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做真的好嗎？”
等到人群散去，高木剛憲連忙問道。
看著那些學生興致勃勃地離去，儘管宮田知行微微皺眉，但他得承認，陳昆這一招雖然老套，但很有效。
這一招其實在早年日本經濟黃金時期經常出現，給一群有潛力但是還沒有自我實現價值的人一點點可以說是微不足道的甜頭，然後將他們圈再手中，等到實力足夠的時候，則不會出現求賢若渴的人才短板。
溫水煮青蛙。
雖然這個實驗肯定是青蛙逃掉，但故事中的主角，那只青蛙，是一定會爛在鍋裡的，宮田知行明白陳昆的手段，可又得承認，這種手段看似吃力不討好，但往往行之有效，而且也就只有在這種是時候才有效。
一旦走出校園，儘管日本的娛樂業很發達，但並非是所有藝術大學的學生都能夠找到滿意的工作。
就好比那麼多從事影視行業的男優女優，真正能夠脫穎而出的，不過是極其微小的一部分而已。
這是對未來沒有絕對把握之人的彷徨。
這是心理戰。
“沒問題的。”
陳昆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將墨鏡戴上，他此時的壓力也不小，儘管有著極大的底氣去做，但任何變故都是可能存在的，他不可能面面俱到全部算的精準。
唯一能做的，就是多算勝，少算不勝。
凡事多謀，總歸是不錯的，可人算不如天算，難保出現什麼么蛾子。
“陳桑，我們回公司討論一下吧。”
“好的。”
宮田知行看似是被陳昆綁架，但陳昆只要說現在帶著這些學生跳出J.C.Staff這個框架，著急的人只能是宮田知行。
種種風險，總是要伴隨著機遇出現，這一點，從來沒有改變過。
但有一點，調動這些原本只是打算做兼職的學生完全投入進去，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利益，讓他們知道，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不是敷衍敷衍就行的，而是事業，甚至很可能是將來他們發跡的必由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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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事情，只有讓一線成員有著做自己事業的決心，才能做好。
這樣淺顯的道理，每個人都明白，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很多人正是捨不得一點點利益，才會導致後續的全面崩盤。
就彷彿各大電視臺，他們並非是改變日劇本身的構成或者說進行適當的變革，反而是去砍掉本來就不算多的一線女星片酬，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導致的結果就是惡性循環，甚至可能會引發鏈式反應，最後日劇全面衰弱。
崛起和衰弱的表面屬性，幾乎是一樣的，看的就是手段的後續潛力。
……
“這樣做的話，預算上可能會要三千萬日元。”
“並不多。”
“不錯，並不多。不過，既然八田英明也在做職業cos團隊，而且你也表示這樣做完全沒有任何前途，可是，為什麼自己又要做了呢？”
宮田知行疑惑地問，這自然也是高木剛憲的疑問。
三大金剛的另外一人，營銷總監村上三國也列席參加了這次小小的會議，他對陳昆早有耳聞，兩人也是見過幾次面，但並沒有聊什麼，最多就是見到了打聲招呼而已。
這一次，卻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陳昆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力。
並非是直覺，而是刑事手段。
