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疏快就去把馬牽來了, 雖然她時常勸太子要穩重不要衝動,但她不愧是太子黨派的藺皇后的人,打心底裡認為主子囂張就是應該的。
在她看來就算皇后娘娘仙去了, 如今後位懸空,太子是除陛下以外最尊貴的人,八皇子未免太不把太子下放在眼裡了。
踏雲牽來時,顯然些急躁。
御花園場地雖然寬闊,但是周圍擺著的都是花草, 駿馬在其中些許施展不開, 更別說周圍還都是人。
這種情況讓馬兒些煩躁,原地輕甩尾巴踩著蹄子噴著熱氣。
“八前些日子不是已經開始學騎射了嗎,不如拿出來讓我們看看, 只是本宮這踏雲脾氣不怎麼好, 性子高傲, 若是你沒讓它服氣, 到時候牽不住韁繩它摔了下來成個殘廢,是你自無用。”
這春夏之季的晴朗日子裡,太子的譏諷話語卻讓整個御花園陷入死寂。
這可不是什麼小事, 若是烈馬從馬背上甩下來,不死要半殘。
太子威脅的可是八皇子,在場宮人腦袋貼在地上, 大氣都不敢喘。
些機靈的宮人想要去通風報信,藺綏手裡的馬鞭朝著地上輕打,慢悠悠地問:“想上哪去?”
那太監立刻僵著臉不敢動彈,喊著“太子恕罪”。
藺綏不是為了為難他,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八皇子。
“你若是不願意上去,本宮不介意把你丟上去。”
人聽見這聲音都忍不住想, 太子殿下實在是太狂妄太肆意妄為了!
八皇子色慘白,一點都不懷疑藺綏話裡的真實性。
畢竟太子就是跋扈驕橫的性子,他或許不只是在給五皇子出頭,還是在這裡殺雞儆猴,拿他靶子,他二哥就在一旁呢!
“太子,人命關,還是不要胡鬧了。”
慶王的臉色微沉,上次太子將唆使的五皇子踢入湖中的事情他早已知曉,他和八皇子的想一樣,認為這絕對不是一場簡單的維護。
看似是在教訓八,實則對他挑釁。
“兄長倒是宅心仁厚,越發顯得本宮心思狠毒啊,”藺綏輕嗤,看向了宮人牽著的九公主,問道,“九皇妹還想騎馬嗎?”
九公主連連搖頭,她開始不想的,只是想和五哥哥玩,是八哥哥非要推她去,她不敢,如今看見太子哥哥嚇人的樣子,更不敢了。
藺綏收了視線,看向了八皇子:“欺辱兄長,心思不純,你母妃若是不會教孩子,本宮大可上書奏請父皇,讓皇貴妃好好教導你。”
“畢竟慶王此般風範,還是皇貴妃教的好啊,若是你多多學習,說不定機會成為下一個慶王。”
藺綏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沒打算在此地久留,拂開了燕秦拉著他袖子的手,翻身騎上了踏雲。
燕秦手心忽然落空,一瞬間些怔然。
不得不說,太子實在太會含沙射影地辱罵人了,這番話不僅是諷刺了八皇子和親王,連帶著背後的皇貴妃一併說入話中,更是些挑撥在裡。
八皇子的母是嫻嬪,屬於皇貴妃一派,即慶王派,但慶王的母只是個貴人,慶王只是抱養在皇貴妃膝下,如今在爭奪儲君之位。
藺綏這話不亞於在說:你媽教不好你,趕緊去找個養母的大腿抱著,說不定機會地位上漲,跟慶王平起平坐,慶王培養你可以,甚至還爭奪一下皇位。
陰陽怪氣的一番話,直接把幾個人全罵了。
燕秦抬頭看著騎在馬上姿態高傲的年,心裡格外舒爽。
可人心裡謹小慎微許多顧及時,便格外嚮往這種不顧一切肆無忌憚的態度。
如此張狂,張狂到讓人想拍掌叫好。
“宮,扶疏把她帶上。”
藺綏指了指寶酥,他可不打算在這兒等到皇帝或者皇貴妃他們過來,到時候又是唧唧歪歪一番沒完沒了,說不定還得責罰一番。
他想皇帝的重要的一個外,就是不用向任何人行禮下跪。
他自從來這兒起就沒跪過,但是皇帝如果非要為難他,那他不明頂撞,這就是皇權。
“上來。”
藺綏垂眸看著一旁站著的小狗,對著他勾了勾手。
矜貴年鮮衣怒馬,是燕秦未曾體會到的感覺,他仰望著高高在上的東宮之主,未來子,心潮澎湃。
但他上仍然是一副純善欣悅的模樣,甚至一些失魂落魄地說:“太子哥哥,怎麼上去呀。”
燕秦其實是會的,哪怕他沒學過騎射,但他的學習觀察力特別強,藺綏剛剛的動作他已經在腦海裡模擬演練了許多,但他不學,為他現在還是個“傻子”。
藺綏對他伸出了手,燕秦拉到馬上時還未來得及坐穩,藺綏便揚鞭而行了。
燕秦的頭磕在了藺綏的背上,下意識擁住了前兄長的腰。
年體態風流,腰肢不堪一握。
