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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陰陽訣

幾天的修養讓陸羽的傷好了很多,夏芊兒的木靈膏、馬嶽峰的水療丹他都用了,雙管齊下,傷口好的飛快,火毒也被驅散得差不多了。

這一日,他正在小屋裡津津有味地讀著《初階陣法詳細解讀》,外面天已大亮,溫暖的陽光透過窗子柔和地照在他的側臉上,給人一種舒適的美~感。

還有一天就到去測靈殿檢查根骨的日子了,身懷暗靈根的陸羽對此並不擔心,只是安靜地享受著這屬於他的珍貴假期。

“天地萬物皆有玄機,玄機之道,艱深晦澀,非聰敏過人者不能成,此道門檻頗高,耗時極長......陣,將玄機化簡,用器具、靈力將萬般大道詮釋而出,用途廣泛,可傷人、可困人,亦可殺人......”

“嘖嘖...好學問......”夏芊兒給他的書顯然極為難懂,盡先挑複雜的讓他看,雖然名前掛著“初階”,但陣法一道本就高深莫測,需要慢慢消化,對於一個還沒來得及接觸靈力的人來說想要瞬間理解太過牽強,陸羽只能無奈地暫時合上了書。

“看來這靈丹可不是好得的啊...”走到門口,感受著外面明媚的陽光,他突然動了下山的心思。“是該出去走走了,天天在這山上呆著都快成野人了。”

平日裡,他若想去山外遊玩,就只能住在鳳鸞山旁的坊市裡,第二天直接到山下搬藥草上山,這樣才兩不耽誤。此刻難得有全天休息的日子,陸羽就像一隻剛從籠子裡放出來的鳥,琢磨著先往哪兒飛。

“嗯,去瀟湘閣!”

......

鳳鸞山位於天山大陸東部內陸,周圍群山環繞,山下人煙稀少,商業不發達。此地隸屬的國家是虞國,皇帝由合歡宗的人暗中掌控著行~事。陸羽對這些事情瞭解甚少,此刻他已經下山,正在去往東郡坊市的路上。

東郡坊市商販頗多,每天都熱熱鬧鬧的,因為這附近住著的所有凡人都靠著這一個坊市進行交易、生活。坊市規模不大,但內容卻不少。裡面有很多不知開了多少年的店門庭若市,這瀟湘閣就是其中之一。

“唷!少俠,又來買書嗎?”守在門前的夥計目光銳利,見常客又來光顧,立即迎了上來。陸羽每次都會在這裡大肆採購,早就被這些夥計和店家記住了。

“嗯,我要看看最近的新書,哦,最好是關於仙人的。”陸羽走進了店門。

仙人,在天山大陸並不是與世隔絕的角色,常有傳言某某地方有仙人路過,天空忽現一道炫目彩光,橫穿天際;誰家兒童身患怪病,其母跪地三天,拜佛求仙,怪病不治而愈...等等跡象表明,仙人確實有,大能者也確實存在。而在這鳳鸞山附近住著的人對其就更不陌生了,就連陸羽也見過一次天邊炫彩,想必是哪個仙人腳踩飛劍騰空而行吧。

“關於仙人的啊...”啪地一聲,屋裡的掌櫃一拍桌子,連忙道:“少俠,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昨日正好進了一批新書,有幾本咱們看不懂,很可能就是關於仙人的!這批書的成本貴著呢,據說是從附近的一個墓邊挖出來的。小六,快去給少俠拿書。”

“好嘞!”小夥計麻利地跑向後院倉庫,陸羽頗感興趣地陷入沉思。

“從墓邊挖出來的...?”他在這鳳鸞山生活了這麼多年,也沒聽說過哪兒有墓啊。

掌櫃的似乎是看出了陸羽的疑惑,解釋道:“我瀟湘閣是連鎖大店,不止鳳鸞山有,在其餘城鎮也是開了多家。本店蒐羅所有古書古籍,越是珍貴的書籍越是被我們的上層重視,仙籍就更是如此了。所以本店成立了專門去收購和打聽好書訊息的隊伍,這古墓藏書的訊息就是從勘探人員口中得來的,少俠無需懷疑。”

陸羽恍然,點了點頭,道:“多謝店家解釋,晚輩瞭解了。”

這掌櫃的是個發福的中年人,見陸羽如此懂禮數,非常舒坦,越看他越是順眼。心裡想著:“這小子常常來店裡買書,一買就是七八本,也算是最大的主顧了。不若就把那本也賣了吧...”

“掌櫃的,書來嘍!”小夥計捧著一大摞書跑進來,將其放在一個特意騰出來的空書架上,轉身對陸羽道:“少俠,新書一共七本,有兩本疑似仙籍,您隨便看看。”

“多謝了。”陸羽隨手拿起一本《你看不見的東和西》來,開始翻看。

“六兒,你過來一下。”趁著陸羽將全部精力放在書中,掌櫃的招呼夥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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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來了,掌櫃的。”夥計走到桌前。

只見掌櫃的低聲對他耳語幾句,小夥計驚道:“那本書也給他看嗎?他一定會買走的..”

“愚蠢!”掌櫃的拍了一下夥計的頭,道:“你看他每次來都買那麼多本,家世定然非同常人。這次我們用那書狠宰他一筆,有何不好?反正那書留著無用,難道等著下崽嗎?”

