞳孔顏色越來越暗淡，角膜甚至已經失去了光澤。而在同樣僅剩的右手中，空氣正在快速的凝結著。
不同於之前的動則漫天狂風的壯闊，這次的凝結速度慢了許多，也不再是球體或者是盾牆的形式，那是一根長長的晶體，隨著密度越來越大，其表面也變得越發的耀眼晶瑩，那竟然正在化作一柄長槍。
“呼，”李乾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這次他所看到的的世界，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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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正在快速流動，匯聚向蔣志山的空氣，或者說，他看到了那無數個細小的空氣分子，魂諭的力量正作用在之上，將分子之間的堆積方式改變，變成了固體的樣子。
蔣志山有些沉不住氣了，他赫然看到，李乾睜開的雙眼，左眼依舊是那璀璨的藍色，不帶一絲的雜質與感情，而右眼，竟然已經變成了和自己一樣的紫色！
雖然不像自己的那樣晶瑩剔透，有一些渾濁，但卻實實在在的是紫色啊！
這打破了蔣志山的認知，作為使徒，他自誕生以來就是高高在上的。
血脈，自誕生起，就是註定了的，不管是低階，還是頂級，都是命運說了算的，頂級的存在，就註定會站在食物鏈的頂端，他們擁有最強大的力量，最高級的魂諭，能夠輕易的抹殺掉無數低階的存在。
但是，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自發的將血脈提升，雖然只是邁出了一步，但這一步卻絕對堪稱天塹般的存在。
“你們，到底都是些什麼怪胎。”蔣志山想到了剛剛的汪凌，那分明沒有任何血脈的普通人，卻記住了一個玩具，阻擋了自己足足十秒鐘。
“怪胎，這個詞，恐怕應該是你們吧。使徒，不是嗎？”李乾的身高似乎高了幾分，他踩在匕首上站直了身姿。
“自我加入獵魂以來，就一直聽聞你們的存在，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各種關於遊魂的書籍都描述過你們，將你們稱作是……神。”
“神？你要這麼說，恐怕也沒有什麼問題。我很喜歡這個字，作為使徒，我們是天生的王者，這個世界所賜予我們的最強的力量。我們註定是這個世界的主人，是地球的掌控者，而你們都將是我的奴僕。”
“那這個世界恐怕是昏了頭，他選了一個註定會夭折的神。”
“抱歉，你說什麼，我沒聽清。”蔣志山將長槍提到了手中，槍尖指著李乾的胸口，“你認為，長大了的貓，就不是貓了嗎？”
李乾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已經沒有什麼需要談論的必要了，今天是一場必須進行的戰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蔣志山自然也不能將他的秘密告訴自己，當然，對面站著的人，已經不是蔣志山了。
只是一個擁有了蔣志山軀體的使徒，早在汪凌和他交流的時候，李乾就曾經想到過，難道眼前的這個傢伙，是第一使徒嗎？
他當時不敢相信，但是此刻的他，也不得不相信了。
獵魂中沒有一個人曾經見過使徒，那都是些記錄在傳說、野史中的東西，即便是那些傳說，也不是真正“現實世界”中所能找到的。
第一使徒，魂之使徒，其本體的是六大使徒中最弱小的，但是他卻擁有最強大的靈魂之力，以至於他可以輕易的控制自己靈魂進入其他的人的軀體之中。
沒有人能夠知道魂之使徒的本體到底是誰，即便是殺死他一次又一次，也無非都是他的傀儡而已。當然，這也只是傳說的記載而已，第101號魂諭：移魂，到底有多強，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
“雖然我沒有話說兩次的習慣，但是鑑於你的優秀，我決定破例一次，你是否願意成為我的附屬，幫助我掌控這世界呢？”蔣志山嘴上說著招攬的話，手中的長槍卻一直沒有脫離過李乾的方向，顯然打算如果聽到拒絕，就毫不猶豫的出手殺人。
“掌控世界？抱歉，我沒有那麼大的願景，此刻我唯一的願望，就是用你的人頭，去祭奠我的好朋友們。”
李乾抿了抿嘴，再次開口時，已經是那無法用文字記述的魂諭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透過念咒語的方式來釋放魂諭了，可是這一次他念的很慢很慢，一個充滿了C質感的指尖陀螺正在他的面前不停的浮動著，切割出的稜角上，正一點點的鍍上了淡淡的紫色光芒。
咒語畢，魂諭起，念馭——放！
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哪怕是作為無上法則的物理定律，那指尖陀螺，只是一個剎那就已經在原地消失不見，用任何詞彙都不足以形容它的加速度之快。
轟！
