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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五章:第三學期始

“嗡嗡嗡——咔”

將毛球修剪器關閉後拿開,小鳥遊幽子起身,將明川的線衫馬甲遞給白石澤秀。

“弄好了,這樣穿著看起來會好很多。”

“太感謝了,小鳥遊誰以後娶了你一定有福了。”

“是白石君你喔。”

“原來幸福的人竟然是我自己!?這位仁兄,我好羨慕你。”白石澤秀對著鏡子,做出了恭喜恭喜的動作,小鳥遊幽子在一邊笑盈盈的看著。

“走了,白石,我們快要遲到了。”

“沒關係,我還可以開車送我們去上學。”

“真的?”

“當然是假的,那樣也太招搖了,走了,根據我的記憶,下一班地鐵不誤點的話應該是七分鐘後,快走!”拉著小鳥遊幽子的手,白石澤秀帶著她向門外走去。

時隔半個月,兩個人再次穿上了明川的制服,共同離開公寓。

今天是一月十號,週一,明川第三學期開學的日子。

白雲慵懶的枕著湛藍的天空,在晨風的吹拂下緩緩移動,陽光因此時明時暗。

從地鐵站出來,前往校園,大家的表情像兩個極端,有些人沉浸於和同學重逢的喜悅,有些人則是滿臉假期結束的晦氣。

白石澤秀則是看不出喜怒的平靜臉,排隊等候檢查儀容儀表的過程,無所事事的抬頭仰望天空,乾枯無葉的樹枝,從樹幹延展出來,像是天空的裂痕。

走進教室的時候,高木良大刀闊斧的坐在屬於自己的位置,武內有棲和前田修齊則拉了兩個椅子坐在旁邊,此刻滿臉羨慕的盤問些什麼。

“高木,起來,把王的故鄉位置還給我。”白石澤秀走過去毫不客氣的踹了兩下高木良的腿,同時將揹包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桌子上已經沒有東西,連抽屜都被整理過,所有課本和草稿安靜整齊的排列在裡面,想必是小鳥遊幽子在自己離開之後整理的。

“白石,上廁所回來了啊?”高木良起身,隨後擠眉弄眼說道。

“是的,這尿我憋了十年。”

“所以你和蘇我會長成功了嗎?不過會長的動態好像沒有發你們的最新情況,看來還沒成。”

“有志者事竟成,快了。”白石澤秀為自己打氣般說道。

“也就是你太難追了,這可是蘇我會長,要是她追我,我連帆衣...唔。”高木良連忙捂住自己的嘴,下意識心虛的看了下後門門口,隨後鬆氣。

高木良會這麼覺得也不奇怪,畢竟在他的視角裡,是蘇我霧蓮追求白石澤秀。

“差點發表危險發言,先說好,我們仨都是喜歡女孩子的,白石你要擊劍別找我們。”

白石澤秀什麼都沒回應,只是半眯著眼,無可奈何的豎了兩個國際手勢。

高木良坐在了武內有棲的桌子上,武內有棲和前田修齊挪動椅子湊上去。

“先別管白石了,所以親吻到底是什麼感覺?”武內有棲舔了舔舌頭,好奇的問道。

“快說,靠,沒想到一個寒假過去高木你的進展這麼大,深田同學那個閨蜜,完全是來釣凱子的,我差點被騙了。”前田修齊咬牙切齒的說道。

高木良得意的嘆了口氣,搖頭晃腦:“接吻嘛,是一個很奇妙的事情,‘四片甜蜜的唇瓣,兩個純潔的靈魂,一份不死的愛念——這便是一個吻的美麗元素’。”

白石澤秀在旁邊聽到後翻了個白眼,“這就是你把勞倫斯的說法直接照搬過來的理由?你怎麼不說‘吻是心田的感情激盪在外形上的體現,蘊藏著無限深沉的愛’?”