手術刀一般地切在一個要害，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如此暴力地挖掉一大塊肉。
“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想過要組建一個職業cos團隊，但成員的素養要求很高，表演天賦、外在形象、文學上的內涵，還有就是表達能力。這些能力綜合起來，任何一個人在任何一個職場中都能夠做的很好，為什麼要做cos團隊的成員呢？”
他設立了疑問，幾個人都是聽著他說。
陳昆雙手交叉擱在桌面上：“我想大家是知道的，隨著視訊結構，和資訊獲取來源的便捷，人們要獲得資訊的速度和方式也越來越方便快速，那麼，此時在做任何營銷手段的時候，都不能夠放棄這個渠道，這一點，大家應該沒有問題吧？”
“這是當然的。”
營銷專家村上三國點點頭，他既然說了話，那麼其他人也沒什麼資格廢話。
陳昆於是接著說道：“遊戲也好，動漫也好，在交流會的時候，很多時候都是儘量地讓fans自我互動，甚至還有一些fans發起的同好會之類，這些影響力很弱，因為缺乏定向引導。最重要的一點，因為崩壞的畫面，可能會導致在大眾群中沒有很好的概念。”
他豎起一根手指：“再說的直接點，那些cos愛好者很醜。”
“呵呵呵呵……”
眾人笑了起來。
“相信每個人開啟手機開啟電腦，為的不是看穿著cos服裝的奇怪傢伙，在現場交流，或許還不會如何，但如果是一個在愛好者和普通大眾之間搖擺，也就是目標消費群中的一員，看到如此粗糙甚至是醜陋的畫面，他們會怎麼想？”
“嗯，確實是這樣。”
眾人點點頭，高木剛憲是和陳昆合作次數最多的，因此他一下子就明白陳昆所說的是什麼，就好比在黑長直的cos上，甭管是哪個人物，在大多數的作品中，黑長直絕對不會是王道人物，屬性標籤一定是黑化、腹黑、傲嬌、強氣這種妖刀一般的設定。
那麼，在進行強化三次元感官的時候，僅僅是戴上黑色的長假發，然後換上超短裙和黑絲襪，這樣就可以了？
完全ungelivable！
便是從傳統的模仿秀中，人們也能看到模仿的精髓是什麼，那麼，cos在承擔模仿這個三次元概念的時候，還有另外一層意義，這是要針對主力消費群的，那就是——代入！
NO代入……NO-money！
也就是所謂的“神似”問題，其中涉及到的各種要素太多，那麼一般的cos愛好者就無法做到，即便是所謂的“優秀”cos者，在真正的專業表演人員面前，那也只是戰鬥力不足五的渣滓。
任何一件事情，專業的，總是能夠讓人信服。
陳昆還是在溫水煮青蛙。
煮誰？煮遊戲商，煮動畫公司，煮主力消費群。
有著強烈的對比，那麼到時候不論是遊戲公司的銷售代言，還是說普通的cos愛好者，還是說動畫公司聲優的友情出演，都只會淪為陪襯。
久而久之就會形成一種概念：這些人和誰誰誰cos團隊比起來簡直是弱爆了！
這樣，遊戲公司在進行遊戲發售的時候，主要人物的代言就不會隨便找個三流小明星就敷衍過去，同樣是推廣，為什麼不找在主力消費群中有口碑的某某團隊呢？
好，引申開來，帶動的又是什麼？
眼球！廣告！訂單！
如果是一線女優一線男星代言，那自然誰也沒話說，畢竟明星粉絲的狂熱程度是不可想象的。
一個狂熱粉絲的消費能力，必定是十倍於其他人，甚至於百倍千倍。重點在於，請明星如果那麼容易，那麼大家都去請好了。
因此，一款佳作，可能是試玩過程中的高階、主力消費群有了口碑才能帶動，也就是說，不管市場如何變化，主力消費群才是最重要的目標群。
於是問題就來了，別人或許是討好，但陳昆絕對不會這樣做。
不是要表現的格調低麼？反其道而行之，因為專業，會產生一定的距離感，也就是所謂的冷豔高貴zhuangbility，一定的距離感，並不會產生任何問題，但有一點，只要誠心誠意在做，只要做的夠高，任何事情都會有粉絲買單，毋庸置疑的。
而什麼時候冷豔高貴，什麼時候要表現的親和力十足，那就是在培訓這些cos團隊時候應該要指導的事情。
