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著，那些屍體暴露在荒郊野外一個晚上的時間，山中野狼肯定是啃噬的。
所以一定是野狼啃的！
一定是的！
然而下屬卻搖了搖頭說：“屬下查探了四周，除了一些血跡，並沒有任何野狼的蹤跡。”
“別說是野狼了，便是連別的獸類痕跡也不存在！”
長公主陡然跌坐在躺椅上，渾身發涼。
“那，依你之見，他們到底是被什麼東西給吃了的？”
“這……”
下屬也不知道，他也是頭一回瞧見這般詭異兇殘的事情。
那些刺客都是會玄術的，更是自幼修習針法，他們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更沒有一個固定的組織場所。
想要找到他們，只有用金錢和身份去打動他們才行。
卻沒想到他們這次居然全軍覆沒了，還死的那麼慘。
“行了，你先走吧，不要對任何人說起這件事情。”
長公主緩緩出了一口長氣，卻不知道即便是別人不說，老太太卻也早早的就知道了這件事情。
昨兒個擔心陸卿凌在後面迷路，特意派了人去看。
然而誰知道那些派去的人都嚇得臉色發青的回來，只見那一地的森森白骨，上面還掛了血肉。
老太太聞言，至今還沒從床上下來。
“祖母還沒起麼？”
一大早老太太就叫她過來，然而現在卻讓她在屋子外面等著。
陸宛然站了好一會兒了也沒見老太太有要讓她進去的意思，一時間心裡忐忑，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會兒瞧見老太太房裡的人出來，便連忙抓住了問。
“原來是三姑娘，老太太起了，進去吧。”
“是。”
陸宛然是個知書達理的，進去請安行禮，一樣也不拉下。
婢子們正在給老太太梳洗，她神色差的厲害，臉上一點兒血色都瞧不出來。
“祖母。”
她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老太太象徵性的嗯了聲，說：“坐下吧，陪我這個老太婆說說話，”
“是！”
陸宛然一陣受寵若驚，她在這個府裡向來都是不得寵的，老太太更是不待見她。
今兒個卻不知道怎麼的，主動叫了她過來，還要同她一道說話。
“你與你長姐關係可好？”一來，老太太就開門見山的問了。
這一問，陸宛然的心頓時就又七上八下的了，忍不住想，難不成是老太太懷疑了長姐身份，瞧她與長姐走得近，故而特意喊她來套話的？
思及此，她便心思縝密了起來。
說：“以前母親待長姐有恩，長姐如今也是念及著情分的。”
“嗯。”老太太漱了口，陸陸續續端了飯菜上來。
“吃了麼？”
“還不曾。”
“那便一起吃。”
“孫女謝過祖母。”陸宛然一開始還會覺得是受寵若驚，然而這會兒卻是如坐針氈了。
“昨兒個你長姐遭遇此刻，渾身是傷，為何就你身上半點傷痕也無？”
“是因長姐以以及之際攔住了那些刺客，讓孫女先行逃跑。”
“孫女想著，長姐是會功夫的，我留著也只會成為長姐累贅，便跑了。”
“後來呢？那些刺客是怎麼死的，你長姐又是怎麼活下來的？”
她滿腦子都是下人們回來稟報說，那些刺客死的有多麼悽慘詭異的樣子。
好端端的人，又怎麼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變成一具具白骨的呢？
“這……”陸宛然有些疑惑了，怎的祖母淨問這些問題了？
不過想來也是沒有對長姐身份起疑，這邊是好的。
她想著長姐是玄機閣閣主，功夫自然高強，殺幾個刺客，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便說：“孫女也不清楚，不過長姐師承神醫谷，傳聞那谷主也是不出世的高人，長姐對付幾個刺客，也是綽綽有餘的。”
老太太見從她嘴裡是套不出來話的，便不想再繼續問下去了。
擺了擺手說：“好了，沒什麼事情了。”
“往後，你便多與你長姐走動走動吧，她一個人在將軍府也不容易。”
陸宛然詫異的看向老太太，祖母這是怎麼了？
今天居然這般反常。
以往這府中最容不下長姐的便是祖母了，如今卻跟變了性子似得。
老太太這是年歲活的久了，有的事情自然就看的通透了。
不管那陸卿凌是人是妖，從她來到這裡的第一天起，就不是個好對付的，索性她至今還沒有害過將軍府的人了。
否則，就算她是妖孽，她這個老太婆拼盡全力也要和她同歸於盡！
“是，孫女知道了。”
“不過……”老太太又頓了頓，一雙泛著精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陸宛然。
陸宛然被盯的渾身發毛，總覺得這種眼神有些過於冷漠。
“你長姐以後但凡有什麼異樣，你都要老實的告訴我。”
陸宛然心中陡然一驚，老太太這是要讓她去監視陸卿凌啊！
分明沒有對長姐的身份起疑，可為什麼都要讓她去監視長姐呢，陸宛然百思不得其解。
“好了，以後每天你就和她們一樣，來我這老婆子的院子請安用膳吧。”
“免得你們娘倆兒的在院子裡落得個冷清。”老太太倒是個會籠絡人心的。
想要讓陸卿凌幫她辦事，就必定得給一些甜棗才是。
“是，孫女記住了。”
在老太太的院子裡沒吃幾口飯，陸宛然就匆匆離開了，以前羨慕福懿閣的熱鬧奢侈，如今再待著，竟然覺得莫名的壓抑。
老太太以前，是從不讓她踏進福懿閣的，可如今她如願了，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將軍府最近是狀況百出，先是鳳凰臺起風，又是陸萋萋受傷昏迷，緊接著又鬧出了鼠患。
長公主還被皇帝關了禁閉，老太太派人去晉王府請了好幾回，前面幾波人過去，連陸卿凌的面兒都沒見著，最後一次陸卿凌也就跟著回去了。
不過兩個孩子留在了晉王府，她只帶了小丫頭過去。
將軍府一片死氣沉沉的樣子，她有幾天沒回去了，老太太舊疾復發，離不得陸卿凌的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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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又是一股子中藥味兒，隱約還能聽見幾聲壓抑的咳嗽。
“哼，你倒是好，這還沒嫁人呢，就呆在晉王府裡不回來了，虧得祖母天天去請，真是好威風啊！”
陸靈珊扶著扶風弱柳般的陸萋萋正巧過來，瞧見了陸卿凌，就免不了要譏諷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