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給你帶了什麼來？”林之坐下來，從懷裡掏出一包東西。
那是人族才有的東西，蜜餞糖果，鹽漬梅子。
都極為的酸甜可口，是女孩子們最喜愛的小零嘴兒了。
修長白皙的手指捻了一顆，輕輕的放進了陸卿凌的嘴裡，她像是不知道拒絕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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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呆的，像個木偶人。
林之笑著說：“我去人族走一趟的時候，發現人族有許多好玩且有趣的地方。”
“等你病情好些了，我就帶你去人族轉轉可好？”
“大人？”侍女隱約有些擔心。
畢竟人族裡有許多都是夫人所牽掛的人，若是叫夫人撞見了，一時間又發狂了可如何是好？
她的情緒很難穩定，就連身體裡的力量，也總是時不時的爆發。
這次林之刻意挑選了修為較為深厚的婢子在她身邊伺候著，不至於她一發狂的時候，就只能呆呆的等死。
她骨子裡的殺戮太重了，冥川又是匯聚了陰氣怨氣的地方，難免就邪氣入體。
故而林之便想著帶她去人族轉轉，驅散一下她體內的陰寒之氣。
冥川比不得人族，又太陽照拂著，神族又總是時常關照著人族。
畢竟三界之中，唯人族勢弱了些，神族多有照拂，也在情理之中。
林之倒是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那婢子，婢子就很識趣的退到一旁了。
她手冰涼的很，到底是肉體凡胎，呆在寒涼的冥川，多少都是有些不適應的。
長年累月下來，她人沒壞，身子也便先就壞了。
“你總是這樣令人擔心。”林之握著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著：“明明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能將他目光吸引走的那個陸卿凌，堅韌且自信，難道沒有了記憶對她來說，就是如此嗎？
林之也不知道，但他一點兒也不想把記憶歸還給陸卿凌。
他細細的將陸卿凌額前的碎髮都處理好，手指在她臉上細膩的撫摸著。
“你如果能像愛那個人一樣，愛我的話，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這屋子裡沒有別的人了，如今她神志不清，別的話也聽不大進去。
故而林之說話也就沒了忌諱。
“我被困在這冥川裡千百年了，你是唯一一個能讓我看到光的人。”
“我想把這束光留在身邊，照亮整個冥川。”
“我本是生在陰暗裡的花，你卻偏偏要給我帶來光。”那光的出現，是她推開藏書閣的門時，她身上所攜帶的藥草清香。
是燭龍讓她殺了他時的心軟和不忍。
以及她將自己的孩子託付給他的時候，那種被人信任的感覺，是前所未有的。
“陸卿凌，是你先來招惹我的。”林之捏起她的下巴，但她呆呆的，還是沒有絲毫反應。
林之也不覺得惱怒，只是覺得這樣安靜的她，讓人有些難受罷了。
“在我沒有對你完全失去興趣之前，你只能呆在我身邊。”
“至於你的阿烈……”他冷哼一聲：“若是讓我遇見了，我定讓他灰飛煙滅！”
一條龍罷了，到底都是神族的走狗。
日子過得很快，如今盛夏，東陵正是最為炎熱的時候，街道上的人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小寶，你瞧，這個糖人兒捏的像不像？”大寶手裡舉著三個小糖人兒，分別是大寶二寶小寶。
“不像，醜死了。”小寶撇了撇嘴。
拉著阿奴的手說：“今天很熱，阿奴快要缺水了，咱們得趕緊去找個有水的地方呀。”
平日裡倒也還好，可這裡離海很遠，還沒有什麼江河湖泊。
阿奴是條魚，是會缺水的。
大寶垂頭喪氣的，如今天下太平，楚挽辭偶爾也會帶著三個孩子出來溜達溜達。
皇宮太悶，大人都會悶壞，更何況孩子了。
這裡是丹城，距離上京城不是很遠，不過風景雅緻，處處都是好風光。
且有著江南水鄉的美名。
小寶帶著阿奴找到了一處池子，他一缺水臉上就容易露出魚鱗來，若是讓別人瞧見了，又要把他當成怪物了。
眼睛就已經足夠怪異了。
“阿奴，這裡涼快，你多泡會兒，沒關係的我會幫你看人的。”阿奴躍下水池，漂亮巨大的魚尾一下子就露了出來。
太久沒有在水裡暢快的游來游去，阿奴的魚尾帶起來的水珠落了她一身，惹得小丫頭咯咯笑著。
他的魚尾當成是漂亮極了，在陽光的照射下，會呈現出五彩斑斕的樣子。
周遭的魚都被嚇跑了，這裡就是阿奴的天地。
他實在是太漂亮了，連著露出來的胸膛上，都是晶瑩閃亮的樣子。
如夢如幻般，小丫頭痴痴的看著，她從來都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魚。
她問：“阿奴，你們鮫族的人都如你這般漂亮嗎？”
阿奴靠在水池便，魚尾晃動著。
說：“是，鮫族生來美麗。”
“所以，人們便要抓你，把你們的魚皮剝了去，做成漂亮好看的衣服？”
“還要挖走你們的鮫珠，是嗎？”
阿奴抿唇，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說：“現在不會了。”
小丫頭站起身子來，卻腳下猛地一滑，朝著阿奴重重的砸了下去。
孩童的尖叫立馬吸引來了注意力，阿奴神色一緊，立馬就要躍出水面，但無疑他會暴露。
一道白光落下之後，紗幔之下，小寶呆呆的看著。
那個人的身上很香，是熟悉的味道。
“孃親！”
小寶緊緊地抓著那個人的手不放鬆，阿奴匿於水下。
“小丫頭，你認錯人了。”
那人淡淡的抽回自己的手，轉身就要離開，又回頭對她說：“小孩子一個人，不要在池子便玩耍，小心溺水哦。”
“孃親！”
“孃親！”
那是她的孃親！
她絕對不會認錯的！
小丫頭連忙跟了上去，一雙小腳丫子飛快的跑著，眼淚順著一起飛，她伸出手，企圖抓住人的衣袖。
孃親身上的味道，她是永遠都不會忘記的。
就連她的懷抱，都和孃親的一模一樣。
阿奴趕緊從水裡起來追了上去，但不管小丫頭怎麼喊怎麼追，前面的人都不曾停留半分。
彷彿聽不到身後的呼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