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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秦國之危(二合一)

“師尊,如今秦國席捲天下之勢已勢在必得,師尊一向曾言順天者昌,鬼谷此時出仕助秦王乃是天經地義,並非逆天而行,大王性情雖然冷厲,但其人卻嚴謹肅穆,且深明大義又得上天之看重,實乃天下之不二人選,師尊心中想來已是有數,為何此時又猶豫不決?”禹繚實在是有些不明白,鬼谷子既然已經說出了想要助嬴政的事情,此時為何卻又面色如此凝重,雖說禹繚認為自己是鬼谷之人,王禪於他又有授業之恩情,若鬼谷與秦國相沖,他自然應該是站在王禪一邊,但不知為何,禹繚心裡卻隱隱有些不願如此,而且他呼喚嬴政時下意識所喚的乃是大王,而非生疏至極的秦王,他自己並未察覺,王禪卻是已經意識到,不由就抬頭看了他一眼。

“大王果然有本事,能使你忠心至此,子繚如今已活如此歲數,竟然亦會有如此心境之時?倒也有趣!”王禪有些詫異,說完這話,看到禹繚有些窘迫的模樣,倒是忍不住撫著長鬚笑了起來,他輕笑了幾聲,隨即又沉默了下來,目光深邃轉頭透過竹屋起身撐開窗處向外頭的夜色看去,傍晚山間風大,透過大開的窗灌進來,吹得兩人衣裳呼呼作響,那桌上原本點著的油燈頓時被風吹得呼呼欲響,不住搖曳,似時時便要熄滅了一般,燈光的晃動使得屋內師徒兩人的身影也跟著不停的晃動,看得久了,讓人忍不住心裡生出一股煩燥之感。

禹繚已經多年沒有過這樣浮動的情緒,偏偏又不知道鬼谷子此舉是何意,面前的人是他一向尊敬的恩師,因此他雖然心中有些不解,心情也浮動不能平靜,但卻仍是強自忍耐著,跪坐在原地沒有動彈。王禪開了窗往外看了一陣,接著回過神來,手上仍抬著被往外撐的窗,轉身衝徒弟笑道:“吾等二人之前在屋中時,那燈火有桐油浸泡,且又被某挑過其中草蕊,如此一來火光自然愈來愈大,可將這屋中照得如同白晝!”他說完,又朝外頭看了一眼,將手中的竹窗撐得更高了一些,屋外風聲呼呼的刮了進來,那風中搖擺不停的火光頓時被吹得更加劇烈,漸漸的火花便小了起來,一副隨時快要被吹滅的模樣,禹繚沉著氣,沒有開口,王禪又接著笑道:

“若是無力之吹襲,想來此燈安然點至天亮,只要桐油足夠,便無大礙。可惜天有不測風雲,如今山間夜風正大,若某將窗抬起,原本看似燒得正好的燈火卻是不堪一擊!”鬼谷子王禪說到這兒時,禹繚心裡像是有一盞火光突然之間亮了起來,隱約像是明白了自己師尊所指之意,但又隱約覺得還未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他緊皺了眉頭,沉默著思索,手不自覺的在桌子上輕扣了起來,王禪看到他下意識的這個動作,不知為何便想到了白日時與嬴政在湖邊說話時的情景,頓時忍不住露出一絲苦笑來,這個徒弟還是受了嬴政影響頗多,連日常一些細小的習慣都能不自覺的相似到如此地步,看來鬼谷此次,再無選擇,只盼自己的決定,沒有錯才好!

