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華清最近在重力實驗室做實驗，因為目前都是總結性的工作，一般出來就是指導一下後輩，知道陳昆忙著賺錢，他也抽空過來看看，偶爾敘舊什麼的。
聽說陳昆開罪了那位金盛，王華清有點奇怪：“你怎麼還是這麼大的火氣呢？以前好不容易收斂了暴躁脾氣，養氣的功夫還不到家。”
“當時不是氣糊塗了嘛。那狗日……那家夥就差讓我們滾出上海了。吃獨食也不是這樣個吃相吧，我一急，就發飆了。既然發飆了，那還管什麼三七二十一，上唄，反正我去京城能去幾次。”
他想想也有點後怕，就跟做軟體的得罪微軟總歸是不好的，沒事兒找事兒不是？
“雖然如此，但你做了出頭鳥，到時候，針對你起來，多少還是不方便。而且聽你這麼一說，這個金盛應該在京城挺有背景，門路肯定不錯，否則也不會拿他出來當典型的。”
“何止是不錯……”
昆哥這時候就差哭了。
那位正黃旗的“大爺”一年要拍兩部清宮戲，至少能過審一部，動畫製作更是雄霸京津，絕對的一哥級人物，而且京津巡展的模特兒清一色的X影大美妞，前凸後翹賣嗲賣騷，能把人直接勾射出來。
論規模級別，陳老板這點家當，就跟當初宇宙步兵跟B系主力事務所的差距，當然現在好了，不至於差出十萬八千裡。
可在國內，就是十萬八千裡。
影視發行公司審批流程關鍵點在文化教育單位，一般來說三個月就沒問題，但要是卡你，真心欲仙欲死欲罷不能。
本來想要落戶上海，結果除了這檔子事兒，陳某人心說奶奶的，老子眼不見心不煩，索性跑蘇州去。
這還真是一拍即合，之前材料其實已經全部準備好了，沈成功跑門路砸的錢可不少，人家上海地面上的公司也不見得讓你一個外來戶就爽到，再說現在上頭是嚴進寬出，你要想進來，沒準備個千兒八百萬，門兒都沒有。
思量之下，心說一線城市肯定得中招，還是退守徐徐圖之。
要說當官的多半都是有水平的呢，蘇州高新園區新樓剛剛弄好，陳昆這邊宇宙步兵公司的材料上去，陪同蘇錫常各家公司老總在這裡的領導連夜打電話回去，又拍了秘書趕回蘇州，章程拿出來，能從簡從速的一切搞定。
等於說就是把上海這邊的材料轉過去，如果是別人，還真是一年半載都懶得給你弄，吃力不討好啊。
可陳昆這會兒可是和京城來的那幫子混蛋嗆上了，正所謂幫親不幫理，被人指著鼻子罵地方保護主義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再說了，宇宙步兵公司現如今出的成績喜人，開會的時候是表揚過的，沈成功作為公司副總，和人吃飯更是謙遜老道，卻沒料到老總竟然是個三十不到的年輕人，而且霸氣威武地拍桌子罵娘。
呵……這架勢，幹起來都不帶皺眉頭的。
王華清瞭解到陳昆的意思，也是樂見其艱苦奮鬥，於是說道：“你啊，倒也不算是做了什麼壞事，其實也是好事。”
“老師，這是何意？”
陳昆不解。
王華清笑道：“你不和人打，不擺出你不怕不孬的姿態氣勢，怎麼和人談判？打起來，就要打的對方服氣，還要不得不和你談判，這才能讓自己放心發展進去。”
陳昆若有所思，明白了過來。
“這個呢，就叫做打掃乾淨屋子，請客吃飯。”
王華清雖然是做學問的，可不代表不知道鬥爭的意義，每一種領域中的自我價值實現，都不可避免有競爭，但如果敵人太強，就必須用勇氣和魄力挑戰某種舊有秩序和勢力，才能讓自我價值的實現出現正常的途徑。
陳昆和王華清在一戶茶樓中喝茶，茶有點貴，六十一壺……尼瑪，這輩子陳某人都沒喝過這樣貴的。
當然這也是因為陳某人比較土鱉的緣故。
