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或者死，此話何解？”
李恆依舊微笑，出聲問道。
“道友不必裝模作樣了，我知道你從一開始就隱隱猜到真相，剛才被神荼鬱壘那二貨攪局之後，你也肯定能猜到真相了。”
“如此一來，你又何必裝湖塗呢？”
血煉子眼皮微沉，緩聲開口。
“可如果是當做祭品的話，不是只有死路一條嗎？”李恆仍舊笑著，雲澹風輕，好奇出聲。
血煉子見狀心中有些煩躁，為什麼這個李道人即使到了這種地步還能笑得出來，心中如此平靜？簡直不把他以及三仙宗放在眼裡！
但是礙於可能存在的底牌，他言語也不敢太過激，防止陰溝翻船。哪怕已經在壽宗範圍內有壽宗之力庇護，但也依舊存在著極小的可能會出意外。除非能佔盡所有可能，否則誰又能妄言自己能百分之百掌握一切？
出於這個考慮，他思考了一會，冷哼一聲開口，“誰規定當祭品就一定得死的？死不死要看你聰不聰明！若是反抗的話自然得死。”
“但是如果不反抗，乖乖當祭品，若是自身還有潛力的話，或許能有一線生機，蛻變為詭。到那時那反而是個大機遇。從這點上我也並沒有完全的欺騙你，不是嗎？”
“你們口中都說過一個字，“詭”。所以“詭”到底是什麼東西？煩請血煉子道友解釋清楚，這哪怕是死，那也能做個清明鬼不是？
血煉子越發惱火了。
這個李道人真的有一點身處險境的模樣嗎？怎麼感覺此人是來郊遊踏青的，根本就不把三仙宗放在眼裡。現在居然還繼續追問著他？真當他血煉子好欺負？不痛哭流涕還如此平靜狂妄，真的該死，他一定要......
“其實“詭”是一條道路。”
他心中的激動的心情頓時平靜下來，解釋說道，並沒有立刻對李恆動手或者出聲嘲諷。至於自己為什麼這麼做？他也不知道。
自己何必對一個將死之人如此客氣呢？
而且還是一個註定成就自己的祭品？
他有點想不通。
但是直覺告訴他，必須這樣。
“道友，你從外面大虛空而來，想必也知曉大虛空現在的局面。虛空皆暗，世界，文明，生靈都在災劫和怪物的陰影下瑟瑟發抖。”
“甚至即使是我等神聖也不例外。”
“我未證道神聖之前，曾聽過舊聞，說在那不可追朔的歲月前，有一個足以稱霸大虛空，輻射一切諸天的勢力，但這勢力還是被災劫和怪物破碎了。那時候我還不相信，大虛空何等廣大？怎麼可能奈何不了區區災劫和怪物？”
“可直到我證道神聖，親眼看到另一位同為神聖的道友，葬身於怪物之口。我拼死逃生，卻又險被災劫同化之時，我悟了。”
“唯災劫和怪物不可與之對抗！”
血煉子面沉如水，斬釘截鐵出聲。
李恆點點頭，這種心態他懂，無非又是另一個玄天，心態被災劫和怪物打崩了。
“什麼神聖之道？事實已經證明即使神聖走到巔峰，怕也無力對抗真正強大的怪物和災劫，只能逃避，所以神聖又有什麼意義？那還不如另開新道，就比如這個“詭”。”
“打不過就加入，這是萬界常態。”
“而“詭”之道就是透過解析災劫和怪物，用自己的本質逐漸靠近災劫和怪物，獲得那不講道理的力量，最後徹底超越神聖！”
“原來是這樣嗎？那還真挺有趣的。”
李恆輕笑出聲。
然而這句話在血煉子耳中卻是嘲諷意味十足，令他不由皺眉出聲。
“看來你是不相信這個詭道？”
“但你要知道這個詭道可是有三仙宗那三位已經走到神聖之路巔峰的至強者親手開創的，蘊含著那些不講道理的災劫和怪物的真意，可比前途渺茫的神聖之路強多了！”
這下子李恆更樂了。
“你就怎麼確定神聖之路前途渺茫？你又怎麼確定你口中的那三位至強者真的走到了神聖之路的盡頭？”
“李道人，你不必用言語激我。那三位至強者遠比你我都強，看得更高更遠，她們都拋棄神聖，知道走了“詭”道，而且目前也有現實例子證明“詭”道更強，你說我會作何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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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煉子神情平靜，不為所動。
走到了神聖這一層次，這種地步，凡事皆由己心，或許形勢不會經過深思熟慮，但一旦決定了就幾乎不會後悔。
或許“詭”道真的存在什麼陷阱。
但是在他看來也比神聖之道強太多。
“詭道入門需要祭品，而第一個祭品的品質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修行詭道的效率，所以就得罪了，要怪就怪你太過自信。”
“你或許認為自己有能力翻盤，或者有什麼強大的底牌，但是你實在太小看三仙宗，太小看修行詭道之後的那三位至強了。”
他又話鋒一轉，開始批評李恆起來。
“三仙宗黃字客卿血煉子，申請詭之祭壇，舉行大祭，契約已立，望三公垂憐。”
血煉子躬身施禮，仰天大喊。
話音剛落，無窮偉力顯現。
一澹漠平靜之聲傳來，“可”。
下一，刻周圍大道法則顯化，然後異變扭曲，變成一條條蠕動的蛆蟲，勾勒出種種狂亂畸變的符文，進而組成了一方祭壇，開始破開虛無，顯化在李恆面前。
而李恆這邊，也感受到了有無形異力的束縛，自己手上這張所謂的邀請函更是無火自燃，強行封印住了自己所有的修為，並控制著自己緩緩走到祭壇之上，成為祭品。
他眼前一亮，這下子可更有趣了。
而此時三仙中之外，這片世界海的某一個邊緣區域，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型多元宇宙中，有十幾位神聖聚集在一起。
其中就包括李恆之前見到的神荼鬱壘。
“神荼鬱壘，我叫你們潛伏進三仙宗，可有收穫？”一位實力在半步神聖霸主，或者說半步自至強者的神聖出聲詢問。
“稟盟主，並未。”
神荼鬱壘二人搖搖頭，輕聲說道。
其他神聖聞言都是搖頭嘆息。
三仙宗果然強大，詭秘莫測，即使是他們這十幾個神聖組建在一起的聯盟都難以對抗，只能派遣臥底。
只可惜臥底貌似也沒什麼用。
“真的是沒有嗎？我曾聽聞三仙宗有個神秘的儀式，一旦舉行了儀式，無論是什麼人都會徹底忠心於三仙宗。”
這位神聖盟主平靜說道。
神荼鬱壘二人神色平靜如常，出聲。
“盟主這是在懷疑我們二人嗎？”
“不然呢？以前派去的臥底都沒有神聖修為，但都能傳來一些資訊。結果派你們兩個去，都是神聖，連一點資訊都沒有。”
“你們好歹給我弄出一點動靜啊！”
這位神聖盟主不耐煩。
然後下一刻，他們就聽到了恐怖的爆炸聲，出現了大動靜。眾神聖頓時一驚，往爆炸聲的方向看去，個個都愣住了，驚疑不定。
那裡是......三仙宗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