一想到此處,王禪不由自主的嘆息了一聲,看禹繚冥思苦想的模樣,也沒有再賣關子,直接道:“子繚可知某此言乃是何意?”他說完,看徒弟還滿臉苦惱的樣子,禹繚年紀如今已經不輕了, 可他如今的情景與他當年一臉稚氣跪在自己面前的模樣何其的相似!王禪目光更顯溫和,沒有等到他回答,便輕聲道:“事情如何,便掌握在這開窗人之手,若某要將此物放下,無外力吹襲,自是保護燭火順暢至油盡燈枯。而某若是將此物完全毀去,”說到這兒,王禪嘴角邊笑意更深,卻是作勢要將那竹窗完全撕去,這個舉動使得已經隱隱明白過來的禹繚心裡頓時跳了一下,張了張嘴,原本在桌上敲著的手微微動了一下,可到底沒有張嘴去阻止,王禪眼裡閃過滿意之色,才接著說道:“那燭火則是必滅無疑!如何取捨,只在一念之間,後果如何,自然也該由作主之人自主承受才是。”

說著,王禪將那被他隨手撐開的窗戶又放了下來,屋裡涼風漸漸散去,原本搖曳不止的燭火漸漸的又平靜了下來,從一開始的微弱,慢慢的開始變得茁壯,最後屋裡又恢復了之前的明亮,甚至經歷過一番搖曳後,這火光更甚之前不少,照得屋裡更加明瞠了不少。王禪在此時雖然臉上仍帶著笑意,不過笑容裡卻添了幾分蕭殺凌厲之色:“既做取捨,一切後果便須得由自已承受,燭火雖好,能照亮已身,可若是任由它燒下去,便有將某這竹屋盡數焚燬之危機!”說到這兒,王禪聲音微沉,卻是看著徒弟,又接著道:“而若是任風將火吹滅,則從此陷入黑暗中,再不見光明,雖無禍患,但亦有可能不為人知,亦不會明了在有光亮的屋中是何等滋味兒,此番取捨,你可願替為師拿個主意?”說完,王禪便朝禹繚走了過去。

雖然他說的是燈火與竹窗的關係,但禹繚是何等人,哪裡會聽不出鬼谷子話中所指的意思,幾句輕飄飄的問話,以及鬼谷子走過來的身形,明明並沒有面帶殺氣,可不知為何,禹繚在一瞬間便已經汗溼了衣襟,臉色頓時煞白,手不自覺的握成拳頭,身體有些顫抖了起來,他面色惶恐,聲音顫巍:“師尊之意,難不成以此火喻秦,以鬼谷指開窗之勢?”

“你倒也不失慧根!”鬼谷子微微笑了起來,對於他沒有第一時間便回答自己的問題王禪並沒有緊密逼迫,反倒是誇了他一句。

只是這樣一誇令禹繚臉色卻更加難看,有些失態的驚呼:“難不成師尊是指秦國有難?”這怎麼可能?秦國如今之強勢可稱諸國之最,只是嬴政不願在此時便對諸國多加逼迫而已,否則縱然幾國隧盟,不一定是秦國對手,秦國勢力之強,除了嬴政之外,恐怕就是禹繚與蒙驁、王翦等人最為清楚了!禹繚在秦多年,又身為嬴政心腹,許多事情就算是李斯等人不知道,他亦是知道的,如此秦國,縱然是稱之為虎狼之師亦不算是誇獎,而鬼谷子此言竟然是在暗指秦國此時看似強盛,實則外強中乾,隨時有可能會覆滅?

王禪看到徒弟這模樣,頓時眉頭便皺了起來:“子繚,且冷靜!如此失態,成何體統?枉自你還曾活如此多年,遇事竟然慌張至此,實在令某失望,盛極必衰,慧極必損,如此簡單之理,亙古不變!昔年禹王建夏王室,何等威風,最後亦被商湯所滅!商朝最後滅後周文王之手,事隔多年,想來你亦是知道的,秦國既要取周王室而代之得這天下,自然人人卻昨知了垂涎此大好河山,大王有此心,為何旁人就有不得這樣的想法?虧你枉自活了兩百年,為何如今竟聽聞此言便如此慌亂!”王禪喝了一句,表情有些嚴重。

