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下旬, 一場震驚朝野內外令聳然聽聞的大案發生了。
包括沇州刺史在內的數位官員在家遇刺身亡,除此之外,一些當地豪紳富商同樣不幸遇害, 犯案者在牆上分狂妄的留下的姓名。
由於各個受害者之間的距離甚遠,犯案者並非是一個人或者一群人,而是幾群人,乃是沇州幾處大匪聯合案。
這群匪徒實在太猖狂,皇帝在早朝時下令殺無赦, 派薛定春為首, 鍾琢隨行,點兵點奔赴沇州,處理匪徒。
然薛定春還未動身, 沇州又有數道訊息傳來。
各個官員的府中搜了大量銀錢以及與豪紳勾結坑害百姓的證據, 豪紳家中甚至搜了走私鐵礦兵器的證據!
這就不簡簡單單是官員被謀害的件了, 皇帝勃然大怒, 又增派人,派監察及禁軍前沇州,給薛定春下了徹查的命令。
薛定春立下軍令狀, 沇州不肅清不回京,就是清之人,如何能容忍這種亂象。
朝中一片風雨欲來, 沇州之但是有人在上面,心裡有鬼的人到處尋求關係,希望可以自己從這件裡摘來。
這不僅僅有尚書令的人,還有其黨派的人。
藺綏已經給尚書令打了招呼,絕不能保下。
一個棋子被替下,自然會有新的替上, 這種壞棋沒有保下的義。
尚書令明白,不能讓這件情成為其人攻訐太子黨派的藉口,所以早早放話,絕不施以援。
“不是何人動的腳,行竟然如此瘋狂又縝密,當官員被害一樣的訊息傳來,以為是私仇,後來想絕不止如此,調查了一下件之後,這背後之人倒有幾分薛定春之感,以一己之力撕破了沇州的天。”
尚書令撫著鬍子感慨,但凡有些政治敏感度的人,都不會以為這件始俑者是那群土匪。
那群土匪絕對不肯的如此囂張到連刺史都敢刺殺,甚至是精準的殺害了各個在貪汙走私上有關鍵用的人。
這絕對是一石三鳥之計,驅走了沇州的害群之馬們,沒瞧死了父母官,沇州百姓奔走相告各個歡呼雀躍麼。
又靠朝廷的平匪患,打豪紳,而且可以震懾其地造成這種亂象的官員,撇開政治角度不談,此舉大大利民。
就是這段式著實駭人了些,畢竟是做官的,不想哪一天在睡夢中就被人摘了人頭,還找不到真兇。
藺綏面上含笑:“外祖可想好了安插誰進入空缺,又或者說有哪些合適的人才可以舉薦。”
真的佈局者無需讓人道這背後到底誰在推動,連那些動的人都不道這背後竟然有遠在京城的太子筆。
藺綏沒打算如實相告給這位同陣營的祖父,足夠聰明的話,無需說,會道這件與誰相關,若是察覺不到,那就更不必說了。
尚書令看著完全不吃驚的偽太子,忽然一頓。
斂了神色,提筆寫下名單。
藺綏滿地看著名單上的字樣,聰明人只做反應,不做選擇。
商議了一會兒人員調配之後,藺綏回了東宮,派人召來了周雲放。
“此次沇州剿匪之行,你可願前?”
周雲放有些摸不著頭腦地遲疑道:“微臣願,只是微臣愚笨,想不通其中緣由。”
周雲放對自己這位上司的印象可謂是非常好,姑母太子說的那麼嚇人,可太子並沒有胡亂責罰,並且格外的器重栽培。
從小就喜歡武藝,太子為尋得師父是因傷退下戰場的軍官,是已故有戰神之名的神威軍麾下的大。
神威軍可是崇拜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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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不僅可以有良好的武藝習,還能習各種行兵打仗的理論,周雲放別提多開心,所以太子的話會聽,只是不明白這次沇州的情,和有什麼關係?
“你自己看吧。”
藺綏指了指桌案上擺著的兩個冊子,周雲放上前拿起翻看,臉色驟變。
“胡說!汙衊!姑父從未有不臣之心,怎可能謀……謀逆!”周雲放氣的話都要說不清了,繼續急忙道,“太子殿下,姑父年近六,如今重孫子都生了,怎麼可能還吃力不討好的做這?”
謀反之可是滿門抄斬株連九族,皇親不怕,可姑母怎麼辦,外祖家又怎麼辦!
“別急,宮自然是相信你,所以才會這件情截下不表,皇叔的為人宮清楚,此暗中調查了一番,應當與世子有關,你大可這些東西拿回家商量,宮可從旁協助。”
“動之人為何無所顧忌,便是認定皇叔無人倚靠……”藺綏看著周雲放,眼神味深長,“此次剿匪必定會按功行賞,放心,尚書令大人會從中斡旋,你立多少功,便有多賞。”
“再者,聽老師講了那麼久,你不早就想試身了嗎?”
