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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天狗傳說

往生藤蘿、紀落暗參、昊空茯苓並稱為三凡草。

建木、甘木、**並稱為三神木。

這六種靈植,是整個輪迴界最高等級的天材地寶,玄龜印與之相比,不值一提。

作為三凡草之一的往生藤蘿,擁有諸多修者夢寐以求的功效。

它的花籽,就是一個星系的雛形,雖然結籽無數,生長成星系的機率微乎其微,但是具備成長為一個星系的潛質,無論從哪個角度上說,都算彌足珍貴。

修士若能將往生藤蘿的花籽煉化,雖然因為花籽尚未萌芽,無法擁有逆天的力量,卻是比絕大多數法寶威力強大,而且,因為涉及星系形成的奧秘,所以對於修士悟道而言,也是萬中無一的悟道果。

但是比起往生藤蘿花籽最強大的功效而言,這些都是次要的。

若能順利煉化往生藤蘿,其花籽世界,可以如玄龜印一樣庇佑神魂不散。

可是玄龜印僅能做到庇佑,往生藤蘿的花籽則不然。

這裡畢竟是可以成長為一個星系的存在,蘊含了天道的生之奧義,當靈魂駐紮其間,不僅不會潰散,而且會肉體再生,直至恢復巔峰。

也就是說,擁有往生藤蘿的修者,不僅無需行那違背天道的奪舍之事就能長存不息,而且完全不用從底層再辛苦爬起來,只需要將花籽置於某個安全的角落,寄魂其間即可靜等實力恢復。

往生藤蘿的花籽自然也有能源耗盡的那天,可是比起玄龜印來說,幾乎可以用永恆來形容,想想銀河系的壽命,就不難理解了。

這種永生方式,比起童師玄透過克隆體並付出部分記憶遺失代價的轉生,不知高明到哪裡去了。

而且,據說往生藤蘿花籽不僅在凡界有效,對於仙神而言,一樣具有庇護再生之能。

如此貴重的物品,寅王圖就這麼送給了寅噬天,並讓他擇機整株吞噬!

寅王圖已經九千多歲了,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早已進入生命衰竭期,根本無法飛昇,已是註定灰飛煙滅的下場麼?往生藤蘿花籽恰好在他隕落之前綻放,難道不是他東山再起的機會麼?

寅噬天雖然被圈養,但是與修真界相關的知識體系,寅王圖並沒有隱瞞,事實上寅王圖會定期給寅噬天報送與修真界相關的訊息,以便於寅噬天不會與時代脫節。

那寅噬天為什麼會成為這個樣子?

“族長說,生靈當中,有天生至善,天生至惡之分。絕大多數生靈,則是璞玉一樣的存在。我則是那極少數的至善之一。”寅噬天目光純淨,使人望之皆生信任。

“可能吧。”童師玄不敢質疑這種大妖的論斷,不說其他,九千多歲累積的塵世經驗,就遠超他的認知。

“用善來引導至善秉性,最後自然就成就了我這樣的個性。所以我雖然知道這世間險惡,卻不願以惡意去揣度他妖或他人。能躲,我就躲,能忍,我就忍。”寅噬天道,“你可能會覺得我這樣是否會縱容惡,其實我有想過。惡能扼制,就不是修真界了。我能做的,只能是能幫就幫,自己不從惡就是對修真界最大的貢獻。”

“這點我認同。”童師玄拍手稱讚,“不過,你憑什麼判斷你的族長就不是惡?僅憑他把往生藤蘿送給了你?也許其間隱藏了更大的惡呢?”

“所以一開始我就躲啊,就算他是惡,我也無法反抗對不對?”寅噬天突然眼中露出掙扎,“直到後來,我才知道,族長不是惡,而是大善……我沒想好,到底該不該成全這世間善。”

“此話怎講?”童師玄糊塗了。

“你聽說過天狗嗎?”寅噬天突然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聽說過,天狗噬日,天狗吞月,我們老家都這麼說,其實不過是日食和月食。”童師玄道,心裡卻不由一震。

寅噬天不會無的放矢,難道這世間真的存在這種吞噬天體的存在——嗯?寅噬天,噬天!

童師玄猛地醒悟,指著寅噬天大駭道:“你……你該不是天狗吧!”

“我是白虎好不?”寅噬天哭笑不得,“與噬天這名兒相關的多著呢。知不知道修真界有一種妖獸叫噬天鼠?名兒嘛,一來浮誇,二來自保,三來期望。你以為天道那麼閒,會理會你這破名兒犯了忌諱不成?天道只關注真正對它產生威脅的存在。人族修士傳說,這種存在出現時,天劫會化形成人形閃電。說來可笑,這也是人族自以為他們是天選之族的依據。殊不知天道無形,人族囂張,犯天頗多,天道以人形顯威,以示懲戒,反倒成了他們不要臉的標榜了。其他生靈不知道,我卻親身經歷。當那年天威臨身,卻是如虎形的雷電體環繞我身……你怎麼了,小童?”

原來,此時的童師玄,如泥塑菩薩,呆立不動。

寅噬天所描述的天威,童師玄經歷過。

可是自己就一凡人,哪點惹到天道了?我特麼不就是發了個解救人族的誓,這特麼不是順天意麼?難道天道的本意是勸人為惡,這特麼是什麼道理!

“啊,沒什麼,原來還有這種天劫啊,真是大開眼界了。”童師玄被寅噬天驚醒,不動聲色地道,“前輩,您可是至善啊,天道看不慣您?”

寅噬天搖了搖頭:“倒不是,我不是說過天狗麼?天狗的存在,極其隱秘,自建木失蹤後,它是唯一能縱橫三界的存在。”

“天道無智,只會按它固有的規則運轉,這就給了很多修者鑽空子的機會。天狗就是天道規則的漏洞補充者,代天執法,世稱天監。”

“可惜它也消逝無蹤了。也不知從哪裡傳出的訊息,說天狗不是失蹤了,而是它監守自盜,擾亂天道規則,被天道無情絞殺了。”

“自那以後,修真界乃至整個輪迴界,便再無絕對的制衡力量存在,於是秩序開始崩壞,道德開始淪喪。”

“後來就出現了一批悲憫修者,想要再造天狗,他們前赴後繼,無數年努力,終於發現了一條再造天狗之秘法。”

“根據秘法,這條不知何物的生靈需一個本體,再融合五族至善之靈方可成形。在我之前,已經出現了三位至善之靈與本體融合,我是第四個……”

“您的意思是,您是天狗的分身?!”童師玄駭然道。

“不是分身,勝似分身,或者說,是修士生造的天狗分身。三神木和三凡草,就是天狗成形的條件。一物成就一身。比如我,與往生藤蘿融合,即為備選……我和其他五位會不會成就天狗,無法確認,但是我會死去,這是肯定的事。雖然族長的本意是好的,可是我還是不想死啊!你說,我還是善麼?”寅噬天又開始掉淚。

不過這次,他穿上了童師玄他們給他專門訂製的單兵裝置,選用的也是他從修真界帶來的材料,加上他親身參與研發,倒也不虞上次那種滴淚成窟,洩氣殺生的情況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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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想想!”童師玄沒有問寅噬天從哪裡獲悉的這個資訊,但是寅噬天既然這麼說,一定有其確定的資訊來源。

他很茫然,因為他知道自己內心,真的渴望如寅噬天所述的那頭天狗出現,從此便不再為人族的生存危機而擔憂。

可是寅噬天這種至善的隕落,又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他想,如果我是寅噬天,我會犧牲我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