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 貧窮也成為一種罪過了嗎？
馳野盯著“窮鬼”那兩個字，只覺得分外刺眼。
退出桑九池的版塊，再向翻到後面竟然真的自己的版塊。
版塊剛開設不久, 裡面的帖還沒幾個。版主不知道是哪個系的, 竟然把他高中比賽的影片放在了上面, 還前幾天在練舞房練舞的影片也放在了上面。
他記得桑九池說過, 自己是在論壇上看到他的影片, 應該就是這個影片。
馳野心中一動。
難道桑九池也經常上學校論壇看自己的實時動態？那他是不是也看到了別人罵他窮鬼？
一個人可以決定很多事情, 可唯獨無法決定的就是自己的出身。
為不可控的素成為別人攻擊自己的武器, 像桑九池那樣高傲清冷的人, 該是多大的侮辱？
腦海中是桑九池好看精緻的臉, 他的眼神疏離而冷淡，好像時刻都在拒人千里之外。
馳野心中一陣煩躁。
他關機扣上電腦，把電腦放在腳邊的電腦桌上, 準備睡覺。
晚上桑九池還要給他上課, 他不能讓他看到自己一副沒睡醒的樣。
老二用眼角餘光掃過馳野, “老三，要睡了？”
馳野“嗯”了一聲，“午休。”
“這把也馬上結束，”老二急急喊了一聲，“2分鐘，就2分鐘。對了, 期中考試的雙人舞找到舞伴了嗎？”
找到了還是沒找到？
也算找到了，也算沒找到。
馳野些鬱悶，悶悶不樂地說了個“還沒。”
老二在那一邊收尾一邊聒噪道：“基礎好，肯定不急。們這些練舞奇才，一個個地怎麼要求這麼高。也還沒, 林訴也還沒。”
馳野皺眉，“林訴還沒找舞伴？”
一場結束，老二電腦上蹦出來個“真遺憾”。
他把滑鼠甩到一邊：“要不然以為老大和老為什麼殷勤地去幫林訴搬宿舍，還不是想給林訴留個好印象，讓林訴挑他們當舞伴。他們就是傻，林訴在釣魚呢，他們都看不出來。”
馳野些想笑，“就看出來了？”
老二把遊戲關閉，“切”了一聲，“他玩的都是後宮攻略遊戲裡玩過的，能看不出來。看林訴就是看中了，非不嫁呀，老三。可惜啊，妾情，郎無意。”
聽到“非不嫁”個字，馳野眼皮挑了一，腦裡的一根筋差點崩斷。
“滾的，別胡說八道。”馳野的語很不好，“以後這種話別出去亂說。”
萬一傳到桑九池耳朵裡怎麼辦？
他解釋不清了。
舞蹈系裡不少同性戀，再加上現在大家的思想都開放了，對男男之間的事情並沒什麼排斥。就連男生也經常磕兩個男生的cp。
老二還是第一次開馳野這種玩笑，看到馳野不悅的神情，老二立刻住了嘴。
開玩笑要適度，果當事人不是同性戀，或者討厭cp裡的另一個人，那就不是開玩笑，而是膈應人了。
老二打量了打量馳野，渾身上都是狂野男，就連眼神都真摯無比。
這哥們，直男無疑。
對著直男開gay的玩笑，馳野當然不樂意。再加上林訴還意無意地去勾引馳野，他現在開馳野和林訴的玩笑，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
老二呵呵乾笑了兩聲，“錯了錯了，知道喜歡妹，以後絕對不開這種玩笑。”
馳野眉頭皺起：？？？
喜歡妹？他什麼時候說過自己喜歡妹？
不多，他為什麼要用反問句？他雖然沒戀愛過，但怎麼那麼肯定自己不喜歡妹？
他只是單純不喜歡林訴而已，沒說不喜歡男人。
果對方換成桑九池，也不是不可以啊。
咦，為什麼他會想到桑九池。
他今天才算認認真真和桑九池剛認識而已，他怎麼想到和剛認識一天的學長湊在一起？
不對勁，他不對勁。
馳野翻了個身，面朝牆壁，背對老二。
老二以為他準備睡了，收拾電腦的動作小心翼翼。
而那個老二以為睡著了馳野，此刻睜著他狹長的眼睛，出神的望著素白的牆壁。
桑九池的臉不知不覺印在了純白的牆壁上。
牆上印出來的是今天上午見到的桑九池，穿了一身中式立領襯衣，扣一絲不苟扣到了最上面，把最面的脖頸那一塊裹起來，優雅中些乖巧的樣。
來只是一個模糊的圖片。
可隨著馳野的想象，桑九池的畫面竟然越來越清晰。
對方繾綣柔軟的頭髮好像就在眼前，頭髮面是光潔的額頭。
馳野的目光在素白的牆上遊走。
明明是男生，卻長的那麼好看。
