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還顧忌著燕周的身份, 宋小姐真想在下個港口給他扔下船去算了。
燕周這動靜鬧得可不小,周圍站在的幾乎都是京州有臉面的人,燕周這汙衊說出口, 不消多久就能成為大家的料,他自犯蠢就算了, 居然還扯上別人。
“看你腦子還是不太清醒, 這禁足的時間還是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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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秦看這場鬧劇的中心,對這個這麼多年既沒長個也沒長腦子的同父異母的兄長投以冷淡視線。
這個對手實在是太愚笨了, 以至於他甚至都不願意用對手稱呼他, 他不是抹微不足道的可以被隨時拂去的塵埃。
燕周被燕秦的視線刺痛了,又因為他的語而惱怒,麵皮漲紅近乎紫。
他都二十九了還被家裡老禁足, 說出去不知道有多丟人, 所以這幾天他都是稱病推脫了各種飯局,雖然知道大家心知肚明,可被這麼直白的捅出還是讓他格外難堪。
而且這件事情還是他最鄙夷憤恨的私生子說出的, 燕周直接氣血上湧。
“你們自做了什麼事情你們清楚,藺綏潔身自好?他十八歲就知道玩男人, 把燕秦弄到了他床上,誰不知道他們倆有些什麼,還在這裝純,真是好。”
燕周還沒蠢到把自下藥的事情說出, 但他是親眼看見燕秦喝下去那杯酒的, 燕秦肯定有事,說不定已經和藺綏爽了,這些人還在捧藺綏的臭腳,真是好, 都是紈絝,憑什麼藺綏做那些事就沒人懷疑?
這可是個重磅炸/彈,比起剛剛的說,衝擊更上層,讓圍觀群眾們都不敢說了。
不瞭解的不敢亂說,知道當初點內情的,便是更不好說了,畢竟當初燕秦的確是跟在藺綏身邊段時間,誰不知道燕秦是藺綏的狗,當初還因為藺綏護著燕秦,以至於燕周和他鬧翻了。
但燕秦已今時不同往日,誰又敢拿這些事說呢,便是有些人想也不敢多想,生怕自哪天想法就順嘴了,多生了事端。
宋小姐瞪著燕周,心裡惱恨極了,她這大好的日子,何必下讓燕、藺家並不愉快。
“這說的,彷彿你趴在我床底下聽見了動靜似的。”
坐在椅子上的藺綏站了起,看著燕周面上似非。
藺綏的眼神極快掃了面,見沒什麼異狀才放下心,他這動隱晦,倒是沒讓人注意,大家全去看他臉上的表情去了。
他雖然是帶著的,可那卻不達眼底,不是面虎的模樣,叫人心底始涼。
藺綏走到了燕周的面前,擋在前邊的人都紛紛讓位置,藺綏比燕周高,居高臨下瞧著他。
“私生子的確是上不了檯面的玩意,天生就是叫人看不起的,可投生在誰的肚子裡也不是他們能決定的,做事要有個限度。”
“我早說了,你要是心裡有怨恨,你大可去把你家老子底下的二肉給剁了,在這兒說什麼廢,自是廢物,還見不得別人厲害?”
藺綏這前半句其實說的得罪人,雖然大家或多或少心裡都帶著些這種思想,但權力之爭中,大家可不是以道德劃分所得多少的,而且在場也有不少非婚生子的賓客在,但他們聽見藺綏這面的,又順心了許多。
藺綏可不管被人聽得順不順心,他還沒說完呢。
“今天我就當回好人,免費幫你洗洗嘴,”藺綏望了眼寬闊的海域,從容道,“用的還是如此天然廣闊之。”
“把人給我綁了,吊船外面去。”
藺綏此刻不像是什麼金枝玉葉的大少爺,而是舉起屠刀習以為常的劊子手。
大家面面相覷,紛紛勸道:“這……算了藺少,消消氣,這大喜的日子鬧出人命就不好了。”
“你敢這麼對我?我爸不放你的!你就算是藺家的人又如何,藺家人也不能這樣為非歹!”
燕周覺得藺綏就是嚇唬他,他家雖然比不上藺家,但也是京州有有臉的人物,藺綏敢這麼做,無異於謀殺。
“安安,別衝動。”
藺敏心裡也有氣,但也知道這不能亂,要是真的弄出人命,就不好收場了。
“我什麼時候衝動?”
藺綏說出的,就定要做到。
不無需他動手,已經有人效勞了。
燕秦十分乾脆把燕周在眾目睽睽下打暈,看了旁的侍者,雲淡風輕道:“拿繩子。”
侍者被大家的眼神看著,戰戰兢兢去拿了粗繩。
大家還想勸,卻被藺綏的眼神阻止。
“誰要是想勸,就是打定意和我藺家不去咯?”