“嘿嘿嘿.......”高木良被戳穿後撓了撓頭,“我是土狗,讓我來形容的話,就是很爽,女孩子身體軟軟的,親的時候抱著也很舒服。”

白石澤秀在心裡默默點了點頭,雖然樸實無法,但是非常貼切,見倉持櫻憐似乎在悄悄傾聽,便挑了挑眉,朝她揮手。

結果她馬上撇過頭,整個人趴在了桌子上,還用一隻手堵住耳朵,作出‘我沒在聽’的姿態,看著有些好笑。

“那你親吻的時候是不是不敢睜眼睛,我看網路上面畫的,親吻時男女看對方的視角其實很醜陋。”武內有棲好奇的問道。

倉持櫻憐的堵住耳朵的那隻手,食指和中指微微分開了一條縫。

“唉,那種東西,一看就是沒有親過的人才畫得出來的。”高木良一副‘過來人’的姿態,“就跟做春夢做到關鍵地方會醒一樣,缺少渲染素材。”

“這麼說,你有素材了?”白石澤秀突然補刀。

“帆衣都還沒成年!這樣不好。”

“懂了,她不讓。”

“什麼啊!白石你懂什麼,在這方面,你這個單身至今恐怕連女孩子手都沒牽過的傢伙沒有發言權。”高木良大聲反駁。

少女兩指之間的縫隙開的更大了一點。

白石澤秀淡淡一笑,不再說話。

但是被誤傷的武內有棲和前田修齊則惱怒的上前掐高木良的脖子。

“高木!你這話是罵誰呢?AOE攻擊的人都去死!”

“沒牽過手吃你家大米了嗎?”

高木良向教室之外逃去。

白石澤秀則小心翼翼的往倉持櫻憐的位置走過去,在那張開的手指縫隙上,突然用力的猛搓雙手。

“嘶——”受到驚嚇的少女猛的起身,回過神後怒視白石澤秀,“白石君你幹嘛?!要不是你認識幽子,剛剛那種行為就足夠我讓你把你沉東京灣了。”

“放心,以後我沉灣一定會選倉持家的,那天我答應過的嘛。”白石澤秀心滿意足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想起那天,倉持櫻憐臉色更加不自然。

“倉持桑你如果想要知道親吻的感覺,我可以和你細說。”

“問你幹嘛,我難道不可以問幽......誒,幽子,你們親過了沒有啊?”倉持櫻憐湊到小鳥遊幽子旁邊,好奇的問道。

淺淺的紅暈爬上小鳥遊幽子的臉頰。

“看來是有了,混蛋白石,”隨後倉持櫻憐突然有些忸怩,臉上同樣泛紅,最終還是問道,“幽子,你們有沒有...渲染素材啊?”

白石澤秀不‘心滿意足’了,差點嗆到空氣,無奈的看向倉持櫻憐,但對方完全不好意思看他。

“渲染素材?”小鳥遊幽子沒有聽剛剛後面發生的對話,所以完全沒有聽懂。

“才...才沒有啦~”在倉持櫻憐貼耳嘀咕幾句後,小鳥遊幽子嬌羞的說道,隱秘的看了一眼白石澤秀。

悠遠的天穹,陽光灑入,形成幾道金邊,窗簾被風吹得微微晃動,邊緣從小鳥遊幽子的桌子撫摸到倉持櫻憐的腰間,兩位少女通紅著臉,都不再看著對方,美豔不可方物。

是一個不開【超記憶】都會記住的畫面。

......

時光流轉,陽光變成晚霞。

下課鈴聲一響,第三學期第一天的課程全部結束,大家興高采烈的奔向各自的社團。

將東西分給兩位少女,白石澤秀推開高跟鞋研究部的大門。

下午的黃昏,大搖大擺的從透亮的窗戶走進來,親吻在兩位少女的側臉上,呈現著十分絢爛的色彩,染上淡淡的光暈。

她們瞥了一眼門口,便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而白石澤秀一直看著她們,光是看著,想象到以後每一天都可以看見,生活就變得美好了起來。

“一入大小姐,蘇我大會長,兩位好。”

還是沒有人理自己,雖然可以一直看下去,但是聊天或許會更加幸福,所以白石澤秀選擇開口打破這份意境,語氣悠然緩慢,像海風一樣和煦,但卻可以感受到隱藏在詞語之間的開心、喜悅。

“這麼久沒見了,你們近來過得還好嗎?”