禹繚抬頭看了王禪一眼,看到他平靜無波的眼神,頓時心裡一沉,不由自主的就低下了頭來,半晌之後才苦笑了幾聲,復抬起頭再看王禪時,眼中的慌亂已經不見了影響,取而代之的是堅定與溫和:“師尊教訓得是,弟子失態矣。只是大王仁德,想來就算秦國有劫,以大王之志,必能轉危為安,弟子既輔秦,且大王又乃明主,雖恩師之言不敢忘,但人活一世總有志者事竟成,無論如何,弟子如今已隨大王,恩師當年曾言,弟子銘記於心,不敢忘懷,隨本心而非逆心意為,弟子多謝恩指點,如今已下決心,只是不敢連累鬼谷,若恩師不願與秦交好,此事由弟子而起,自然由弟子與大王言說便是!”

他是真正已經下定了決心,只是從禹繚的眼神裡,王禪便看出了這一點。只是既然他剛剛已經放下了那窗,態度便已經表明,不管於公於私,王禪都欲試上一試,禹繚乃是他徒弟,再者連禹繚都能明白的事情,王禪如何又想不明白,此時見他態度堅定,王禪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溫和之色,這才點了點頭,臉上露出笑意來:“某何時曾言有反悔之時?既已應允,難不成你當為師乃是出爾反爾之人?”

“非也!”禹繚連忙起身拱了拱手,臉上帶著誠惶誠恐之色,王禪揮手示意他坐下,這才嘆息一聲,看到禹繚臉上的不解之色:“某知你心意,只是無論如何,縱然放窗而擋風有引火燒身之危,可世上之事並非有絕對安全之時,縱然苟且偷生,亦有天災人禍,若想得益處,便不能只求安穩而已。更何況秦國之氣數,某亦只是妄自斷言,秦王性情剛毅,有志者,事竟成,後果如何,說不得誰能知分曉?”

說到後來時,王禪聲音越來越小了下去,一副深思的樣子。禹繚見到王禪這樣子,也不敢再打擾下去,竹屋裡頓時安靜了下來,接著便只聽到燈火偶爾爆開時細小的聲音,與屋外呼呼的風響聲而已,再也不聽其他。

與這師徒二人的糾結不同,這一晚嬴政睡得算是較為安穩了,他一向性情謹慎小心,就算是在咸陽王宮時,因為有當年曾被邛胥捉拿一事,因此每日睡眠時並非全心全意,而是總留著一絲警惕,剩餘的大部份時間都已用在煉功之上,這樣的人生雖然算不得多安逸享受,但嬴政極為珍惜自己來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因此自然更加小心為上,若是有誰想要他性命,他自然要先讓對方去死了!這些年來時刻警惕著,可在鬼谷這一夜因為對禹繚等人的信任,再加上又遇著了蘭陵玉兒,也算是一個小小的驚喜,這鬼谷之中位處山頂腹之間,四周安靜異常,這種靜謐像是自骨子裡傳出來,因此晚上倒也算是睡得較為舒適,雖然有對陌生環境的警惕,不過對嬴政來說已經是極為不易了。

一大早的就已經聽到外間的響動,剛剛還閉著眼睛的嬴政一下子就睜開了眼來,只是他眼睛雖然睜開,呼吸卻如同睡著一般悠遠而綿長,外間傳來一陣輕細的腳步聲,聽聲音倒像是個女子的,透過竹屋縫隙處,依稀能看到外頭朦朧的青光,嬴政身體本能的繃了起來,外頭卻已經傳來一道清冷似玉珠落進泉水時的聲音,伴隨著輕輕的敲門聲傳了進來:“大王可是醒了?妾為大王送洗漱之物來矣。”大清早的便聽到蘭陵玉兒的聲音,如同喝進了一口清幽幽的泉水般,讓人回味不已。

