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瑞向來囂張慣了，說話從來都是不過腦子的，陸靈珊和柳氏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閉嘴！”
柳氏慌忙的上前捂住兒子的嘴，對著楚行烈 急忙道：“晉王殿下莫要責怪，明瑞年幼，不知分寸，得罪了殿下！”
“哼，看你教的好兒子！”
老太太更是一臉不悅，這陸明瑞年級雖小，可如今卻面色蠟黃，一看便是運動過度了。
聽聞今日還是從青樓請回來的。
那一身的脂粉味兒都還沒來得及洗去，被當面訓斥，柳氏臉色難看的厲害。
往日裡就仗著自己生了個兒子在將軍府裡狐假虎威的，有時候更是連長公主都不放在眼裡。
“原來在你們將軍府，本王的這三個孩子竟然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既如此，等改明兒，本王便將孩子接去晉王府，也免得在你們將軍府受人唾棄和白眼。”
楚行烈想來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以前征戰在外 ，就已經是兇名赫赫了。
死在他手上的人，沒有上千也有上萬了。
“混賬，還不給晉王殿下賠禮道歉！”
陸明瑞被自己母親扯著耳朵跪下，陸明瑞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情不願的說：“對不起晉王殿下，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望您能諒解！”
“本王向來不同無腦之人計較，起來吧。”
此話一出，屋子裡多少都有人憋著幾分笑意。
“明瑞，過來見見你長姐。”
老太太招了招手，陸明瑞耷拉著腦袋瓜過去，瞟了一眼陸卿凌，隨後便愣住了。
好漂亮！
在他印象中，以前的陸卿凌就只是個懦弱無能的女人罷了，他連看都不想看一眼。
怎的如今變化居然這麼大了？
即便是身為上京城第一美人的陸萋萋，也不如陸卿凌半分啊！
清冷高貴，一身素雅，卻帶著難掩的神秘。
“還愣著做什麼，叫長姐！”老太太低低的吼了一聲。
陸明瑞立馬回神，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明瑞見過長姐！”
“有禮了。”回了禮，陸卿凌便不想再多看他一眼，記憶中陸明瑞自小便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連著老太太房裡的丫鬟也要調戲捉弄，老太太以前還頗為自豪，覺得他小小年紀便能讓女人為之傾倒。
陸卿凌簡直嗤之以鼻。
一家子坐在一起，無非就是嘮嗑家常，但陸卿凌聊不進去。
兩個孩子在外面玩兒雪，小丫頭坐在門檻上，抱著湯婆子，罩了一件厚實的毛絨披風看著兩個哥哥們大腦，小臉兒上的笑容就沒下去過。
走廊深處，他臉上銀色的面具越發的深邃神秘。
尋了一處小亭子，眼瞧著四下無人，晉王殿下便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來。
從懷裡掏出一個精緻的小木盒。
“本王竟不知，我這未來王妃竟然是這般的惹人注目。”
陸卿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我也不知，晉王殿下竟然是這般的厚顏無恥，都堂而皇之的到將軍府來了。”
夜裡偷偷來也就算了，白天還好。
他很閒嗎？
“若是皇上知曉晉王殿下是裝病的，你說，現在被派去帶兵打仗的，會不會就不是太子殿下了？”
她目光帶著三分嘲笑，七分燥意。
這個男人越是經常出現在她面前，就越是容易繞亂她的心智。
“不會。”
男人坐下來，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冰冷的石桌，偶有路過的婢女們，小心翼翼的看向楚行烈，然而當她們看見他臉上那冰冷的銀色面具時。
又慌忙而恐懼的低下頭，不敢再停留一秒。
陸卿凌皺眉，他臉上的面具……
真的有那麼讓人害怕嗎？
想到他臉上那恐怖的傷痕，陸卿凌心思微沉。
“你在想什麼？”
溫熱的手指停留在她鼻尖，陸卿凌回神，厭惡的開啟他的手。
“皇兄怕本王功高震主，早就收了本王的兵權，如今我重病，若想本王帶兵出征，就必然將兵權交付於我。”
皇上的心思，細膩的很，是斷然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他想讓你做個閒散的王爺？”陸卿凌看著他問。
“自然。”
“那你臉上這疤……”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忽然就想看看他臉上的疤，總覺得那疤橫陳在他臉上，是那麼的讓人不舒服。
他明明可以是個很完美的人，卻偏偏被這道疤給破壞了。
“想看看嗎？”楚行烈目光灼灼的盯著她，那眼眸中的溫度太過於灼熱，彷彿要將她燙化般。
陸卿凌只覺得心慌的厲害，臉上卻是一片冷漠：“不想……”
話音剛落，他便抓著她的手，放在了那冰冷的面具上。
“你是本王看中的女人，這臉上的疤，你若想看，便隨時都能看得。”
傳聞晉王殿下很是忌諱別人提起他臉上的疤，但凡是惡意提及的，都死了。
陸卿凌抿唇，將它揭了下來。
半張臉宛若神祗，清冷高貴，如山如海般深沉犀利。
半張臉卻如地獄修羅，陰冷可怕，讓人心生畏懼。
再次看見他臉上的疤，陸卿凌心中忽然泛起陣陣疼痛來。
“卿卿摸摸看。”
他將她溫軟細膩的手放在那道疤痕上，她的手很溫軟，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兒。
沒有別人眼中的恐懼和厭惡，有的只是一種他看不懂的情緒。
楚行烈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是這種反應，旁人看了，只會害怕的尖叫跑開。
這凡俗間的女子，沒有一人能與陸卿凌相比較。
疤痕有些粗糙，猛然間，她縮回自己的手，眉心狠狠擰了起來。
佯裝不在意的看向屋簷上的積雪，化成冰錐懸掛，偶有墜落下來，應聲而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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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晉王殿下就沒想過要恢復你的臉麼？”
“恢復了又能如何？”
深邃的黑眸裡，是旁人看不懂的情緒。
陸卿凌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出口的話卻是另外一句：“這傷疤，從何而來？”
他很強大，至少她和楚行烈過招，不會那麼輕鬆。
他指尖微微顫了顫，垂眸片刻。
“卿卿想知道？”他的嘴角又是那不羈而玩味的笑意，陸卿凌心中剛剛升起來的同情頓時就消失的乾乾淨淨了。
冷哼一聲：“不想知道，晉王殿下還是將面具帶好吧，既然選擇了好帶著面具生活，就不要摘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