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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父親出事

那之後李天沒在找過江袁媛,他們再次相見是江袁媛來旁聽李天的建築專業課,江袁媛認出了李天,而她卻不知道那不是他們相遇的第一次見面。

袁經緯看到昔日街坊鄰里的兒子後沒有欣喜,臉上的神情反而有些不自在,她緊了緊手臂似在催促什麼。

江袁媛感覺到手心的壓迫感,她漂亮大眼睛中的神采暗了暗,隨後她面色不變的對李天說道:“那我們先進去了。”

李天點了點頭回道:“再見。”

“再見。”江袁媛和李天打了招呼便和袁經緯越過了李天,在江袁媛母女走後,之前一直站在二人身後一身西裝革履的男子用著打量的眼神看了看李天,然後表情中露出不屑和鄙夷。

商陽大學除去那些以優異成績考進來的窮苦人家孩子,更多的卻是富貴人家的孩子,作為農村出來的李天,自然這樣的眼神也見多了。

如果是最初李天可能還會心裡不舒服點,然而現在四年過去,李天已經二十一歲,也不再是毛頭小子,自然他的心理也能很好的調整了。

在這四年求學中,李天一邊打工賺取學費,一邊幫欠下賭資的父親還債,他多次勸阻李德該收手時就收手,然而李德嘴上答應背地裡卻玩的越來越大。

李天除去學習和吃飯睡覺的時間便在外面打工,一天打三份工都有可能。江袁媛曾要資助李天的生活費被李天拒絕了,他的回答是和自己的女朋友花蕊一起打工也覺得幸福。

花蕊和李天一樣是窮苦人家的孩子,成績剛好吊在一百個名額的末尾進入了商陽大學,在大二時,李天從食堂出來看到一名女孩子在冬天中因為路滑摔倒而過去扶起,這個女孩子便是花蕊。

一來二去,二人滋生出異樣的感情,表白是花蕊先表白的,她認為李天有擔當是個男子漢,只是二人這三年來也就是牽牽手,再過一點就是擁抱了。

江袁媛聽到李天那句話後是什麼反應來著?好像是當場走了。

在江袁媛走後,李天陷入了回憶中。

一陣老版諾基亞特有的鈴聲響起,過往的學子用奇怪的眼神看過來,李天淡定的撩起學士服拿出自己只能打電話發資訊的諾基亞,然後接起。

電話接起,還沒等李天說什麼,對面就傳來一句語速極快的話。

“別回家。”蒼老的聲音帶著緊張,就像李天曾無數次聽到過的一樣。

“嘟嘟嘟……”

電話在簡短的三個字後被對面的人掛了,李天卻聽出了那是自己的父親李德,李天握著手機的手背青筋凸起,顯示著此時他的內心並沒有臉上表現的那麼風輕雲淡。

嬰兒巴掌大小的諾基亞螢幕暗了下去,李天深呼吸一口,控制著哆嗦的手點亮螢幕,然後解鎖,翻出通話錄把剛才那個號撥了回去。

“嘟嘟!”

鈴聲只想了兩次,電話就被對面接起,李天張了張嘴還沒有說話,對面一個大嗓門便喊道:“喂,誰啊?”

語氣不善的聲音明顯不是李德的,李天穩了穩自己的情緒說道:“您好,請問剛才撥打電話的人現在在哪裡?”

“哦,剛才那老頭啊?”對面的大嗓門說完這句就嘟囔了一聲,然後說道:“走了。”

說完這句,對面就先一步把電話掛了。

“嘟嘟嘟……”

李天放下握著手機的手,心底卻是再也不能平靜,剛才大嗓門嘟囔的話他聽清楚了,他說的是:渾身是血的都髒了勞資電話。

李天揣好手機,拳頭握緊,心裡如翻江倒海。他父親李德平日裡除了收廢品就是去縣城裡賭幾把,李天知道自己的父親欠下了不少賭資,但他從沒聽過李德對他說還認識燕京市的人。

怎麼會渾身是血呢?

難道債主已經等不及他畢業工作慢慢還錢,已經對李德下手了嗎?