“才十天都不到,”一入千代的視線從身前的書本上抽出,無可奈何的看著同樣令人賞心悅目的少年,眼神掃過他空空的雙手,語氣冷了幾分,“還不至於用‘好久’來形容吧。”

“你這就說的不對了,”白石澤秀走進來隨意的坐在位置上,頭用力的往後仰,頭髮懸於空中,“狐狸的壽命十年左右,所以四捨五入我們一百天沒見了,夠久了,我可是很想你們的。”

“難道只有我覺得我們很久不見了嗎?”白石澤秀一臉被辜負的樣子,聲音悲愴。

可惜房間裡的兩位少女都不吃這套。

“如果你想的不是‘我們’而是‘我’,我或許會感動一點。”一入千代沒有回答最近的問題,低著頭看書,說道。

“白石不會不想我,你這麼說的話估計是感動不了了。”面容平靜的少女停下筆,隨後看向白石澤秀,露出一個外人難以見到的笑容,“白石,我也想你。”

“還是會長好,狐狸果然養不熟,太傷心了。”

“不想被你養熟。”

一入千代將她面前空蕩蕩的花瓶,在白石澤秀在書櫃找書的時候,移到了桌子下面,蘇我霧蓮看到後,同樣也這麼做。

但是明明是某人許下的承諾,卻沒有做到,就算是不小心忘記了,這也足以令人難過。

左手用大拇指旋轉著銀色戒指。

剛回來時候花瓶還很髒,兩個人還特地清洗了一下。

拿了本《奇鳥行狀錄》,白石澤秀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了幾秒,他突然說道:“我是不是忘記買花了。”

活動室內唯有晚風晃動收在一起的窗簾的聲音,有些嘈雜。

白石澤秀馬上起身向外面跑去。

“好神奇!”幾秒不到,門口突然傳來他的驚呼。

隨後他雙手捧著花束滿臉驚訝的走進來,“你們看,巧不巧!外面的地上,居然正好躺著三束玫瑰花和三束白百何誒。”

從少女的腿邊拿起花瓶,將花一枝枝插進去,嘴裡還在碎碎念道:“都說了花瓶不是送給你們的,放腳邊踢碎了怎麼辦,你們可賠不起。”

“算你運氣好。”或許是玫瑰花的香味有改善心情的緣故,一入千代感到更加舒適,“下次別忘記了。”

“怎麼這樣,你們沒有意思,明明應該是你們氣急敗壞然後生氣,然後我演出一副毫不在意,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最後你們真生氣了不理我的時候,再拿著花閃亮登場,結果劇本的第一幕就出了問題。”

白石澤秀搖頭嘆氣,趴在桌子上的臉滿是懊惱與不甘。

“誰會在乎這個。”一入千代口是心非,隨後語氣悠然的補充道,“不過這一百天裡偶爾也會想養條狗。”

“本來想提醒的,但是一入她沒有說,我擔心我說了之後白石覺得我太小氣。”蘇我霧蓮實話實說。

但這樣的她們,不論傲嬌還是誠實,在白石澤秀的眼裡,都十分可愛,他溫柔的說: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忘記了,請務必要告訴我,不開心不高興了,都要告訴我。”

晚風晃動窗簾,摩擦聲舒適悅耳。

「該上之時,瞄準最高的塔上到塔尖,該下之時,瞄準最深的井下到井底。」

回味一遍這個句子,白石澤秀看向兩位少女。

“《如何管理預算》?我還以為你也在看小說呢,狐狸你怎麼看起這個來了。”

“還不是怪你嗎?”一入千代翻了個白眼,“我就該在去年的時候就回家,不該答應嘗試這個,要看的書多死了。”

她從身後的書包裡翻出了一疊書,都是和商務、管理有關的。

“比起課本,這些確實有用一些。”合上《奇鳥行狀錄》,白石澤秀抽了一本,隨意的翻動了一下。

“寶寶狗你這方面還行的吧?多看點,到時候來幫我。”一入千代彷彿在說一個已經達成的約定。

“你哪裡聽來的謠言?”