土鱉的昆哥和導師在這裡聊了一會兒，王華清道：“你既然要做影視發行之類，京城肯定是要去的，那麼和這個金盛，早晚都是競爭關係，國內的娛樂圈，單獨靠民間力量很難成氣候，這個你明白嗎？”
“老師，您有什麼建議嗎？”
“從地方出發，牢牢抓住長三角地區，和這裡的官方打好關係，這樣才能站穩腳跟，做好娛樂事業。”
老爺子不是迂腐之人，不會對新生事物或者自己不熟悉的事物進行主觀上的批判，批評和自我批評，這個是聯絡在一起的，他相信任何一種新生事物的誕生，都有其一定的意義在。
所以，他不會覺得一些小孩子對一些動畫人物愛的死去活來會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平靜地看待這些，所以，他希望自己的學生也能夠保持端正的態度去做這項事業，僅此而已。
承擔的社會責任，王華清相信自己的學生還是拎得清的。
“嗯，我明白了。有根據地才好辦事，這就相當於我的基本盤，是這樣嗎？”
陳昆問道。
“當然我是很希望找個高官千金做老婆的，這樣對你事業有好處。”
老爺子開玩笑地說道。
陳老板頓時嘴角抽搐了一下：“老師，您這玩笑開的……當官的還能瞧上我這種檔次的？”
“你陳昆跑蘇州府說自己沒結婚沒女朋友，信不信明天就有秘書過來幫你說媒？”
王華清怡然自得地看著窗外江面景色，平靜說道。
陳昆抿嘴不語，半晌：“信。”
老爺子一頭的銀髮，將老花鏡拿了下來，摸出一塊布擦了擦，然後道：“你呢，不做學問可惜，不過我覺得，你不做娛樂事業，也很可惜。總是要有社會責任感的人去做一項公共的事業，你做的好，就是偉大的。”
偉大二字，好大的壓力。
“老師，你這樣說讓我壓力很大啊，怎麼像是革命一樣。”
嘬著幾十塊一壺的茶水，陳老板苦瓜臉垮了三寸。
“做好自己的工作，都是偉大的，承擔了自己的責任，則更加偉大，促進了社會的進步，則偉大再加一分。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王華清微微一笑，將自己眼鏡戴好，然後說道：“下午你要約談的人，就讓你的這位學長指點一下，既然得罪了京城的誰誰誰，索性就大張旗鼓地去做好了。”
“好，我聽老師的。”
“咄！無腦！”
陳老板呵呵一笑，給王華清倒了淺淺一杯茶。
淺茶滿酒。
……
汽車中心這地界兒不好走，貼著高架，過去就是一大片的改建道路，機器轟鳴且道路狹窄，但託這城市建設的福，交通事故全城最少。
王華清給陳昆引薦的這位，是九五屆的學長，比陳昆年齡大不少，但人家好歹也是這裡辦事處主任，半個官，半個商，挺有餘地的一個職位。
姓馬，馬明高。
大高個兒，比陳昆還要高，大概一米九的光景，不過人就清秀了一些，三十來歲拾掇的跟二十出頭的小年輕似的，想來平日裡過的也是小滋潤。
“師兄好。”
陳昆見了馬明高開口就算是拉近了關係，馬明高也是熟絡，知道是老師所薦，連忙說道：“坐坐坐，陳學弟，我們現在就走。”
“好！”
昆哥也沒料到這位學長這麼爽快，他剛來，馬明高就開著寶馬X5帶著他走了，桌上送來的人事直接往抽屜裡一鎖，這爽利的，太特麼過癮了。
開車的時候，馬明高笑道：“送了多少給我？”
“50K。”
“嚯——”
馬明高瞪大了眼珠子，扭頭看著陳昆。
“小心！”
擦著一輛雅閣過去，馬明高才看著前面說道：“看來陳學弟這買賣做的不小了，導師他只說你做娛樂圈的生意，我也沒聽說最近有什麼娛樂圈的公司冒出來啊？”
“主要業務還在大阪。”
“嚯——”
這學長還是個長嗓門兒，拖著的那聲兒，能把人給鎮住。