一線干將是不需要思考太多事情的，制定粉絲引導計劃的，那必然是高層的動腦者，而還有什麼方法比溫水煮青蛙更加的不費腦筋嗎？
“前期的投入，肯定不會小，但第一次出場，只要做到比任何一個民間cos團隊成員要好，那就足夠了，此時是眼前一亮，但有一點，會讓fans很感興趣。”
“是什麼？！”
村上三國問道。
陳昆笑了笑：“養成的感覺。”
“什麼意思？！”
陳昆看著眾人，然後說道：“想必大家都知道galgame中的特色，那麼，一款優秀的galgame僅僅是為了追逐H嗎？還是說倫理下限？當然不是。正如今年遊戲版塊的評論家所說的那樣，galgame是一種抽絲剝繭，慢慢脫掉一個心儀女子衣服的過程，這種過程，是心態上的變化，這就是養成。”
“攻略？”
“對，和攻略相似，但不盡然。”
陳昆點點頭：“如果今天一個團隊讓他們感覺眼前一亮，那麼，半個月後，突然發現，誒，這個團隊好像又變得厲害了嘛。兩個月後，哇，好像更加成熟了。半年後，厲害，果然只有他們才是最厲害的啊！”
“啊！對對對，就是這種感覺！”
“厲害……陳君真的是太厲害了。”
“那麼陳君，有一個問題，如何面對競爭對手呢？尤其是京阿尼已經開始做專業的團隊了。”
公司中的幾個主管都是驚訝於陳昆的洞察力，但一些擔憂也是不得不提上議程的。
陳昆笑了笑，然後問道：“步調不一樣啊。”
“誒？！”
“你們想想看，八田英明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日本國內，雖然有所謂的官方的cosplayer，但是大家心裡清楚是怎麼回事。這是不被重視的一塊，八田英明從現實來看，他是走在別人前面，但……他也僅僅是在走而已。”
“我們是在跑啊，是衝刺！短時間內，就能把他甩開，甩的遠遠的！”
陳昆一臉的必勝姿態，這種自負著實很有感染力，他的個人魅力和宮田知行當年有點像，滿腔激情，然後充滿著昂揚的鬥志，什麼都能輕鬆解決的絕對必勝心態。
“而且他現在並沒有做出需要的推廣開展，也就是說，他有那個意識，卻沒有那個概念和計劃。”
“如此不專業，拿什麼和我們爭？他有那個實力嗎？！”
陳昆的嘲諷一開，頓時讓人覺得八田英明應該就是傻叉一樣地幹了一件傻【嗶】事情。
當然昆哥會告訴他們，這叫做戰術上重視，戰略上藐視嗎？
如果日本人能夠明白，也就不會“明治英傑”之後無戰略了。
“危機是一直存在的，之前是鄙人大意了，可能掉入了陷阱之中，但是，接下來的全部日子裡，我希望大家和我一起，陪同陳君，將這件事情完善，做到至善至美！”
宮田英明站起來鞠躬道歉。
眾人連忙站起來還禮。
陳昆依然坐在椅子上，然後看到他們落座之後，才繼續說道：“還有一點，一定要讓那些已經加入這個團隊中，並且在經過我們的考擦之後，能夠確認是潛力很大的成員有歸宿感！一定要讓他們覺得他們的決定不會錯，要讓他們感覺到我們有雄心壯志，計劃長遠，野心勃勃，能夠刺激這些年輕人的除了現實，就只有未來了。”
二十七歲的人說另外一群傢伙是年輕人，並且開口談現實閉口談未來。
以前的二十七歲大叔都弱爆了！
至於村上三國，心中就一句話：現在的中國年輕人都這麼強悍嗎？
他是很震驚的，也很受刺激，多少有點體會高木剛憲在一線和陳昆製作漫展佈置節目單時候的那種糾結，突破天際的強悍啊，這種感染力，便是他們這種見慣風浪的人，也差點輕而易舉地動搖了堅持。
如此的……失態啊。
宮田知行讓陳昆過來，其實並非說是就為了探討探討，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讓在場的人感覺這件事情完全沒問題。
大丈夫！萌大奶！
說白了，就是兩隻刺蝟互相取暖，有點利益交叉，但又要靠近一點，還得避免被刺到。
“那麼，一切，就拜託給大家了！”
宮田知行再度站了起來，鞠躬行禮，鄭重說道。
“哈依，請社長放心！”
陳昆眼睛一眯，微微一笑，心道：姜還是老的辣啊，宮田知行有手段。(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