但這姿態卻不是病弱的,觸感柔韌,可以感覺到隱隱藏著的力量。
燕秦些迷迷濛濛的恍惚,他分明已經清醒了,但卻又彷彿到了之前的痴傻狀態,腦子混混沌沌的難以思考,又兀得浮現前見過的畫。
玄衣間隱約透露的軟白,讓燕秦腦袋越發像漿糊。
“把你的狗爪從本宮身上拿開。”
冷颼颼的聲音從前方傳來,燕秦下意識地縮了縮手,卻依舊抓著藺綏的衣角不放。
“太子哥哥真好。”
燕秦撒著嬌,心裡卻帶著謀劃。
儘管他是一個沒什麼威脅力的皇子,但今這一番作態下來,估計其他人都會自動地將他和太子劃分到同一陣營裡。
相比較其他兄弟來說,燕秦的確覺得自從前不喜歡的這位太子哥哥,如今已經變成了他最欣賞的一個。
他或許該改變一下計劃,藉著太子的勢力,查清楚年的事情。
藺綏了東宮,福喜急忙迎上來。
“下去。”
藺綏是坐在前邊的,得讓後的人下馬才行。
燕秦繼續發揮自應的樣子,些害怕恐懼地說:“太高了,我不敢下去。”
燕秦眼神看向一旁的福喜,暗示的意味十分明顯。
他可是記得這位大太監對他鄙夷不屑的眼神,做派倒是比主子還囂張。
他在東宮的那段時日仔細觀察了一番,這個大太監別的本事沒,溜鬚拍馬的力倒是強。
明明犯過幾次錯誤,太子居然還是重用他,這要是放在他人的宮裡,早就將他打發了。
不過從他身上燕秦學到了一些東西,那就是太子喜歡聽好話,喜歡聽人捧著他。
燕秦了幾年傻子,這幾年過的渾渾噩噩,無人教養,其實並沒太強的道德觀念,不覺得對太子撒嬌何不可,反正這是他兄長。
“福喜,墊著他下去。”
藺綏些不耐地催促,一副覺得福喜沒眼色的樣子。
福喜些氣悶,給太子人凳就算了,這呆傻的五皇子什麼資格?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可主子的眼色在前,福喜不得不照辦,低下頭表情扭曲地跪趴著,讓五皇子踩著他的背下來。
燕秦下去後,藺綏跳下了馬。
“將踏雲牽去。”
藺綏抹了抹踏雲的鬃毛,對著福喜擺擺手。
福喜些灰頭土臉地爬起來,牽著踏雲朝著馬廄的方向走。
藺綏跨入正殿,燕秦緊跟在他身後。
“你進來幹什麼,你的鍾毓宮去。”
藺綏手腕一轉,手上的馬鞭便抽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坐在了主位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店內站著的年,精緻龐上帶著厭惡。
“沒本事的傻子,只會叫人耍的團團轉,你是個傻子他們又拿你怎麼樣,一群賤妾的孩子,在這比高比低,可笑至極。”
“以後別叫本宮兄長,你這副模樣不配,汙了本宮的耳朵。”
藺綏冷笑,毫不掩飾鄙夷和倨傲。
在最開始那一刻,藺綏是真的動怒了,他才不管八皇子是不是個小孩子,只想把人拎著丟到湖裡去。
藺綏心裡還些怒其不爭,燕秦完全可以不必受氣,但他又知道這是燕秦的性格使然,他會顧全大局他會考慮許多事情。
小不忍則亂大謀,只是藺綏身居高位之後,向來是個難忍脾氣的人。
七皇子如今還在宮裡沒出門,就是他去弄了點小花樣,讓他渾身起了紅疹。德妃還在那懷疑是皇貴妃做的手腳,正中藺綏下懷。
燕秦發現自的心態好像些變化,之前聽太子稱呼後宮的妃子們都為賤妾,他心裡幾分譏諷,畢竟他的母妃算在這一群人裡。
但現在似乎已經習以為常,畢竟太子這人就是這般,他連叫人帶著泔水去皇貴妃殿中,又威脅要將八皇子丟到馬背上的行為都做得出來,這不過是他的性格罷了。
“太子哥哥……”燕秦藺綏一瞪,聲音細細地說,“不叫太子哥哥叫兄長,那又叫什麼呢?”
他彷彿沒感覺到任何的怒氣和屈辱,眼神單純熱切地看著藺綏。
“我聽他們說太子哥哥你的小字叫阿綏,那我不叫太子哥哥叫兄長了,叫阿綏可以嗎?”
燕秦裝傻地佔著便宜,他知道他這麼說藺綏一定會更氣。
為這是過去的皇后才叫出的稱呼,皇上是不這麼叫的,正是為如此,會更加坐實他痴傻的身份。
既然他已經決定借太子之勢,那就一定不讓太子察覺他在裝傻。
藺綏上戾氣更重,手裡的鞭子纏在了燕秦的脖子上,將他朝著自的方向拉扯。
燕秦直到踉蹌跌坐在了藺綏的前,掐住了下巴。
“你若是再敢這樣叫我,就下去陪你那死去的母妃。”
年語氣森冷,眼裡厲色讓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