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火車人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
他又按了一下，還是啥都沒發生。
正打算衝上來斬掉他右手的林瑜，身體也突然僵住了，好不容易才把笑憋了回去，發出顫抖的聲音：
“你……在幹嘛？”
“怎麼回事兒？”火車人驚愕地看著自己手裡的遙控器：“還有電啊？為什麼……”
“你的行動模式太容易判斷了，小老弟。”
秦澈放下刀站到一旁：“來之前我就知道，你要玩這種自盡戰術。”
——對於這類擁有不死之身的傢伙來說，直接開出天地同壽把敵人幹掉，自己再從灰燼中復活，屬於極其常見的戰術了。
外加上“火車人腦子不太靈光”以及“他手頭有一百多枚小型N2炸彈”這兩個前提，秦澈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確定，這傢伙打算在談判現場玩自爆。
如果來的只有他和林瑜，的確是無法阻止此人的自爆行為。
但是這次來的，還有一位貨真價實的排爆專家：
自從五年前在沙漠裡觸雷，從機械美女變成汽車人之後，克勞迪亞就謹慎了許多。
痛定思痛，為了避免再次被炸飛，這位本來就精通於改造各類機械，甚至能復活機器人的“死靈法師”，練就了一身拆炸彈的絕活。
火車人手頭的這些小型N2炸彈，對克勞迪亞來說就像兒童玩具一樣低階。
透過使用特殊的訊號發射器，她甚至不用看到N2炸彈的具體位置，就能隔著一堵牆解除掉屋裡的炸彈。
在進入酒吧之前，克勞迪亞已經啟動發射器，把酒吧裡藏著的小型N2炸彈，全部變成了廢鐵。
看著沮喪的垂下頭的火車人，秦澈問：“現在還能聊麼？”
“貝——”
火車人正要說話，旁邊的林瑜突然踹出一腳，速度快到連秦澈都沒看清。
牛仔的身體向後倒飛出去，“啪嘰”一聲糊在牆上，背後噴出的血漿和內臟染紅了整面牆壁，眼中的光芒頓時黯淡下去。
“你幹嘛？”秦澈回頭看著她。
“他要偷襲你啊！”林瑜指著火車人變形的右手，只見一柄短刀從手裡緩緩滑落下去。
“謝大姐搭救之恩。”
秦澈話音未落，只見變成一張薄餅的火車人，突然又發出了聲音：
“我……不……會……死……”
“我去，他什麼情況？”林瑜驚了。
“鋼之城常見的不死身。”秦澈笑了笑。
“哦，華萊士那種是吧？”林瑜恍然大悟。
在鋼之城，擁有無限再生能力的輻射人並不少，這種“不死身”並不算什麼稀有技能。
確切地說，火車人的回覆速度還算慢的。如果是華萊士，這會兒早就變回人形了。
“那我們把他燒掉吧，就像華萊士那時候一樣，這樣就不會復活了。”林瑜說著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機。
林瑜正要動手，隔壁包房突然響起一陣歡呼，令她停止了動作：
“小金老師，小金老師啊啊啊啊啊！”
從手機揚聲器裡爆發的咆哮聲，透過牆壁傳到和平鴿包房三人耳中。
那是一個有些耳熟的女聲，似乎是來自金哲馳粉絲後援會的某位幹部：
“各位姐妹們，經過一個星期的準備，時機終於成熟了！”
“很快，我要宣佈一個特大喜訊。”
“在這一個星期裡，我們看到了財閥不擇手段打壓的醜態，微特封號的重拳，以及在這場戰爭中光榮犧牲的大量賬號。”
“從此刻起，我們不必再忍耐了！”
“現在，金哲馳粉絲後援會已經成功完成了改組，我們有了新的名字，新的方針，新的旗幟。”
“現在的我們，名為‘拜金神教’！”
“讓我們高舉繪著小金老師頭像的偉大旗幟，堅定步伐向前邁進，以推翻邪惡財閥為己任，為了鋼之城民眾的福祉奮鬥終生！”
“歡呼吧，各位！一起來拜金吧！”
“噢噢噢噢噢噢！”
隔壁包房的幾個女孩，瘋狂的嚎叫起來。
聽著她們興高采烈的吼聲，火車人連剛才想說什麼都忘了。
“聽到了沒？”
秦澈用太刀的刀背敲了敲玻璃桌，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連這些小姑娘都比你更有革命精神，你可真是太失敗了，小老弟。”
“她們好歹有旗幟，有口號，有理想，你除了炸彈以外還TM有什麼？”
“我還有……這棟樓！”
被一腳踹得鑲進牆裡的火車人，雙眼的位置突然亮起猩紅的血光。
他的鮮血和內臟滲透進牆壁中，整座牆頓時化為蠕動的血肉障壁，血管和神經飛速向四周擴散，整棟樓都開始晃動起來。
“我……復活了！”
一顆直徑一米的心臟，從牆壁上生長出來，緩慢而有力地跳動著。
重新長出腦袋的火車人，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
“看吧！這就是——”
“你先看我的。”
秦澈說著對牆上的火車人解開衣服，雙手用力往外一拉，隱藏在死者長衣下面的身體，出現在火車人眼前。
眼見貝恩的大衣裡面基本什麼都沒穿，火車人吃了一驚。
接著吸引他目光的，是固定在某個位置的蝙蝠形面具。
漆黑的光線一閃而逝，瞬間溶解了整面牆壁，順便擊穿了後面的幾棟樓。
剛復活的火車人，身體連同包廂的牆壁一起消失無蹤，只剩下留在地上的一些血肉還在熊熊燃燒。
“這……”
第一次目睹“惡魔人頭盔”的驚人威力，林瑜不禁愣住了。
她看著秦澈的動作，回想了一下剛才發出光芒的位置，又被嚇了一跳。
林瑜沉默片刻，慢吞吞的開口了：
“秦……秦澈，你這……這麼猛的嗎？這我可吃不消……”
而這時，秦澈正處於釋放完惡魔光線之後的賢者時間中。
他穿好衣服，緩緩回頭看向林瑜，發出的聲音沉穩而理性：
“現實從何而來？”
“啊？”林瑜懵逼了。
“誰是我？你是誰？我們從哪兒來？又將去向何方？”
“啊……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林瑜趕緊搖頭。
面對不知所措的林瑜，秦澈問出下一個問題：
“機械貓娘會夢到電子變異魚麼？”
“不會，我的夢一般都和你有關。”林瑜羞澀地低下頭。
“機械美學的最高傑作是不是差分機？”
“應該不是吧……”
“極野霧子和凡妮莎.科羅德哪個更有魅力？”
“我覺得她們都不如林瑜！”
“人類知識的邊界在哪裡？”
秦澈這邊正在提問，包房的門突然被開啟，機器人保安大步走進來，沒好氣的說：“怎麼這麼吵？你們在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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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澈稍稍睜大眼睛，看向機器人的面罩。
“……”
眼見整堵牆都被炸沒了，機器人保安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趕緊點頭哈腰的退了出去：“您繼續，您繼續，今天免單……”
正處於賢者狀態的秦澈輕聲提醒道：“先生，請別忘了關門。”
機器人保安連滾帶爬的跑出屋子，順手把包廂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