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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前任教主恩將仇報

眾人進入偏殿之時,偏殿之內除了三人站立之外,開始進偏殿搜查的那八名弟子,卻盡皆斃命!這三人林平之似乎認其中出一人,兩個身材高大的老者,一位面貌清鑠,一頭短髮;另一位氣度不凡,滿頭黑髮;這女子竟然是那位“聖姑”任盈盈……

只聽得少林寺方丈方證大師說道:“阿彌陀佛!二位施主好厲害的掌力。女施主你既然已經離開了少林,卻何以去而復返?這兩位想必就是黑木崖上的高手了,恕老衲眼生,無緣識荊。”

那短髮清鑠老者道:“這位是日月神教前任教主任我行,在下乃是‘天王老子’向問天。”

他二人的名頭一出口,當真是如雷貫耳,在場上的眾人無不大吃一驚。便有數人不由自主的“啊”的一聲……

方證大師說道:“阿彌陀佛,原來是任教主和向右使啊,老衲確是久仰大名。不知兩位光臨敝寺,有何見教呢?”

那任我行道:“老夫不問世事已久,江湖上的後起之秀,都不認識了,不知這幾位小朋友,都是何方高人呢?”

方證大師道:“阿彌陀佛,待老衲為兩位引見一二。這一位是武當派掌門人,道號上衝下虛的衝虛道長。”

武當派衝虛道長隨即說道:“貧道年紀許或許比任先生大上幾歲,但是執掌武當門戶,確是任先生退隱之後的事了。後起是後起,這個‘秀’字,可不敢當啊。”

林平之才知道,原來面前的這位老者,名頭竟然是如此之大,包括少林武當的掌門人,都要對他畢恭畢敬的,自己真的是大開眼界了。

卻聽任我行說道:“這位左大掌門,咱們以前是會過的。左師傅,近年來你的‘大嵩陽神掌’又精進不少了吧?”

只聽嵩山派掌門人左冷禪左盟主說道:“我聽說任先生為屬下所困,蟄居多年,此番復出,當真是可喜可賀啊。在下的‘大嵩陽神掌’已有十多年未曾使用了,只怕倒有一半掌法都已忘記了。”

任我行笑道:“江湖上那可真的是寂寞得很呢?老夫這一歸隱,就沒有一人能和左兄對掌的?真是可惜又可嘆啊!”

左冷禪道:“江湖上武功能與任先生相比的,數量上到真是有不少人。只是如方證大師、衝虛道長這些有德之士,決他們絕不會無緣無故地來教訓在下就是了。”

任我行道:“很好,那麼幾時有空了,我倒要再試試你的新招,你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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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冷禪冷冷的道:“任教主賜教,在下自當奉陪!”

林平之聽他二人的這番對答,顯然是以前曾有過一場劇鬥的。只是當時誰勝誰敗,從二人的言語之中,卻是聽不出來的。已經是說,左冷禪左盟主的武功,當真是深不可測了……

方證大師繼續說道:“這位是泰山派掌門天門道長;這位是華山派掌門嶽先生;這位嶽夫人,便是當年的寧女俠,任先生想必也曾有耳聞吧。”

任我行說道:“華山派寧女俠我倒是知道的,但是什麼嶽先生,我可沒聽說過,華山派有這麼一號人物!”

林平之心中好笑,心道:“我師父嶽不群成名在師孃之前,他倘若二人都不知道,那也罷了,卻決無只知寧女俠、不知嶽先生之理。看來這位任前輩,對嶽不群同樣是深有敵意啊,不知道是因何原因所致,我倒要想辦法瞭解一下了。”

嶽不群淡然道:“晚生賤名,原不足以辱任先生清聽的,任先生不知我嶽不群的名字,實屬正常!”

任我行道:“嶽先生,我向你打聽一個人,不知你可

知他的下落嗎?聽說此人從前是你們華山派門下的。”

嶽不群道:“任先生要問的是誰?只要晚生知道的,無不據實告知,你敬請放心。”

任我行道:“此人武功極高,人品又屬世所罕有。有些睜眼瞎子妒忌於他,出力將他排擠,我姓任的卻跟他一見如故,覺得他是個少年英雄,一心一意要將我這寶貝女兒許配於他。

這年輕人有情有義,聽說我這個寶貝女兒給囚禁在這少林寺中,便率領了數千位英雄豪傑,來到少林寺內迎接未婚妻。只是這一轉眼,他卻不知了去了,讓我這個做泰山的心下焦急的很呢,因此上要向你打聽打聽。”

嶽不群仰天大笑,說道:“任先生神通廣大,怎地連自己的好女婿也弄得不見了嗎?不知任先生所說的這少年郎,便是敝派的棄徒令狐沖這小賊嗎?”

任我行笑道:“明明他是珠玉,你卻當他是瓦礫。老弟的眼光可也真差勁得很呢。我說的這少年,正是令狐沖。哈哈,你罵他是小賊,不是也在罵我為老賊嗎?”

嶽不群正色道:“這小賊行止不端,貪戀女色,為了一個女子,竟鼓動江湖上一批旁門左道,狐群狗黨,來到天下武學之源的少林寺大肆搗亂!

若不是嵩山派左師兄安排巧計,這千年古剎倘若給他們燒成了白地,豈不是萬死莫贖的大罪嗎?這小賊昔年曾在我華山派門下,都是在下有失教誨,思之甚是汗顏,無地自容矣!”

向問天介面說道:“嶽先生你此言差矣啊!令狐兄弟來到少林,只是為了迎接任大小姐,他們大張旗的,書明‘江湖群豪上少林,拜佛參僧迎任姑’,這用意可是恭敬得很哪,決無妄施搗亂之心!