“還是個海歸派，嘖嘖，要不說咱老師是個牛人呢。這二十年……三十年下來，得多少門生啊，誰不說有點成就……哎，算起來，你是老師帶的最後一批本科生吧。”
“當時其實就我一個，後來本來還有一個，但因為出國了，沒在老師門下。”
“那就金貴了。我九五屆，那屆也就六個，我留國內了，最後也沒出國，之前做機械工程，後來轉車輛工程，碩士是自行火炮數字化系統課題，再後來因為經費投入大了，有更優秀的人進來，我就做輔助工作，覺得不舒服，就繼續做汽車工程，後來麼，算是半個官場中人。”
馬明高一口氣就把自己的事情說了個乾淨，不過這也證明他對王華清推薦的人有絕對的信任，當導師當到王華清這種程度，不說是獨一無二，但也極為罕見。
“我和師哥差不多，本來要讀研究生，但因為缺錢吧，家裡頭急需用錢，老師雖然有錢，但終究不是正道。說起來，之前在上海也做了三年，察言觀色，看人言行，談吐舉止，一切都在學習。然後因為一些原因，就遠渡東瀛，做起了優伶娛樂的行當，混了一年多，算有小得，但也頗為艱難。”
“哈哈……都不容易啊。”
馬明高感慨了一聲，說道：“你送我五萬，還是多了些，那三萬回去吧，兩萬算是人事。”
“師哥見外，錢是數字，人事總是要的，五萬還吉慶一些。”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卻之不恭，笑納了。”
別人如果見這種塞錢收錢還這麼堂而皇之正正當當，肯定是眼珠子爆出來掉地上當燈泡踩，可實際上，人事這種東西，絕不可少，便是西遊記中，如來佛祖的徒子徒孫們，不還是要問三藏法師要人事麼？
人事是不可少的，情理在其中，就好比親兄弟明算賬一樣，流程得走下來。
馬明高在上海混跡，電視臺的人還是熟絡的，牽線搭橋不算什麼難事兒，衛視這邊找了人，也是個主任，姓趙，叫趙耀。
矮胖和煦，成天笑嘻嘻的，一副小市民的架勢，但辦事牢靠，眼光也算獨到，最重要的一點……不貪。
馬明高告訴陳昆：“這個趙胖子眼光不錯的，靠譜，找他辦事，多少都有前途，而且他現在人到中年，難保中年危機，如果事業無起色，家裡面也要著火。既然你有手段，就去說服他，到時候也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能和衛視的一個主任搭上關係，還是很硬的門路了。
落地是一家咖啡館，小資情調，陳昆雖然不習慣，但也坦然入座。
真絲絨的沙發，三個男人跑來喝咖啡，感覺怪怪的。
往北一條街就是著名的同志酒吧，聯想起來，能讓人菊花一緊。
再一個，易深藍很喜歡這個咖啡屋……fuck-in-a-ay！
“老趙，這是我說的那位小學弟，陳昆，陳總。宇宙步兵公司老闆！”
馬明高熟絡地介紹起來。
“陳學弟，這是趙主任。”
陳昆和趙胖子握手道：“趙主任，初次見面，幸會。”
“幸會幸會，坐坐坐，陳總坐。哎呀……宇宙步兵？這個名字我聽說過的啊，之前副臺長開會的時候，還提到你們公司呢，了不起啊，聽說總領館那裡都談論起陳總您啊。”
趙胖子上來就說的眉飛色舞，讓陳昆壓力很大，這種感覺真的是怪怪的。
“老趙，說正經的。”
馬明高翻了翻白眼，然後招手喊了侍應：“要一個西式甜點。”
“好的，請稍等。”
趙耀聽到馬明高的話，才坐好說道：“陳總在海對岸風生水起，國內同行中，也多有耳聞，其實您不來找我，我也想要找您呢。當然沒想到，這好處，居然落到了我的頭上，實在是……呵呵呵呵……還真是好運氣啊。”
陳昆奇道：“趙主任？您要找我？”
“哎呀，陳總你是不知道，三月份的時候，因為電視劇的質量每況愈下，雖然每年都有精品出臺，不過實在是跟不上變動口味，韓劇已經疲軟下去了。鄰省甚至都開始放泰國電視劇和印度片了，換口味總歸是要做的，但現在有點吃不消，我負責的欄目，連續七個月往下跑……”