“倉持太太來我家玩的時候,和母親聊天,說到這點我聽到了,說你挺好用的。”

“別聽她騙。”

“那你幫不幫。”

“只要沒有那兩位太太介入,我會幫的。”白石澤秀點點頭,接受了這個請求,該上之時,就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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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前提是一入奈緒和倉持見花不會參與,對於這兩位的存在,白石澤秀自認為修行還是不夠的。

“時間都不問問?”一入千代似笑非笑的問道。

“有空一定會去。”

“白石,幫我看看這個。”蘇我霧蓮將她正在寫的東西,推向白石澤秀。

上面記錄的是‘學生會交接儀式細則’,白石澤秀認真仔細的看了一遍,才抬頭問道:“看完了,然後要幹嘛?”

“你看看有沒有要修改的,還有,你之前就答應過我會來的吧。”顯然,後一句才是重點。

“蘇我請你放心,”一入千代笑道,“等我接手專案至少要春假了,不會在你們交接儀式的時候讓他過來。”

隨後又笑眯眯的補充了一句,“但不排除其他可能。”

“不會忘的,”從旁邊找了一支鉛筆,白石澤秀開始完善這份細則,“到時候我一定會去的。

只要你們兩個的時間不衝突就沒有問題。”

“您還真是忙啊?”一入千代似笑非笑,“要是衝突了怎麼辦?”

“好問題,讓我想想。”白石澤秀用鉛筆的尾巴頂著鼻子,開始沉吟。

“我就裝傻,都不去,陪小鳥遊。”快速而急促的說完之後,白石澤秀下意識的捂住腦袋。

“算盤真不錯,但考慮過分屍嗎?”很難想象那柔軟的兩片水潤唇瓣,張合之間會吐出這麼冷漠的詞語。

“要上半身好呢?還是下半身?”一入千代沉吟。

“會長,你想要上半身還是下半身?”感受著對方的打量,白石澤秀泰然自若的看向旁邊的蘇我霧蓮。

“可以全都要嗎?”蘇我霧蓮歪著頭,看著他認真為自己完善細則的模樣,在思考要不就把剩下的任務全部交給他好了。

“......我沒有資格回答這個問題。”白石·全都要·澤秀弱弱的回答道,回可以自己做不到,回不可以自己沒有資格。

“那還是活著吧。”

“會長還是你好,不像某些週一下午社團活動時間在高跟鞋研究部看《如何管理預算》的一米七黑長直現在笑眯眯看著帥哥發花痴的大小姐一樣冷漠。”一口氣說完,白石澤秀大口喘氣。

“我強調一點,你口中的某些....怕被說水字數...大小姐,她沒有在發花痴,而是在想著以什麼角度分屍。”

“會長說了嘛,要活的。”

“聽我的還聽她的?”

“這次我堅定的站在霧蓮這邊,要活的!”白石澤秀站起來如虔誠的信徒一般,單手握拳宣誓,表情過於嚴肅,結合環境看起來有些滑稽。

蘇我霧蓮配合的,轉頭向一入千代比了個耶,只不過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冷冰冰的。

“白石同學,你退部了。”輕輕的拍了一下手掌後,社長開始濫用職權。

“好難過,難過的我只能去我另外一個部門了,我去看看倉持和小鳥遊在幹嘛,也不知道倉持套到話了沒有。”白石澤秀遺憾的起身說道。

“回來坐著!”

玩笑幾句過後,三個人又重新做自己的事情。

深吸一口香氣濃郁的空氣,白石澤秀愜意的將書翻到了下一頁。

原來開學也是一件值得期盼的事,或者說與她們相遇這件事值得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