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屎，這傻.B都進去多久了！？”
第三次跑到衛生間外，看到的仍舊是內部有人這個標語，高亮低聲破罵了一句。
任誰大早晨的被尿憋醒，結果衛生間被佔著也不會很開心。
“會不會是裡面馬桶壞掉了正在檢修？”
坐在附近，剛醒來沒多久的乘客好心提醒。
凌晨時分正是睡眠最深的時候，儘管在火車上睡覺不踏實也一樣，所以他並不清楚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從來沒遇到過火車有衛生間出現故障的。”高亮不太相信這個情況。
要不是現在沒有站票乘客，他都認為這裡面是不是被人給霸佔了——那些傢伙一向如此，但凡有點空隙都會鑽進去。
“你幹嘛不換一個衛生間？”附近另一人提議，莫名其妙的看著高亮。
每節車廂都有一個衛生間，這個不能用，換下一個不就好了？
“要是早知道的話我早就換了！”高亮如此回應著，又等了一會，甚至忍不住敲了敲門，結果無人回應，最後他罵罵咧咧的走了。
“明顯沒有人嘛，罵個什麼。”
有人無語的搖了搖頭。不過這也沒什麼，天南海北的什麼人都有，這其實還算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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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沒多久她就碰到了個不正常的。
可能是剛剛那個傢伙離開後根列車員抱怨了一下，不一會，一位男性列車員就走了過來，在敲門半晌無果後，他直接拿出鑰匙插入鑰匙扣，隨即——
噗通一聲，伴隨著衛生間大門向外開啟，一位眼睛瞪的老大，但渾身僵硬如死屍的男子上半身癱了出來！
“呀——！”
附近湊熱鬧圍觀的一位婦女驚恐的長大了嘴巴，死人兩個字從嗓子眼出現，剛想喊叫，就見那癱倒之人衝其眨了眨眼。
婦女果斷的將尖叫吞了回去，拍了拍胸脯，略顯尷尬的衝其笑了笑。
她還以為碰見死人了。
不過儘管不是死人，但造成的轟動可不小，最開始只有這附近的人知道並低聲議論，但沒多久，整個車廂就知道這件事了。
而過了不到半個小時，附近幾節車廂內的乘客們基本上全知道了。
“13號車廂衛生間有個人渾身不能動彈癱瘓在衛生間一晚上，你知道不？”
“13號車廂那邊有人昏迷了一晚上都沒被發現，這人恐怕要不行了。”
“13號車廂那邊死人了，死在衛生間一晚上都沒人注意到，真嚇人！”
...
各找謠言開始逐漸擴散，引起一陣陣議論和轟動，然而事件的當事人劉東此時卻已經恢復了行動力。
火車上不乏有值守的職業者存在，所以儘管CO-001這種藥物很稀有，但仍舊有解決之道——用芥末混上鹽水，在輔以職業者通常都會攜帶的一點特殊治療藥，就能夠解除輕度CO-001中毒。
是的，輕度，藥效經過一晚上發酵，已經消失大半了。
就算不這樣，再隔一段時間劉東體內的CO-001也會自動消失，畢竟這東西的藥效也不是無窮無盡的。
對發現自己的乘務員感謝了一句後，沒有多廢話，恢復行動力的劉東第一件事就是飛奔著跑向自己的包廂，然而打開門後所看見的情況簡直讓人絕望。
自己的同伴癱倒在床上昏迷不醒，除了胸膛略微起伏之外，冷不丁一看還以為徹底死掉了。
而看押的犯人則雙目瞪大，太陽穴處血肉模糊的空洞隱隱證明著他所遭遇的情況。
槍殺，從傷口血液凝固度來看，已經死去多時。
“到底是什麼情況?”用特殊手段將同伴王超弄醒後，劉東低喝質問。
“什麼？”
王超初時還有些模糊，然而當他看到腳邊的屍體時，就迅速想起了之前所遭遇到的情況，臉色不由怔然。
“不大記得了，只記得有一個黑口罩的蒙臉男。”
“黑口罩蒙臉男？”
眉頭深深皺起，劉東立即轉頭看向乘務協警，意思不言而喻。
乘務協警點了點頭，隨後一邊招呼火車上其他同事監管現場，一邊帶著兩人跑到監控室當中。
然後，他們就在監控當中看到了王超口中所說的蒙臉男。
畫面從後往前，從蒙臉男進入包廂，倒退回他躲藏至角落，靜靜看著劉東走入衛生間，再倒退至幾分鐘前，蒙面男提前進入衛生間，最後，他們看到了蒙臉男之前所坐用來監視劉東等人的位置。
“看看他去了哪。”
劉東凝神問道，之前的畫面在他的意料之中，也並沒有什麼特別引人注意的地方。
點了點頭，監控員調整軟體，於是畫面從後往前，當嫌疑人從包廂內走出後，並未再回到自己的位置，而是一路向前，最終——消失不見了！
是的，就是消失不見，當身影路過一個車廂關節時，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幾人迅速跑到他消失的地方檢察，那車節出口處明顯的撬動痕跡讓幾人面面相覷。
“跳下去了？”
線索就此中斷，不得已之下，幾人只好檢察之前瞭解到的次要資訊。
首先他們來到了嫌疑人曾坐過的位置，準備詢問一番，看看周圍有沒有目擊者存在。
此時張放座位隔壁的妹子正開啟直播嘰嘰喳喳的和自己的小夥伴們分享著剛剛聽到的一個資訊，一行人走到她身後都沒發覺。
“你們知道嗎，有個蠢蠢的傢伙痛風犯了，在衛生間裡躺了一晚上哎，真難為他了，那味道想想就可怕....”