說著，趙耀比劃了一個朝下的手勢：“都說頭條是記者的生命。這收視率，就是電視人的命根子。”
“那趙主任為何說要找我呢？”
趙耀一愣：“那是因為全中國就你在海對岸混的風生水起啊，東瀛片子既有懷舊的感覺，風格也多變，只要有一部好片子過審，對別人可能不重要，但對我來說，就是救命稻草啊。”
陳昆一時間無話可說，感情……原來還有這茬。
“趙主任，之前我在蘇州成立了影視公司，代理權也到手了。這是我這次過來的目的，這部作品，叫做女子籃球社，目前敲定兩季。一季二十五集。”
“二十五集會不會太少了？”
“兩季一共五十集，故事有連續性的。國內播放可以打成一部來放。”
“有沒有基本資料？”
“東京電視臺的收視率報告。”
陳昆將檔案交給趙耀，然後又道：“還有一部就是目前比較火熱的【健康裸泳社】，這個也是兩季，可以剪輯之後拆分，大概也有五六十集。”
“oricon排名前三！”
趙胖子臉上的肥肉都抖了一下：“噢，這個我知道！這個我知道的……好片子！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過，嗯……好片子，應該能過的！”
他眼神中思量著什麼，突然道：“這兩部，我看，都給我們好了。我保證，肯定拿下！”
“價錢呢？”
陳昆直截了當問道。
“國產行情是三十萬到一百萬，這樣吧，【女子籃球社】，我臺裡報八十萬，【健康裸泳社】我報一百二十萬。”
陳昆微微皺眉，輕聲道：“現在韓劇一般在四五十萬左右吧。”
“陳總放心，這裡頭沒有貓膩的。實話說了吧，電視臺規模到了我們這種級別，最不缺的就是錢。韓劇的買斷價錢，都是壓低過後的，其實承受能力，遠遠超過一百二十萬，我直接報這個價錢，應該就是臺裡的一般底線，其實再高一點，也不算是什麼事情。不過憑我多年的眼光，初步估算的話，本地的收視率高一點，應該是【健康裸泳社】，全國的收視率，那應該就是【女子籃球社】了，但是幫你報八十萬是有餘地的，我幫你擬一個條件進去，就是達到多少收視率就需要加價，至高不低，浮動往上不往下。”
這……怎麼聽著像是個內賊啊。
胳膊肘往外拐也沒有這樣的吧臥槽。
昆哥當時就風中凌亂了。
二逼青年歡樂多了許多年，他第一次碰到這種奇葩，哪有這樣談買賣的，一個勁地坑自家東家，還特高興那種。
瞧瞧趙胖子臉上的笑容，肥肉都能笑出褶子來。
陳昆略有不信，喝了一杯苦咖啡，這沒加糖的玩意兒，還真他媽的難喝……不過還是吞了進去，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趙主任……您這樣做……”
陳昆都不知道該用何種語言去組織一下了。
“嗨，別放在心上陳總。您也別起疑心，其實這錢多了少了和我沒關係，主管不是我，我也肥不了。現如今，我也是事業受挫，一言難盡，找根救命稻草不容易的。”
聽著怎麼這麼彆扭呢？
“這麼說了吧，我是不想讓那幫小赤佬快活，這錢給他們貪了，還不如幫你多爭取一些。”
趙耀想了想，又道：“而且就買一年的約，噁心噁心他們。”
這胖子還真是記仇……指不定是什麼仇，讓他這麼刻薄，這話又說回來，得罪這種人，還真不是什麼好受的事情。
平時不聲不響只當忍氣吞聲，卻沒料到人家這是隱忍不發就等著坑人呢。
而且這坑人還坑的挺有水平，業績出來了，功勞是自己的啊。
再一個，再垮還能垮到哪裡去。
陳昆舒了口氣，於是道：“那趙主任還要回去？”
