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大臣還沒從土豆一萬三千五百四十斤有餘的畝產衝擊中回過神來。
此時聽到紙，反應卻是平平淡淡的。
畢竟相對於土豆那驚天動地的畝產而言，
對於蒙毅口中的紙，在這些人看來只是和絲帛差不多的東西而已。
畢竟絲帛雖然可能比不上紙書寫的字數，但比起竹筒也是能夠書寫不少字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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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絲帛的昂貴造價，即使是皇帝陛下若是沒有重要事情都不會使用。
更別說他們這些人了。
在他們看來，若是紙真的能比的上絲帛，其價值恐怕並不會比絲帛低。
如此高昂的造價，就算他們想用，也只能是當做一種奢侈品而已。
所以雖然有人好奇，但是也並沒有土豆帶來的衝擊大。
蒙毅見此並不著急，而是將手裡的紙遞給了一個小太監。
那小太監會意的將紙傳給眾人為首的李斯。
紙是李斯沒見過的，接過紙後，細細打量了一下，看著上面纖細的字跡微微一愣。
他看得出來，這並非是毛筆書寫，想比毛筆，這紙上的字跡更加纖細，也更加清晰。
他突然想到蒙毅先前用過的鋼筆，腦海裡若有所思。
手上動作卻是不停，將打量過後的紙，遞給了一旁等待的馮去疾，讓人輪流觀看。
一人接著一人，每個人都將紙看了一遍之後。
只見李斯突然起身看向蒙毅。
李斯知道這紙十有八九就是從夏平那裡得到的。
而蒙毅所作所為也皆是皇帝授意，
那麼突然拿出這紙，也絕非是如同絲帛般造價之昂貴。
否則皇帝也不會大張旗鼓的將紙放在了朝堂之上。
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了，紙肯定造價很便宜：
“中郎令，敢問……這紙……造價幾何？”
“回李相，神人曾言，紙為竹木黃麻所制，故造價不值一提！”
蒙毅笑笑道：
“造價……不值一提？”
聽到蒙毅解釋，一眾大臣回過神來，先是安靜了一下。
接著也不知道誰先開的口問道：
“中郎令，你所言可當真？這紙只是竹木黃麻所制？造價當真不值一提？”
“對啊，中郎令，你要知道，如果這紙的造價與絲帛相同，那即使比起絲帛更加方便，與大秦也是無甚用處的。”
身為右相的馮去疾此時也是看向了蒙毅。
沒辦法，在場的每個人每天處理的政務雖然不及皇帝，但是相比起來，也是極多的。
就算是他這個一大半權利都被李斯拿去的右相，每天的政務那也是足足要裝一大馬車。
要知道這些竹筒不僅記錄的字數少，而且重量還不輕。
往往一件不大的政務，都需要三四個，甚至更多的竹筒來記錄。
若是將這些竹筒弄混了，則更是麻煩。
如果真的能有紙能替代竹筒對他們而言，無疑減輕了不少負擔。
當然更重要的是大秦這麼多年來一直最自卑，也是被六國餘孽一直死抓住不放的地方，就是文教。
虎狼之國，禮崩樂壞之蠻秦。
這些標誌一路伴隨著，從未消失。
因此有不少人才被之誤導，甚至至死都不願仕秦。
然而如果這紙真的造價低廉，那麼只要大秦將之拿出來。
那麼絕對可以瞬間改變秦國地位。
你不是說大秦禮崩樂壞嗎？
你不是說大秦乃虎狼之國嗎？
有本事你們著書立傳，宣揚思想時就不要用紙？
到時且看看，是一群拿著幾本薄薄紙張宣傳自家思想的容易？
還是整天用牛車拉著好幾車竹筒容易？
因此聽到蒙毅的話，他才忍不住站了起來。
看到是馮去疾，蒙毅臉色正了正，道：
“回馮相，此事乃毅與陛下親眼所見，紙之造價確實不值一提，且那神人甚至以紙為廁籌使用，其造價可想而知！”
“廁……廁籌？”
馮去疾呆了呆。
一旁的李斯嘴角也是抽了抽。
好傢伙，他心裡直呼好傢伙。
他是所有人裡面唯一知道蒙毅口中神人是誰的。
但是此刻也是被驚呆了。
如果這紙真的造價如此低廉，那麼絕對會成為文教聖物。
如此神聖之物，居然最初只是被夏平當做廁籌？
也不知道那幫子百家之人，知道了，會不會把夏平噴死？
他剛想到這，就聽見麒麟殿上一聲怒斥聲響了起來：
“有辱斯文，實乃有辱斯文，如此聖賢之物，怎可被當做廁籌，如此之骯髒？此人是當某之長劍不利呼？”
“說得好，陛下，臣請斬此僚，以示大秦文道之神聖！”
嬴政眼眸微睜，木然的看了一眼開口的兩人，默默記下兩人職位。
“咳咳……”
蒙毅和李斯也是被這兩人嚇了一大跳，別人不知道，他兩還不清楚這神人是誰嗎？
斬殺夏平？
好傢伙……
不知道現在皇帝對自家這個大兒子有多寶貝是嗎？
作死也不是這樣做的吧？
向兩人投了一個憐憫的神色，蒙毅輕咳一聲，繼續道：
“另，陛下回宮之時，神人曾贈於陛下一車紙張，將之分享與朝堂諸公，以為大秦萬世之基業賀！”
蒙毅話落，剛剛還在對夏平將紙當做廁籌用，爭論不休的一眾大臣，突然一靜。
也不知道誰先開的口。
只見突然一人行了一個大禮，高聲道：
“遇此神人，臣為大秦賀，為陛下賀，吾等臣下，亦是倍感榮幸，臣下有一女，貌美如花，向來傾慕聖賢，願為神人左右，望陛下恩准！”
譁……的一下！
這人話落，然後立即噗通，噗通，就跟下餃子似的。
就見數十個大臣紛紛開始祝賀起來：
“臣亦為大秦賀，為陛下賀，臣亦有一女，亦是十分傾慕聖賢之士，願為神人左右侍奉………”
“胡扯，汝那閨女整日裡舞刀弄劍，豈可侍奉神人？”
“放肆，大殿之上豈容爾等放肆，爾等凡俗之輩，豈可與神人左右？豈不聞某之女………”
…………
…………
下方亂作一團，一眾大臣瞬間橫挑鼻子豎挑眼，若不是皇帝還在。
估計下一秒就會拳腳相向了。
但是一想到，那神人直接將一車紙送給了皇帝，還要分享給他們。
這些人就忍不住激動，這可是比之絲帛還要方便的紙啊。
皇帝只是去了一趟，就得到了一車。
自己這送個女兒去，這彩禮兩車紙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