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陸晚風是下班回家的時候, 發現門口信箱又被塞了一封信,被嚇得汗毛直立,第一時間回去檢視監控回放。
監控裝在高處, 不抬頭很難注意到,送信人大約也沒時隔一個月之後這裡會突然撞上監控, 因此來時也沒做什麼偽裝。
穿著校服的孩子在鏡頭邊界來回踱步, 躊躇了片刻,慢慢走向信箱, 把信封塞了進去。
這一回沒明信片。
生全程低著頭,只能看到一個後腦勺好一點側臉,同樣的校服在小區裡一抓一大把。
林見秋來了之後看了一眼就起來:“是前兩天我們看到的那個生。”
陸晚風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又仔仔細細看了監控, 確信這只是個學生,而不是什麼詭異愛好的成年人偽裝之後, 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那她到底幹什麼啊?”陸晚風不解問,“我又不認識她, 最近沒得罪過人,也沒做過什麼好事,小姑娘家家的總不能跑到酒吧裡聽我唱歌吧。”
這個生光看外表, 完全就是個乖乖。
“你要是實在在意,可以去問問。”林見秋給報了後面的樓號,“估計家在三樓或者樓。”
陸晚風些困惑點頭:“好, 那等明天或者週末吧,現在太晚了。”
林見秋在家廚房往外看了一眼, 廚房在整個小區的背面向,斜著看過去勉強能看到斜面的那棟樓。
“嗯?”林見秋注意到樓下的人。
“怎麼了?”陸晚風看到動靜跟著朝外看了一眼。
“是那個孩子。”林見秋給指了個向。
斜面的樓下,一前一後走在一起的大約是一母, 年的人穿著高跟鞋腳步飛快,穿著校服的生低著頭,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
母親張著嘴說個不停,離得遠聽不太真切,生安安靜靜的沒什麼反應。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母親突然之間像是被激怒了,扭過頭抬手就給了兒一巴掌。
陸晚風這邊開了窗,依稀聽見人尖銳而激動的吼聲:“你啞巴了嗎?!”
生半邊臉通紅,呆了一下,又緩緩低下頭去,大約是應了一聲,人怒氣衝衝轉回身,上了樓。
生腳步頓了頓,人的聲音又在樓道裡迴響,她才跟上去,頭埋得更低了。
很快就看不到她們的身影,陸晚風呆愣著,什麼信啊人啊忘了,下意識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半邊臉,感同身受般的“嘶”了一聲。
那一巴掌響得老遠能聽見,令旁人止不住牙酸。
“這人怎麼這樣?”陸晚風忍不住皺眉,“什麼人啊這是……就算犯錯也不該這麼打人啊。”
沒人回應,扭過頭去看,林見秋正盯著斜面的樓出神。
陸晚風伸手在面前晃了晃。
“她們家住在樓。”林見秋扭過頭去問,“要去看看嗎?”
陸晚風些猶豫,雖然覺得人打人的行為不好,但顯然是母一類的系,說到底是家務事,而一個大男人大晚上跑到人家母家裡,就不太像話了。
可不像被人當流氓報警抓起來。
“我感覺那個小姑娘的情況不太勁。”林見秋說著頓了頓,又改口,“不過這麼晚確實不合適,等明天說。”
陸晚風半信半疑:“吵個架而已,沒那麼誇張吧。”
林見秋說:“難道你以為只這一次嗎?”
陸晚風被問住了。
從小到大沒捱過打,身邊朋友家裡小打小鬧也是常的事,通常吵過鬧過就過去了,也就不太能象某些家庭很極端的情況。
但仔細那母各自的反應,顯然兩已經習以為常。
林見秋了,又把之前的建議收回去:“還是不要貿然上門,不然那位士大概會覺得丟臉,更加生氣。”
陸晚風已經差不相信了,又到那些信和明信片,不由問道:“那怎麼辦?”