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的人們，心臟都要從胸腔中跳出來了，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竟然再次聽到了那堪比在耳朵旁邊放二踢腳的巨響。
而且這次的要劇烈的多，整個鎮子的玻璃，同時碎裂開來，哪怕是汽車上的拉絲防爆玻璃，也都遍佈了裂痕。
“到底發生了什麼， 難道打仗了嗎？”
“是宙斯，這應該是他的閃電杖的威力。”
“你胡說什麼，那是西方神話，不懂不要胡說八道好嗎，我看恐怕是哥斯拉要出現了。”
“我想，可能是國家正在試驗什麼新型的武器，大家還是不要議論了，明天的熱搜一定會登上的，美帝這次一定又會大肆吹我們的威脅論了。”
當然，都不是…
戰鬥機從來都不允許在低空超音速，因為在突破聲障的時候，會帶來巨大的聲波衝擊，那是從次聲波到超聲波的同時震盪。
因為物體的速度已經快的追上了自己發出的聲波，聲波疊加在了一起，就發出了巨大的能量衝擊。
但是，戰鬥機使用的是大推力的向量發動機，如F-35戰鬥機所使用的向量發動機，已經能夠達到18噸的超級推力。
而李乾，他施加到指尖陀螺上的力量，已經遠遠超過了18噸，而且陀螺的質量極小，幾乎就是在瞬間，音爆雲就已經出現了，累積在陀螺前的聲波高壓被剎那突破，周圍高壓猛然的消失導致水蒸氣急速凝結。
“蔣志山”，或者說是第一使徒的瞳孔縮成了針芒狀，他已經想到了這時的李乾應該很強大，但是他沒有想到竟然恐怖如斯。但是，他也沒有多餘的時間來考慮了，提著長槍的左手以極快的速度揮出，力量之大竟然使得肌肉的纖維都在寸寸的折斷，露出了森森白骨。
兩把強大至極的武器，在電光石火間撞在了一起，不知道是李乾的刻意為之，還是第一使徒的準頭過人，那長槍的槍尖，直直的頂在了指尖陀螺的邊緣。
時間彷彿靜止了，兩把武器都靜靜的懸停在那裡，施加在它們之上的力量遠比它們互相產生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要強大，以至於它們都沒有任何的後退，而是抵在了那裡。
一秒鐘的時間過去了，一直作為看客的聲音才想起了自己的本職工作，震耳欲聾的爆鳴聲響起，巨大的能量衝擊波把李乾和蔣志山（第一使徒）同時衝飛了出去，施加的力量消失了，兩把武器也各自倒飛了出去。
但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兩把武器又再次撞擊在了一起，又彈開，再來。
那無名的小山上，變成了宛如上甘嶺的地方，遠超炮彈爆炸的巨響一次又一次的響徹天際。
“明明看上去已經要廢掉了，為什麼還這麼強呢。”又一次的衝擊後，李乾在巨大的衝擊波的撞擊下失去了穩定，險些從空中跌落下去。擦拭掉嘴角的鮮血後，李乾看著幾乎和之前沒有多大變化的蔣志山，驚怒的自語道。
除了那瞳孔看上去愈加的暗淡以為，就連那幾乎已經完全碎裂的皮膚，都沒能崩掉一點。看著蔣志山的臉，李乾再次感到了無力感，如果這個狀態下的自己都沒有勝算，對陣一個幾乎要崩潰的使徒傀儡都沒有任何機會，那使徒的真正力量究竟是怎樣的呢。
恐怕，自己是會被秒殺的吧。
見李乾沒有繼續攻擊，蔣志山笑了笑，舉起了右手中的長槍看了兩眼，那原本水晶一般的槍頭，已經充滿了裂紋，空氣凝聚而成的長槍，終究不如那出自技術部，使用當前最先進材料所製作的武器。“雖然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能夠自行的進化，就算是我，也從來沒有見過。但是，這個世界本就充滿了定數，因此，我決定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問你，是否願意跟隨我，征服這個世界。”說完，蔣志山隨手一抖，那長槍本就是空氣凝聚而成，雖然強度無法與合金武器相提並論，但是勝在其原料取之不盡，只是一抖之下， 那槍頭便煥然一新，沒有一絲傷痕。
“呵呵呵。”李乾低著頭，詭異的笑著，蔣志山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笑什麼？”蔣志山（第一使徒）有些不滿，在他的心裡，作為高貴的使徒，恐怕只需要表露出身份，就會有無數的追隨者蜂擁而至。而面前這個傢伙，雖然有些實力，而且看樣子以後還不止於此，可是自己兩次三番的提出邀請，這個傢伙竟然完全不識好歹。
“問我笑什麼？”李乾依舊在笑，“你是昏了頭了嗎？已經沉浸在自己征服世界的幻想中了？你難道就沒有發現，你那牛逼哄哄的大球，現在還沒有把山壓塌嗎？”
蔣志山聽到這裡大驚失色，方才想起。在確認汪凌、冰寧他們沒有阻抗之力後，便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眼前要拼命的李乾身上。這才發現，那“水晶球”此時，竟然還懸停在那個位置。
要知道，這會可不是剛才汪凌所說的堅持十秒這麼簡單了，難道那個看上去毫無血統的小子，隱藏如此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