“是要回去的，我也有一些部下，正好開會的時候，可以提一提，只要敲定議案，我就打電話給你，到時候快刀斬亂麻，合約一簽，誰也別想反悔。”
這是要恨瘋了不成？
陳老板覺得這死胖子絕逼是個賤人啊……這哪有這樣幹事兒的？簡直是小鬼中的小鬼，難纏的一毛。
好在這胖子居然和自己沒太大的交集，否則這種人要是在自家手下，指不定哪天就被這貨給賣了。
“事成之後……”
“哎，陳總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過我趙某人可以告訴陳總，我分文不要，就是為了穩住我的位子，年底升升官，最好能踢掉幾個仇人。”
趙胖子連連擺手，然後道：“要是節目大火，明年國內肯定要跟風出片子，不過陳總手頭有版權，慢慢賣版權就是，數票子數的快活的嘞……”
這貨真的是奇葩！奇葩啊！
昆哥當時就給跪了，這種人……太特麼碉堡了。
……
等到這位趙主任開著一輛海馬歡動離開，陳昆還在納悶，這事兒怎麼瞧都透著一股子詭異。
馬明高笑著說道：“別驚訝，這人就是半個真小人。記仇不過也不算太沒底線，所以是半個。”
陳昆奇怪道：“這胳膊肘往外拐雖然見識過，可真的沒見過這樣拐的。”
“嗨，你只管數錢不就行了？”
代理發行，也只是分成的事情。
一集入手，大致也就是二十萬左右，不過算起來，也不少了，十集兩百萬，五十集一千萬……發了。
能出得起這個價錢的電視臺，其實真的不多，大多數時候還是需要明星包裝提高收視率，然後就是廣告商撈錢，基本上賺一筆還是沒問題的。
因為錢是流動的，大體上想象成電視臺是個平臺就行，廣告商將錢放到了版權公司的口袋裡，就這麼簡單。
不過看得出來，這位趙耀恐怕也有計劃，陳昆絕對沒料到自己居然在國內同行中也小有名氣，果然天下無不透風的牆。
馬明高這時候才知道這位學弟賺錢原來這麼簡單，這一進一出，臥槽，大幾千萬啊，上億啊有木有。
不過他當然也知道陳昆只是代理，大致入賬在兩千萬左右，繳稅還剩一千兩百萬的光景。
但也是非常厲害了。
國內電視臺現如今還是比較沒有節操的，基本上屬於廣告中插播電視劇，插的你欲仙欲死欲罷不能，讓一幫想要看廣告的人氣的發跳！
不過，因為趙耀這檔子事情，陳昆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或者說，是堅定了他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國內拍影視劇集。
電影也好，電視劇也罷，只要劇情精彩，不愁沒錢賺，他琢磨了一下，國內的模式略有不同，雖然存在洗錢的嫌疑，但也得承認，影視劇低潮的時候，對於有實力有雄心的人來說，就是黃金期。
這一點也是值得承認的，因為每當國內電視劇出現爛片氾濫的時候，很快就會有佳作出臺。
儘管當年陳昆很討厭還珠格格這種片子，但也要承認，純娛樂角度和大眾角度出發，這部電視劇確實是佳作，再如果，從影響力出發，說它是神作也是可以的。
當然從心中出發，這片子在昆哥心中只能是鬼作臭作……大拇指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什麼的……
今天趙耀這種情況，絕對超出他的預料，或者說，他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種狀況，簡直就是自己準備的充分無比，結果發現對方他媽的直接過來投降，然後還把金銀財寶美女佳人全部往這裡塞。
這贏的毫無快感讓人無比惆悵，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種裝逼後遺症。