林見秋說:“明天去問問鄰居吧,興許沒那麼嚴重。”
出小區的時候,林見秋了,又轉回去,進了保安室。
葉懷霜並不打擾事情,安靜跟在後面。
保安室裡兩個人值班,年紀不小,散漫打著哈欠打遊戲,看到人進來也只抬了下眼皮,不緊不慢放下手裡的東,問怎麼了。
林見秋問了下小區最裡面一棟樓裡的母的事。
其中一個了一會兒說不知道,另一個倒是點印象,捅了捅同伴的胳膊,提醒:“就是經常來我們這兒放快遞的那個,你忘了,上次還買了一袋子水果拎過來道謝的。”
“哦了,她兒前兩天還送了幾本書過來呢,老吳兒子念了好久的什麼什麼絕版書,老吳高興壞了,誇了她好幾天呢。”
於是旁邊那個也反應過來,說是個看起來挺和善的人,兒也乖巧,問林見秋找她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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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還是些警惕之心的,沒隨便把住戶的更資訊告訴陌生人。
林見秋已經心裡數,沒問什麼,隨便找了個藉口應付過去,道了謝就轉身離開。
俗稱的“窩裡橫”。
林見秋見過太這樣的人了。
回到車上之後,葉懷霜問:“明天還來嗎?”
林見秋了,說:“去學校看看吧,也許是我了。”
如果真的沒什麼事,不去打擾是最好的。
葉懷霜問:“你擔心她不開?”
林見秋點點頭:“我以前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頓了頓,又補充:“很次。”
些話不適合拿出來公開講,因為違背主流的聲音,比如大數人無差別認為自殺者可惜遺憾,是個悲劇,林見秋倒沒那麼法。
或許因為病痛折磨,或許世界失望透頂,或許是真的走投無路,一瓶藥,一把刀,縱身一躍,們而言是解脫。
當然不是什麼值得宣揚讚賞慶賀的事,也絕不是一件好事。
些時候是某些人深思熟慮之後的選擇。
但這些時候、這些人並不包括那些甚至還沒走出過家庭的青少年。
們的世界也就那麼大,父母和老師就是天和,父母家庭的分量永遠是主導,些時候不能成為支援的後盾,反而會變成壓力的來源。
父母缺乏耐心,少於懷,蠻不講理的高壓和久的暴力讓孩子變成海上的孤舟。
旁人覺得不過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覺得還光明的未來,但於孤立無援的孩子自己而言,一個浪頭打下來便是窒息的痛苦。
些人還沒來得及看到海岸以外更廣闊的世界,就已經被拍死在了海底。
“一個孩子,成績不錯相清秀,放在外面別人誇,但比不上她同年的表妹,她母親跟她妹妹比了一輩子,輸在了兒身上,一直很不甘心,平時非打即罵,除了在外人面前打腫臉充胖子說她懂事優秀,私下沒誇過她一句,說要通過批評育督促她上進。”
“她父親說受不了妻子暴躁的性格,常年出差,跟死人沒什麼兩樣,兒漠不心。”
“孩子高考發揮失常,沒考上表妹的大學,三天兩頭捱罵,時候還捱打。”
“大概八月中旬的時候,孩子寫好了遺書,把自己覺得喜歡的、重要的東分給朋友,刪除清空了所的歷史記錄,燒掉了日記本,偷偷買了很種藥,拿著小刀藏進自己的房間,等到母親值夜班的那天反鎖了房門。”
“但是小刀劃到手上的時候,她覺得很害怕,情緒崩潰,她不知道別的求助電話,就報了警,哭著說她其實活下去。”