剛剛走近就聽到這句話，劉東陰著個臉，見妹子還在繼續說，於是敲了敲桌面，然後在妹子懵懂的仰過頭時道：“有些事情需要問你，女士，請跟我們走一趟。”
這話令淺淺有點發愣，不過在旁邊身穿制服的隨車警察示意下，她還是有點害怕的站了起來，乖乖跟在了他們身後。
不過因為忘記關軟體，這個畫面倒是被拍攝了下來。
“完了完了，主播犯事了！”
“天吶，發生了什麼？”
“害我兩億子孫這件事終於東窗事發了嗎？”
“......”
擔憂的、吐槽的，不就之後的直播關閉並沒有讓這些議論停止下來，反而討論的更加熱烈。
聯絡剛剛淺淺主播說的那句話，很多人自然而然的猜到衛生間那人恐怕不是什麼痛風....
至於是什麼，猜什麼的都有，但是因為都不在場，所以自然沒什麼依據。
也有人注意到了主播旁邊那位口罩男不翼而飛，繼而引起一系列猜測...
當然，還有懷疑主播炒作的，不過暫時來說沒幾個。
事情愈演愈烈，伴隨著一些聞訊而來的吃瓜群眾不斷詢問，這處直播間顯得熱鬧非常。
總之，兇手還沒摸到頭緒，這位妹子倒是因為這事兒而小火了一把。
然而沒人想到，主播妹子不過是被叫去詢問了十多分鍾，就被放了回來，不過她並沒有再開啟直播，而是坐回原位不斷吸氣，回想著昨天與那位口罩男的一切，越想越害怕。
“我的天，我竟然和一個殺人犯捱得辣麼近？！”
**
從妹子這瞭解到了口罩男的一些資訊，而網路後臺調取的身份資訊也出來了，那身份證上顯示的基本情況令劉東有些懷疑這是否是真實的。
“郭宏？真正的嫌疑人會大模大樣的用自己的真實資訊買車票嗎？”
顯然，一般是不會的，不過他們並沒有放棄這個線索，畢竟本來線索就沒幾個——嫌疑人甚至連指紋都沒有留下。
一番追查後，果然證實這個身份資訊是假的，或者說，身份證是真的，但人不是那個人。
“西部口音，力氣很大，不否定身為職業者的可能...”
劉東腦海中不斷思索著這些線索，但卻並未因此而束縛，他反倒想起了另外一個人。
一個本來應該是眼鏡男目標的年輕人。
之前他曾監視過那位名叫張放的少年一段時間，然而在一次聊天之後，那本就不多的懷疑也就因此而完全消失，只是沒多久，網路上爆出的一個影片令劉東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
影片當中的主角陰險狡詐、偽裝應變能力很強，和他認知的明顯有所差距，也因此，劉東將懷疑的目光再次放在了那位名叫張放的年輕人身上。
然而這懷疑並沒有製造出實質性行為，他隔天就被要求押送眼鏡男進京，這是也就暫時壓了下去。
“會不會是他幹的？”
想起影片當中年輕人那詭異的行事作風，劉東拿起手機撥打了個電話。
“文珊，幫我調查一下職業者編號L1802這兩天的行蹤，他叫張放。”
“好的。”對面警署文員應聲著，然後也沒掛電話，就在對面操作了起來。
職業者都是需要特殊照顧的，需要的時候隨時都可以調出監控監管結果，並不需要大海撈針式的尋找，於是不到五分鐘，對面就有了發現。
“他在9月24日，也就是前天晚上就已經乘車進京了，巧的是，車號和你們現在乘坐的是一列。”
“一列？”精神一振，劉東忙問：“然後呢？”
“然後下車之後就離開了車站了啊，嗯，最後一個畫面是他在出站口排隊離開。”
“離開了?”皺了皺眉，劉東不甘心的問道：“還有嗎？車站外面的呢？”
“沒有了。”對面回答道：“京城的出站口人非常多，監控不是很有效。”
這話劉東不怎麼愛聽，然而他清楚華國的監控其實並不是特別強大，其中有一些遺漏點很正常。
“仔細關注著，他什麼時候再現身第一時間通知我。”
“好——等等劉東隊，他現身了！”
“出現了？”緊了緊握著手機的手，劉東忙問：“在哪？”
“在一個叫輕舔絲絨的地方，話說這個名字好奇怪，賣手帕的？還是賣巧克力的？”
“輕舔絲絨？”劉東面色有點古怪“你確定？”
“很確定，他現在正往出走，嗯，已經打到計程車準備離開了，劉隊我要不要繼續追蹤？”
“好吧.....不用了。”
劉東的臉色有些複雜
“沒記錯的話，輕舔絲絨是京城著名的那什麼地吧？”旁邊王超聽得若有所思。
“一入京就跑到紅燈區耍，還真是....”
兩人有些無語，但這與正事相比卻無關緊要，不過下意識的，劉東卻將張放的嫌疑再次降低。
接下來他們繼續調查，三個小時之後，位於臨江市的同事找到了點新線索。
“一通來自西部的電話？”
“是的，我們透過技術還原，發現了死亡目標手機當中這條通話記錄，只是調查發現，這個號碼並沒有進行實名認證，也就是說，這是一次性手機卡打過來的....”
“一次性手機卡？西部....”劉東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