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知,這一別,便是數月的光景了。
黑,她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
好痛,好痛,痛……
渾身蔓延著的疼痛讓她彷彿暈厥了過去,陸卿凌吸了口涼氣。
這裡又是何處?
為何一點光亮都不曾有。
她企圖強撐著自己的身體起來,用自己的靈力照亮這一方空間,然而她就連動一根手指頭。
都能讓她痛不欲生。
好痛好痛好痛!
為什麼會這麼痛!
渾身上下像是被迫分割了一般,她分不清自己的手在哪兒,分不清自己的頭顱在哪兒。
她躺在那冰冷的地上很久,若是死了,就不會感覺到疼痛。
故而她現在還是活著的。
林之啊林之,果真是精於算計。
想來他定然是一早就知道自己會去幻林尋找他的母體,故而早早的就已經設好了陷進。
那母體,根本就不在人面樹之中。
只怕是被他轉移到了別處去。
那冰涼的眼淚,不知為何不受控制的往下淌著。
她就躺了那麼一會兒,卻像是一個世紀那麼遠。
陸卿凌終於找到了一絲絲感覺,她向來是那麼不怕疼的人啊,如今卻疼的讓她恨不得去死。
身上的皮肉,如同被人一刀一刀的凌遲下來般,每一處的細胞都在叫囂著瘋狂的疼痛。
一聲輕響,她的指尖終於燃起了一點點微弱的光芒。
這光很微弱,卻也能面前讓她看清楚眼前的情況。
是冰冷的石床,她躺在石床上的。
那感覺,像極了當初在東陵,被迫躺在祭祀臺上的模樣。
手背上忽然傳來一陣溫熱,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舔舐著她的手背一樣。
她愣了愣,轉過 頭來,這時候才看見鹿兒跪在她的身邊,已經完全露出了小鹿的形態。
它的身體在發光,眼神充滿善意且稚嫩溫柔。
“鹿兒……”
是啊,鹿兒在此,那楚行烈呢,他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小鹿兒發出一陣細小的呦呦鹿鳴之聲。
隨後用自己的頭蹭了蹭她的脖子和臉,努力的將她的臉轉過去。
她一愣,神色複雜的看著那正躺在自己身邊的男人。
他的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手,可她太疼了,根本就察覺不到有人在抓著自己的手。
“阿烈……”
他臉色是那麼的白,白的近乎透明。
她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害怕,害怕他就這樣了無氣息了。
好痛啊,她根本連起來都做不到,又該如何去喚醒他,鹿兒也是想讓自己喚醒它的主人吧。
可惜……
她做不到啊。
“鹿兒,我好冷啊。”
這裡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冰窖一般。
鹿兒睜著一雙漂亮的眸子看著她,隨後在她身邊蜷縮了下來。
鹿頭放在了她的胸膛上,似乎這樣才能為她帶來一點溫度。
“鹿兒,你說,他會活著嗎?”
他這般安靜祥和的模樣,著實是她不喜歡的。
鹿兒又低低的叫喚了兩聲。
但陸卿凌也聽不懂它的聲音。
她太痛了,連呼吸一下,心肺都是撕扯般的疼痛。
她不知道這種疼痛因何而起,更不知道該如何解決,她只想就這般躺著。
若是就這般死去,自己身邊有人陪著,也許這樣也算是一種不錯的結局吧。
這黑漆漆的空間,果真像極了人活一世最後的歸宿一樣。
四四方方的棺材,不就是如此麼?
“鹿兒,如果你的主人死了,你還會活著嗎?”
他們只見,也是生死契嗎?
為什麼……她感覺自己要死了呢,她要死了,燭也會跟著一起死的吧?
真是好可惜啊,他明明是有機會修成正果的。
只因為他是異族,神族便斷了他的犄角,讓他這輩子都成不了神了。
他從一條小蛇開始修煉,修到頭上有犄角的時候,又該是花了多少年的時間。
修煉清苦漫長,且還能一直保持著自己的初心,沒有走什麼歪門邪道,怎麼神族就這般的容不下他呢?
她感覺自己要死的這一刻,腦海裡的所有記憶都如同走馬觀花般。
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那些記憶,都牢牢的刻畫在她腦海之中,永遠都無法忘記。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有多久,久到陸卿凌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入了冥川地獄。
她這樣的人,也只配入冥川地獄的吧。
“卿卿,卿卿?”
可她的耳邊漸漸的有了別的聲音,是他的聲音。
是那麼的熟悉,她想要睜開眼睛看看,四周還是一片黑漆漆的。
可掌心漸漸有了溫度。
她都死了,怎麼還會察覺到溫度呢。
眼前一陣刺眼的光亮,習慣了黑暗,即便是再怎麼微弱的光出現在她面前,都會覺得刺眼疼痛。
“卿卿!”
她被人用力抱進了懷裡,那人身上的特有氣息幽幽的鑽進了鼻間。
那種被人抱緊的心安之感,讓陸卿凌根本就不捨得離開。
“真好,沒想到我陸卿凌這輩子就算是死了,也有人陪著一起。”
耳邊傳來那人的輕笑聲。
“是啊,不能同生,只求共死。”
可緊接著,那雙手啊,便十分不老實的捏住了她的下巴,唇瓣上多了一抹冰涼的感覺。
什麼東西,在瞬間驚醒。
陸卿凌瞪大了眼眸,看著這眼前活生生的人。
“乖,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看,什麼都不要想。”
那極其富有磁性的嗓音落下,陸卿凌身子一軟,腦子裡便是一陣空白,果真是什麼都沒想了。
他們……沒死?
他們還活著!
如果不然,她不會察覺到被吻的窒息的那種感覺,彷彿口腔裡所有的空氣都被奪走了一般。
他的手,是那麼的冰涼,漸漸地到了她的後背之上。
冷的她渾身戰慄,便是越發的貼近了他的胸膛,似乎是想要從他身上得到一絲絲溫暖。
“卿卿,抱緊我。”
她聽話的很,抱緊了面前的男人,她的身子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痛了,只是覺得疲倦不堪。
他的身子,在漸漸地灼熱,呼吸也在慢慢紊亂急促。
楚行烈總是很喜歡一遍又一遍的喊著陸卿凌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喊著,似乎恨不得將她融進自己的骨血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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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嗓音了藏了太多太多無法言說深情,那深情,便是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