夥計有點懂了,道:“我這就去拿。”

“你相信鬼魂嗎?人死了真的不能復生嗎?你在遇到詭異之事時背後常有一股陰風拂過,那是什麼?!河邊沐浴,清水照形,身後忽現模糊陰影,那,又是什麼?!午夜墳地,燃起幽幽綠火,那是怨念的叢生,還是亡靈的咆哮?!!一切答案盡在此書,青陽大儒為你解讀——你,看不見的秘密.....”這什麼亂七八糟的......陸羽撇了撇嘴,將手中書籍放回書架,正要去拿下一本,這時夥計突然走過來遞給了他一本黑色古籍,說道:“少俠,這是咱鎮店之寶,掌櫃的吩咐我拿給你看看。”

接過黑色古籍,陸羽眼前一亮。感受著手中與眾不同的質感,陸羽翻開了書的第一頁。

陰陽訣!

“萬物有乾坤,大道分陰陽。人間萬物皆為陰陽而生,皆由陰陽而逝。至陰至陽可為道,陰陽交泰即輪迴。”

“輪迴六道,天道、人道、修羅道、畜生道、惡鬼道、地獄道。三千大道是為天,一千破道是為人,五百修羅是為鬼,萬種畜生是為靈,八百詭術是為巫,無數冤魂是為魔。陰陽變換,由此而來。”

“這......!”看著這攝人心魄的古樸文字,陸羽被震住了。

“夫陰陽魔主,立此訣,逆糟粕,流芳後人。”

陸羽絲毫不覺時間流逝,將全部心神投入其中。

這總綱裡的內容皆是作者對陰陽的見解,按照陸羽的理解就是說世間所有的事物都是由陰陽劃分的,就拿人來說,男子性格多屬陽剛,女子性格多是陰柔,花草樹木亦如此。

這其中暗含~著一種天地法則,陰陽二者雖然看似相互排斥實際上卻又相互吸引,任何一方都不可缺失,形成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書中說,參透陰陽本源便能修得大道,將本源之力修至大成即可成仙亦或是進入輪迴。總體來說,陰陽決是在講如何將這天地規則化為一種力量為己所用,書中稱這種力量為“輪迴之力”。

“少俠,天色已晚,您看...”夥計打著哈欠拍了拍陸羽的肩膀。

陸羽一驚,看了看外面,天已昏沉,店中只剩自己這麼一個客人了。掌櫃的笑呵呵地看著自己,似乎對自己沉迷此書非常滿意。

“怎麼樣,少俠,這書可還入眼?”

“掌櫃的,這書,我買了。”陸羽毫不猶豫地做出決定。

胖掌櫃一樂,心道:我就知道你小子無法抵抗好書的誘~惑。

他哈哈笑道:“少俠,這書乃是鎮店之寶,賣不得,賣不得呀。”

陸羽聽罷眉頭一皺,問道:“不知在下出多少銀兩才能讓掌櫃的滿意。”

“嘿,”見這小子還挺機靈,胖掌櫃也不委婉,直接道:“一兩金子!”

“金子?!”陸羽面上大驚,心中卻樂開了花兒。就怕你不賣,不怕你宰我!哈哈哈哈....

在夥計痴~呆的目光中,陸羽將身上僅帶的一小錠金子放在掌櫃的桌上,留下一句“多謝成全”之後便抱著古書飄然而去。

胖掌櫃見了親爹似的攥著那錠金子,自言自語道:“果然是個富裕的主兒....”

......

回到山腰小屋時,天色已晚。陸羽點起了油燈,打算繼續將《陰陽訣》看下去。

月黑風高,屋中少年捧著黑色古籍,時而張大眼睛,時而陷入苦思,時而拍案叫絕,時而搖頭提神......

不知過了多久,陸羽覺得自己的大腦一陣脹痛,似乎是資訊量過大造成的,他知道,自己需要時間和休息來轉化這些東西。

“還是先休息吧。”將書合上放在床邊,他帶著一絲疑惑和興奮沉沉睡去。

恍惚中,陸羽似乎看到了自己。

自己在拼命的往一個方向跑,還時不時回頭看一看,臉上滿是驚慌之色。四周都是無邊的黑暗,只有那個方向有著一點亮光,這白點就像一盞燈,讓他不顧一切的衝向它。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陸羽終於接近那白點所在時,無邊蔓延的黑暗突然如潮水一般褪去,而白點就像一個洞口,自己穿過隧道的一剎那,萬丈白光耀得他睜不開眼,他感到眼睛一陣刺痛。

當他再度想將白光看個究竟的時候,發現面前竟是無數面容猙獰形狀詭異的白色冤魂,痛苦慘叫著瘋狂向他飄來!

他驚駭地向後退了一步,白色冤魂撞在一道無形的屏障上不得寸進,但慘叫聲依然充斥著他的耳膜,無邊蔓延的黑暗再次湧動,但雖然似要將他包圍,卻始終不能逾越他身邊方圓三丈。

慘叫聲越來越暴躁,他捂住自己的雙耳,想要蹲下,卻看到了地面,自己的腳下,赫然寫著幾個大字:鬼道一·陰陽凝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