“警察安慰了她一夜,瞭解了情況之後,找專業人士上門做了調解,並說之後會回訪,孩子的母親表面上很誠懇說自己做錯了,但是等警察離開之後,她就勃然大怒,覺得孩子讓她丟了臉,讓別人看了笑話,撿起晾衣架就打了她一頓。”
“警察離開不到三個小時,孩子就從十幾層樓上跳了下去。”
“不是因為她母親打她,而是她母親說她就會裝模作樣騙人,哪天真死了做了鬼回來跟她討價還價,正好陽臺上窗戶開著,她母親指著窗戶說本事你就從那兒跳下去啊,然後她就真的跳下去了。”
也就是那一瞬間的衝動。
其實她是怕死的,可能跳下去的瞬間就已經開始後悔,但已經沒回頭路了。
那位母親臉上不敢置信的表情一直維持到警察次到場,許久沒回過神來。
她也就是嘴上一說,而絕非真的希望兒去死。
可即便來一次,她也未必能管住自己的嘴。
她早就已經習慣於用打罵批評來確保自己的權威,平日裡軟弱的兒第一次反抗她,怒火瞬間捻滅了她本就不的理智。
就算這一次沒出事,也總會下一次。
就算這個孩兒最終能幸運走出去,世界上的其也仍像她一樣,卻沒走出去的。
這甚至不像是那些惡性案件,最後總能將幕後兇手抓捕歸案,讓們得到法律的制裁。
這是“家事”,即便上報求助,也未必人願意受理。
即便人願意伸出援手,一句“這是愛”或者“這是為了好”,就將一切指控抹銷了。
直到出事,們之中大數也永遠不會反省自己,傷心過後只會習慣性怪罪孩子太過於矯情太過於脆弱,順道安慰自己,這樣的孩子就算大了步入社會也不會什麼出息。
然後轉頭投入到孕育下一個孩子的準備之中。
可惜、遺憾,卻無解。
幸好這樣的家庭並不是那麼的。
林見秋沉默下來,葉懷霜拍了拍的肩:“明天我陪你去。”
隔天傍晚。
鍾新月帶著最後一封被塞進郵箱裡的信,敲響了孩子家裡的門。
過了好一會兒,生才開啟了大門,隔著門縫看她一眼,小聲說:“我媽媽今晚加班,現在還沒回來。”
鍾新月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說:“我是來找你的。”
生些侷促低下頭,不知道該怎麼回,便只能沉默著看著腳尖,但她也沒上門,似乎也並不意外。
鍾新月問:“你認識我嗎?”
生緩緩點了點頭。
鍾新月當著她的面開啟信封,裡面掉出一張信紙和一張照片。
因為透過監控找到了人,陸晚風完全忘了拆信封這件事,畢竟之前幾次是空白的,這次也沒,今天早上被楠楠玩鬧著拆開,才發現裡面還東。
照片一看就是偷拍的,是鍾新月一家剛搬過來的那一天,三個人站在小區門口要合張影,然而保安的拍照技術不太好,們不好意思在門口擋著人,也只得放棄,卻不知道人偷偷幫們額外拍了一張。
那天正好學校裡活動,生帶了相機。
照片並不大,但構圖恰到好處,光影之中的三人臉上帶著笑,看起來就很溫馨。
剩下那張信紙上也寫了字,只兩排八個字——“百年好合”和“幸福安康”。
毫無疑問是祝福。
鍾新月說:“我是來向你道謝的,小陸不太好意思來,我問問你空的時候能幫我們拍幾張嗎,我正做一本影集。”
生愣了一下,遲疑著說道:“但要等到週末放假我才空……”
鍾新月眨了下眼睛,說:“那我週末來找你。”
生呆了一下:“……啊?哦。”
最後也沒好意思拒絕。
別的話鍾新月也沒說,只在離開之前忍不住囑咐了她一句:“下次一個人在家,不要隨便給陌生人開門。”
生點點頭,靦腆笑了笑。
鍾新月轉身下樓的時候,才不由嘆了一口氣。
生看起來挺乖,些過於內向,且人沒什麼防備警惕之心,看著也不像是陰鬱自閉的樣子。
周圍的鄰居說她家是單親家庭,父親不知道是去世還是失蹤,總之沒見她們提過,母親一個人養家工作很辛苦,外人賠著笑臉,回家了脾氣非常暴躁。
好的時候自己捨不得吃穿也要省下來給兒補身體,抹著眼淚說沒能給她更好的生活,卻又經常因為一點小事大發雷霆,半夜能聽到她家傳來歇斯底里叫喊聲。
