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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鬼郎君x雙生子

若一聞言, 視線停駐在眼?前鬼氣森森的青年的面上。

他並沒有見過這只鬼,但對方好似對他很?熟悉。

若一想起了先前來時師侄對他談及的人?物,又想了想師侄描述, 心裡隱約有了猜測。

不過他並沒有開口?詢問對方的身份,而是淡聲道:“他需贖業果, 我不會把他交給你。”

若一併沒有搶了他人?獵物的羞愧,眼?前二者皆為害果,按理來說他應當一同處理了。

只不過就像松青師侄所言,眼?前的厲鬼有些特殊。

和所有修為不低的鬼怪一樣?,青年給人?的感覺不好相與?, 十分危險,但和那些混亂狂躁相反,他顯得十分清明冷靜。

理應為大兇之物, 若一卻沒有生出將他收到血葫蘆中煉化?的念想,從瞧見的第一眼?就不想。

“你若是喜歡,那就送給你。”

藺綏不甚在意,他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這種情況遇見若一,當即打?算引著?若一朝著?好夢村的方向走, 讓燕秦的善惡面相遇。

都不需要他多費口?舌解釋什麼, 這兩個人?相貌一致, 同魂分離, 相見之後他們自然會有感應。

藺綏想促進?兩個殘魂融合,自然需要他們見過面之後再瞭解事情經過, 所謂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這也就是他沒有先告訴惡面詳情的理由, 按照惡面的性?子,信不信是一回事,覺得無所謂又是另一回事。

若一是個沒有情緒的人?,他不會哭也不會笑,不會開心也不會難過,不會憤怒也不會嫉妒,但並不代?表他感知不到旁人?的情緒。

相反,因為心無雜念,他倒是能更?好地看穿其?他人?在想什麼。

若一想難道自己和這只鬼是舊相識,畢竟他的態度友好又熟稔。

若一知道自己先前就死過,是師父利用秘法保住了他的魂魄,讓他再投胎,只不過關於?前世十六載的記憶,他沒有印象。

既然對方沒有爭奪的意思,若一自然開口?道謝。

被道士用符文困住的光團卻不甘心以此結局,伴隨它的掙扎,周圍的氣流變動,甚至地動山搖。

一陣刺眼?白光,藺綏感覺到了熟悉的迷濛,下一瞬眼?前事物便改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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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白鹿山神?拉進?回憶的夢中時,也是這種感覺。

不過那次一開始還無所覺,這次藺綏的記憶倒是沒有被遮蔽。

眼?前是個結構簡單的木屋,往上看能看到房梁上方的厚厚的茅草,這間屋子不大,除了床和一個櫃子,還有桌椅之外?,幾乎沒什麼東西。

桌上擺著?紅燭,櫃子床上也貼著?沒被揭下來的喜字。

藺綏透過水盆的倒影看著?自己的臉,確定這是他的身體,這個地方卻不是他的記憶。

藺綏推開門?走了出去,小道士就站在那裡若有所思地看著?天?空。

他跟著?抬頭,看見的不是藍天?白雲,而是雜亂纏繞在一起的光線。

“這些都是他竊取的機緣,也都是他的因果,這裡應當是他造出來的幻境。”

若一開口?,他看起來既不好奇也不慌亂,依舊是那副淡然模樣?。

藺綏頷首,只是靜靜瞧著?若一,並不答話。

門?忽然被人?急促地拍響,門?沒栓上,外?邊的人?用力就把門?推開了。

那是個六七歲的小男孩,臉上焦急地喊著?:“叔叔嬸嬸,二孃讓我來報信,說村子裡進?了好幾只大蟲,讓我們都趕快躲起來,千萬別出去。”

他邊說邊往裡走,把門?給關上了。

不過他年紀小,個子不大,夠不著?門?閂。

藺綏和若一聽見了他的稱呼,默默看了一眼?對方。

藺綏雖然臉長的好看,但面相並不陰柔女氣,應該不至於?會被認成女人?,若一就更?不用說。

若一向來靜觀其?變,抬手幫小男孩拉上了門?閂。

小孩這才松了口?氣,但又爬上院牆邊的柴垛,夠著?牆探著?腦袋去看外?邊,看了幾眼?後又立刻跳了下來。

“要是只有一隻長蟲,大家也不怕,但好幾只可嚇人?了。”