每一個地方都長在了他的點上，媚而不俗的桃花眼。桑九池的眼尾不像其他男生的那麼隨意，他眼尾略微上挑，在眼尾的周還氤氳著一層淡淡的粉色，好像是打了一層桃色眼影。
但馳野知道，桑九池沒打眼影，那是他天生的顏色。
自帶妝感。
視線向遊走，挺翹的鼻樑，圓潤的鼻頭。
再面，就是略顯單薄的嘴唇。
聽說嘴唇薄的男人性也是很涼薄，桑九池外表看起來是些高冷，他的性會涼薄嗎？
他喜歡上一個人會是什麼樣的？
馳野無法想象，桑九池喜歡上一個人會怎麼對待對方。
也是像跟自己說話一樣冷淡，還是會衝著對方溫柔的笑，露出不會像別人展露的另一面？
桑九池不像他們這些糙漢長的那麼粗獷，反而整張臉都極為精緻。
但是這種精緻是不失男性的精緻，一眼看過去，立刻就能看出他是男生，而不是男生女相。
反觀林訴，不能說長的不好看。
林訴長的太漂亮了，漂亮的像個小女生。
做派也虛偽地很，他總覺得林訴的眼睛裡太多東西，好像是不該他們這個紀該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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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訴每一步看起來很隨意，裡面好像諸多算計。
雖然不知道林訴為什麼會這樣，但是能告訴他，離林訴最好遠一點。
很多男生都喜歡林訴這樣的，開學第一天，林訴站在講臺上自介紹時，班裡就能聽到好幾個男生的抽聲。
可這樣招男生喜歡的林訴，好像在女生裡面的人緣並不怎麼樣。
他偶然次聽到，女生們背地裡似乎管他叫“綠茶婊”。
他還特意查了查綠茶婊是什麼意思，好像確實……挺對號入座。
甩去腦裡突然冒出來的林訴，馳野的目光開始追逐牆壁上的桑九池。
很快，來靜止的桑九池動了起來。
他的嘴巴微微張開，微笑之後，嘴巴微微向中間收縮起來，竟然做了個親吻的動作。
馳野雙眸驟然睜大，一紮不扎看著現實裡並不存在的畫面。
他，他他，他都在想什麼？
他竟然yy桑學長，那樣清冷單純的桑學長。
他真該死。
可明知道是假的，馳野也不可能挪開自己的視線，反而加認真地注視著眼前畫面。
畫面裡，桑九池淺淺的親吻結束，他顎微抬，馳野甚至能透過他微張的唇角看到對方的漂亮嫣紅的舌尖。
馳野忽然覺得喉嚨些乾澀，想要喝點什麼東西壓內心的躁動。
什麼都。
透明的，亦或是混濁的。
再次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馳野臉“哄”地一炸開。
在老二看不到的地方，他被向上拽了拽，蓋住自己火辣辣的臉頰，眼睛卻依舊不死心地盯著牆壁。
牆壁上，桑九池脖微微揚起，嘴巴大張在虛空中做著吞嚥的動作，眼神開始迷離渙散。
來就氤氳著粉色的眼尾是點綴上了瀲灩，粉色重，朝紅色發展的趨勢。
馳野眼神混濁地看著牆壁上的桑九池，他的意識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掌控，開始朝著無法想象的方向前進。
被向上拉了拉，馳野收緊跨，支稜著蓄勢待發。
馳野震驚地察覺出自己身體的變，他明明知道自己此刻十分齷齪，可就是停不來。
他小心翼翼拱起被。
片刻後，他無聲地粗喘了一口。
他臉猛然一紅，緊接著便是無休止的愧疚。
才第一次見面而已，他竟然看著白牆幻想出桑九池的臉。
竟然會些心猿意馬，心裡輕飄飄的。
桑九池那樣高潔的人，果讓他知道自己做過這種事情，一定會極度厭惡他。
馳野厭惡地盯著自己的手，他是怎麼了？
他從來沒這樣過，他沒對任何人動過心，就算是對別人而言懵懂的青春期，他也是透過練舞過來的。
可今天，他竟然滿腦都是桑九池的臉。
馳野小心歪頭，舍友已經睡了。
舍友睡覺一向很沉，他帶著輕微的鼾聲，平緩的呼吸聲傳入馳野耳中。
馳野悄無聲息地床，從箱裡取出換洗物走進了衛生間。
把衣服清洗乾淨，他悄悄地把衣服晾在陽臺上，這才做賊一樣重新縮回被窩。
輾轉反側了好久才好不容易睡。
……
晚上九點，桑九池按照約定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敲響了1103的房間。