就在李天胡思亂想時,穿著學士服長相不算出眾的花蕊攬著父母的手臂從外面走過來,花蕊雖然長相一般,但是她那雙桃花眼卻總帶著嫵媚的氣息。

看到李天站在門口後,花蕊愣了一愣,然後拿出嶄新的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兩分鍾後一名面上帶著討好笑容的男生從校內走出來。

這名男生名叫劉澤,是花蕊的同班同學,然而以前是,現在是另一個身份。

劉澤也看到了正在發呆的李天,他眼神鄙夷的看了一眼李天然後向花蕊走去,走到近前後劉澤笑道:“伯父伯母好,我是劉澤,是花蕊的男朋友。”

花蕊的父母顯然被眼前劉澤的話驚了一下,花蕊頗為責怪的嗔了一眼劉澤,劉澤接收到花蕊的眼神後露出更溫柔的表情。

花蕊還沒有和李天分手,也不想這麼快就把劉澤的存在告訴父母,她有自己的計劃和打算。

劉澤繼續說道:“今天是我和蕊蕊的畢業典禮,等畢業後我就讓我爸給蕊蕊安排一份工資高又安逸的工作,當然蕊蕊要是不願勞累在家享福也好。”

聽到這話,花蕊心底一喜。花父剛才想說的話被劉澤這一打岔,話鋒一轉說道:“女孩子年紀輕輕的,怎麼能剛走出校門沒認識社會就坐享其福?”

劉澤立即點頭哈腰的回道:“是是是,伯父比我們經歷的多,我和蕊蕊自然要像伯父學習。”

這馬屁拍的花父一陣舒心,不過他還要另一個問題,也就順口問了出來,“不知你家從事何業?”

話剛一問出就遭到花母手底下的暗掐,花父回過神來也覺得自己操之過急了,雖然眼前的小夥子看起來長的不差,但若是和他家一樣也是窮苦人家那他是不願意的。

他們一家子已經窮了一輩子,可不想女兒找個窮苦人家的孩子再操勞一輩子。

劉澤有問必答的說道:“我爸是燕京市通順區整個區內最大的包工頭,可以說通順區裡的高樓大廈全是我爸包的。”

說這話時劉澤沒有露出自傲的表情,這讓花父很滿意,一個人不憑藉自己的父輩,看來人品不會差到哪裡去,這樣的人他才放心的把女兒交出去。

花父誇讚道:“年輕人,心性不錯。”

“哪裡哪裡,在伯父面前我是小輩,伯父叫我阿澤就好。”劉澤謙虛的回道。

花蕊看了一眼李天的方向,然後打斷花父和劉澤的話,她說道:“阿澤,你先帶我父母去禮堂,我去找同學有點事。”

劉澤看向花蕊,在看到花蕊眼神暗示後,立刻明白了花蕊說的是什麼事。劉澤立即如主人一樣讓開身子伸出手笑著說道:“伯父伯母請跟我先去禮堂,現在要畢業了,蕊蕊一定是和要好的同學說些體己話。”

這話聽在花父心裡又覺得這未來女婿體貼人,不禁在心底把劉澤的身份提高了一個層次。

“那蕊蕊,我們先跟這……”花父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先跟阿澤去禮堂,你也別太久。”

“知道了爸,你們先過去吧,我一會兒就去找你們。”花蕊回道。

花父花母越過劉澤向前走去,劉澤湊近花蕊的面頰偷了個香,然後語氣猥瑣的說道:“老婆,我等你的好消息哦,這次可別誆我了,你應該明白我的心。”

“知道了,知道了,這次一定和他說清楚,你快帶我爸媽去禮堂吧,他們第一次來燕京。”花蕊說道。

劉澤拍了拍胸脯打包票道:“沒問題,你的爸媽就是我的爸媽。”

這話讓花蕊有些感動,她臉上的笑意也真誠了一些,那雙桃花眼隨著她的笑容讓她整個人變的更加嫵媚。

劉澤看的一陣心癢,他咽了咽口唾沫說道:“那我等你好消息。”

“嗯。”

劉澤走後,花蕊看向李天,然後眼神複雜的嘆息一聲,嘆息中夾雜著無奈。李天正在思考父親李德遇到什麼事情時,走過來的花蕊打斷了他的思緒。

“李天。”

“嗯?”李天回神,眼神聚焦時便看到了花蕊手中嶄新的金色手機,那是最新款的水果手機,只是李天和花蕊打工的錢去除生活費後,要攢上半年多才能買一部手機。

李天打工的錢用在了生活費上,除此之外便是給父親還債,他知道花蕊和他的情況差不多,雖然二人有學校資助學費,但是花蕊也要補貼家裡,那麼這款最新的水果手機……花蕊又是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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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摒棄掉腦海中生出的雜亂念頭,他不能讓花蕊知道自己的父親出事了,不然會害她也跟著自己擔心。

李天穩了穩聲音,然後問道:“你父母來了嗎?”

“來了。”花蕊到了舌尖的話又繞了回去,話鋒一轉說道:“李天,我想和你說……”

花蕊的話沒有說完,李天看著她難以啟齒的表情微微皺眉,然後說道:“你和我還分你我麼?有事你儘管說。”

這也是花蕊當初先一步向李天表白的原因,不論是什麼事,只要告訴了李天,李天都會盡最大的努力完成讓她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