但是陳某人仔細想了想：臥槽……老子現在又不是在大阪裝逼，老子怕屌啊！
他得感謝趙耀這種人，簡直就是當頭棒喝啊！
著啊，他現在不是菜逼一隻啊，他是海歸派的牛叉人物，是東瀛列島混的風生水起的牛逼之人啊，他的傳說就跟奧特曼大戰小怪獸一樣的充滿了激情啊。
他走入了一個誤區，一直以為自己還是當年在大阪府東奔西走忙的和狗一樣的牲口，一直以為自己還是那只在名古屋裝逼不成反被輪的菜鳥。
他現在是大拿啊！
屌了……老子腦袋瓜子果然不夠用了。
某只大叔瞬間頓悟了，心道：奶奶的，到時候去京城，老子也能裝逼裝範兒，怕毛！
之前因為和金盛發生衝突的緣故，著實讓他自己捏了一把汗，現在仔細想想，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兒，路數不同啊，而且導師也告訴他了：打掃乾淨屋子，請客吃飯。
瞧，多大點兒事兒，他現在只要擺好了位置，什麼事兒不好做？
琢磨了起來，竟然是覺得自己優勢還是不小的，於是心中的念頭越發地大了起來，轉念一想：如果衛視這裡真的拿下，說不定就和趙耀這人搭上線，到時候，或許做個節目也說不定，讓電視臺出面做一個直播什麼的，豈不是更好？
他想了想，與其自己想要什麼狗屁演唱會LIVE秀場之類，倒不如釜底抽薪，來個堂堂正正的走最好的路線，這樣不才能顯得自己牛逼嗎？
腦子裡的念頭如何都揮之不去，終於靈光一閃，哈哈一笑，撫掌笑道：“服務生，給我一支筆一張紙，謝謝！”
旁邊馬明高吃著甜點，消遣的怡然自得，看到陳昆這種工作狂的姿態，頓時搖搖頭，心道：還真是不會享受啊。
陳昆耍耍寫下總綱：東瀛少女團的華語路線。
又是寫下幾個重要條目，等到馬明高吃完甜點，他還在埋頭寫著，馬明高見他全神貫注，也不好打斷，只好又要了一份意粉在那裡吃，他肚子這會兒真餓了。
可喝了水之後，陳昆還在寫，連用了十張紙，其中還有幾張是草圖手繪簡略，這機械設計專業的牲口……素描功底還是有一點的。
一支水性筆，居然被他用的幾乎告罄，讓服務生也是歎為觀止，這邊時間加點也要算錢，陳昆這一支筆，就是幾百塊扔了出去。
不過，他絕對是不會心疼的。
啪！
水筆拍在桌子上，陳昆拿起了一摞紙，哈哈一笑：“哈哈哈哈……這樣的話，完全就解決了之前一直思考的問題嘛，這博覽會，這漫展，簡直是天賜良機。哈哈，爽，太爽了。”
馬明高見他終於搞定，才道：“陳學弟，這下好了？”
“好了好了，哈哈，痛快，喲，都這個鐘點了！對不起對不起，真是對不起……”
陳昆連連道歉，“師兄，待會兒我一定酒宴賠罪，剛才太盡興投入了，靈光一閃不敢浪費。”
“嗨，常有的事兒。讀研究生那會兒，哪個不這樣。”
馬明高笑了笑，不以為意：“請客呢，就免了。再晚點回去，我夫人就要打電話過來質問了。送你回去吧。”
“有勞師兄了。”
陳昆真心抱歉，給人帶來麻煩，真不是他的風格。
馬明高倒也無所謂，讀書認真的時候，哪個不是腦袋瓜子都在想問題？一個難題解決的瞬間，自然是什麼東西都要放下，連吃飯也顧不上的，這就是學習的魅力和精神。
回想起來，當年讀書的時候，知識帶來的快感，遠比收鈔票玩女人更加強烈，那種強烈，就算時過境遷，也不曾忘記，牢牢地記住。
看到陳昆這種模樣，馬明高倒是有些欣慰，彷彿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倒也不是他三十來歲就裝什麼看破紅塵的姿態，而是當年他也確實如此投入到一項事業中去。