馳野按捺著激動地心情，讓自己顯得格外認真。
外面天冷，桑九池打工了一天，怕桑九池凍著，馳野早早就把空調調成了27度。
桑九池一開啟就被撲面而來的熱噴了一臉。
溫暖的熱卷著溼拂過桑九池的臉，瞬間就讓他為寒冷而微白的臉頰染上了粉色。
眼角的粉色也紅了。
桑九池清冷地馳野。
馳野看到桑九池，腦海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中午的畫面。
桑九池的眼神太過真誠和淡然，真誠到讓馳野再次為自己的齷齪想法感到羞愧。
桑九池默不作聲地打量著馳野，在腦海裡小聲說：【他好像幹壞事了。】
f001：【什麼壞事？這個位面的戰神難道什麼不良習慣？！】
桑九池垂眸，用濃長的睫毛斂住興奮的眼神，【他心虛了，說不定中午的時候他yy了。】
f001：【這……才認識第一天而已！不應該，戰神大人太不應該了！】
桑九池走進房間，眼角餘光掃過馳野心虛的表情，畢竟是血方剛的青少，們應該體諒理解。]
嫣紅的舌尖掃過略薄的嘴唇，桑九池脫了厚重的外套，掛在一旁的衣架上。
然後走到了一旁的椅上自然入座，“晚上幾點吃的飯？”
馳野不知道桑九池為什麼問這個，但還是老實回道，“6點。”
桑九池：“6點到9點，三個小時，應該消地差不多了。晚上吃的什麼？”
晚上吃的什麼？
當然是水晶餃，吃著水晶餃的時候，滿腦還是桑九池。
馳野遲疑了片刻，不想讓桑九池發現自己的齷齪心思，隨便編了東西，“吃的牛肉蓋飯。”
桑九池：“晚上練了幾個小時了？”
房間內開著乳白色的日光燈，燈光不是很強，溫和的燈光照來，在馳野的周身裹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臉上依舊是薄薄的汗珠，腰上也沒了纏綁的白色布條，身體所的線條都被衣服勒出好看的弧度。
桑九池非常淺淡的笑了一聲，“平時上課的時候也這麼穿？”
馳野點頭，“不過都在腰上纏上布條，今天是為不準，晚上才沒……”
桑九池滿意地點頭，“很好，以後單獨給上課的時候，不用纏布條。不過一起上課的時候還是要纏的，知道嗎？”
馳野像最聽話的金毛，乖巧地點點頭，“知道了，老師。”
桑九池側頭看了眼牆上掛的空調，上午還是24的溫度現在被調到了27。
他抻了抻腰，手隨意撐著額頭，懶羊羊問道：“查過皮膚飢渴症了嗎？”
馳野身體站直，“查過了。”
桑九池表情些落寞，“那應該為知道的症狀，果不願意，現在就可以退出。放心，就算退出也會繼續教，這點不用擔心。”
馳野呼吸些急促，他緊張地搖搖頭，“願意，沒問題的，可以跳。”
只要能和跳舞，怎麼樣都。
桑九池眼中染上了一絲笑意，他微垂的眸緩緩抬起，用一雙略帶審視的目光打量著面前的少，“想好了？不反悔？”
馳野趕緊點頭，“嗯，想好了，不反悔。”
桑九池這才坐直身，眼中的笑意濃，沖淡了一開始的冷淡。
帶著溫度的眼神看向馳野，讓他來清冷的臉龐頓時像水仙花，依舊高潔，卻沒了冰冷的寒。
馳野呼吸停了一瞬，就見桑九池站起身。
房間私密性很好，馳野早早就拉上了窗簾。桑九池走到燈的開關那裡，關上了幾個白光燈，只留了周昏黃的小led燈。
白皙的房間，瞬間變成了昏黃的一片。
來清晰可見的馳野在這片微暗的燈光，身體也變得模糊起來，隱藏在了其中。
桑九池重新坐回前面的椅，“那現在就開始上課。”
他抬頭凝視著馳野，馳野同樣也在回望著他。
兩個人看看，看看，都沒說話。
馳野是緊張，被桑九池盯了一會兒，他最先忍不住，害羞地移開了視線。
把目光放在了桑九池的腳尖。
“把衣服脫了。”
清冷的聲音傳到馳野耳中，來地的頭驟然抬起，一雙眼睛裡寫滿了不敢置信，“什麼？”
桑九池再次開口，“把衣服脫了。”
他表情淡然，那語就好像在說，“把這個吃了”一樣輕鬆自然。
果現在自己面前換成別人，馳野一定會覺的對方是在猥褻自己。
可他對面現在坐著的是桑九池。
表情認真到毫無雜念的桑九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