“叔嬸,咱們進?屋吧,你們剛成親,屋子裡也沒什麼魚啊肉的不用擔心,長蟲會循著?味兒過來,俺娘剛剛還在家裡說現在天?氣好,嬸子你要是這會兒懷孕就可以趕在冬天?坐月子了,那可舒服了。”

小孩自顧自地說,眼?睛直勾勾地盯向了藺綏的肚子,彷彿裡面已經有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藺綏被他看的眉峰高挑:“我可懷不了孕。”

別說,燕秦硬餵給他的那些鬼氣還有些沒消化?完。

要是他有這種功能,按照燕秦的能力……嘖,還好他不能。

“為什麼啊?”小男孩一臉費解,然後恍然大悟地看向若一,小小年紀嫩嫩的臉龐上寫滿複雜,“叔,是不是你不行?”

“俺娘說村口?馬媳婦兒生不了娃娃,就是因為老王叔被傷了根,叔,你也被傷了?”

若一併不在意這個小男孩說的任何話,耳朵卻聽見了一旁傳來的悶笑。

他忍不住轉頭,看見了一雙笑眼?,鬼魂蒼白的面上帶著?薄紅,那雙眼?眸染上瀲灩水色。

這個場景對於?藺綏來說實在是太好笑了,他沒想過有一天?燕秦也會被小孩子一臉純潔無邪地說不行。

“夫君,你被傷了?”

藺綏的那聲稱呼帶上刻意的拉長的軟調,透著?戲謔。

若一不知人?間情愛,但並非對這些事也一竅不通,他手裡斬過的狐妖豔鬼不少,那些紅粉骷髏個個露骨,連帶著?他也知道不少事。

不過他自然是不把這些事放在心上,不覺羞恥,也不覺有什麼意思。

哪怕被這麼打?趣調侃,他依舊神?色淡漠,棕色眼?眸如同無垢琉璃,他未回應這說笑,白玉雕似的無暇面容帶著?冷硬的無動於?衷。

藺綏明知善面無塵欲,還是忍不住微微失望。

其?實善面有些像原本的燕秦,在某些時候,那種光風霽月不染凡俗的感覺一模一樣?,可終究不同。

燕秦不會毫無反應,初相識時若是如此他便會有些內斂的害羞,相熟了再聽到這種逗弄的話,當時不表,事後也必定會弄得兇狠幾分。

“小道君,你可真無趣。”

藺綏懶懶抱著?胳膊靠在柱子上,面上帶著?幾分意興闌珊。

若一不置可否,移開了視線。

在剛剛看見藺綏失望的眼?神?時,他心裡忽然有了種莫名滋味,轉瞬即逝,好似他才剛剛察覺便沒了蹤跡。

若一沒去想,此時門?外?又響起了拍門?聲。

“叔,嬸,快出來吧!長蟲咬人?,通叔救下了三嫂他們,招呼大家打?死了長蟲,人?也撐不住了!”

那聲音很?熟悉,分明就是剛剛進?來的小男孩的聲音。

藺綏朝旁看去,那小男孩不知什麼時候消失在了院子裡。

那聲音飄遠,彷彿朝著?下一家去了。

若一打?開了門?,藺綏早就已經穿牆離開。

街邊傳來隱隱的哭聲,那聲音越來越大,不是一個人?在哭,而是一群人?在哭嚎。

藺綏往外?走,記憶中或者說夢境中許多事情都是含含糊糊的,那些看不清臉的男男女女在村口?哭喊,旁邊是幾隻老虎的屍體。

“村長為了我們辛苦了大半生,如今還為我們……”

“這世上根本就沒什麼山神?,若是有,先前大旱如今大蟲,怎麼就沒顯靈,只有通叔為我們勞勞碌碌,如今還……”