不過物是人非，總是要變的，他需要家庭和鈔票，於是就退出了那種轟轟烈烈的事業了。
但，畢竟都是王華清門下，系出同門，他年長一些，算是師兄，看到學弟能夠如此專注自己的事業，他還是很高興的。
而且，還有五萬塊人事不是？
……
到了地兒，陳昆把劉建業叫到了辦公室，裡面一群美少女正在休息，開啟電腦，噼裡啪啦地開始輸入，劉建業對照陳昆給他的東西，飛快地錄入，陳昆的字還是不錯的，倒也不會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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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劉建業弄好的時候，陳昆正在泡麵，加了兩根香腸，捧著杯麵的陳昆坐在電腦旁邊，然後說道：“建業，你怎麼看？”
“昆哥，我覺得這樣幹，正好解決了我們之前的一個難題。”
“噢？你說說看。”
陳昆哧溜一聲，啃了一口面，坐旁邊說道。
劉建業坐電腦桌旁邊，說道：“之前我們過來，那是因為想要讓別人知道我們的作品和藝人，是這樣吧。”
“是這樣沒錯。”
“但有一個問題，我們如何解決國內的粉絲問題呢？要知道，語言畢竟是不同的，如果和原來一樣，雖然不至於說是小眾，但不利於大規模的推廣。而且昆哥你也沒有明確定位問題，到底要不要在華語圈發展，這條路線怎麼走，是個難題。”
陳昆點點頭：“建業你繼續說。”
“那麼就造成我們一開始的路線，只能說靠著人氣來賺一票就走人，延續性實在是太差了，就相當於一種手機的系統體驗，做的光鮮沒用，內容要考慮使用者體驗。那麼就會造成一種名不正言不順的感覺。”
劉建業想了想又道：“昆哥你現在應該是想到了這種解決辦法，直接退出這樣一種模式，然後開闢華語圈的戰場，是這個意思嗎？”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之前只想著在這次活動的時候靠中文歌賺點獵奇的眼球，但是我想了想，這樣不對啊，這樣長遠來說，大家記住的不過是一種獵奇，不是一種享受，那麼如何定格這種享受呢？我想了想，我一開始，是不是缺少了什麼東西在裡面呢？”
陳昆將熱氣騰騰的泡麵放在一旁，然後斬釘截鐵道：“最後我發現，我一開始的腦袋瓜子就掉死衚衕裡去了，我居然想到的是撈到錢就算。那麼，這和之前我們在大阪初創的時候，路線是完全截然相反的，不是嗎？撈錢是結果，是目的，但不是全部的過程，過程是要當做個人的事業來做的。於是我知道，這其中少了一樣東西。”
“認真，也可以說是誠意。”
陳昆很是嚴肅地說著這件事情：“因為我主觀地認為，兩國的風格不同，完全沒有必要去費力不討好，但是我沒有想過，如果我專門為華語圈打造一種順應的風格，這樣不就是完全沒事兒了嗎？但是我應該是故意避開了這個選擇，因為我覺得這樣做簡直是太麻煩了。”
劉建業在一旁認真地聽著，陳昆接著說道：“但是今天我導師對我說：打掃乾淨屋子請客吃飯。這道理我明明知道的不是？為什麼還要導師來提醒呢？”
“當局者迷。”
劉建業回答道。
“然也。”
陳昆點點頭：“所以，不管怎麼說，這次回國，就相當於初創大業，全力以赴並且要更加的投入進去，誠心誠意做好這條路線，才能賺錢！”
劉建業哈哈一笑：“昆哥，我就佩服你這點！”
“名字我想好了。”
他拍了那張紙。
“就叫東瀛少女團！”(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