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朋友?
千百年來,他從未有過朋友,他也不需要。
“你姓沈,那我以後叫你沈哥哥好不好?”
小丫頭一雙眸子如同小鹿兒般乾淨漂亮,沒有雜質。
她伸手握住他的,他的手很溫暖,也很細膩。
小丫頭握住的瞬間,他愣住了,掌心觸感的柔軟是從不曾有過的感覺。
那一瞬間,他那孤寂了千百年的人彷彿被重新填滿了般。
“好。”他微微一笑,算是答應了。
孩子的單純,和他在奴隸市場所看到的陰暗邪惡截然不同,也許這就是人族吧,一個集邪惡正義與溫暖的地方。
和冷冷清清的神族不同,神總是喜歡標榜自己,高高在上,享受世人的敬仰和崇拜,享受著他們的香火供奉。
“那我們拉勾吧,拉勾之後,你要是違背了自己的誓言,那便這輩子都不會有朋友真心對待你了,你會被所有人背叛,導致眾叛親離!”
小丫頭一本正經的說著。
“公子,不可。”司命仙君對他搖了搖頭。
神族從不輕易許下誓言,一旦許下,契約簽訂,便不可違背。
若是違背,饒是神主也會遭到懲罰。
“好。”
他倒是很依著小丫頭的性子,大大的手指和小小手指拉勾,最後蓋章,無形中契約簽訂,不可違背!
“好啦,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好朋友了,你的糖果……”
小丫頭試探性的問,原來從一開始小丫頭就惦記著他手裡的糖。
他忍俊不禁,這小丫頭果真有趣的緊。
“自然都是你的。”
小丫頭剝了一顆,放進他嘴裡,眯著眼睛一臉滿足。
能吃到糖果對她來說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小郡主!”阿奴從外面辦事回來,看見她和那人在一起,立馬衝過去將人抱過來。
“你又想做什麼?她只是個孩子而已,你們神族連孩子都不放過嗎?!”
阿奴憤怒的質問著,生怕她被神主傷了一根頭發絲。
“阿奴你別擔心,他說他不會傷害我的,我們現在是好朋友了。”
“他不是!”阿奴咬牙說:“你莫要輕信了他的話!”
他不會告訴阿奴,神族到底對她母親做過什麼,孩子的世界都是單純的,她不該知道這些陰暗的事情。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阿奴你說什麼都是對的,我信你,不信他總行了吧!”
看著阿奴抱著小丫頭越走越遠,那聲音也越來越小,他站在院子裡,像是遺落人間的神祗,妙不可言,美不勝收。
這院子裡萬千綻放的花朵竟然都不及他萬分之一的美。
這樣一個完美的人,像極了一塊兒毫無瑕疵的美玉。
“公子,人之七情六慾便是如此,他們命裡親情,愛情,友情,都必定會獲得其中之一。”
“若是一樣都沒有,那便是這世上最為清苦艱難之人了,在那個世界的陸卿凌便是如此。”
所以她才會格外珍惜如今來之不易的感情。
人的七情六慾他們總是無法理解的,跟無法擁有,尤其是被天地孕育出來的神主。
他除了擁有和人一樣的外表皮囊,以及上天賦予的智慧,其實他沒有一樣可以比得過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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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七情六慾,不過是貪嗔痴罷了。”
“那公子可曾體會過?”
“不曾。”
司命仙君笑笑,沒有繼續問下去了。
他知道,陸卿凌今晚一定會來找他的,外頭寒風凜冽,上雅居里卻溫暖如春,好不愜意。
魔界大門從不曾對外界開啟,開啟之後一旦進去想要再出來,便是難上加難了。
“這是足以讓你們保命的東西,若是遇上致命的危險,便開啟它。”
他們手中都有著一個錦囊,這種東西,陸卿凌自然用不著。
“魔界裡幻象叢生,唯有靠著你們自己冷靜的支持力方可破解,你若死了,你的三個孩子將歸神界所有。”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飄渺,彷彿從九天之外除傳來。
巨大的黑洞開啟的瞬間,他們的身體就已經不受控制了。
夜晚忽然雷聲轟鳴,閃電猙獰的扯過漆黑的夜,照亮了一方空間。
當黑暗再次襲來時,一切又歸於平靜。
冥川之中,像是有所感應般,一雙漆黑的眼眸看向了冥河方向,冥河忽然躁動了起來。
像是什麼東西即將衝破桎梏,破土而出。
他迅速出現在冥河岸邊,一掌揮出,強悍雄渾的靈力瞬間覆蓋了整條寬闊的冥河。
在靈力的鎮壓下,躁動的冥河水像是被賦予了生命般開始劇烈的掙扎。
逍遙子皺眉,冥河怎會忽然躁動起來?
難道是陸卿凌出了什麼事情嗎?
可若是她出事,自己應該能感應到的,但他現在非但感應不到陸卿凌的存在,就連她所在的位置也感應不到了。
她彷彿憑空消失了般,整個東陵都沒有了她的氣息。
察覺到不對的他立馬出現在晉王府,夜裡的晉王府忽然掀起了一陣狂風,院子裡盛放的花瞬間被狂風肆意的凌虐著。
不過片刻就已經是滿地狼籍了。
但晉王府神族的氣息卻無法掩蓋,司命仙君抬頭望向漆黑天空,皺了皺眉。
上雅居被一陣溫和的靈力包裹著,外面的力量根本就進不來。
可他背後忽然遭受雷霆一擊,將他迅速擊飛出去,一雙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胸前一陣絢麗的光閃過,速度之快根本就不易被人察覺,他也沒空察覺。
司命仙君心中一陣驚駭,他堂堂神族仙君,竟然會被人一擊秒殺,還被掐住了脖子。
方才要不是胸口的鮫人鱗片護著,估計他的神魂早就受損了!
“陸卿凌在哪兒?!”
冰冷令人驚駭的聲音在耳邊猛地炸響,司命仙君瞪大了雙眸,是他?!
他不是……不是一直都站在神主陛下這邊的麼,又怎會……
心裡再多的疑惑他也來不及表達了,逍遙子下了死手,他若不說,下一秒自己就會被他捏碎神魂,魂飛魄散!
“她去了魔界。”
一股柔和的力量伴隨著那陣清雅慵懶的嗓音,一點一點的解開他脖子上的桎梏。
他怔住,不可置信的問:“是你把她送去魔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