他們都是在為同一個人?哭喪,藺綏和燕秦看著?他們雕像立碑。

人?沒有妖鬼之能,信仰卻能造神?,因此前有妖物討封後有山神?顯現,皆因人?之念。

藺綏瞭然,白鹿山神?大抵就是這麼誕生的。

眼?前場景變了又變,約莫就是小村中人?如何安居樂業。

一道人?影浮現,有別於?雕像上慈眉善目的老爺爺和先前路面的形象,他看起來只是一個乾瘦的男人?,面容平和,眼?眸深邃。

“這裡是我的家鄉,鄉親們把我當守護神?,讓我死後成山神?,幾代?如此,如今世道大亂,妖鬼橫行,我怎能不護著?他們。”

“小神?從未害過人?性?命,還請道長手下留情。”

男人?背脊佝僂,朝著?若一行禮。

藺綏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不就是見打?不過所以打?感情牌了。

“一縷福運,有時和性?命也無甚區別。”

藺綏看著?亂線纏繞築就的天?空,輕嘖出聲。

怪不得惡面說他好吃,這山神?已經不擇手段了。

人?這一生會有各種各樣?的機緣和福運,除了倒黴透頂的,各人?總會有自己的緣法。

這山神?能偷人?的運勢來增加自己的實力也算是另類的邪門?歪道,藺綏雖不清楚其?中內情,但是也能大概猜出白鹿山神?大概是用夢境來實現自己的目的。

他一直沒有被發現,大概是他的偏執慾望是守護那個村莊,而非謀財害命,所以他依舊是正神?依舊有祥瑞。

白鹿山神?面色陰沉地盯著?開口?說話的藺綏,要不是這兩隻厲鬼要吃他,他又怎麼會落到這個境地,現在還多出來一個道士。

他倒是發現了這個道士和那個揚言要拿它當聘禮的厲鬼長得一模一樣?,不過這和他沒什麼干係,他現在最要緊的是保命。

“做錯事就要承擔相應的代?價,對不對,小道君?”

若一覺得他這話似乎有些意味深長,卻又不太明白。

他順著?這話點頭:“以夢為餌,竊運奪緣,邪門?歪道,既已墮道,必償因果。”

若一背後的長劍自動出鞘,朝著?白鹿山神?而去。

山神?面色驟變,因為一分為二他本就實力弱了不少,如今除了奔逃,別無他法。

整個空間又是一片動盪,剛剛那些哭嚎的村民們得了指令,朝著?一人?一鬼飛撲而來。

天?上那些亂線般的緣法,也化?為流星,朝著?藺綏和燕秦砸來。

藺綏凝出鬼氣,清掃眼?前的障礙。

若一指尖劃出一片清氣,無需符紙憑空畫咒。

等到白鹿山神?抵抗不住消散在人?間時,藺綏他們也從他的一方空間裡離開,但眼?前早就不是追逐所至的那片溪谷,而是一片開闊平原。

藺綏立刻去感知自己在惡面身上的禁制,發出的感應訊號卻如同泥牛入海,未收到回饋。

這只有兩個可能,一是他在另一片不同的空間,二是距離太遠,禁制不起作用。

“看來他用了空間之法。”

若一心下思索,小小山神?,竟然知道這麼多。

藺綏神?色沉冷:“我們離宏興縣多遠?”

若一掐算:“四五千裡。”

藺綏面色不虞,本來解決了這個小山神?,就可以讓燕秦的善惡面兩個相見,屆時就能一併前往梧城,結果轉眼?到了幾千裡外?。

他感應不到惡面,暫時還不知道怎麼聯絡他。

藺綏很?討厭這種糟糕的失控的感覺,討厭所有計劃之外?的事情。

然而幾千裡外?,有鬼比他還暴躁。

“藺綏呢?”

燕秦手裡抓著?半個光團,滿臉戾氣地看著?妙音。

他已經在這等了許久了,把這個玩意兒抓回來之後,他又向左走了許久,根本沒尋到藺綏的蹤跡。

妙音搖頭:“不知。”

“你是他的使女,沒辦法聯絡到他嗎?”