基本上是母親在叫,兒低頭捱罵捱打,一聲不吭,時候實在忍不住了就壓抑著哭兩聲。
時間久了,就連鄰居也習以為常,勸不了母親,就只能勸兒看開,體諒母親的不易。
好在這些年她們家情況漸漸好轉,母親的脾氣也好了很,至少半夜把人拖起來罵的事幾乎沒了,但偶爾也還能看到氣性上頭直接上手,兒逆來順受,似乎已經習慣了。
倒是沒人覺得兒會不開,成年人來說,這也就是一點值得體諒的“小事”。
鍾新月反倒聽得快要抑鬱。
她並不太能理解那位暴躁的母親,同為單親母親,鍾新月連自己的房子沒,只能輾轉著租房住,辛苦到快要崩潰的時候也不是沒,但轉頭看看兒就咬牙撐下來。
她也跟楠楠發過火,因為情緒糟糕而遷怒,但也只一次,隔天楠楠看到她下意識瑟縮了一下,面母親生出了畏懼和惶恐的情緒,那就像一把刀扎在她心上。
從那以後,除了兒做錯了事要育,她就也沒把外面那些糟糕的情緒帶回家。
她們是相依為命的親人,而不是被用來發洩情緒的附屬品。
所以如果能幫到那個孩子的話,哪怕只一點點,她也去試一試。
陸晚風帶著楠楠在旁邊的小公園裡等鍾新月。
楠楠最看到看到母親,眼睛亮了亮,撲了上去,鍾新月摸了摸她的腦袋,看了看周圍,問道:“見秋回去了嗎?”
陸晚風點點頭:“好像還事,讓我們事給打電話。”
白天林見秋去過生的學校,大概瞭解了一下情況,生性格內向,並不算很開朗,但在學校裡也幾個好朋友,她們比其人更早覺察到朋友的不勁,還去找過老師。
老師正準備趁著週末家會的機會跟家好好談談。
鍾新月聽說這件事之後,就找了個藉口去看看她。
生的情況看起來比們象的要好一點。
“我們週末約她去遊樂園吧。”鍾新月了跟陸晚風提議,“正好楠楠一直去,我請她幫忙拍照。”
陸晚風些擔憂:“她媽媽會答應嗎?畢竟現在已經高三了。”
鍾新月笑了笑:“你知不知道那種人是最容易被說服的?本質上除了辛苦還自卑,自己覺得自己低別人一頭,就只能從更弱勢的兒身上找權威。”
她頓了頓,起她跟林見秋談過的話。
說實話這種事沒什麼好的解決辦法,起門來就是自家的事,旁人怎麼撲上去拉架或者口頭說,也永遠治標不治本。
已經成年且極度自我的人很難被說服,那就只能讓另一個不要怕。
不是口頭上說“你要體諒”、“你要樂觀”、“你美好的未來”,而是要讓她看到外面更廣闊的天。
她的母親也不過是芸芸眾生之中最渺小的一員,並不是她世界裡的全部,她在未來還很選擇的機會。
鍾新月看了看手裡的信封,看著信紙上一筆一劃寫下的字,看看旁邊揚著笑臉的兒,輕聲說道:“我們拉她一把吧。”
那些遞出來的一封封無信,也許就是一個個無聲的求救信號。
像是在說,我這個世界還留念,我好活下去啊。
學校的一角。
體育課的自由活動時間,生和朋友坐在角落的花壇邊,膝蓋上放著課本,稍遠一些的也人跟她們一樣,體育老師一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這時候也就是裝裝樣子,她們撐著臉看著遠處的天空放空,漫無邊際聊著天。
她們小聲聊到最近那個由生送東而產生的話題。
“這個世界這麼好看,你捨得放棄嗎。”她的朋友勸說著她。
“我知道啦。”生無奈說,“那是很久以前過的事了。”
“以後也不許了!”朋友兇巴巴說。
生只是笑笑,沒接話。
一段時間她確實覺得很痛苦,因為沒人會心她,母親總是反覆無常,跟朋友說得了也會不耐煩,她閉上嘴,把那些糟糕的東□□自吞嚥下去。
她認認真真過死,不止一次。
