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客人，其他藥材沒問題，只是這龜板今天售罄了，過兩天才有貨。”
藥材掌櫃看了遍單子，歉意說道。
龜板就是烏龜的殼，是龜苓膏的核心材料，在《便民食療》就記載了：“龜主治虛勞失血咯血，咳嗽寒熱，補服降火。”
沒有龜板可無法發揮龜苓膏的食療效果。
“哦，那我去別家好了。”秦飛說著要走，藥材掌櫃連忙拉住他，“客人別急著走啊，天龍城烏龜王八太多了，特別是護城河裡，若是客人要得不急，隨便找個漁夫，稍許工錢就能幫你抓到十數只。”
為了做成這筆買賣，藥材掌櫃便說出了這個替代方法。
秦飛想著能省一筆是一筆，就在店裡買了其他藥材，至於龜板，按掌櫃所說的，去護城河裡抓。
剛要出門，一個黑衣人來到藥材鋪。
“是你說天龍城烏龜王八多？”黑衣人冷聲問向掌櫃。
藥材掌櫃懵懵的：“對啊，怎麼了？”
“哼，竟敢含沙射影地辱罵攝政王，來人，給我抓走！”一群皂服吏員衝進來就把人給押走了。
“冤枉啊！”
秦飛看著這幕，眉頭緊鎖，但他沒有多事，搖頭離開。
……
護城河就像一條圍巾，輕輕搭在天龍城的肩頭，秦飛傍晚時分來到護城河畔，看著那滾滾的河水，以及幾艘晚歸的漁船，莫名想到一首詞——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心頭默唸了一遍，秦飛就沒那麼煩躁了。
此時，有漁夫駕舟靠岸，秦飛上前打了個招呼：“漁家，收穫還行吧？”
那漁人搖頭嘆息：“不怕公子笑話，打了一天魚，一條都沒打著。”
“不可能吧？”這運氣也太背了。
“嗐，還不是城裡的那些貴人吃飽了沒事做，說要放生積德，不知從哪兒買來一些烏龜放到河裡，年年都放，魚蝦什麼的全被吃光了。”漁人扼腕。
“這樣啊……老丈能否幫我抓二十只龜，我給你八十文工錢。”秦飛就不拐彎抹角了，說出了目的。
“此話當真？”漁夫不敢相信，烏龜又不能像甲魚一樣上餐桌，這人要烏龜做什麼？
但在秦飛直接預付了工錢後，漁夫確定對方不是開玩笑，打了雞血似的，一杆子就把小舟撐到了河心，幾網撒下，網網都有烏龜，卻沒有半點魚蝦。
不一會兒功夫，漁舟靠岸，漁夫給了秦飛一籠烏龜，起碼三十來只，多的就當送秦飛了，沒有多要錢。
秦飛道了聲謝，就準備回去，不遠處又有一艘漁船靠岸。
漁船邊上掛著的水籠裡面，全都是肥美的魚，秦飛訝然道：“他怎麼能捕到這麼多魚？”
抓烏龜的漁夫欲言又止，最終氣憤道：“他養了只水鬼，當然能打到魚了。”
秦飛就當對方一時氣話，沒有放在心上，收了龜，來到那捕了魚的船前：“漁家，魚怎麼賣的，全買能不能算便宜點？”
這剛剛撈上來的魚，非常有活力，秦飛反正都要備貨的。
這漁家是個中年人，皮膚黝黑，笑起來牙齒很白，他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這些魚大多都被人預定了，只能賣你十尾。”
“行，十尾就十尾，我要了。”價格比菜市場還便宜些，秦飛就掏錢買了，直接投入到牧場空間的河水裡。
中年人看到秦飛手中的魚憑空消失，驚訝道：“您是法師嗎？”
天龍城有不少江湖術士，賣弄點障眼法就敢自稱某某法師，秦飛可不是江湖騙子，正要否認，不料這漁家直接跪下來磕了個頭。
“懇請法師幫我朋友超度冤魂！”
秦飛連忙把漁夫拉了起來，一頭霧水：“你仔細說說，什麼情況？”
雖然秦飛遇到過幾次靈異事件，但他思維慣性之下，總是不信邪的。
而且，就算以秦飛的真實經歷來說，十次可能只有一次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封建迷信作怪。
中年漁夫沒什麼心眼，當真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那是三年前的一個晚上，我尋思著夜裡沒有人搶，或許能多打點魚，便駕船到了河心撒網。”
“晚上很冷，我就想喝點酒暖暖身子。結果酒瓶沒有拿穩，掉河水裡了。不知怎麼回事，那天夜裡，我捕撈了很多魚。”
“後來每天夜裡，我都如法炮製，丟一瓶酒進河裡，必然豐收。”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又要去河心捕魚，岸邊一個年輕人叫住了我，他說他是投河自盡的水鬼，因為喝了我的酒，所以一直幫我驅趕魚群落網來報答，今天之所以現身，是因為他要投胎了。”
“當時不知怎麼的，我也不害怕，挺感激他幫我做了這麼多，就請他上船喝酒。”
“期間知道了他的姓名，叫石恆，因為考試沒考好，投河自盡，不料枉死的人無法超生，魂魄在河底待了上百年，才等到了要頂替他的人。”
“第二天，我好奇會是誰來頂替石恆，就一直在河邊觀望。等到了午時，有個抱娃娃的婦女乘船渡河，一個沒站穩，摔下了河水。船伕只將嬰兒救了起來，那婦女卻不見了蹤影。”
“我心道這就是石恆的替身了？可沒有想到，那婦女不知怎麼已經上了對岸，除開衣服溼了，整個人都好端端的。”
“當天晚上，我又來到河岸，見到了石恆，我問他怎麼回事，他說那婦女本來是要頂替他的，但是看到嬰孩沒了娘啼哭不止，於心不忍，就將那婦女放了回去。”
“石恆因此錯過了天機，永生永世只能待在河底。”
說到這兒，中年漁夫情緒激動地抓住秦飛：“懇請法師幫忙超度他，多少錢我都願意出。”
以秦飛的槓精思維，覺得這個故事有漏洞，那石恆不一定是水鬼，說是騙酒喝的騙子都可以。
但若是真的，那這個石恆倒也挺善良的。
當然，中年漁夫也值得尊敬，就算今後無法捕到魚，他仍然希望朋友能夠得到超度。
秦飛嘆息一聲：“抱歉，這件事情我無能為力，但如果你說的事情是真的，我祝願你的朋友能有一個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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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中年漁夫照例買了酒，在河畔左等右等，卻不見朋友出現。
等到月上中天，中年漁夫困得不行，手一滑，酒瓶掉水裡了。
忽然一個穿著白衣長衫的年輕人出現，身上閃爍著神光：“年輕的漁夫哦，你掉的是這個金瓶瓶，還是這個銀瓶瓶，或者是這個土瓶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