嬴政臉上的冰冷與防備頓時褪去,這才又重新靠回床榻之上,懶洋洋道:“進來!”他聲音裡帶著早晨時初醒的慵懶與低沉,兩個字裡透著霸道之意,他自己卻像是未曾察覺一般,靠在竹榻上,身上還搭著一層厚厚的麻布,蘭陵玉兒聽到他回話聲時便已經推了門進來,朦朧的青色光影裡,女孩兒潔白如象牙般的臉上似帶了瑩光一般,這樣一個冰清玉潔且又高雅的姑娘此時正做著侍候人的事兒,她卻絲毫沒有覺得不自在的,手中端著一個木盆,透過模糊不清的光線,嬴政看到她穿著一身黑色的深衣,襯得她肌膚更是白嫩得醒目,那細腰被一根腰帶勾得似是伸手就能折斷一般,走動間搖曳生姿,看得嬴政忍不住心裡一道熱氣竄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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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早便已起身?”嬴政衝她招了招手,蘭陵玉兒將盆子放在一旁的竹桌上,這才朝嬴政走了過來,待兩人離得近了,才看到她臉上帶著納悶不解之色,等她一走近時,女孩兒身上淡淡的清香傳進了嬴政鼻腔裡,這便如同最好的催情劑一般,女孩兒的體香還帶著似她本身給人一般印象清冷感覺,嬴政伸手搭在她細腰之上,微微一用力,便已經將她勾進了懷裡。

蘭陵玉兒眉頭微微擰了一下,卻是冷不妨被他摟住,下意識的伸手搭在嬴政胸膛之上,撲倒在他胸前,一邊仰了頭看他,似是沒有意識到兩人曖昧親密的動作一般,有些苦惱糾結:“下次若要抱妾時,能否與妾說一聲?”她說完,看了看嬴政身下的竹榻,掙扎了兩下想要起來:“否則妾若是無法將大王接住,豈不是要跌倒?”

她說話的神色是認真的!嬴政突然間有些牙疼,懷中的嬌軀凹凸有致,蘭陵玉兒看似嬌弱,但其實並不是完全的瘦,摟上去的感覺極好,似增一分則嫌多,減一分則嫌少,嬴政將頭埋進她頭間,女孩兒今日一頭潑墨似的長髮梳成了一條鬆垮垮的辮子垂在胸前,面容清純得似不曾沾染過人間煙火一般的乾淨氣息,眉眼清沏得讓人怦然心動。嬴政伸手將她纏在髮梢尾的布巾抽了下來,那頭如瀑布似的長髮一下子便散了開來,髮質極好,摸上去那手感如同上好的絲綢一般,讓人流連往返。

“往後不準再將辮起來!”嬴政語氣裡帶著一絲霸道與親暱,蘭陵玉兒的臉頰染上了幾絲暈紅,眼睛清沏得似水晶一般,黑白分明似杏果仁般,看得人心裡癢癢的,那小刷子似的長睫毛像是直直的刷進了人心裡。嬴政感受著懷裡的溫香軟玉,原本一早便已經情動,這會兒乾脆摟著佳人翻了個身,將她壓制在身下,看她有些羞窘又有些惱怒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兩聲,才往她柔軟嬌嫩的朱唇上貼了過去。

早晨時的太陽破開層層雲朵的阻攔,漸漸露出一個火紅的影子來。嬴政不是頭一回看到日出的情景,每日在咸陽秦王宮時嬴政幾乎日日都是天不亮便起了身,日出的景象嬴政不知在這二十多年中看過了多少回,可卻是頭一回看到日出時心中有些動容。鬼谷位於的雲夢山頂端便如同接連著山邊般,抬頭就能看到浩瀚之極的天空上那輪紅日展露出頭角來,似是伸手便能碰到一般,這樣的美景帶著磅礴的浩氣,看得人心中激盪。