最嚴重的的一次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她從網路上或者什麼雜誌報刊上看到陸晚風的訊息。
生其實並不是的粉絲,就連演過的劇也是很小很小的時候看過,大之後早就不記得,只是那麼巧,無意間滑過那些瑣碎的信息流,便看到了。
那時候陸晚風在醫院,是車禍又是遺傳病,遠在異國鄉,簡直聞者落淚見者傷心,一個大寫的“慘”字。
還更新著自己的賬號,可惜回覆者寥寥,好像也不是很在意。
隔著螢幕看不到的近況如何,但那些吐露出來的字卻顯得很樂觀,偶爾抱怨在醫院害怕,轉頭就會拍一張窗頭爬上來的小蟲或者飄進來的落葉,說覺得趣。
熟悉的人會覺得不過就是排遣寂寞沒事找事的無聊娛樂,陌生的人並不知詳情,以為是重病不愈快要死掉。
一半的誤解帶來一半的觸動,陸晚風儼然就成了勇敢與病魔鬥爭的英勇鬥士。
病痛之中,還不忘自己的夢。
生在半夜翻看完了那些理主義的字,一下子緩過來,覺得自己遇到的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還很很的未來。
糟糕的情緒在後來也偶爾反覆,但那種鼓舞的東也確實在很一段時間裡支撐著她。
後來她遇到了很好的朋友,升入了高三,了理的大學目標,好像一切慢慢好了起來。
極端的法偶爾還是會出現,就像是剛升到高三的時候,她渾渾噩噩,母親剛換了工作,情緒又些不太穩定,開學考試成績不是太理,又是一輪家庭大戰——單面的那種,持續至今。
朋友同樣忙於學習,她不願意去打擾,太過於壓抑的時候甚至已經好後事。
曾經珍藏著的東一一送走,好像就了底氣,實在撐不下去那就這樣吧。
可能潛意識裡還是希望給自己留下一點喘息的餘。
後來是某天中午,她趴在桌子上睡覺,老師回室拿東,看到只她一個人,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她揉著些燒灼感的胃部虛弱笑了笑,說肚子不太舒服就休息一會兒,老師點點頭,出去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給她帶了一杯蜂蜜水。
“要好好吃飯啊。”老師伸手揉了下她的腦袋,聲音好像也帶上了溫柔的濾鏡。
她“嗯”了一聲,說:“謝謝老師。”
然後她趴在桌上無聲哭到午休結束,她自己搞不清楚為什麼眼淚就總也止不住。
但哭完了好像就通了,下午活動課被朋友叫出去,看到天也藍了,空氣變得清新了。
這也就是漫的人生中很微不足道的一天。
到下個週末的時候,林見秋收到鍾新月發來的訊息,附帶一張孩子的照片。
因為上下班經常遇到,鍾新月和生的母親混了個臉熟,同樣是單親媽媽,彼此之間倒是不少共同語言。
偶爾還能互相串個門。
孩兒高三學習任務很重,大約是被老師耳提面命反復強調了很次,家裡也安靜了許。
陸晚風那邊似乎也終於糾結明白了,給林見秋發消息,說等過年的時候帶鍾新月母倆回家一趟。
緊跟著又發來一連串,諸如要不要開口提結婚的事,要不要領證,會不會同意,要不要辦婚禮……
訊息提示音叮叮咚咚響個不停,林見秋翻了個白眼,順手遮蔽了的訊息把手機丟到一邊,倒回到床上。
等到隔天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林見秋睜開眼睛處理未接的電話和簡訊,才看到陸晚風最後才發過來一條稍微點營養的東。
陸晚風說報了下個月的某個歌唱比賽。
重新追求夢,挺好。
林見秋打著哈欠一字一句給回覆:“比賽加油。”
——晚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