你且瞧瞧,這許多江湖上的朋友們,在少林寺中一日一夜了,可曾損毀了少林寺中的一草一木?連白米也沒吃上一粒,清水也沒上喝一口。這還不算恭敬的禁嗎?”

忽然青城派餘滄海說道:“這些豬朋狗友們一來,少林寺中反而多了些東西。”

林平之一直都在關注著餘滄海的動靜,可是當著這些江湖上的眾位掌門,自己人卑言輕,說什麼也是枉然。他已對這些正派人士看之甚清了,當你有能力讓他們刮目相看時,說話才有分量。

現在哪怕是有人在他們面前殺人放火,都有可能視而不見!自己的家事何人不知?以前自己不知道福威鏢局慘案發生的原因所在,現在林平之深知,就是因為那“辟邪劍譜”所致。

那餘滄海雖然是罪魁禍首,可是這江湖中人又有誰不在窺視林家的“辟邪劍譜”呢?包括這嵩山派左盟主左冷禪,不一樣讓自己的門人強取豪奪嗎?如果不是令狐沖,這“辟邪劍譜”估計現在已在左冷禪手中。

這段時間自己沒辦法盯緊嶽不群,但是種種跡象表明,我林家的“辟邪劍譜”就應該在我師父手中。江湖上都說師徒如父子,難道我這恩師如此,就是念那父子之情嗎?更何況背後劈我那一劍,要讓我如何與你再有師徒之情?

向問天問道:“請問餘觀主,少林寺中又多了些什麼?”

餘滄海道:“牛矢馬溺,遍地黃白之物。”當下便有幾個人笑了起來。

方證大師道:“令狐公子率領眾人來到少林寺,大旗上的口號確是十分客氣,老衲衷心銘感,‘拜佛’是要拜的,‘參僧’可不敢當了。這幾日來,老衲不免憂心忡忡,唯恐眼前出現火光燭天的慘狀。

但眾位朋友於少林物事不損毫末,定是令狐公子菩薩心腸,極力約束所致,合寺上下,無不感激其恩。日後老

衲見到令狐公子,自當親自道謝。餘觀主戲謔之言,向先生你不必介意。”

向問天讚道:“究竟人家是有道的高僧,氣度胸襟,是何等不凡?與什麼偽君子、真小人相比,那自然是全然的不同了。”

林平之聽到向問天評價的“偽君子”,“真小人”來,自然是暗指師父嶽不群,和青城派餘滄海了。自己此時細思,這二人還真可能如他所言一般,不由得又是暗自神傷。

方證又道:“老衲卻有一事不明,恆山派的兩位師太,何以竟會在敝寺內圓寂?不知三位可知是何人所為嗎?”

任盈盈悽然道:“定閒、定逸兩位師太慈和有德,突然圓寂,自是令人神傷……”

方證道:“她兩位的遺體在寺中發現,推想她兩位圓寂之時,正是眾位江湖朋友進入敝寺的時刻。難道令狐公子未及約束屬下,以致兩位師太眾寡不敵,命喪於斯麼?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跟著方證大師一聲長嘆。

任盈盈道:“那日小女子在貴寺後殿與兩位師太相見,蒙方丈大師慈悲,說道瞧在兩位師太金面,放小女子離寺。這些日子來,不少江湖上的朋友,為了想救小女子脫身,前來少林寺滋擾,給少林派擒住了一百多人。

方丈大師慈悲為懷,說道要向他們說十天佛法,盼望能消解他們的戾氣,然後盡數恭送出寺。但小女子受禁已久,可以先行離去。小女子感激無已,拜謝了方丈大師後,隨同兩位師太離開少室山。

在登封用餐之時,便聽說令狐公子率領江湖上朋友,到少林寺來迎接小女子。他們說眾人從四面八方分道而來,定於十二月十五聚集少林。兩位師太便即計議,說道江湖豪士人多口雜,而且來自四方,無所統屬,未必都聽令狐公子的號令。

當下定閒師太吩咐小女子趕著去和他……和令狐公子相見,請眾人立即散去。兩位師太則重上少林,要在方丈大師座下效一臂之力,維護佛門福地的清淨之地。”

方證大師道:“阿彌陀佛!兩位師太一番好意,老衲感激之至。少林寺有警的訊息一傳出,正教各門派的同道,不論識與不識,齊來援手,敝派實不知如何報答才好。

幸得雙方未曾大動干戈,免去了一場浩劫。兩位師太妙悟佛法,慈悲有德,我佛門中又少了兩位高人,實是可惜,可嘆啊!”

任盈盈又道:“小女子和兩位師太分手之後,當天晚上便被嵩山派之人所劫持,寡不敵眾,為左先生的門下所擒,又給他們囚禁了數日。

待得爹爹和向叔叔將我救出,眾位江湖上的朋友卻已進了少林寺。向叔叔和我父女三人,來到少林寺還不到半個時辰,也是剛發覺兩位師太圓寂,卻不知眾人如何離去。”

方證大師說道:“如此說來,兩位師太不是任先生和向右使所害了?”

盈盈道:“兩位師太於小女子有相救的大德,小女子只有感恩圖報。倘若我爹爹和向叔叔遇上了兩位師太,雙方言語失和,小女子定當從中調解,決不會不加勸阻的。”

方證道:“那也說得是。”

餘滄海突然插口道:“魔教中人行徑與常人相反,常人是以德報德,奸邪之徒卻是恩將仇報。”

向問天道:“奇怪!餘觀主是幾時入的日月神教?你說我神教中人恩將仇報。但福建福威鏢局的林總鏢頭,當年救過你全家性命,每年又送你一萬兩銀子,你青城派卻反去害死林總鏢頭。餘觀主恩將仇報之名廣播於天下,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如此說來,餘觀主必是我教的教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