不知是不是因為早晨時日光的折射,蘭陵玉兒的臉頰似也籠了淡粉的煙雲,一頭長髮蕩過纖細的腰隨著清晨的風微微晃動,簡單的黑色深衣難掩她的絕代風化,透出來的些微陽光灑在她身上,如同給她渡上了一層亮眼的金色一般,站在泉邊處看著山另一邊的情景,眼中像是含著水霧般,朦朧讓人看不清楚。

兩人並列站在一處,嬴政看著這樣令人心中激盪的美麗景緻,這樣的情景恐怕一生之中也難得看上幾回,太陽漸漸爬了起來,山風吹在人身上涼意漸漸少了刻骨的冰冷,身上多了些暖洋洋的感覺,一場日出看得人像是也受到了那種太陽一出照耀萬物氣勢的影響一般,這會兒嬴政心裡滿是豪情萬丈,眯著眼睛半晌沒有說話。

“大王認為此景如何,可還值得一看?”一道溫和帶著笑意的聲音響了起來,不知道身後何時站了人,嬴政眉頭微微一攏,眼中凌厲之色一閃而過,轉過身時臉上已經只看到溫和的笑意,穿著一身粗布衣裳的鬼谷子站在後頭,臉上帶著笑意,銀色的鬚髮被風吹得不住飄蕩,憑空給他添了幾分仙風道骨的飄渺之氣,不遠處禹繚外形也是相差無已,嬴政平日倒不覺得如何,此時看到這師徒二人站到一塊兒,突然心裡生出一股笑意來。這師徒兩人容貌且不說了,外形身高幾乎都極為相似,連此時倒縛著雙手的模樣都有些相像,分開時不以為意,這會兒站到一起,令嬴政忍不住就笑了起來:“名師出高徒,若不知情者見二位,必定亦不會認錯二人身份!”

王禪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就回頭看了徒弟一眼,見他鬍鬚將臉擋了小半,兩人外形幾乎是一樣的,除了衣裳顏色不同,連身高了幾乎相似,頓時便有些窘迫了起來,咳了兩聲,這才道:“大王說笑了。不知大王有此雅興,否則老臣早已備下竹蓆,可邀大王共同觀賞。”王禪一邊說著,一邊走近了過來。他身上帶了些露氣,山間早霧又重,想來他出來已經有一陣了,嬴政看在眼裡,卻是不動聲色,微微笑了笑,兩人並列走在了前頭。禹繚與蘭陵玉兒跟隨其後,聽這一老一少說著事情,禹繚心裡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昨日裡王禪所說的事情來,眼中不由自主的染上了愁意。

鬼谷子活了多年,風采談吐俱都不凡,以他年紀,難得能找到志同道和談得來的人,徒弟禹繚算是勉強一個能與他說得上話的人,但禹繚乃是他徒弟,平日與他談話表情恭敬,不敢有絲毫的越矩之處,而這世上能活過百年的人少之又少,歧山那位勉強算是一個,可劉丹自來便心高氣傲,旁人不知道,只當他隱居於山野之中,但實際上此人廣招門徒建勢力,俱都被王禪看在眼中,當年劉丹之徒龍陽君在魏國之中權勢極盛,可惜最後不得善終,劉丹這些年來輕易不肯外出,實則心中想法並未就此熄了,他雖然也算是眼界開六闊,不似普通人,但此人野心過甚,道不同則不相為謀,兩方隱隱有相爭之勢,連對方面都不願見,又如何會湊一塊兒談笑?

可如今王禪遇著一個嬴政,倒心中隱隱生出一種知已之感。嬴政年紀與閱歷雖然不一定比得上活過多年的王禪,但嬴政兩世為人,前一世時所學的知識哪一樣不是遠超此時的,就是一些數理推算,他就算不知推理之緣故,不過偶爾說出隻言片語,也足夠王禪驚喜了,再加上嬴政態度雖有溫和與尊敬,但與禹繚的畢恭畢敬不同,兩人談話倒也令王禪覺得有趣,頭一回認為就算是自己去了咸陽之中,也並不會因離了這片故土便難以渡日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