他的唇瓣殷紅,在白慘慘的燈光下好似吐信的毒蛇,漂亮陰毒。
無人敢對上他的目光,哪怕是在商場裡沉浮的老狐狸,也忍不住心驚。
那是直白的惡,像是張大網把所有人禁錮其中,緊緊束縛著難以呼吸。
眾人望藺敏,藺敏並未說,似是預設。
燕周在昏迷中被綁住又被倒吊,燕秦動的手,藺綏在旁望著。
這個人個敢吩咐個敢照做,簡直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肆意妄為、無法無天。
有些膽子小的人不願再看,飄蕩在遊輪上的氣球都好似成了奇怪之物,明明是十足喜慶的場,卻透著詭異。
“大家怎麼都這副表情,這不是個高興的日子麼,繼續玩。”
藺綏十分善解人意提出了讓眾人繼續遊玩的建議,在格外生硬的氛圍裡,有人拉琴有人跳舞,似乎又恢復了之前的輕快氛圍。
這艘船是海上唯的光亮,因此那從四層倒下的黑影格外明顯,在這隱隱綽綽裡,透著幾分奇詭。
藺綏點了幾個人控制繩子,看著黑影點點下沉,嘴角微揚。
這副模樣更叫看客心驚膽戰,在心裡大罵藺綏簡直是變態,簡直不是正常人,燕周不是汙衊了幾句,他就要把人倒吊弄進海里。
連宋雲青都覺得藺綏有些了,想要上前勸說,卻又不知如何說。
他去看燕秦,卻見燕秦以種格外灼熱的眼神望著藺綏,彷彿狂熱信徒,又彷彿是在看著自的所有物。
宋雲青想到燕秦是從藺綏的浴室裡出的,心裡片黯然。
燕周的口鼻背鹹腥的海水觸碰時就醒了,他驚恐看著自面前的處境,忍不住破口大罵。
“你們都瘋了!放我上去!救命!”
咕嚕嚕的嗆水聲讓他的聲音漸弱,在他以為自就要溺水的時候,那他捆得牢牢的繩子又把他拉到第層甲板的高度,讓他逃離死亡的陰影,可他還未得及鬆口氣,繩子又始下墜。
燕周很快就沒了最始的氣焰,崩潰的呼救求饒。
悽慘的哀嚎聲迴盪在海面上,以至於琴聲都忍不住停頓下。
這座遊輪上都是自持身份的人,哪怕手裡的陰私手段不少,但誰又敢這樣光明正大的拿出折磨人呢?
藺綏根本就無所顧忌,大家看見那張姝色的面龐都心裡生冷。
“繼續。”
藺綏看著樂手們,樂手們立刻心驚膽顫繼續拉琴,只是有人太緊張,拉錯了音符,出了嘈雜刺耳的聲音,下癱軟在了上,生怕被藺綏也吊到船外去。
燕秦可不怕藺綏這幅模樣,恰恰相反,他覺得藺綏這樣迷人極了。
藺綏必然是知道給他下藥試圖讓他身敗名裂的蠢貨是燕周,燕周的計謀簡直蠢毒粗淺的不行。
這是人的維護,就像是六年前那般,藺綏總是護短的。
嘴上說著他是野狗,但依舊願意把他拴在手心裡。
這要讓他如何不瘋狂如何不喜愛不迷戀?
想擁抱他,想佔有他,做他的狗,看著他慵懶無力,哽咽求饒。
那心緒在胸腔裡橫衝直撞,好似格外矛盾,卻又融為體。
燕周在經幾個回之,便沒有聲音了,藺綏讓人去層甲板看,人已經被嚇暈了。
藺綏頗覺得無趣擺手,讓人把燕周拉了上,讓人解了他的繩子。
他拿起了用宴客的高階紅酒,微微彎腰。
有人還以為他要用酒瓶去砸燕周,出了尖叫,但藺綏只是晃了晃酒液,酒倒在了燕周的臉上。
燕周被弄醒,看見滿目的紅色還以為是自的血,嚇得瘋狂大叫,他的聲音已經嘶啞,本就不出挑的面龐因為恐懼而產生的眼淚鼻涕更加狼狽,看著藺綏就像是在看著只厲鬼。
“還想漱口嗎?”
藺綏好整以暇道,燕周連連退,幾乎要搖斷。
“我這人沒什麼別的愛好,就喜歡聽實,所以你說的關於我的假,我就很不高興,我這不高興呢,別人也別想心。”
“真是可惜這良辰美景了,還有這瓶好酒。”
藺綏輕嘆,看著手裡的空瓶,頗有些惋惜。
“藺少若是喜歡,明日我便讓人送箱去你府上。”
宋小姐神色僵硬道,她真是怕了這個活祖宗了。
之前傳言裡說的他跋扈驕橫她還不如何,畢竟紈絝都這樣,這藺綏還是藺家人養出的,脾氣大也正常,但今天見識到了,才明白那些人為什麼稱藺綏為太子爺了,不僅僅是藺家樹大根深,他本身也不是什麼紙老虎,格外恐怖,被他的眼睛盯著,彷彿被條蟒蛇絞住。
“我擾了大家的好興致,該是我賠禮才對。”
藺綏站直了身體,得溫和。
“說起倒是因我先敘舊才惹得大家緊張,賠罪也應當是燕家賠罪,明日便給大家送去賠禮,還望大家不要推辭。”
燕秦淡聲說,頎長的身體在燈光下拉出長影。
大家都是生意人,立馬著附和,仿若剛剛的事情沒有生,繼續同身邊人談風生,沒人在乎角落裡狼狽的燕周。
在大家也反應了,燕周肯定是做了點什麼,不然何至於讓全船人都尋燕秦。
船上又恢復了熱鬧,那漂浮著的氣球也帶著幾分歡快的喜氣,遊輪航行在海上,透著暖融融的光,彷彿座移動燈塔。
藺綏的手被人抬起,燕秦低用帕子擦拭著藺綏手指上沾染的紅色酒液。
他不在意旁人看的古怪目光,他甚至不在意燕周說的那些語,甚至希望所有人都知曉他和藺綏的關係,讓旁人無法覬覦。
他那雙玉白的手擦拭乾淨,腦海裡想著如何這雙手束縛同他糾纏的場景,看藺綏時,並不藏匿野心。
夜裡海風大,吹亂了掛著的燈。
影子搖搖晃晃,被風揉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