妙音繼續搖頭:“我如何成為使女燕鬼君也知曉,我也不知該如何聯絡君上。”

“可能鬼君是去尋其?他獵物了。”

燕秦氣悶,恨不得把手裡的光團給抓碎。

這雖然不是幻象,但也不是那山神?的主要部分,只是它的一部分力量,那連問都沒法問。

燕秦周身的氣壓很?低,丹殊不敢觸黴頭,縮在角落裡不敢說話。

就這樣?一連等了四五日,燕秦的耐心已然告罄。

他已經搜尋完了附近方圓百里,那些鬼都說沒有看見過藺綏。

怎麼,他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燕秦只能想到一個可能,藺綏走了,一走了之的那種走了。

他不信藺綏出事了,他身上仍然有藺綏的禁制,說明藺綏還活的好好的。

這算什麼?

燕秦怒極,一雙眼?眸紅的彷彿要滴血,捏碎了自己所謂的“聘禮”,力量在體內運轉,周圍鬼魂們跑的跑逃的逃,晚一步便被吸入到黑色漩渦中。

丹殊見狀,立刻跑路回家。

反正他同行也是為了養傷,現在他的傷已經養的差不多了。

燕秦這樣?子擺明了就是被始亂終棄,被美?人?一腳踢了,他可不敢留在這做出氣包,還是回家安全。

燕秦根本不在乎其?他人?去留,白日陰風,他回了妙山。

妙山君祠早已建好,雖然參拜的人?不多,但也有幾柱香在。

鬼像上的美?人?端坐,那雙似笑非笑含情演格外?傳神?。

鬼祠里布有陣法,小鬼們守門?,不過瞧見燕秦,大氣也不敢出,縮在牆磚裡。

“我知道你能聽見我說話,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把你這兒給砸了。”

燕秦的鬼劍浮在妙山君鬼像上,大有要砍下去的意思。

且說藺綏這邊,行走了四五日,才來到了一座大楚聞名的城市,澤平州水蕪城。

此處臨海,州內多水,雖然地形被河流湖泊弄得較為破碎,但依舊是繁華富庶之地,多的是全國各地的行商來此做生意。

鬼祠是藺綏的根,他在這個地方埋了原主一部分屍骨,因此燕秦的話,他聽到了。

雖是聽到了,可也無法回應。

威脅他?

藺綏唇邊浮起冷笑,燕秦有本事真把他的鬼祠給砸了,看他日後怎麼算賬。

燕秦那一劍終究是沒揮下去,看到依舊空蕩蕩的大殿,握緊了拳頭。

他抬腿走出了鬼祠,沒再回頭看一眼?。

他的黑衣在空中飄揚,充滿暴虐肅殺之氣。

燕秦想,只要他足夠強,終有一日能抓到他。

聽那只蛇說,世間有幾座鬼城,鬼城裡住著?鬼王,統領萬鬼。

只要吃了他們……燕秦紅眸裡凶煞之意閃爍,望向遠方。

藺綏,你給我等著?。

…………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即使有不少奇怪打?扮的人?,身處其?中的白衣道士依舊萬分顯眼?。

不僅僅是他一塵不染的衣裳和背後的那把劍,他的容貌及氣質,也讓人?見之不忘。

他流暢的步伐忽地停頓,朝著?右後方微微偏頭。

藺綏站在那裡,沒有繼續前行。

這幾日同行,更?讓他感覺到了這只鬼的奇特。

他們這四五日來也不是沒碰到過惡鬼,只是那些鬼還算不上大凶,若一不必出手,藺綏都能把他們解決了。

藺綏只吃有血氣的鬼,卻不吃人?,有鬼連忙用活人?供奉,一般來說鬼幾乎抵擋不住活人?的誘惑,但那些人?心在藺綏看來好似是什麼看不上眼?的食物,並不進?口?。

“可需我為你撐傘?”