周雲放沉默了一會兒,伏地跪拜。
“殿下大恩雲放沒齒難忘,惟有此命相報,只要您下令,雲放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藺綏頷首,周雲放這種人的“在所不辭”和鍾琢那種人的“肝腦塗地”可不是一個級別,鍾琢是嘴上說說,而周雲放一定會恪守諾言。
原書裡燕秦惜才留下周雲放,周雲放一生戎馬以報君恩。
士為己者死。
二日上朝,藺綏發現嵐親王看的眼神添了幾分感激,藺綏並沒有上前搭話,而是微微點頭,擦身而過。
沇州,薛定春一到此處便開始徹查記罪的大動。
當查賬時,發現有一筆進項竟然是來自於堤岸加固時,憤怒地折斷了筆,實地考察,而後連夜寫了摺子讓人八百裡加急送回京中。
不是沇州人都道沇州江水兇猛,沇州刺史竟然還敢以次充好來加固堤岸,按照規律,汛期還有不足一月便來臨,到時候萬一了,不要死多少人。
糊塗,糊塗啊!
皇帝看見薛定春的摺子死的幾個人在朝上罵的狗血淋頭,派遣工部專門負責水利的官員檢視,勒令務必加固堤岸。
剿匪的推進順利,那邊官員和民眾在日夜不停地加固堤岸。
這次的汛期比以往來的早了兩天,在漲水時,天降大雨。
雨勢猛烈,似乎要整片天地吞沒。
所有人紛紛慶幸還好堤岸在漲水時便加固完畢,否則這水勢一定會之前的堤岸沖垮造成大難。
大家不停地在心裡罵那群人死的好,少數幾個情人則對藺綏更加敬畏了。
雨過天晴,雖然不少農田被淹,但好在沒人命。
薛定春愁眉不展許多日,心終於落地。
沒有死人就沒有瘟疫,就沒有大災。
之後的,便是該定罪的定罪,人員該調動的調動。
沇州的大換血比璋州有過之而無不及,璋州只是換了主要的官員,而沇州上下大改,尤其是鐵礦這面,皇帝盯的更嚴。
周雲放因為殺匪勇猛,在軍中當了個小統領,以的年紀和身世,做到這個位置上,已經實屬難得。
燕秦聽說這件時,在山中苦練。
的個子竄高了不少,若是說以前像一隻可憐瘦弱的小奶狗,現在變長成了頗具英氣的小狗。
“周雲放這人還真有幾分……”
燕秦從瀑布下離開,若有所思地喃喃。
水珠順著少年的腹肌線條下滑,在日光下折射著光芒。
想起太子哥哥當初望向欣賞的模樣,燕秦心裡充滿了警惕。
燕秦自言自語:“說起來快國日了,可以找到辦法多看太子哥哥幾眼了。”
想到那只能在夢中相見的人,燕秦輕嘆。
這段時間讀了不少書,道何為禮義廉恥,道肖想的那個人是絕不可擁有的。
可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想不夢,那種歡樂和滿足讓上癮。
越想控制自己不想哥哥,偏偏越想。
索性燕秦不束縛自己了,就想能碰到太子哥哥,被太子哥哥踩在腳下,睡在太子哥哥身邊。
沇州的風波剛結束,朝堂仍舊忙碌不停,因為國日至。
這是大燕王朝建國的日子,每年的這一天,皇帝都需要攜皇子朝臣一同大佛寺上香,以祈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今年不是整年,所以不用大操大辦,但該到位的還是要到位,加上今年剛發生一件大,人員洗牌,有些新上任的官員經驗還不足,因此很是忙碌了一番。
國日當天,皇帝在前,藺綏身為太子其次,皇子公主們排在後。
那位痴傻需要靜養的五皇子是不在的,不過沒人在。
后妃皇帝只帶了皇貴妃和德妃,近臣則是薛定春、鍾琢、尚書令之人。
按照規矩,這些人是需要在大佛寺裡住上一夜的,以便“沐浴佛光”。
藺綏到了居住的禪房,窗外是一片靜幽的紫竹林。
沇州一,的謀劃得以更進一步,現在只需要靜待接下來的機會。
因為縱情聲色,皇帝的身已經大不如前了。
接下來是時候該讓鍾琢獻藥,讓朝著奸臣的道路再邁一步。
奸臣這顆棋子的好用讓藺綏分滿,奸臣自然是會排除異己,這排的當然是要踢走的人。
想到對這一切一無所覺的皇帝,藺綏面上的神情越發玩味。
入夜,藺綏警覺地睜開了眼,而後又放鬆了下來。
藺綏好整以暇地:【婆婆,外面是你兒子嗎?】
系統氣憤道:【是你兒子還差不多!】
藺綏:【你要是想這麼安排,不是不可以。】
眾所周,養父是高危職業。