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時關的話，宋奇沉默了。
秦時關這番話還是很有道理的，電影節最利好的還是底層的從業者。
他這麼壓著，恐怕沒等逼出一兩個好苗子來，整個圈子就該被他壓得失去活力了。
想到這裡，宋奇不由嘆了口氣，意興闌珊的說：“我想改個名字。”
“改名？”
秦時關不解：“改什麼名字？”
“改叫獨孤求敗。”
宋奇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蕭索。
“……”
秦時關看著他，心中忽然湧起了一股想打人的衝動。
“算了。”
宋奇搖了搖頭，看向秦時關說：“你說得沒錯，電影節是對整個行業有利的好事，我擋在這裡的確不合適，不過我有兩個要求。”
“你說。”
秦時關頓時認真了起來。
“第一。”
宋奇伸出一根手指, 開口表示：“科幻電影節的獎項也要加入終身成就獎，第一屆的終身成就獎要頒發給江淮。”
秦時關想了想, 點頭說：“這個沒問題，江淮導演對科幻電影的貢獻是巨大的，終身成就獎頒發給他母庸置疑。”
“嗯。”
宋奇伸出了第二根手指：“第一屆的組委會裡，要有一個榮譽主席的席位給江海。”
“這不行啊！”
秦時關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絕了：“不管是哪個電影節的榮譽主席都得是行業裡最優秀的，鎮行之寶級別的人物，江海沒那個分量。”
“我知道。”
宋奇平靜說：“他是代表他爸當這個榮譽主席的，而且只當四年。”
“那也不行。”
秦時關搖頭：“江淮有一個終身成就獎已經可以了，他已經走了，總不可能讓一個死人來當榮譽主席吧？”
“所以我才提議江海的啊！”
宋奇攤了攤手。
“你這不是胡鬧麼？”
秦時關很是無奈。
“這不是胡鬧，這是我的條件。”
車子已經開到了高爾夫球落點的位置停了下來，宋奇從車上走下，來到後方抽出球杆，笑著說：“不行的話就算了，當這事兒沒談過。”
“這……”
秦時關頓時沒轍了。
他跟著從車上下來，不解問：“你幹嘛那麼幫江海？”
“我是幫江淮。”
宋奇笑著解釋：“我答應過江淮，要幫他把科幻電影節做起來的, 答應過的事, 我當然要說到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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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關很無奈：“可他已經過世了啊？你不能為了履行諾言, 非要把江海推上去吧？他沒那個能力，就算上去了也沒法服眾啊！”
“誰說他沒能力的？”
宋奇笑了：“你們真覺得江海的導演實力不行啊？因為他那幾部撲街的電影？”
“你覺得他拍得好嗎？”
秦時關反問他。
“他那幾部電影的確不怎麼樣，但他絕對是有靈氣的。”
宋奇解釋：“江淮導演的光芒太耀眼了，作為他的兒子，所有人對他的要求都比別人更高，即便是水準一般的作品，也會被認為是失敗。
而且根源性的問題在於他沒有最終剪輯權，他那幾部電影的最終版本都是江淮終審操刀的。
我看過他自己剪輯的版本，和最終版本完全不一樣，而且更有個人風格。”
“但他終究沒有被大家認可過啊！”
秦時關有些牙疼的嘖了聲，無奈說：“你這樣硬推他上位，只會害了他，還會讓科幻電影節的公信力受到質疑。”
聽了他的話，宋奇沉吟半晌，忽然問：“那是不是他被大眾認可了，就可以擔任榮譽主席了？”
“你什麼意思？”
秦時關隱約猜到了他的意圖，驚訝問：“你想幹什麼？該不會是想捧他吧？像捧小馬那樣？”
“不行麼？”
宋奇笑了。
“嘶…”
秦時關狐疑的看著他，不解問：“你到底想搞什麼名堂？好好的《侏羅紀》系列IP不自己拍，要交給小馬，現在又要捧江海, 你想幹什麼？電影拍夠了，想退休了？”
“哈哈！那倒不至於！”
宋奇笑了聲，搖頭解釋說：“我這個人吧！不喜歡重複自己，總喜歡玩點新花樣，《侏羅紀》也好，《生化危機》也好，已經有樣板在那裡了，再拍也就是那麼回事兒，沒勁，還不如讓小馬他們去拍。”
“你又琢磨出什麼新花樣了？”
秦時關有些驚訝。
“沒什麼。”
宋奇笑著隨口說：“就是掙錢的電影拍煩了，就想拍點不掙錢的。”
“什麼意思？”
秦時關不解。
“就比如…”
宋奇摳了摳耳朵：“現代靈y？”
“啊？”
秦時關驚了：“你這是想往火坑了跳啊！”
宋奇微微一笑：“我還真想試試這火燙不燙腳。”
見他不像是在開玩笑，秦時關頓時明白為什麼他要把掙錢的IP都交出去了，原來是在未雨綢繆，為將來可能出現的風險做準備。
“你幹嘛跟上面過不去呢？”
秦時關嘆了口氣：“你明知道這是紅線，幹嘛要去碰呢？”
“我不是碰紅線，我是想找個方法變通一下。”
宋奇平靜說：“而且上面也沒有明文禁止不準拍現代靈y啊？”
“是沒明文禁止，但這麼多年來，你看到有一部能過審的嗎？”
秦時關勸他：“上面的標準誰都說不清楚，但既然是約定俗成的規矩，就不是那麼容易就被破壞的，你這是在玩火。”
“總有辦法的吧？”
宋奇依舊平靜：“我相信這條紅線的存在絕對不是想制約大家，只是為了避免一些過分的東西出現，只要作品夠好，應該還是有機會試試看的。”
“……”
聽他這麼說，秦時關就知道他心意已決了。
“唉！”
秦時關嘆了口氣，眼神複雜：“我說服不了你，你有你的想法，我只能盡到我的責任，來提醒規勸你，聽不聽是你的事兒。”
“謝謝，你能勸我就已經很夠朋友了。”
宋奇笑了。
無奈的點了點頭，秦時關問：“你已經準備好了嗎？有劇本了嗎？什麼時候開始拍？”
“肯定不會是這兩年，過幾年吧！”
宋奇隨口說：“最多不會超過五年。”
“好。”
秦時關看著他，語氣認真：“這件事你要是能做成，你就是真是恐怖電影教父了。”
“你就別和他們一樣這麼捧我了，我可從來沒收過教子。”
宋奇笑了笑，問：“那江海的事兒怎麼說？”
秦時關想了想，終於一咬牙，沉聲說：“你要是能把他捧起來，這件事兒我就全力幫你爭取！”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