清冷的聲音拉回了藺綏的注意力,他剛剛感知到了惡面離開,雖然看不見是什麼情況,但他已經想象出了他臉上陰雲密布的神?情。

藺綏輕笑,趴在了道士肩上,懶散地說:“小道君竟也會心疼我,我還以為道君眼?裡沒有我呢。”

一起來這裡的第一天?,藺綏就問他,他們一個是厲鬼一個是道士,若一怎麼沒殺他。

若一說:你若作亂,我自除之。

之後便把他當做空氣,無所謂他同行,面對他的調笑撩撥,也都淡然處之。

他心裡什麼也沒有,無情無慾。

藺綏每煩悶一分,對了塵的殺意就重一分。

要不是這個老東西搞鬼,把徒弟轉世就轉世,卻又因為一己私慾讓他魂魄分離。

他本來就想早日收集燕秦的魂魄碎片,這裡還套娃玩碎中碎。

隨著?藺綏的靠近,若一聞見他身上的血氣,還有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

那並非是為了遮掩血肉腐爛發出的噁心甜膩的味道,也不似人?間的脂粉香和道觀裡的薰香,帶著?淡淡的甜,讓若一有瞬間的恍惚。

不過這些情緒都是轉瞬便消失,他看著?藺綏,等著?一個“需要”或者“不需要”的答案。

藺綏看著?小道士的眼?睛,拍了拍衣上不存在的灰塵,悠悠然地往前走。

“我聞到那個大凶之物的味道了,走吧。”

藺綏試過帶若一回妙山,但若一有自己的任務在身。

如果說惡面是一隻隨時會失控的犬,那麼善面就是一隻智慧玩具犬。

他只會按照他既定的程式和命令來做事,不會被外?界的意見所干擾。

藺綏想修改它的程式,必然要先潛入他的程式。

乾脆和他同行,等到若一會和他走時,他自然可以帶若一去和惡面相見。

若一推算到的大兇之物就在這水蕪城的城主府裡,若一登門?,說明來意。

門?房直接把他趕了出去,說他胡說八道。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若一淡定答:“進?去。”

怎麼進??反正不是從正門?進?。

藺綏看著?他閒庭漫步般地走進?城主府,徑直朝著?兇物的方位走去。

沿路的婢女侍衛皆昏睡,他靜靜地從他們之中走過,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對。

在若一看來,他是一名除妖師,所以除妖才是他的首要任務,俗世的規矩,人?情世故跟他都沒有關係。

藺綏覺得不通人?情也有不通人?情的可愛了,畢竟若一不是燕赤霞也不是法海,雙方自願,他便轉身就走,不勸人?回頭。

藺綏看見有個侍衛睡得不安穩,抬手給他補了一下。

若一見狀,心情越發平靜。

他們來到了一個小院前,拱形的門?內是亭臺樓閣,底下蓄著?水池。

藺綏剛要走近,一道金光飛射而來。

藺綏側身險險躲過,看見了門?旁一串黃花裡,不起眼?的圓形舍利。

“佛門?之物?你在門?外?等我。”

若一抬腿走近門?內,還未完全跨進?,便聽見了梵音吟誦。

佛道之術最是剋制鬼怪,藺綏被念的頭暈腦脹,打?算先行離開。

金色的光網鋪天?蓋地而來,落在藺綏身上便是灼燙,讓他渾身一顫。

若一見狀將藺綏護進?懷裡,掐訣離開了院落。

若一隨意尋了一戶無人?居住的院落暫歇,將藺綏放在了避光陰涼處。

他抬手想為他治傷,頓了一下又放下了手。

他學的術法只有滅鬼之術,卻沒有為鬼療傷的法子。

“你還好嗎?”

藺綏其?實並沒有大礙,那光網煩人?但離開的及時,也不過是被燙傷,魂魄略有缺損。

不過他垂眸,撩開了衣服下襬,鬼氣化?作的衣裳自然是被他悄然消散。

“疼。”

一雙筆直修長的腿出現在若一眼?中,淡紅色傷痕縱橫其?中,平添幾分豔氣。

“小道君,你吹吹,說不定就不疼了。”

藺綏撐著?腦袋,抬眼?望著?滿身出塵之氣的白衣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